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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冲傅廷琛咬牙,“祈宁山下你就只盯着老四,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廷琛看了看慕容琰。又看了看慕容弈,笑着不说话;倒是慕容弈向慕容琰神情痛苦的叫道,“大哥,求你了,不要问了。”
慕容琰震惊的看着慕容弈,深锁的眉头里,尽是疑问。
林荞看着慕容弈痛苦的神情,心如刀绞,她突然想起那日傅廷琛去找慕容弈时慕容弈的暴怒,很显然,傅廷琛的那什么“要求”就是那次提的了。
到底说了什么?
傅廷琛拂一拂衣袖,向慕容弈道,“放他们可以,解蛊也不是问题,但……本王该怎么信你?”
慕容弈脸色惨白,“本宫身上的蛊毒,你可以先不解。”
傅廷琛点点头,“这样吧,本王可以先放了他们,但是你们这位豫王殿下身上的蛊毒本王先不解,若你遵守诚信,那么,解药将会随着你的亲笔信,一齐送往宫内。”
慕容弈想了想,就点头,“好!”
傅廷琛回身才要说话,不想一直默不作声的孙琦玉突然跳了起来,尖叫道,“不,你不能放他们,他们回去后岂能饶我,不行。”
傅廷琛的眼睛微微眯起,话里却无半丝温度,“你若怕,就随本王回大鲁吧。”
他不介意手里多个人质!
大肃太傅的长女,即便分量不如皇子,也到底比寻常人强些。
“不,不要,”孙琦玉脸一白,踉跄后退着摇头,“我要回家,我不要去你们那儿。”
傅廷琛负着手,眉眼淡薄,明摆着那就拉倒的意思。
孙琦玉惶急,一抬眼看到慕容琰了,她扑过去抱着慕容琰的胳膊,哭道,“琰哥哥,我没想害你,我也没想过要做他内应,是他们在我体内下了金蚕蛊,让我承受万虫噬咬之痛,我实在是受不了啊,他说只要我乖乖听他的吩咐,他就会给我解药,琰哥哥。求你不要告诉我爹好不好?求你不要告诉皇上和太后好不好?”
慕容琰又气又厌恶,奈何他浑身无力,推不开孙琦玉,“贱人,孙太傅德高望重,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女儿来?”
“这不怪我,”孙琦玉大叫,她疯了似的指着林荞对慕容琰哭道,“全是她,若不是她水淹人家两万多人,他们怎么会这样对我?金蚕蛊多疼,你不知道吗?我堂堂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儿,居然承受这样的折磨,你不说帮我杀了林荞这个贱人,你还来骂我?”
金蚕蛊显然确实很痛,慕容琰额头已尽是津津冷汗,他将脸转向一边,不看孙琦玉。
孙琦玉见了他这表情,再想想他刚刚对林荞的维护,又嫉又恨,她一咬牙,一把抓起床边慕容琰的佩剑,拔剑出鞘,回身就向林荞刺来,“贱人,你死去吧!”
不知是不是掌心没有什么大的血管,林荞的血已慢慢的止住了,但流了这许多的血。林荞到底撑不住,虽还握着刀抵着络腮胡的脖子,实则已眼前发黑摇摇欲坠,孙琦玉这突然的一剑,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林荞尚不及反应,那剑就“扑”的穿胸而过……
“阿荞——”
营帐内响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林荞似并不觉得疼,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色狰狞的孙琦玉,她在干什么?
林荞低头,想看看孙琦玉那剑刺在哪里?手却已松了,钢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她脚有些软,踉跄着向后退着,忽觉胸前一凉,孙琦玉抽出剑,抬手再次向她刺来……
“你……”胸前的凉意愈发清晰,却有温热的液体自胸前喷射出来,溅在孙琦玉如花的芙蓉面上,竟是极美!
林荞终于没了力气,身子一仰,重重的倒进飞速扑来的傅廷琛怀中……
许多年后,她都还记得,这个百花烂漫的春天里,她意识消逝前的最后一眼,是孙琦玉被傅廷琛重重一脚狠踹在胸口上,口喷鲜血飞了出去……
“林儿,林儿你醒醒……”
“阿荞,阿荞……”
“林儿,你若醒了,本王什么都答应你,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本王……”
有人咆哮,“……傅廷琛,你滚开,若不是你,阿荞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立刻杀了你们……”
“……”
“……”
……
……
好吵啊,你们烦死了!
像是有几百面铜锣同时在林荞的耳边敲响,林荞头疼得要炸开,她艰难摇头,用尽全身力气喊,“不要吵。你们不要吵……”
然而纵是她使出全身力气,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而那些呼唤和争吵声时大时小,依旧在林荞耳边鼓噪,林荞气坏了,肯定是小涛又带着楼下的那两个狐朋狗友回来了,每次他们来了就都拿她当个不要钱的保姆,姐姐姐姐的喊得十分亲热,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还不时的哄骗她去给他们买零食。
“小涛,你再闹我就削你,”林荞十分想跳起来去暴抽这熊孩子一顿,可身上却软绵绵的没半点力气,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动不了了?
“小涛,小涛你快来看看姐姐。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可周围黑蒙蒙一片,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奶奶更没有小涛,有的只是疼痛,无休无止噬骨锥心的疼痛……
林荞哇哇大哭,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突然十分悲伤,她隐约记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忘了,是什么呢?
后背突然被人小心翼翼的托起,有人用极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问,“阿荞,你说什么?你要什么?”
很耳熟,却是一种极别扭的温柔。就像是一根坚硬的钢条强逼它去学柳枝的柔软一般,让人觉得很怪异,然而怪异的同时,这种莫名的耳熟又让林荞觉得很安心。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看清这人是谁?可眼睑重逾千钧,那种刻骨的疼痛却更清晰强烈了些,林荞“啊”的就叫了出来,“疼,好疼……”
这样细弱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对方居然听见了,低沉的嗓音里带了惊喜,“疼?你是说疼吗?太好了,太好了,她知道疼了。梁大人,她知道疼了。”
她疼得这样,他居然还喊好?
特么的谁这么缺心眼儿?
林荞有些不高兴了,咬一咬舌尖,喊,“谁?是谁?”
“我,慕容琰,”对方将她小心的放好,握住她的手,“阿荞,你听到我的话没有?阿荞……” 慕容琰,慕容琰???
好熟悉的名字,是谁来着?
林荞好容易迷蒙的将眼睛睁开一线,眼前白茫茫一片,像漫着弥天大雾,却又有刺眼的光线自雾中透出,刺得林荞眼睛生疼。
她动了动,循着声音找过去,然而胸口的刺痛猛的袭来,一道腥甜飞快涌上,喷出……
“阿荞!”
这一次,对方的声音急促高昂,说不出的惊慌和凌乱。
林荞身子一软,又跌进了重重黑雾之中……
林荞醒来时,盯着素色的透明绫绡帐顶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清雅的屋子里。
一名宫装侍女满脸惊喜的看着她,继而急急的推伏在林荞床边沉睡的男子,“大殿下。大殿下,林姑娘醒了,林姑娘醒了。”
男子迅速的抬头,待与林荞四目相对,疲惫的脸上泛起欢喜笑意,他飞快的凑到林荞跟前,“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林荞眯了半天眼,终于认出此人,“大……大殿下……”
她的喉咙嘶哑艰涩,仿佛是尖利的铁器在玻璃上划过,却足够让慕容琰眉开眼笑,他命那小宫女,“快,去传梁院首。”
等梁万成飞奔来时。林荞已被慕容琰扶坐起来,她靠着软枕,看着梁万成老泪纵横,“林姑娘啊,你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了,你终于醒了。”
“我……已昏迷了半个多月?”
林荞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被耽误了。
梁万成边给她把脉,边无比欣慰的点头,“你偶尔会有点意识,可却一直不得清醒,老夫还以为……以为……”
“你以为我永远不会醒了,对吧?”
林荞替他说了出来,一抬头,却对上慕容琰要杀人般的眼神,就见慕容琰低声怒喝,“胡说什么?这不醒了吗?”
林荞低下头,不敢接话,但随即,林荞就猛然抬头四下张望,惊讶道,“倚……倚兰殿?”
她居然在倚兰殿里。
林荞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终于记起耽误的是什么事了。
她要离开皇宫,远走高飞的呢?
梁万成点头,“那瑞王本是不肯放林姑娘回宫的,但林姑娘伤得太重,性命垂危,行营中又没有足够的药材。为不耽误林姑娘的救治,傅廷琛不得不放我们回来。”
说到这儿,他摇头叹息,“没想到他竟有这好心,只可惜,四殿下还在他手上,唉……”
“什么?”林荞的脑子里浮现出当时慕容弈和傅廷琛的谈判,“四殿下……真的被留下去了?”
梁万成只叹气,边上慕容琰黑着脸不说话,林荞心里一阵翻涌,一张嘴,哇的吐出口鲜血来……
“阿荞!”
慕容琰一把握住林荞的手,转头对梁万成吼,“她怎么又吐血了?你不是说她只要能醒,就无性命之忧吗?”
梁万成却是松了口气的,“大殿下放心,林姑娘心中有郁结,这口血吐出来,反而是好事儿。”
“真的?”
梁万成点点头,他将林荞的手放回去,就起身,“林姑娘且将息着,老夫去开药。”
林荞心头剧痛,哪顾得上跟这老中医寒暄,摆摆手,“……梁大人……辛苦!”
待梁万成出去后,林荞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她顾不得身子虚软,抓着慕容琰的手,“大殿下,四殿下他……”
慕容琰轻拍她的手,“你放心,有庆王在本王手上,傅廷琛不敢动四弟。”
“那……”林荞想到宁劲远,“那其他人呢?那几百精卫呢?”
“你是在担心你那个同乡吗?”慕容琰摸了摸她的脸,“你放心,他没事,大家都没事,傅廷琛除了带走老四,其他人都回来了。”
林荞这才略略的放了点心,说了这几句话,她已经喘成一片。慕容琰接过小宫女端过来的水,亲手喂给林荞,又道,“孙琦玉死了。”
“死了?”林荞想起傅廷琛那一脚,“怎……怎么死的?”
“被傅廷琛一脚踹死了,”慕容琰语气淡得像是在说路边的流浪狗,“我已派人将她的尸身送回孙府,只说鲁人袭营时惨死,那两个侍女也给了银子让她俩远走高飞了。”
林荞看着慕容琰,久久不语,慕容琰这个处理显然是最好的,孙琦玉到底是太后的侄孙女儿,若她与鲁人勾结,陷害两位皇子的事被说开。无论是太后还是孙太傅,都会下不来台。
这样大的罪,姑息不能;惩治亦不能!
所幸她已经死了,这件事只当没发生过,也就罢了!
“那……你身上的金蚕蛊……”
慕容琰将一杯水全喂给了林荞,这才道,“傅廷琛拿药先压制了它,一个月内都不会发作。”
他说得极不在意,好像这是和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