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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莲精,我体内的灵力是属水的,可那护着他心脉的灵力却是火属性的,霸道强悍的火灵在我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便长驱直入的侵入我的身体,将我的水灵力烧蚀了大半!
“终于等到你了”灵力虚空的我虚弱的笑着,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中满是喜悦。
感受到我微凉手指的抚触,他微长的睫毛抖了抖,苏醒过来,睁开双眼望向我。
我几乎顷刻间便沉醉在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眸之中了,那是双鸳鸯眸,右眼是如墨的纯黑色,而左眼,却是晶亮的银色,瞳孔中盘绕着红色的图案,甚是妖异。
虽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双黑银鸳鸯眸在现今这个人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只当是像灵猫仙子那样的绿色瞳仁还有虎尊大人的黑橙色瞳孔一样。
之后他告诉我他姓雲名朔,取皎洁明月之意,而他对于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闭口不提,只表示再不愿离去,在这林中终老此生便罢。
可族长告诉我,这天下是为云朝,雲,乃是皇姓。更何况,这一黑一银的鸳鸯瞳,只有云朝帝君与少部分帝子才有。
如今天下帝君尚未有子嗣,有银瞳者,只有二人,一是当今帝君,二是帝君之弟,睿王爷。
云国古语有云:“拥银瞳者,可拥天下。”
于我,他此生曾发生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温倾。是我思慕千年的仙尊大人,曾经触不可及的男人,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一世情缘。
现在,他终于是我的了。那根轻柔的红线绑在他的小指上,与我的小指轻柔的缠绕,这是月老给我的能力,能够看到红线的能力。
在这天地间,绝大多数人类都需要月老来牵线,为他们找寻适合的配偶,牵丝拉线,最后在红线的魔力下结成佳偶。
还有另一小部分人,情缘至深,执着于曾经,以至于天生便带着红线,只为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
在他的无名指上,则绑着除我之外的另一根妖娆的红线,孤独的盘绕着,延伸向远方
叁——缱绻
青石流水,莲叶上晶莹的露珠照耀着我的眼睛,我面前是一座精致的小石拱桥,桥下是个清澈的池塘,塘中种满了白莲,此刻盛开的更加美丽,水中的小小红鱼成了白莲和莲叶的点缀,煞是美丽。
因我曾与朔描述过我以前‘家乡’的样子,他便答应为我造一座这样的家,让我不再眷恋。
其实我眷恋的哪是‘家乡’?而是立于瑶池之畔的那个男子而已。只是因他,那场景才在我生命中挥之不散,难以忘却。
于是朔留在了这里之后,便在这曾经的小湖边为我盖了一个小木屋,又花了好一段时间将那小湖改造成池塘的样子,我日日坐在木屋前看着他忙来忙去,心头似是幸福的快要融化。
只因我一句话,他便如此去做,甚至未曾怀疑过生于此处长在此处的我,怎会有以前的‘家乡’?
曾经的混沌仙尊与现在的朔,难以融为一人,却本质上的的确确是一个人,都是那样的淡然,傲视天下般的眼神让我心动。
又是夏秋交替之际,莲花开的依旧清静美丽,空气中皆荡漾着莲花温柔的香气,沁人心脾。
也是在那一日,我终于见到了他手中另一根红线绑着何人。
“看我还捉不到你!”一身黑衣的朔看着躲在一棵粗壮柳树后的我,勾了勾唇角向我扑来。
他身材颀长,若要抓我,肯定易如反掌,偏巧有这棵大树作为屏障,我如鱼得水的多次绕过他的攻击。
“嘿嘿,你捉不到我”顽皮的扮出一个鬼脸,我伸出一只手嘲笑着他。
“啊哈!抓到了。”他趁机抓住我的手,将我轻轻一带,拥入怀里。
“嗯”他的胸膛炙热宽厚,我被拥在其中,心如擂鼓,不知该如何回应。
一身暗黑色的粗木麻衣,依然无法遮掩他的贵气,更显得他整个人高贵淡雅中又透着些与生俱来的从容气度。身后的晨光从他身后洒下,从我这个角度看来,他依旧如前世的仙尊大人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渺如尘埃。
这让我想起了初识那日,他立于我身前,我仰头看着他,那一眼,便让我追寻了千百年,甚至从仙界追到人界,放弃一切的追寻,心系于他。
“莲儿”朔将我搂在怀里,低下头来望着我,那双绝美的鸳鸯眸似是直直看进我的心底。
我害羞的垂下头,却看到他抱着我的手上的一丝红线突然闪烁,不是属于我的那一根,它渐渐伸展,蔓延向远处的林中。
我相信如果不是这根红线,我可能永远不会发现她。我顺着红线望去,在那林中正站着一名红衣女子,微风吹动,衣角翻飞,她淡漠的望着我们的方向,似一抹孤独的火焰。
她,就是那个让他甘愿放弃仙尊之位,放弃整个混沌界的女子?
那个与他,有着真正缘分的女子?
“莲儿我真怕怕你有一天会突然离开我,从我怀中飞走”他抵着我的额头,轻声叹着,眼中漾着些许凄凉。
“傻瓜,不会的。”闻着朔身上好闻的味道,我轻笑着回答:“除非你带我走,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嗯,无论怎样,我都会让你永远待在我身边。”他闭眼低语,似是承诺。
“嗯”我知道,这句话代表的不是一生,而是永生永世。
我靠在他怀里,温存了好一会儿。那红衣女子一直漠然的看着我们,直到黄昏落去,才消逝了踪影。
肆——凝望
自此以后,我心中便总会出现那红衣女子的影像,有时候望着朔的背影我会想,他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我手上连着的这根红线?我这样思凡入尘,扰人姻缘,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没有月老给我的这根红线,他也许还会像当年一般,看也不看我一眼,他依旧是那遥不可及的混沌仙尊。
我常常会望着湖面,看着湖中倒映的那抹纤细的影子,粉眉黛目,肤如凝脂,一袭白衣如出水芙蓉般轻盈俏丽。
可我知道,无论这皮相生得再美,真正的混沌仙尊,爱的仍不是我。
那日,我曾偶遇天界挚友晓瑾,她也曾问过我,究竟为了什么这般执着?
我也想不通,我究竟为何这样执念不休,究竟是因为我染得他一身灵气才得以成形,还是因为我沉迷于他温柔的目光,皆不可知。
那红衣女子每隔一阵时日便会来此,并不靠近,只是远远地望着他,像个雕塑一般的望着,默然不动。
她与任何人都不同,她像是一簇惴惴燃烧着的火焰一般,一身蹙金广绫长尾红鸾袍,宽大的袖上绣着诡异的图腾,烈火一般及地的赤色长发,清澈明亮的瞳孔亦是血腥的红色,弯弯的柳眉,狭长的凤目,就连微卷的睫毛,也是赤红色的。
她的相貌与气质,太过特别,与所有人类皆不同。
夏去秋来,不知不觉,朔已在这里住了半年之久,这半年来,我听到许多风言风语。
包括他这一世的身份。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此生是帝王之命,这天下都是他的,而他却不是我的。
听族中长老说,云国大帝子文武双全,平息边界战乱,战功赫赫。先帝驾崩后便被帝后册立为帝。可大帝子登基后不久便被刺客袭击,落入泾河不幸身亡,帝君无嗣,二帝子顺继帝位,如今已是二帝子雲睿掌管天下。
刺杀他的,正是跟了他数年的火神之女,也是国师,那个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以一身敌万军的奇异女子。
族长还说,这个火神之女天生的红发红眸,御火而来,挥手间火焰翻飞,被御赐为‘火神’,是云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更是当今太后的义女巫苓,号‘端静公主’。
这巫苓,因那一双赤红色的血瞳与赤色长发,少时被人称为怪物,逃入深山与猛兽为伴,自八岁便被太后收养,十四岁便与朔住在一起,搬入了他的帝子府。
朔疼宠她多年,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娇惯于她,宠溺于她,对她,甚至比那些嫡亲的公主还要好。
甚至,宫中两大奢华宫殿,一长乐,二未央,长乐宫太后久居,未央宫曾是朔母妃莘贵妃的寝殿,莘贵妃死于一场烈火意外,她逝世之后朔便将未央宫赏给了巫苓。
我还听闻,巫苓是个极其寡言的女子,知道她的人,都说她性子很是奇怪,除了朔,几乎没有任何能让她的情绪掀起波澜的人。
她刻板执拗的,就像一只手工匠人打造的娃娃。除了会像人类一样的活着之外,便好似唯独与人类差了一颗心。
但她的本事却是有的,朔一半的战功,都是巫苓帮他打下来的。
巫苓于他,是君臣,是兄妹,更是难以割舍之人。
大家都说,帝君养虎为患,本以为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却未想到,差点死于她手。
只有我知道,那女子哪里是刺杀他?她几乎是倾尽全力的护住了他的心脉,就连我这曾为天界仙子的灵力都难以撼动,反被伤了七八分。
她是有苦衷的吧?
我突然想起月老曾说过,他本该诞于一皇家,悠闲一生,与爱人谈笑品茗自在非凡。因月老为我擅自改他命数,早生一月,成了未来的王,命数一变,天下皆变。
恍惚数日,我心中竟一直盘绕着是非对错,日日望着手中日益黯淡的红线发呆,直到那日我亲眼见到那火神之女与他的谈话。
我躲在树后,看着朔扛着一卷木柴似要进屋,本打算突然钻出吓他一跳,可却没想到,却有人比我早一步出现。
“朔。”那一袭红衣如风飘散,静立于朔面前,仰头望着他,眼神一如当年的我。
“有事么?”朔侧过身子,眼中有的不再是笑意,而是寒冰般的冷漠,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带一丝情感。
“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人?”她紧咬着下唇,声音中满是凄凉,那低沉的嗓音,不若平常女子般悦耳娇俏,却沉寂如水,别有一番异处。
朔并没说话,目光中的冰冷更盛。
“请你告诉我。”她抬头,我清楚的看到那赤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却落不下来,全然蒸发在空中,晶莹璀璨的红眸,如红莲之心。
“以前是我最爱的妹妹。但从你对我母妃下手的那一天,便什么都不是了。你走吧,新王俨然继位,我不愿再回去,就当我死了罢。”
“呵呵”她低笑了一声后,转身离去,落寞的像那秋风中黯漠的枫叶。
而我却听到朔在她走后低叹了一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笑,好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伍——炽火
玄天幻境。
“这一切,终究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平淡的好似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冰冷如冬日之湖。
站在我面前的,是晓瑾,天池之瑾。与我一样,都曾只是个灵气微弱的小小花朵。
天界之人皆没有时间概念,我不知我认识了她多久,只知道,她一直是个没有感情的家伙,就像她的本体,一棵草,会开出小小花朵的草。
我看着晓瑾手中的玄光镜中的场景,摇摇头,泪水中眼眶中溢出。
火,到处都是火,熊熊的足以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