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春福吓得一凛,慌忙跪倒,“爷恕罪,奴婢多话了。”
傅廷琛已出了门,边道。“记住,不该问的,不要问。”
……
林荞当然不会答应将慕容弈葬入大肃皇陵,但是,她也不答应傅廷琛将慕容弈的身子带回大鲁。
傅廷琛皱眉,问,“为什么?”
林荞的眼眶有些发红,却固执的摇头,“他不会想去大鲁的。”
“给我个理由?”傅廷琛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爹娘都在大鲁,他想不出慕容弈为何宁死不跟他回去。
他在大肃是皇子,他回大鲁后,一样是继承庆王门楣的世子,一样荣华富贵,他为什么不愿意?
林荞到底叹了口气,闭一闭眼,“我觉得……他更应该想留在无根山庄,所以,你应该将他留在无根山庄。”
傅廷琛摇头,“无根山庄回不去了,那里……已全是慕容琰的人!”
自从慕容弈死后,慕容琰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无根山庄,直接派兵去将无根山庄给围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饶是傅廷琛,也无法得知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林荞便只摇了摇头,闭上眼,不说话了。
她其实很累了,她什么都不想管,傅廷琛真要折腾,就折腾去吧。
她根本左右不了什么,也不想左右,人死既如灯灭,只不过她放不开而已。
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如活在梦里,只要睁开眼,就是那个清雅俊逸的人在对着她笑,这个梦很美好,她不愿意醒来。
可是聚散终有时,越是牵挂不舍的,往往越容易离开,他也一样。
他出现得越来越少,身边的嘈杂却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人在她耳边不停的鼓噪着,喊她的名字,说一些她根本不关心的事儿,偶尔还会来个神经病抱着她又摇又晃,要她好起来。
好你妹啊,老娘哪儿不好了。
可是你们再这样吵,他就不出现了,闭嘴,你们闭嘴……
可是身边的嘈杂却越来越清晰,终于,她看见了满身是血的坠儿,怎么了?坠儿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她怎么到了坠儿的家里了?
她不应该还在无根山庄内的吗?
啊不,她应该是在龙隐山上。
呃,也不是,她应该……她应该在哪里来着?
不对啊,她应该在课堂上才对,她还只是个高二的女生啊,这一切都是她的梦啊,快醒醒,快醒醒,迟到了,那个更年期的班主任会骂死她的。
可是,她醒不了,不但醒不了,这个梦里还越来越真实。
坠儿的伤无恙,她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偶尔她拉着她的手去摸时。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坠儿肚子里的胎动。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个梦里?
她怎么就回不去呢?
林荞蔫蔫的不搭理傅廷琛,傅廷琛倒也不在意,他下令,命天龙寺的人当夜就行动。
可是五更天时,天龙寺的人回来了,大惊失色的告诉傅廷琛,“天龙寺内是一具空棺,里面……里面根本没有世子。”
“什么?”傅廷琛腾的跳了起来。
他是真的被惊到了。
他一直都以为,慕容琰不会知道慕容弈其实乃是他大鲁傅家的孩子,所以,天龙寺那边的守卫不会有多严密,而宁家的守卫才是重中又重。
但是很明显,他只猜对了一半,宁家的守卫严格;天龙寺里则是唱的空城计。
慕容琰居然在跟他唱空城计?
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去抢尸体的?
越想越不得其解,他正来回的踱着步子,春福抱了只鸽子急急进来道,“爷,老夫人飞鸽来信,命您赶紧回去。”
傅廷琛接过信来一瞧,脸色大变,“皇上……病危!”
众人一听,都大惊,“爷?”
傅廷琛闭一闭眼,“罢了,且先顾着皇上罢。”
说罢就吩咐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大鲁。
春福却不动,“爷,那……林荞怎么办?”
傅廷琛头也不抬。“带上。”
“您要带她回大鲁?”春福显然不赞同,“爷,从这里到大鲁,路途遥远,关卡众多,慕容琰必定命人设卡查抓我们的,带上她,太危险了。”
“那你说怎么办?”
“依奴婢看来……不如将她就留在这里,命人好生看守着,也是一样的,”春福忙道。
下一瞬,她的下巴就被傅廷琛给捏住了,傅廷琛眼内尽是寒霜,“你如今能替本王做主了?”
“爷……”春福腿一软,就跪下了,“奴婢……奴婢只是担心爷的安危。”
“你的易容术那么高明,只须给她改个妆就可,你却阻止本王带她走,是因为什么?”傅廷琛语气极冷,“难道,你的主子已换成了慕容琰?”
“不,不不,”春福唬得魂飞魄散,喊道,“爷,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不敢了。”
傅廷琛这才甩开她,道,“慕容琰什么时候不恨本王?有林荞在手,本王便捏住了他慕容琰的软肋。所以,林荞一定要带走。”
春福的眼泪停了停,忽然就欢喜起来,“爷的意思是:您抓那林荞,只是为了掣肘慕容琰?”
傅廷琛不说话,只眯了眯眼。春福忙一缩脖子,“奴婢这就出去收拾。”
待春福去了,傅廷琛手扶窗栏,看向屋外的漫天大雪,眼前却是那个女孩子明眸鋯齿的笑脸,她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本人善妒,你若娶我,当终身只有我一人,我生,你不能有侧妃,不能有姬妾,就连暖被窝的丫鬟都不能有;我若死了,你也只能鳏夫一生,就像——就像你那位庆王叔一样。总之,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可愿意?”
我愿意啊!
我真的愿意的啊!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打扮成镖局雅货的样子出发。
傅廷琛被易容成年老镖师,而林荞则被捯饬成一个面黄肌瘦的病怏怏的老妇。
然而一行人才走到第一个关卡,就发现过不去。
关卡口架着几口大锅,锅里热腾腾的烧着热水,关卡边则一溜儿全是盆,不论男女老少,过关者都要去那盆里洗把脸,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傅廷琛就明白了。
他易容成梁万成的样子去抢走了林荞,慕容琰便知道他身边有易容高手,他能易容成梁万成去抢人,就能易容成别的样子逃跑,所以,洗脸是最简单直接的检验方法。
再牛逼的易容术,也经不住那一水。
春福等人也急了,问傅廷琛,“爷,怎么办?”
傅廷琛默然不语。
大批人已到了这关卡外。想退走已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只能去洗脸,脸一洗,易容术就废,身份立刻暴露,怎么办?
此时,关卡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个士兵过来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傅廷琛无奈,他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后,就对那两个士兵拱了拱手,“两位小哥儿,老朽是诚远镖局的,今儿押点货往楠关,还请二位小哥行个方便。”
“诚远镖局?”两个士兵对众人看了看,再看看傅廷琛,“往日没见过你嘛?这马上就过年了,怎么这时候还押镖?”
“唉,被两位小哥儿说着了,托镖的人求的急,可都年下了,局子里有头有脸的大镖头就不肯走,这不就只好派老朽了,”傅廷琛边说边叹气,满脸被人欺负的委屈样子。
那两个士兵就一脸了然,当下指着那一溜儿盆,“这大雪天的,着实辛苦,那行了,过去洗脸吧。”
众人都如刺猬间竖起了一身的刺,傅廷琛硬着头皮拖延,问,“这……洗脸?”
126:我要再上当,我就是猪!()
士兵却不耐烦,“对,洗脸,每个人都要洗,喂,那个车里是什么人?出来洗脸。”
林荞被春福从马车里抱出来,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而那马车是极普通的一辆,除了里面铺了厚厚的棉被垫褥外,车厢后还绑着两个箱子,一副极标准的镖运样子。
林荞扶着马车,看看那车后的箱子,突然对春福道,“你设法让那个小箱子掉下去,再所有人都装做没发现的样子去洗脸,把我和傅廷琛排到最后就行。”
春福一愣,“啥?”
“快去。”
春福虽疑虑,但此时她也不便细问,于是就按林荞吩咐的,假借去车厢后拿东西,将那只小箱子抽出半截,再对众人打了个手势。
众人会意。就都排着队去洗脸,傅廷琛站在林荞身边,边假装排队的样子,边寻找着机会。
洗完脸的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就押着车队逐渐过关,林荞坐的马车排在最后,走了几步。那个小箱子果然咕咚滚了下来,箱盖半掩,里面的黄白之物若隐若现,关卡上的官兵立刻眼睛就亮了,几人对视一眼,就对傅廷琛等人摆手,“罢了罢了你们没事了。快走吧。”
此时,未洗脸的人堪堪就剩了四五人,眼见着就排到傅廷琛和林荞了,傅廷琛正捏着把汗,一听忙抱了林荞坐上马车,向守关之人拱一拱手,出关而去。
待离了关卡很远后,一直留意着后面的春福钻进马车,向傅廷琛道,“爷,咱们车队一离开,那些官兵立刻就捡走了那个箱子,这会子应该在分里面的财物呢。”
傅廷琛点点头,他赞赏的看着林荞。“你很聪明。”
林荞怕冷,正努力的将被子往身上拉,并不理傅廷琛。
但傅廷琛却并不生气,甚至,他还十分高兴,笑道,“阿荞,你其实……也是想跟本王去大鲁,对吧?”
否则她为什么要帮他们蒙混过关?
林荞的手顿了一顿,她突然苦笑了一下,回头道,“也许,我是想替他……给净和师太的灵前去上一柱香。”
“只是这样?”
“否则呢?大鲁一游?怎么你们大鲁的山水甲天下吗?”林荞其实受够了大鲁的气候,之前去祈宁山时,已是三四月,就冷得人时刻像在冷库里,现在这寒冬腊月的,再往鲁国去,这让她这个怕冷的人真的生无可恋。
然而,即便是生无可恋,她也不能回头。
她不是要去大鲁,而是要离开大肃。
自坠儿受伤起,她就一天比一天清醒,她知道一切都不是梦,慕容弈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在慕容弈跳下悬崖的那一刹,林荞的心就跟着死了。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慕容弈一人,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而慕容琰便成了她的困扰,她多少了解了些慕容琰的性子,他我行我素惯了的,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绝不可能放手。
林荞一直都以为他对她只是些许新鲜而已,毕竟她相貌平常,地位卑贱,甚至,在后宫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堆里,她连才艺都没有。
可是这些天看来,他对她竟像是真的很喜欢,是因为吃咸菜上瘾呢?还是因为——慕容弈临死前,要他照顾她?
她不是三贞九烈之人。她不会因为失身于慕容琰就寻死或者就从一而终,但是,她却可以选择不再见慕容琰。
所以在宁宅时,她哪怕已经清醒,也不肯被人察觉出来,特别是慕容琰来的时候,她几乎都是闭上眼睛装睡。唯恐被慕容琰发现她已记起一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