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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走为上”之前务必抹去他二人的所有痕迹,时间依然紧迫。
“莫急,等我。”平君朝陆俊简单嘱咐后迅速跳出衣橱,落地轻盈。她攥住匕首,身子紧贴墙面,沿着房间的布局谨慎搜查,绝不放过任何可以藏身的角落。
这我明敌暗的情景,令她遽然想起未来热门的网络游戏“反恐精英”,可惜彼时她颇为沉不住气,屡遭游戏中的敌方暗算,黯然败北。那么,换做如今这样的“她”,想必能凭借这番严苛训练,在那游戏中骄傲地赢得一回胜利吧?
可赢了又能如何?平君苦苦一笑,那部未来的三维游戏,其实根本不能模拟如今恶劣环境之万一。那安逸已久的未来世界,如何能体会如今的凶险严峻?更重要是,游戏中的角色若是不慎牺牲,大可重来;人生却永远没有彩排,只有弥足珍贵的“唯一”!
思忖间,平君忽觉背脊一凉,急欲回眸时身子已被环抱,嘴也被捂得死紧。
“走!像你这样一路搜来搜去,只怕咱们直到明晚还不能离开这。”陆俊低沉的语声在平君的耳畔响起,“至于橱柜内外所有可能留有指纹的地方,我已用菊池的内裤全部抹掉了。”
平君闻言一愣,转首怔怔看他,有顷缓过神来,终是忍俊不禁,掩口大笑。
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让原本狭长阴暗的宿舍楼道愈显逼仄。面对宿管员与旁人的瞠目结舌,“鹰钩鼻”尴尬地耸耸双肩,连道“当心些”后,与众人一并架着一名衣冠不整,形容呆滞的黑发男子,直往校医务室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另有两名头戴鸭舌帽,身着灰黑色西服的学生,紧紧尾随“鹰钩鼻”与其他学生,匆匆离开了男生宿舍区,消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奇怪,那个前去理学院的人好像约兰塔。”不久,许平君步履一顿,侧首瞥向某处,心中顿生犹疑:不是事先再三嘱托她接好友回校,照顾好友么?万一她又马虎大意,让好友再度落单,以致之前的事件重演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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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第208章 卷一 莱茵河印象()
第三章姊妹情儿女痴【第八幕】华夷(3)
见平君一时杵在原地,神色莫名。陆俊不明所以,连连催促:“靖宇,发什么愣呢?咱们快和伯苍兄他们在‘老地方’会合,时间不早了!”
平君只得点点头,再度望了一眼理学楼后低了低鸭舌帽檐,与陆俊越发加快了脚步。
到达事先约定地之际,邝公道等三人皆已苦候多时。见陆俊一路面色辗然,田培林终于舒展蹙眉,略一拱手:“成了?”
陆俊含笑不语,朝他竖指比划了“噤声”的手势后,小心翼翼地从西装中掏出一枚不过掌心大的黑匣,用小拇指轻轻按住某个标有“on”的亮银色按键。
“这是何物?杰立兄又在卖什么关子……”陈邦杰仍蹙眉望向那黑匣,不料他甫一开口,此物已传出一阵磕磕巴巴的男声。他神色骤变,忙屏息倾听,不放过其中任何一句——
“大、大概是九日下午五时……对,正是两周前,我突然收到北海道故友、目前就读于慕尼黑大学医学系的田尻君的求助。哦不……是田尻光也、田尻光也!他对我陈述了支那人‘林静如’的相关事迹,命我无论如何也要搞臭她,给被屡遭羞辱的大日本帝国和大和民族出气。我清楚记得他说‘菊池君,别怕:一来我刚才所说的全是事实,没有半分虚假;二来柏林大学不是也有一些支那人?你只要发动他们、利用他们,不就能达到目的且与你没有丝毫干系了?而且到那时,你会看到很有趣的连环效应……’”
陈述者的语声始终战战兢兢,分明被迫就范,显得极度惶恐而百般不愿。
邝公道越听越是攥紧了拳,齿缝中不时咯咯作响。待耐着性子勉强听完了录音,他当即一脚踢飞了一粒碎石,破口大骂:“丢那妈!佢正一冚家铲!”说着迅速撸起衣袖,急欲愤然离去。
陈邦杰忙制止了邝公道,转眸望向一身藕荷色长袖双襟旗袍的许平君:“靖宇,那小鬼子目前人在哪里?或者过几天,让老子前去经济学院会会他。”他语声听似平静无波,实则透着被强抑已久的怒火,几近发作。
许平君迎向陈邦杰义愤填膺的面容,嗤笑一声后伸出大拇指,徐徐指着身后某处:“那么,逸尘兄最好改道去医务室。切记注意力度,尤其对一个已经失心疯的家伙——毕竟一旦玩死了人,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说罢便从陆俊手中夺过了那黑匣。
田培林瞥了陆俊一眼,愈加沉了面色:“什么意思?”
“伊脑子瓦特啦!【186】”许平君含糊应声后,将那装有已换下的灰黑色西装的布袋交给了陆俊,陡转话锋,“这几天校方一定会为了追究此事而找我们面谈,可曾想好该怎么应付?”
注释:
【186】此处是吴方言,与上文粤方言皆为方言粗口。上文含义为“操*他*妈的!他真是个全家该死的贱*人”。此处为“他脑子坏掉了”或“他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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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第209章 卷一 莱茵河印象()
第三章姊妹情儿女痴【第八幕】华夷(4)
众人登时齐齐倒抽一口凉气,面面相视。有顷邝公道涩然一叹,向陆俊苦笑道:“难道不该在校方陈述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吾等一个清白?唉,如果此时此刻,明贞、丰融二君在这里就好了……”
倘若她二人在此,极可能会牵涉蓝雨薇而越发横生枝节呢!许平君心下冷笑,却也是一时拿不出好主意。她只得环视四周,摆了摆手:“既然她俩目前不在校内,就不要说‘如果’二字了。事不宜迟,明日上午再议吧。”
陆俊闻声颔首,显然同意了该建议。见许平君转身大步离去,他当即与那三人拱手告辞后,匆匆追赶她的身影。
“担心‘她’了?”不多时,陆俊追上许平君,含笑看她,“莫非平君怕‘那事件’再度上演?”
许平君一霎收步,凝眸望住陆俊,有顷满腹复杂心绪皆化作一声长叹:“杰立,请勿多虑。我只是想保护我的朋友而已……”
“‘保护’?平君,你的‘保护’兴许能助她一时,但是否能护她一世?何况她并非三岁稚童,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涉险其中,为她只身阻挡这些明枪暗箭?”陆俊敛起笑意,语声不掩讽刺。
平君眉宇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杰立!?”她稍顿了下,从紧咬的牙关中所挤出的话语显得异常沉重,“我原以为,你与我的……那些同胞截然不同,因为你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发现米……‘她’并非林静如,并且不曾半句外泄。所以我试着信任你、委托你,难道我终究看错了人吗?”
“为了守护别人而甘愿舍弃自己本该拥有的世界,值得吗?”陆俊蹙眉长叹,眼底泛起一丝失落,“而且真没想到,我在你靖宇心中始终是这般形象,从而被你一再猜忌?也罢,刘、岑二人之事,我自己想办法。正如逸尘兄所言,今后大家在校内,还是划清楚河汉界为妥。”
话音方落,陆俊迅速转身,再不看许平君一眼。
目视那匆匆而落寞的背影,平君一时静默,其实她何尝不知陆俊的心意?但前世不堪回首的的记忆早已镌刻在灵魂中,时不时浮现于脑海,再三告诫教训何其惨重,万不可一错再错,重蹈覆辙。
于是,这灵魂、这得来不易的躯体,能否再度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再度承担不可预知的重重风险?
不知,不晓,便也不敢轻率贸然。
所以,只能牢牢抓住所能掌握的人或事,不能从指间、从身边再度失去,无法挽回。
所以对不起,陆俊,请原谅我如此珍惜友情。许平君涩然一笑,神情随即变得坚定。她深吸了口气,迈着更宽的步子,朝着与陆俊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然而,仅仅走了不过五步,平君突地想起一事。顷刻间,面色煞白,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几欲跌倒在地。
不行,此事非同小可!哪怕自己必将身首异处,也决不能连累了他!平君努力稳住心绪,转身朝着向那早已走远的身影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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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卷一 莱茵河印象()
第三章姊妹情儿女痴【第八幕】华夷(5)
陆俊兀自走着,忽而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鞋跟笃笃之声,回眸见平君追逐他所露出的焦急神色,心中已是欣喜万分。他仍镇定看向她,语声却恢复为以往的揶揄:“陆某更没想到,许小姐竟是这么快就杀了回马枪?”
“陆俊!不,杰立……小陆……我……我竟然犯了一个严重错误!”不顾周围人频频投向他们的好奇目光,平君霍然攥紧陆俊的衣襟,语无伦次地道,“我……大事不好……”
陆俊闻言一怔,下意识断定这并非他所渴望的话,心中顿感沮丧。他苦笑了声,柔声安慰:“怎么了?又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许小姐?”
是我的错,令他认定我只是个利用他感情的人了。平君心下一沉,呼吸也变得艰难,语声亦在痛苦中变得急促:“不要问了,小陆。由于我一时疏忽,连累你即将丢了性命!小陆,听我的,赶快收拾所有的行李,立刻离开这柏林大学,利用一切的手段尽早离开德国,走!快走!”
陆俊微蹙英眉,俄而少许展颜,语声却已冷透:“既然靖宇不肯说明,那么请恕陆某失陪了。”说着转身欲走,显得极不耐烦。
“等等!”情急之下,平君紧握住他的臂膀,连声哀求,“小陆,能不能再听我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滚!”陆俊猝然甩开许平君的手,怒视她的焦急面色,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姓许的,从现在起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信任’与‘委托’!你以为陆某自始自终无条件地服从你,是想一心巴结你的家族,如丧家犬般摇尾乞怜!?”他斜睨着她,语声满含讥诮,“你确实‘看错了人’,因为德国牧羊犬在这里遍地都是,不愁寻不着入赘对象。”
平君神情一凝,下意识扬起了右手。然而,这右手终究又一次握紧陆俊的胳膊,继而抚过长衫的粗糙纹理与衣褶,轻轻滑落。
陆俊越发紧拧了眉,愔然望定那一直待他傲慢冷漠,而今竟朝他深深低头,屈膝下跪的女子。
余晖渐敛,将他二人的身影拉得愈发长长,最终一并融入周围的高大建筑物与树木的层层阴影中,尽归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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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应了许平君的惶惶不安,随后两日内,柏林大学师生们虽闭口不提这些接连震惊全校的突发事件,如往常般按时听课、授课或从事科研,仿佛先前一切根本不曾发生。可如今他们无不面色沉肃,乃至彼此照面也仅是相互稍一颔首后仓促离去,全无往日应有的寒暄与笑容。
“‘道路以目’吗……”午餐时,雨薇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憋闷的氛围,仅吃了两三口吞拿鱼便搁下钢制刀叉,支起下颌环顾了整间餐厅。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落在某个鼻梁与两颊布有雀斑的男子面庞上。那雀斑男子当即讶然,但很快镇定下来,继而扫视她与四周后霍然起身,昂首大步离开。
彼此照面短暂得不足一分钟,雨薇却分明发觉了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