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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不再纠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这就是江湖,永远隐藏仇恨的江湖。江湖的水面下有杀、有仇恨、有贪婪、有欲望、有阴谋诡计,就是没有鱼。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杀戮总是陪伴着杀手。沙秋在奔向楚王城的时候,似乎适应了黑暗中的杀戮。
祥云山庄的屠杀,虎州府的屠杀,到今晚楚王府的屠杀。有了一次、两次,后面的也就习惯了。虽然祥云山庄中,沙秋是被屠杀的对象。可是他经历其中的杀戮,自己也杀了不少人。
杀,这东西,是不分杀人与被杀的。只有真正从杀戮场上存活下来的人,才会深有感触。
大规模的杀戮,与生死擂台又有不同。所以人们常说,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因为有了目标而选择忘却人性的沙秋,身法轻盈许多。黑夜如同一张遮羞布,让沙秋不再恐慌自己需要面对的阳光。
接近城墙时,守卫发现了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杀手。武林人士很少用弓箭,虽然他们也会用。不过守城的人自然会将楚伯来遗弃的少量弓箭装备上,就算不常用射起来肯定比普通士兵要强。
五百人的队伍看起来本就不多,散落在四周就更加不起眼。面对弓箭,他们只要拉开足够的空间,就可以凭借身法躲避。
除非是射箭高手近距离射击,否则折铁高手是不怕弓箭的。军队的密集箭阵是个例外。
沙秋的轻功自然是杀手们无法比拟的,五丈高的城墙只有他一人可以直接跃上。所以他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打开城门。
城门铁铸,需要摇动摇柄才能将其升起。沙秋上得城墙,拉来一人挡箭就摇柄升城门。一些人过来近战,根本近不得身。
沙秋烦这些人碍事,叫道:“我化石之境,你们马上束手就擒。”
看到那些人不信,沙秋一掌打在墙头的青石砖上。巴掌大的地方碎成粉末,吓得那些人面面相觑。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逃走。
沙秋升起城门,等进来的死士留守城门后,他立刻赶往楚王府。化石境的天沙宗掌门不是杀手们可以对付的,这是他的任务。
沙秋跃上楚王府大门的檐顶,摧动内力喊道:“欧阳瑞,速速出来受死!”
远处几十个人跳上屋顶,对着沙秋骂道:“狂妄鼠贼,敢偷袭我虎州武盟,还不束手就擒!”
杀手梁贵正好跳上墙头,听到那声音熟悉,立刻叫道:“天江派的死狗,纳命来!”带着几个人,在屋顶间纵跃,杀向他们。
没想到天江派的人在此,倒让那梁贵省心了。沙秋继续叫道:“欧阳瑞你是缩头乌龟吗?还不快点出来受死!”
楚王府里虎州武盟的人这时已经全部拿着兵器出来。有的上房、有的四处寻找对手,还有的听到守城的人叫喊化石高手偷袭,已经开始逃跑。
几个人上得房顶,看到沙秋在叫喊,骂道:“哪里来的畜生,敢污辱我们掌门!”
沙秋听到是天沙宗的人,立刻掠向他们。人影在高低不一的房顶间闪过,几个呼吸就到了他们面前。
化石境高手!那些守城的人没有说错,糟糕,我们要完了!这几人见识过自家掌门的实力,看到沙秋的轻功立即明白实力差距。
噼里啪啦,沙秋没等他们逃跑,已经一拳一个将他们打死。剩下一人吓得直接在房顶上下跪,对沙秋叩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这人饶命的时候,已经尿了裤子,传出一阵臭骚味。
“欧阳瑞在哪里!”沙秋问。
“掌门和欧阳师兄回门派养伤,不在这里。求大侠放过小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
既然欧阳瑞不在,那么这里的人最多也只有折铁实力,让这些杀手慢慢解决吧。沙秋挥手让这个求饶的人离开,自己跃上另一处高楼的房顶,纵览楚王府。
那人看到沙秋挥手让他走,心称侥幸。顾不得裤裆又湿又骚,施展轻功沿着屋顶墙头往府外逃窜。
不料半路跳出一个杀手,手起刀落将他斩下房顶。
第118章 杀上天沙宗()
沙秋静静地看着,听到有人在大笑。他跳到另一座楼顶,看到那个叫梁贵的杀手正在仰天大笑。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估计他从房顶打到地面,终于把这里天江派杀光了吧。
“我为你们报仇啦”梁贵大声叫喊着。
沙秋摇摇头,转身把目光望向别处。自己杀死肖远山后,也曾这样疯狂吧。感觉梁贵的声音戛然而止,沙秋再次转身看向梁贵那边。
发现梁贵身体被一把剑刺穿。他往前走一步后转身,看到身后一个重伤的人偷袭他。他怒吼着挥舞手中的刀,将那人的脑袋砍飞。自己也仰面倒地,不再动弹。
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沙秋心想。杀手们杀完人后开始搜查有没有漏网之鱼,一些人则按楚伯来的指示在楚王城找人。那些支持楚王府的人,和楚伯来临走是安插的亲信,开始站出来暂时管理楚王城。
又是修整一天,第二天马上赶往天沙宗。
路上遇到楚伯来和五个高手。原来是楚王城的人将消息传给楚伯来,说天沙宗掌门欧阳瑞已经带着儿子欧阳千回天沙宗治伤。楚伯来收到消息后立刻带高手赶来与沙秋汇合,一起杀上天沙宗。
欧阳瑞得到先一步逃回的弟子报告,与执法长老欧阳同商议,去后山请闭关老掌门出关。留下消息后再回到正殿时,已经得到消息楚伯来带人打上山了。
这次没有选择夜战,是因为对天沙宗地形不熟。楚伯来不象子包怀躲在后面,而是率先杀上山。发出长啸后运功喊话:“欧阳瑞可敢出来与我楚伯来一战!”
声音在天沙山各峰回响,让天沙宗的人群情激愤。个个喊打喊杀,发誓要将楚伯来碎尸万段。
“楚伯来你不在星州当你的星州州主,还跑回虎州做什么!胆敢来我天沙宗,真当天沙宗无人吗!今日就让你们这些鼠辈有来无回!”
欧阳瑞声音洪亮,远远传开回敬楚伯来,鼓舞士气。几道人影闪过墙头,跃出山门与楚伯来对峙。
“抢我楚王府还有脸说我。今天就来找你算账,让你知道占我楚王城抢我楚王府的代价!”
“楚伯来,几百年的恩怨是该了结了。当年你楚家追随寅家,可是杀了我欧阳家和虎州各武林门派不少人。今日你就留下,以死谢罪吧!”
“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就拿下我的命!来吧,别让其他人送死!”楚伯来冲上前。
欧阳瑞上前迎战,说道:“楚伯来,你想趁我受伤捡便宜,做梦!我就是受伤,也能取你性命。”
楚伯来卧龙掌使出,对上欧阳瑞的剑,两人打在一起。
沙秋看他们交上手,自己也冲向对方。楚伯来带来的五个高手没有动,其余四百多杀手冲向天沙宗的弟子,双方开始混战。
天沙宗不愧为大宗,就算之前的战役死了几百人,这山上还是有一千多人。不过他们的折铁高手不多,还有许多是断木实力。
而杀手这边折铁高手多,开碑高手多,以一敌二,倒也不怕。
沙秋对上天沙宗的执法长老欧阳同,此人化石中期武功不低。虽然功力上输给沙秋,但剑法高深经验丰富,竟能与沙秋打成平手。
杀手那边,由于折铁高手众多,剩余的又是开碑高手,形势慢慢对楚伯来这方有利。不过天沙宗的人并没有退缩。他们不怕死,就算倒在地上也要抓住杀手的脚,让同门师兄弟有机会帮他报仇。
喊杀声、怒吼声,在天沙宗上空起伏。血和尸体,随处可见。此刻没有人会发出怜悯,双方全都杀红眼,不死不休。
欧阳瑞受伤不假,但他那把剑却是把名剑。天沙剑作为天沙宗掌门信物之一,削铁如泥吹发断丝。内力摧动下,就算是化石后期的楚伯来也不敢与之硬碰。
楚家卧龙掌加龙田步武功绝伦,天沙宗的天沙剑法及飞沙步同样不容小视。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名剑肯定是宝剑,宝剑却不一定是名剑。江湖上将宝剑分为宝剑,上好宝剑,极品宝剑。宝剑又有名,可称名剑。
天沙剑是名剑,因为江湖闻名。欧阳同手中的剑则是宝剑,剑名追风。只因欧阳同的天沙剑法一味求快,故将自己的剑取名追风。
沙秋不知欧阳同的剑是宝剑,几番较量后手中长剑被欧阳同砍断。他匆忙捡起地上的刀,无名刀法使出,十招后又被欧阳同砍断。一时间沙秋竟然落入下风。
沙剑四下躲闪,瞅见地下有把剑,再次捡起。
欧阳同嘲笑道:“你捡再多也没有用,我的追风剑削铁如泥。你如果跪地求饶加入天沙宗,发誓永不背叛,我可以饶你不死。”
沙秋手握长剑只是在躲闪,不时假装进攻却没有实际出剑。他怕再出剑又被欧阳同砍断,所以作势出剑只是逼他回防。
沙秋忽然想到闵良,他那招光亮永恒也是出剑即让人死。所以沙秋一直在寻找机会,只出一剑就杀死欧阳同的机会。
光亮永恒?不,那种剑法以沙秋现在的境界已经看不上。视觉制造出来的花招,瞒不过老谋深算的高手。
剑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只要坚信这一点,立刻就会明白。就算不明白,也可以躲开。
欧阳同的剑法虽然快,但也快不过沙秋。但是他的剑锋利,只要砍中沙秋的剑,就可以破坏沙秋的攻击。所以欧阳同一旦发现不对,回剑自防即可。
沙秋也发现欧阳同的剑法多是以砍断对手兵器为目的,所以要攻击他还是没有那么容易。
所谓的一剑即杀的快剑,并不单指速度要快,还要有足够的眼光,看穿对手的破绽。从对手的空档刺进去,不让对手破坏进攻。而速度,只是让对手无法躲闪或后退。
沙秋作势出剑,就是试探欧阳同的反应。不断拆解和演算欧阳同的招式变化,希望从中找到破绽。
如果将那些剑招变化连在一起看,是很难找到其中玄妙的。可是如果拆成基础剑法来看,沙秋慢慢就看出端倪。
渐渐的,欧阳同的剑在沙秋眼中变成无数的网,又变成无数的山峰,或者又变成无数的河流。
网有网眼,山有高低,水又流势,一切皆有脉络可循。
基础剑招之间的连接转换就是网眼,因为剑的方向变化,如同一个网点,分出不同的网线。
剑的姿势有横有竖、有直有斜,就是山峰的高低不同。有诗为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山峰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对于剑的山形,可以说是不识剑法真面目,只缘身在剑局中。
水之流势。必由高到底,见缝而入,遇阻而弯。剑法如水不同刀法,刀法可以硬拼,剑法只可智取。
机会,终于让沙秋等到。
第119章 欧阳震天()
沙秋发现欧阳同因为追求快,一些剑招中省略了一两个基础剑式。这在剑网中如同网点脱线,导致网眼增大。在剑山中如同断谷,在剑水如同突然转势。
欧阳同不可能没有重复剑招,所以沙秋看到欧阳同使出一招有这样问题的剑招后果断出手。
剑去如离弦,剑速如飞光,剑势如掠影。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