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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途曾短暂的醒来过一次,什么也没看清就又晕了过去。这般浑浑噩噩,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意识非常淡,几乎想不起来什么东西。
身体慢慢的恢复过来,能感知到有人给自己上药喂药了,她恍惚间在摩天大厦走了一圈,站在高楼之上眺望远处的灯火辉煌的城市,那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星盘。她站在晚风中思索了很久,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是的,她慢慢睁开眼睛,一次不成功又试了一次,终于完全看清了床顶绸布的花色。
她想起身,手动了动,却发现是被人握在手里,那人坐在床边看着她道:“你醒了。”
清平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楚晙,迟钝的张张嘴,嗓音沙哑道:“殿下。”
楚晙松开她的手,取了帕子为她擦脸,道:“别说话,再睡一会。”
清平茫然的闭上眼,在一种莫名的安心中,又陷入了梦乡。
清平醒来是在早晨,肩上痛的要命,身体沉重非常,身体各部位摆动时明显能感觉到迟缓,大概是卧床太久了,她茫然坐在床上,奇怪的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这似乎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外面自然是冰天雪地,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地方。风有点冷,她关了窗户回到温暖的室内,在床上坐了没一会,手脚渐渐恢复知觉。
背后伤口被包的好好的,她摸了摸肩膀,感觉只是轻轻一碰就觉得疼,可想伤口之深了,难怪睡了这么久才醒来。
房间外传来脚步声,刘甄推开门一看,见她坐着惊喜道:“你醒了!”
清平刚想问这是那里,刘甄就先把药碗递了过来,道:“先喝了药,我去叫膳房给你做点粥。”
清平接过药碗皱着眉喝了下去,嗓子被汤药润过以后,她张口问道:“殿下呢?”
刘甄叫来吓人收了碗,又吩咐她去叫膳房熬粥,这才道:“殿下出去了,你可醒的真巧,就要花灯节了。”
清平闻言苦笑道:“我这是睡了多久,都睡到花灯节啦。”
刘甄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笑道:“可不是吗,再有六日就是了,殿下领了差事,一大早就去了六部。”
清平脑子里空荡荡的,靠在床上又打起了瞌睡,刘甄见状道:“你多睡睡,睡觉固原养气,晚些我再叫你起来喝粥。”
这一觉又是从清晨睡到傍晚,醒来以后连感觉都不一样了,人也好似有了些精神气,她慢慢坐起来,因为不能碰到伤口,动作很迟缓,忽然一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道:“殿下?”
楚晙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粥,用勺子舀了就要喂她,清平大惊失色,忙道:“殿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楚晙轻松躲避了她拿碗的动作,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道:“废什么话,吃你的。”
清平只好提心吊胆的享受了一番来自信王殿下的服务,连吃到肚子的粥是什么味道的都没有尝清楚,战战兢兢的看着楚晙。
楚晙等她吃完了,才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倏然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实在太过牵强,清平没觉得有多放松,反而还更紧张了,楚晙低声道:“你不是本事的很吗?”
清平却没听清,怯怯道:“殿下,你说什么?”
楚晙闭上嘴巴,有气发不出来,一副很烦躁的样子,她颓然摆手道:“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这话说话她就走了,清平仔细想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重要的话,愣是什么都没想出来,只好又去睡了。
只是这一夜手中空空,好像总少了什么东西。
清平在床上躺了两天,终于忍不住要下来走走了。刘甄非常不放心,叫了王府中的大夫给看了,确定没事才放了她下床。除那夜外清平见了一次楚晙,剩下的几天都没见着她的影子,刘甄说是临近新年事情多,又加上花灯节,就更是忙上加忙了。
说起花灯节,其实就是年前的灯会,那天夜里无宵禁,长安各坊市商贩都挂起花灯招揽客人,很是热闹。
临近花灯节前日,清平已经能下自由行走了,百柳巷中隐约可闻人在挂灯,她卧床多日,又被刘甄拘在府里,实在是想出去看看。等到第二天花灯节的时候,刘甄才勉强松了口,说晚上带她去看灯。
可是晚上的时候楚晙去宫中赴宴,刘甄也一同前去侍奉了。她在府里呆着实在是无聊至极,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穿了棉服,随便挽了个发髻就出了门。
花灯节果真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灯盏挂在楼宇间,卖小吃的到处吆喝,来往的游人手中提着灯盏,到处都是亮堂堂的。清平本来想买盏莲花灯,但想到自己手臂似不能提物,也就没买了。路边有卖花的,那孩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冬衣,仍守着剩下的几只花不肯离去。清平买了她桶里剩下的花,抱在怀里,好叫她赶紧回家。
那孩子的花被她买完了,就附送了她一条布条,带条不长,但上的花纹非常奇特,她问道:“这是什么?”
孩子呵气暖手,嘻嘻笑道:“你用它绑住谁,谁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清平失笑,谢过了她,将布条塞进袖子里,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周围人手中提灯,她抱着几只花逆流而上,往明月桥走去,据说那里晚些有焰火可看,她去时发现到处都站满了人,实在是没有容身的地方了,只得避开人群,站到一个偏避的角落,踮着脚欣赏完焰火。
焰火一放完游人就渐渐散去了,清平站在原地等了会,想等大家走了再离开,以免人多拥挤,碰到伤口。
她在明月桥下站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走到桥上去看水下的月影,冬日的月光冷澈清寒,照的河面银光粼粼。从水面欣赏月景也别有一番滋味,她看了看,人也散完了,才慢慢走下桥。
桥下种了几株梅树,在月夜下暗吐幽香,清平摘了一朵闻了闻,却没闻出什么味道来,但那幽香无处不在,也是奇怪。
身后有脚步身传来,清平回头望去,楚晙立在桥头,定定的看着她。
清平顿时有些逃课被抓的紧张感,想是刚从宫中出来,楚晙一身银紫礼服未曾换下,银冠在月光中很亮眼,她慢慢走过来,道:“怎么一个人出来,伤好了?”
清平怀抱着花,有点无措道:“随便出来走走,伤没好,但也不碍事的。”
楚晙吐了一口气,白雾掩了视线,清平闻到酒的味道,试探道:“殿下,你饮酒啦?”
楚晙揉了揉眼角:“是,宴席上少不得喝了些。”
清平见她神情恍惚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问:“殿下是喝醉了吗?”
楚晙嗤笑一声,抬抬眼皮道:“我会醉?你以为我是你啊。”
清平撇撇嘴,却见她一步一步走来,深吸一口气道:“我要与你说件事。”
她口气慎重极了,清平心里一跳,道:“什么事。”
楚晙看着她怀里的花,伸手摘了一朵道:“若是我做错事了,你要如何?”
清平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慎重答道:“我自然是唯殿下是从只是殿下,你犯了什么错?”
楚晙看她一脸认真,心里发痒,酒意微醺,混合着花香涌入鼻端,面上还是正儿八经的说:“真的?”
清平不知道她又在家宴上受什么刺激了,只得再三保证会与她同舟共济荣辱与共,而后看楚晙面上好看些了,才问道:“那殿下,你犯了什么错?”
楚晙笑了笑:“你空口套白狼,随便说说我就告诉你?”
清平傻眼了,无奈道:“那要怎么办,你不说就不说吧。”
“等你变成共犯,我就告诉你。”
楚晙说完慢慢靠近她,清平还没意会过来究竟要怎么才能变成她的共犯,就睁大眼睛看她贴过来了,楚晙淡定道:“你头上有朵花。”
她伸手去摸,却被楚晙按住肩膀,狠狠吻了上去。
怀里的花枝落了一地,一条花纹奇异的布条从她袖中落了出来。
她被吻的喘不过气来,楚晙握住她的手腕来回摩挲,肌肤相触产生一种粘腻的触感,十分情|色。
半响楚晙才放开她,她一脸震惊,哆哆嗦嗦指着信王殿下道:“什么”
楚晙拇指在她嘴唇上蹭了蹭,抵着她的额头道:“你不知道?你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
清平再难以置信,面对此景也不得不认了,她道:“你说了,这是不对的。”
楚晙闭上眼睛,用鼻尖轻蹭她的,自嘲道:“我说话不算数。”
第70章 刚好()
唇齿间热烈的缠绵让人有种亲密无间的幻觉;那束花在她怀里东倒西歪;她的手不知所措地握住其中一条花枝;灵活湿软的舌在她口中追逐着她的;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插|的更深,令她在战栗的快感中;恍惚间有种灵魂都被热浪舐吻的错觉。
清平从来不知道吻是这样的;这仿佛就是楚晙的战场;她攻城略地得寸进尺;而她节节败退任人唯施,柔软的舌尖紧紧被勾住,舌根又酸又麻,她下意识的扭头躲开;楚晙捉住她握花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炙热微湿的掌心贴合住她的;十指紧扣;那只花被夹在两人之间;随着亲吻角度和力道的变换,花瓣颤动个不停。
远处传来人群的欢呼声,她看见绚烂的焰火绽放于深蓝色的夜空中,脑海中一片空白,楚晙换了一个姿势碾着她的唇瓣;挡住了她的视线。清平只能看见她眼中那抹奇异的色彩;感受到她因低笑而震动的胸腔。半响她才感觉到自己被放开;冬夜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肺腑,她回过神来,才感觉到肩膀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感。
清平捂住自己的伤口,也不敢太用力,她缓了一会,又觉得嘴唇疼痛。楚晙俯下身将花都捡起来抱在怀里,清平脸上火辣辣的,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楚晙,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她反而像那个犯错的人。
楚晙没事人似的淡淡道:“伤没好就一个人出来,下次不许这样了。”
清平匪夷所思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信王殿下怀抱花束长身玉立,还当着她的面伸手去拨弄花瓣,姿态潇洒,桃花眼中水光潋滟,眼角一抹淡粉,她忽地心生怒意,低声道:“殿下觉得这样好玩吗?”
楚晙手上动作顿了顿,道:“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
她声音冷冽,眼神幽暗,清平深吸一口气,侧过头去看地上的树影,道:“我不明白,殿下,你之前还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月色下她感受到楚晙冰冷冷的视线,捏住花枝的手有点抖,楚晙慢慢走过来,清平转过脸,却见她只是从自己手中抽出那枝花,道:“我食言了,但不管对错,这都是我的心意。”
在她的注视下清平忍不住后退一步,心里乱的厉害,觉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疼。楚晙吐出一口气,清平听她道:“走,该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王府,今夜无宵禁,到处热热闹闹的,好像提前将新年过了般。清平原本愉悦的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她心里有事难受,也反应到身上来,未愈合的伤口也来凑热闹,故而碰到刘甄时连嘴角都提不起来,因为嘴唇也疼。
刘甄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清平,对楚晙行礼道:“殿下,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