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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突然记起皇上去年在遵华罚自己当宫女时曾说过,自己入宫当差的期限为一年,眼下已超过了,这不正好可以此为借口,理直气壮地离宫了吗?
可转面一想,自己若真向皇上去辞官,皇上反悔了可怎么办?还记得皇上瞧自己的眼神儿,仿佛就要上前一把抱住自己似的,哪能痛快地放自己离宫呢?若他一时兴起,随便寻个什么理由,封自己个答应什么的,就更糟了!
其实,说起来,皇上待自己确实不薄,甚至可说是青眼有加,若非自己投身佛门在先,大概也许会考虑接受皇上恩宠的,可是如今却是万万不能!但如果换成是玉郡王,自己会不会就更愿意接受了呢!
梅儿胡思乱想了一通,可还是心乱如麻,回房后,索性盘膝打坐默诵起妙法经来,如此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总算是模模糊糊地睡下了。
次日一早儿,梅儿还在睡着,忽闻有人来叫自己起床,睁眼一看是却是逸芙。听她急着说:“怎的还没起来?皇上派小秋子来找你了。”
梅儿一听就蒙了,吓得“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脱口问道:“啊!是要封我做答应么?”
逸芙“扑哧”一笑,道:“什么封你做答应?你昨晚做了什么美梦啦?是皇上临时决定要去南下巡查,要你快快备好行装,好伴驾随行呢!”
梅儿听了如卸重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面应声下床,谁知才站起来忽感头上一阵眩晕,忍不住重又坐下。她昨晚几乎一夜未眠,还用冷水浇头,受了寒气,此时正在发烧,自己还不知道。
逸芙见她面色不好,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果然发觉滚烫,惊得“哎呀”一声,道:“姊姊怎么烧得如此厉害?看来着实病的不轻,我去请媱儿来你给看看,至于皇上那边,还是告假了吧!”
梅儿暗喜道:嘿!这病来可真好,正好可借故躲着皇上了!于是顺势装成病得很重的样子,还特意发出一阵咳嗽,而嘴上却道:“那可不成啊!不去皇上会降罪的!”说着像是忍着巨大的痛楚模样强挺着要去更衣,借着眩晕劲儿,还真险些又要跌倒。
逸芙见她病得如此厉害,便硬拉着她回到床上,叮嘱说,还是好好歇着,治病要紧。转身出去对等在外头的小秋子道:“让公公久等了,请您回禀皇上一声,就说梅儿眼下病的实在厉害,真真是不便同皇上出远门了,请皇上恕罪。”
听逸芙说梅儿病倒了,小秋子扒门缝探头朝里头一瞧,见梅儿躺在床上,面色果然十分憔悴,只得应声转身回皇上那儿去复命,逸芙送他出门,顺便吩咐手下人快去太医院请媱儿前来诊治。
媱儿现已由跟班儿使唤医女,晋升为七品医师了,除各宫小主外,太监、丫鬟要是有个小病,都由她来医治。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小秋子重又传回来话说,皇上得知梅儿突发病症,这次南下就不必跟着折腾了,还说了让她赶快医治,多注意身体之类的体恤话。
梅儿听了既是感激,又有几分愧疚,说真心感激皇上的厚爱。正这时,媱儿急匆匆挎着药箱赶来了,小秋子客套了两句,便顾自去了。
媱儿一进门,见梅儿一脸病容,忙放下药箱到床前给她瞧病,少时,把过脉后,媱儿才松了口气,说幸好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急火攻心,寒邪入体,服两服驱寒散热的汤药就没事了,言罢执笔写下药方,差人去抓药。
其实,梅儿当然知道自己的病情,压根也不必吃药,只需用本门内功运行个小周天,便可万事大吉了,可此话当然不能明说。
逸芙和媱儿两个陪在梅儿床边虚寒微暖,姊妹关爱之情溢于言表,令梅儿十分感动,趁此机会和她们商量说,想趁着皇上南下这段空闲,向太后告假离开一些时日,一来是想出宫散散心,二来也是想陪娘亲多呆几天。
逸芙和媱儿并觉得这有没什么不妥,只说盼她早去早回。
梅儿又再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喃喃说道:“实不瞒二位姊妹,当日皇上罚我还俗入宫服役一年,如今期限已满,皇上待我极好,因此才一直不忍心说要离开,这次告假实是托辞,也许我很久才能回来,又或许就再也不回来了。”
逸芙和媱儿听了,都是大感意外,齐声问道,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梅儿只推脱是因不愿受到宫里的管束,总觉得还是在宫外自由自在的好。
逸芙又再追问,此事可有和皇上商量过?梅儿为难地摇了摇头,愧然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我实在不知要怎么和他开口,但愿他能饶恕我的不辞而别吧!”
逸芙和媱儿和梅儿情谊深厚,怎么忍心她就这样草率离开,于是都你一言我一语地极力劝说她能留下来。梅儿听了只是含泪摇头,心意十分坚决。逸芙和媱儿见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只得洒泪说,但愿她在外头呆腻了,再回来才好。
“凡事都有可能,也许找呢会有那么一天的。”梅儿最后说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托付你们,在新晋秀女中有一个叫穆玲珑的,她也是我最好的姊妹之一,希望你们能替我多加照拂,千万不能叫恶人欺负了去。”
逸芙和媱儿点头答应,之后三姊妹又絮絮说了许多亲密道别的话,这才洒泪惜别而去。
梅儿侧耳倾听她们俩脚步声走远,又偷偷扒窗见她们确实离开了,这才下了床,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掌合十闭目忏悔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请原谅弟子这次不得已的诳语吧!南无阿弥陀佛。”言罢两行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
第86章 姊妹话别()
梅儿默默祷告完,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起身将门窗关好上了闩,盘膝于蒲团之上,深吸一口气,妙目微合,开始用玄天玉女功为自己驱除体内寒气,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已觉得神清气爽,病意去了大半。
行功完毕,听有人轻叩房门,梅儿起身去开,见是逸芙端着个大药罐立在门口,笑着说才按媱儿方子熬好的汤药,快趁热喝了吧!梅儿很是感激,遂忙请她进来。
逸芙见梅儿气色恢复了许多,甚感惊奇,倒汤药递给梅儿时,问是何故?梅儿谎说才蒙头睡了一觉,发过汗后,便觉得舒服多了,边接过药碗仰头服下,复又钻回被窝里去,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皇上这会儿已走了吗?逸芙点头应是。梅儿又问,皇上此次匆忙南下,到底是什么紧要事儿呀?
逸芙说皇上早朝时,得到户部尚书董大人(素琬的父亲)的上书,经年底统算后,发觉国库空亏甚巨,以至于连年底给后宫的赏银都筹措不出来了。皇上听了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当堂就厉声斥责了督办钱粮的大臣们办事不利,誓要即刻从上到下整顿吏制。皇上果然雷厉风行说到做到,下朝后,便立刻张罗起出宫事宜了。
其实,梅儿常在皇上身边,早知道皇上此次御驾南巡,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因前一阵子一直忙着后宫选秀事宜,这会子儿新晋秀女都已悉数入宫安顿妥当了,这次不过是正好借着户部尚书的上书大做文章,好趁机实施既定好的策略而已。
逸芙还说,皇上临行前曾在承天门前指天发誓,说此次南下御驾巡查,定要彻底清查地方官吏的营私舞弊,一经发现立即法办、绝不容情,务必要将国库亏的空局面势彻底扭转过来。
梅儿听了,不禁赞道:“皇上平日最是勤政爱民,如今要举雷霆之势惩贪治污,真是大快人心!”逸芙乘势说道:“是啊!国有贤君,真乃百姓、社稷之福,吾辈能有幸服侍在皇上身边,真是不胜荣光!”言罢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叫好好歇着,晚些再来,后起身而去。
逸芙走后,梅儿再次陷入深思,她本就对皇上万分崇敬,逸芙的话不正是在故意提点自己么,可转面一想,做侍卫或丫鬟都不打紧,唯独做后宫嫔妃,却怎么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梅儿再次打定主意后,起身在桌上摊开信纸,一挥而就写下一封言辞切切的请辞信给皇上,然后装入信封用蜡封好,坐在窗前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与此同时,玲珑在延禧宫也听说皇上出宫南下巡查去了,这多少令她感到有些意外,由于玲珑的位份最低,因此这一日得到主子的赏赐也就最少,小主还没说什么,莹露却因自家门前冷落,脸色很不好,玲珑看她撅着嘴,悄悄笑劝道:咱们来日方长,何必计较眼下这一点得失呢,莹露想想也是。
出于尊卑礼仪,玲珑打算主动去拜见比她位份高的另两位小主,可不成想,自己真心诚意登门拜访,却连吃了两个闭门羹。
若说那余氏一向蛮横,因在殿选时与自己结了怨,怀恨在心,故意不待见自己也就罢了,可为何连那个素未谋面的吉贵人也婉拒了自己的诚意,就真是让玲珑难以理解了,如此一来,这才刚入宫,玲珑便倍尝到了后宫里的人情冷漠,着实让她大感不安。
九月十七日,是玲珑入宫的第三天,这一日按例是合宫觐见皇后和太后的日子。那日在景仁宫中,就数玲珑的位份最低,她跟在众妃嫔后,行三拜九叩之礼,然后是聆听皇后娘娘教诲,之后还应去慈宁宫去给太后请安,可听那边来的眸月姑姑说,太后近日身体不适,觐见的礼节便先免了,等日后娘娘懿体康健时,再召见大家,如此,这合宫觐见的仪式便算收场了。
从景仁宫回来,玲珑向芸鹃打听,可知道御前侍卫郎墨梅住在哪里?芸鹃也是才入宫不久,还真不知道,不过她说小主莫急,奴婢出去打听一下,怕是不难问到的。于是玲珑叫她快去,一有消息就立刻回来禀报。
就在玲珑参加合宫觐见时,梅儿正在慈宁宫里拜见姨母太后,告假说想去报国寺探望娘亲。此时,若她还是普通宫女,那自是万万不能破例给假的,可她如今已是梅花御卫了,便没那么严格限制。上次梅儿返家奔丧,至今已过去一年了,要说于情于理也该是让她去看望一下娘亲尽尽孝道的。在梅儿的恳求下,太后果然答应了她的请求,还也说务必要在皇上回銮前赶回来,梅儿此时一心只想着要快点离宫,便都满口答应了。
得到了太后的口谕,梅儿回到清心殿自己房中,草草收拾了个小包裹,将官服、紫青宝剑和诀别信郑重留在床头,重又换回最初入宫时那件素袍,准备离开时,又忍不住朝屋里又环视一眼,后毅然推门而去。
才出清心殿正门,便见逸芙和媱儿两个姊妹正在此处等着要为自己送行呢,不禁眼圈一红。
三个姊妹聚在一处,朝宫外漫步走着,在路上,梅儿告诉逸芙说,自己房中床头上有一封亲笔信和紫青宝剑,请她务必要亲手转交给皇上。
逸芙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如果皇上知道自己没能留住梅儿,一定很是失望,于是默然道:“姊姊猜不猜得到,当皇上看到你的书信和御赐宝剑后,会是什么反应!”
梅儿万分愧疚道:“我知道自己实在对不起皇上的厚待,可是,我真有自己说不出的苦衷,当皇上看到那封书信后,自然会明白的。”
逸芙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负气道:“我敢打赌,姊姊早晚还是要回到宫里来的。”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