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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堂的门原来就开着，里面有个老者在用布仔细擦拭墙边剑架上的木剑。沙秋和万千水走进去，那个老者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擦木剑。万千水也不说对方没礼貌，只是习惯性地查看四周。
青石地板，高顶长梁。演武堂中除了正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剑”字外，其余封面上别无他物。
白的墙，红的字，让这个“剑”字仿佛笔笔带血，杀气跃墙而出。与这些杀气相反的，却是这里全部都是木剑，还有少量木制其他各式兵器。
以杀明剑意，以木收杀心。
万千水介绍说：“但凡来明剑山庄比剑，皆用木制兵器。祖上教导，兵器多杀戮，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杀性，才有资格谈武道。”
沙秋明白了，为什么不让带兵器进庄。防范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将杀戮带进山庄，给山庄营造另一种氛围。
但凡不愿解兵器的，明剑山庄都将视为敌意。既为敌就在庄外动手，免得弄脏了自家地板。
“沙公子是用剑吧？”
“是。”
那个老者听到两人这样说，抽出两把已经擦过的木剑，横搁在双手上，走到沙秋面前递请沙秋先选剑。
沙秋称谢随便选了一把。拿在手中舞动两下，感受着木剑的重量。厚沉的实木，打磨光滑的表面，细致的雕工。
“沙公子可以多练几下，适应木剑的重量。”万千水说。
沙秋答道：“不用。真正的剑术，就算随手摘根树枝也可当剑。我们还是开始吧，我想早点知道答案。”
万千水点头同意，两人各站一边。老者已经来到中间靠墙站好，那倒是个观战的好位置。
沙秋没有先动，万千水也没有动，双方剑在手，手却连抬都没有抬。
万千水没有说要让沙秋，而是感觉到沙秋在他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后，整个人顿时变得如一把随时脱鞘而出的剑。高手！看来这个沙秋没有吹牛，本事很大。万千水神情凝重，如临大敌般看向沙秋。
沙秋不动同样不是让万千水。而是万千水虽未抬剑起式，但其气势却已经给人一种毫无破绽的感觉。没有破绽就意味着不知怎么出手，所以沙秋在等。
一切动作都有可能是假象，唯有眼睛可以识别真假。沙秋看着万千水的眼睛，万千水也同样看着沙秋的眼睛。
这不是深情凝望，而是目光交战。彼此之间的眼里，都只有对方的眼睛。没有人眨眼，谁先眨眼，谁就失去先机。眼珠不能动，谁先动谁就露出破绽。
两人似乎就这样一动不动站立对望，可是过一刻钟旁人才惊讶的发现，原本万千水垂下的手竟然已经抬起，木剑斜指前方地面。
可惜周围没有人观战，否则他们定然心中大骇，万千水的剑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场中还有一人，就是那位老者，他却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因为他看出来，万千水表面上没有动，其实握剑的手一直在缓缓移动。
万千水的手移动的速度不只慢到旁人无法察觉，移动的速度还能保持一样。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沙秋的眼中只有万千水的眼睛，没有看到其他地方，所以也没有看见万千水的剑。他仍然保持着不动，仍然象一把随时脱鞘而出的剑。
可是万千水不只手在偷偷地动，连位置也在偷偷地向前移。他的双脚根本没有动，但位置却如同剑一样一点一点地，没有人察觉地移向沙秋。
等时间长了，周围的人才发现万千水居然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上面了。老者看出来了，却仍然没有任何惊讶。
其实在演武堂里只有三个人，真正不动的只有两个人——沙秋和老者。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动不动，连眼珠都不动，如同假人一般。
因为沙秋只看着万千水的眼珠，时间一长就只有眼珠别的什么也看不到了。不仅如此，连距离也没有感觉。因为没有对比参照，他根本没有发觉万千水在移动。
万千水已经移到沙秋面前，进入攻击范围。恰到好处的，木剑剑尖也即将指向沙秋的脚。万千水手一抬，木剑已经刺向沙秋的胸口。速度之快时间之短，已经无法形容。
沙秋的剑就在他抬手的时候刺向万千水的胸口，先一步抵在万千水的心窝。此时，万千水的剑离沙秋还有一寸距离。
沙秋险胜。
万千水神色微变，垂下木剑认输：“我败了。”
沙秋说：“我差点也败了。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前，我竟然没能发觉。”
“我这招叫地剑双式，一招二式。防守起式，让对手无从出手攻击。如果对手贸然出手，立即被我抓住破绽击败。如果对手象你一样，则无法察觉我的移动。只是我的剑明明比你先出手，为何却慢于你。”
“因为我更快。如果是万花谷之前的我，肯定会败给你。幸好走了趟万花谷，让我的出剑速度更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绝世宝剑的事了吧。”
第251章 农尝现身（）
这场比武看似平静无奇，实则精彩万分。
沙秋说得没有错，如果是没有在万花阵中刺毒蜂，万毒陷中刺毒物，他有剑没有现在那么快。
万千水的剑一直斜指地下，不敢指向沙秋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就是害怕引起沙秋的察觉。沙秋既然已经做到人剑合一，那么对危机的感知是绝对灵敏的。
所以万千水直到在距离上可以刺中沙秋时，才突然加速刺剑。他的移动速度和木剑抬起的速度是一致的，达到攻击位置时剑恰好抬到即将指向沙秋脚的位置。
沙秋的手也是下垂，因此万千水的剑比沙秋先动了一点距离。按道理来说万千水应该先刺中沙秋，可是现实却是沙秋先刺中他。
就象万千水说的那样，如果有人不象沙秋那样不动，而是出手先攻击万千水，那么那个人肯定会输。
不动，处处是破绽反而没有破绽。动，本身就是破绽。
以万千水的剑道和实力，只要有破绽，他的剑必定能够从中刺入。想战胜他，只有一个途径，就是比他快。
剑道到了万千水的程度，已经没有什么剑招变化可言，一切都归于快。只要比对手快，就可以挡住对手的攻击。只有比对手快，才能发现对手的破绽。只有比对手快，才能抓住对手的破绽进攻。
剩下的都是基础剑式，基础剑式就是让人知道不同情况下剑的合理使用。
如果沙秋只是快，根本不可能赢得了万千水。沙秋没有说出来，但万千水心里却知道。
出剑快又能怎样？如果出剑快就能赢，沙秋早就进攻，不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快，还要准。这个准，就是要刺中想要刺的地方。锁不死对手，不能判断对手的变化移动，再快也不一定能够刺中。
象沙秋与万千水相比较，沙秋也就比万千水快一寸多一点距离而已。两人之间如果超过两寸，沙秋再快也不一定能够刺中万千水。万千水不是木头，他会躲闪的。
准的前提，就是能够抓住对方动机，并加以判断。
万千水加速刺剑的刹那，眼光出现很细微的闪烁。说明万千水的功力还不够，没能做到真正的动以无形。但是这点目光闪动，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就算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时间长有松懈，或者实力不够，仍然看不出来。
就是那瞬间的闪烁被沙秋抓住，他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出。如果沙秋稍微犹豫，或者想判断万千水要做什么，出什么招，那么沙秋肯定会慢一拍。沙秋慢，就是万千水胜。
沙秋会慢吗？以前会，现在不会。刺那些毒蜂让沙秋根本来不及思考，刺剑最后成为本能。
万千水的剑抬起肯定就指向沙秋的身体，危机如同信号一样让沙秋如剑弹射，本能向前刺剑。万千水的眼睛还在他前方，眼下什么位置是心脏，沙秋一清二楚。
两人的对决，才是真正的高明剑术对战。没有风啸剑鸣，没有罡气激荡。如果两人用上真剑，那就是杀人于无声。
万千水没想到自己会败，面对沙秋的询问，他答道：“这个你放心，我明剑山庄答应的事，定然会办到。”
他倒提木剑，递向老者。老者看到举步走向他俩。沙秋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剑递给老者。
万千水看向沙秋，一字一顿地说：“绝世宝剑就在明剑山庄。”
沙秋惊得想要跳开，一个“你”字还没出口，身体已经被老者点穴制服。沙秋一直提防着的，并没有完全相信万千水。他全身戒备提防万千水，同时也提防那个走过来的老者。
如果不是万千水这样利用话语吸引他，他很可能就躲开老者的偷袭。或者也躲不开，沙秋不敢肯定。这个老者一开始就装得无害的样子，看不出实力如何。还以为是个寻常人或家仆，对他防范不足。
谁又能想到，这个老者竟然是个外气高手！
外气高手还要偷袭化石境的沙秋，沙秋能保证自己可以躲得过吗？老者本是接剑的手突然化成一道虚影，沙秋就知道要糟。
可是知道归知道，明白时已晚。
“你竟然是外气高手！”沙秋说完又骂道：“你一个外气高手竟然对我化石实力也用偷袭手段，不觉得无耻吗！”
沙秋还骂万千水：“还有你万千水，口口声声说什么明剑山庄一言九鼎，为何对我做出这样无耻之事。你们这样对我，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门外走进来一人，看着沙秋边笑边说。
沙秋身体被制不能动，看不到来人。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先是对老者行礼说：“见过老庄主，庄主。”
万千水没敢怠慢，他比对方年纪小，而名声对方同样也很大。万千水向对方行礼：“千水见过农神医。”
农神医！怪医农尝，他竟然没死？沙秋着急想看对方，直到对方走进他的视野，他才看清楚。这个人，正是怪医农尝，他没有死。
“沙秋，没想到咱们在这里见面吧。”农尝得意地看着沙秋，心里高兴极了。
当初罗杰打他，他自认逃不快。于是吃下假死丹，让罗杰误以为他已死。这个假死丹也是相当冒险的，吃下去以后连吃的人也以为自己已死。农尝当时是不知道外界会怎么样，如果罗杰拿刀砍他，他也没有知觉不会有反应。
沙秋、罗杰还有华璎去百花谷见神医华直的时候，农尝就去了楚王府。他想如果能够治好楚霓菲，那么就可以让楚伯来帮他活抓沙秋。
可惜他化名去给楚霓菲诊病时，想不出救醒楚霓菲的办法。于是就一直在楚王府附近隐居下来，还找来了追踪高手，专门等着沙秋回来。
这个追踪高手以前曾经求农尝治过病，欠农尝一个人情。此人外号千里眼，意思既使目标跑出千里之外，他仍然能够追踪得到。
等三人回来，沙秋和罗杰去极北之地和出南海找雪灵芝，都有被千里眼跟踪而无人发觉。千里眼带着农尝追踪，结果到了极北之地千里眼也没办法。
农尝和千里眼只好回到楚王城继续等待。沙秋和罗杰回来又出去，千里眼又带着农尝追踪，结果沙秋和罗杰出海。农尝与千里眼再次无功而返。
这一次沙秋独自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