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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朱灼,穿着一件浅白的衣衫,衣领、袖、襟、都镶着黑边,用金线绣出精致的祥云图案,在这青山翠野之下,更显得他浅衣胜雪,卓尔不群。
此时,他斜斜地靠在一侧的大石上,一手把玩着手中那把镶玉的马鞭,神态闲逸而慵懒,落拓不羁。
盛夏的阳光,在他的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而他本人,就在这光线的烘托之下,容貌精致,犹如神只。
朱灼望着苏暖,浅色的唇角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似笑非笑。
苏暖迎着朱灼的眼神,微微一笑:
“殿下谬赞了!”
苏暖一身白衣染霞,支离破碎。倒映着烈日如火,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仿佛幻影,一触即碎。
此时,她虽然是笑着的,可那笑意,不达眼底。
苏暖是个眼睛里容不下砂子的人。
她不在乎朱灼的见死不救,她在乎的是,这个可恶的三皇子殿下,见死不救还不说,末了,还要跑过来向她卖乖。
听得出苏暖话里的浓浓的不悦+不屑,更知道苏暖是个从来不屑掩饰自己表情的人。沈倾上前半步,巧妙地挡在苏暖身前,扬了扬眉,冲朱灼淡淡地唤了句:
“见过三皇子殿下!”
朱灼只觉得沈倾城脸上的笑,是那样的刺眼。当然,他觉得更加刺眼的是,苏暖竟然躲在沈倾城的身后,任其保护!
一股无来由的怒气,从朱灼的心底弥漫上来,霎那间,他忽然生出一种冲动,那就是,将眼前的沈倾城一脚踢开,然后,将苏暖护到自己的身后。
朱灼在沈倾城明亮得有几分刺眼的眸子里,回过神来,他为自己一瞬间的想法,生生地吓了一跳——保护苏暖?
沈倾城的眸子里,有暗彩闪烁。特别是在发现朱灼的眸子里,有一瞬间失神的时候,他的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疑云。
沈倾城忽然微笑起来。带着锐刺,带着锋芒。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给他本就完美无瑕的五官,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晕。青山如翠,祼…石突兀,沈倾城,就站在这一片浓郁青翠之中,绝世而独立:
“草民听闻今日北郊狩猎,场面甚是热闹,却不想三皇子殿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独自来到这里,看一场女儿家的斗气!”
一一整陪刚。沈倾城的意思,非常的明白,皇上的狩猎你不去,来看人家女孩儿单挑,这岂是你应该有的作为?
朱灼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在一阵又一阵的锐痛里,慢慢将情绪调整过来。他望着苏暖,眼底的光痕深深浅浅,犹如海中的暗壑,汹涌闪烁:
“北郊狩猎,年年可去,可今日的精彩表演,毕生,却只得一次!”
言下之意,若他去了北郊,还能看到今日如此精彩的场面么?
第一百零二章 ——四皇子朱玉()
空手坠崖,箭雨逃生果断的取舍,冷血的杀戮,一针见血的判断,还有毫不留情的威胁眼前的苏暖,仿佛被一层陌生的光环罩住了,任你眼神如针,也看不清她蕴藏的潜力。虺璩丣晓
苏暖之于朱灼,岂“惊艳”和“神秘”两词可以概括?
若非他早就得到消息,今日,倒真真错过了一场好戏!
“若无他事,苏暖就先告辞了!”
苏暖清亮得惊人的眸子里,犹带着暗色的芒刺,那是怎么都无法令人感到温暖的眼神。一句话说完,她丢下朱灼,转身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圆润的少年男子声音,从人后传来:
“飞鸟姐姐,飞鸟姐姐”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一个长相俊美的大男孩儿,以一种从天而降的姿势,重重地落在苏暖的面前。
那个男孩儿,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瘦,虽然略显单薄,可是,看他的气质,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苏暖敏锐地发现,男孩儿的脸庞曲线,就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纳喀索斯一样圆润完美。那五官轮廓却和面前的朱灼,有两分的相似。
此时,正是午后时分。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在他白玉般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长发,不扎不梳,直直地披着。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漂亮极了。
那男孩儿目标,显然就是苏暖,他一出现,就朝着苏暖,想要张开一个“熊抱”。
“朱玉,别挡着姐姐的路!”
身后,传来朱灼的厉叱,带着几分愤怒和戾气。11fhb。
那个大男孩儿仿佛是怕极了朱灼,脸上一惊,想要退缩。可才一转眼,他挺了挺胸,立时眼神一倔:
“不,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姐姐?”
苏暖狐疑地望了一眼那个高她半头的半大小子——她可以理解为,朱玉口里的“姐姐”,叫的可是自己么?
朱玉上前,一拉苏暖的衣角,低下头来,一脸崇拜和艳羡地望着她:
“姐姐刚才的样子,好象一只飞鸟啊我喜欢飞鸟,所以,喜欢姐姐。”
“呃——”苏暖只觉得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动了动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不是你姐姐,她是我的”
苏暖还未来得及开口,跟在她身后的苏琪,跨前两步,一把将朱玉扒上来的手,甩开,一边拉着苏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这才开口:
“你是谁,不准叫我三姐姐作‘姐姐’!”
朱玉握着苏暖衣襟的手,被扯开了。扁了扁嘴,宛如被抢了糖的孩子一般,“哇哇”大哭起来:
“我要飞鸟姐姐,我要飞鸟姐姐”
朱玉,身为皇子,本应该千尊万贵。可是,却因为在五岁那年的冬天,一不小心落入池水之中,一场高烧之后,变成了今日这痴痴傻傻的样子。
世人多多少少的,会因为朱玉的遭遇觉得悲哀。可苏暖却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朱玉其实是幸运的。毕竟,他不需要时刻提防着别人抢夺什么,或者说是谋害什么。最起码,他活得单纯,活得开心。
看到朱玉竟然当场大哭起来,朱灼的脸上挂不住了,他一把将朱玉拉了回来,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你再不听话在,我告诉父皇去!”
听朱灼说到“父皇”两字,朱玉这才红了眼,不甘心地躲到了朱灼的身后。
朱灼一边拉着朱玉,一进朝苏暖背道歉:
“不好意思,我四皇弟给你添堵了。”
苏暖摇了摇头:
“没事,四皇子天生爽直,不似有的人,阳奉阴违,见风使舵。”,
朱玉听到苏暖夸他,连忙伸出头来,望着苏暖:
“姐姐会不会也象他们一样,讨厌朱玉?”
望着朱玉有些受伤的眼神,苏暖摇了摇头:
“姐姐不讨厌朱玉!”
充其量,不过一个痴儿而已。苏暖觉得,“讨厌”这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朱玉一听,立时笑了:
“那么,朱玉可不可以找姐姐玩呢?”
看到朱灼又要斥责朱玉,这边,苏琪又要发飙,苏暖连忙伸手拖住了,低声说了句:
“三皇子殿下在这里,别闹”
看到苏琪不开心地扁了扁小嘴,苏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苏琪就破涕为笑了。
苏暖转向朱玉,认真地答道:
“随时欢迎四皇子的大驾!”
苏暖知道,皇子若要出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一个痴傻的皇子?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当然了,就算朱玉想去相府里找她,苏琪这小子,也有办法帮她挡住的。苏暖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
苏暖当然不会想到,就因为她这随口一答,究竟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麻烦!而又给苏琪,带来的多大的危险!而到了那时候,她也才明白,自己是进了别人事先设好的陷阱里!
当然了,那都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那好,姐姐说的,答应朱玉去找姐姐的”
朱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璀璨无比的笑意,只是,没有人看到,他单纯如明水的眼眸里,蓦地浮出一抹说不出的诡异色彩。
苏暖,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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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密内,连风都不见踪影。
沈倾城站在窗前,望着布满星宇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重的红木门,被人推开重又关闭,屋子里的灯,被人次第点亮了,偌大的空间,顿时沐浴在明亮柔和的光晕里。
李小顺恭顺地站在沈倾城的背后,将刚刚得来的情报,一样一样地汇报:
“爷,属下查清楚了,朱灼是事先得到消息,才特意赶过去的,他的目的,怕还是在爷和三小姐的身上!”
李小顺的声音里,带着隐然的杀气,而他的五官,少了平日的圆滑,多了些棱角,相信无论是谁,都无法从这个充满杀气的男子脸上,看出属于贪财小奴才“顺子”的半点痕迹!
李小顺在说到朱灼时,满脸、满脸的,都是不屑和鄙夷。那绝对不是一个臣子或者奴仆,在说上位者的口气。
而且,李小顺直呼“朱灼”,而非“三皇子殿下”。
沈倾城的身上,早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也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在明亮的灯光映衬之下,他的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如深夜的大海,幽深,而且看不到底。
沈倾城慢慢地踱到红圈椅前坐下,他如玉般的脸上,流露出不屑之极的神情。顿了顿,发出一声冷哼。:
“就凭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沈倾城来自于一个叫那迦神庙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着凌驾于所有国度之上的力量存在。而他们,则依靠这种力量,制衡着这个大陆的国度平衡。可以说,那迦神庙,本身就是一种神圣的存在,甚至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今日,朱灼的眼神,充斥着算计,暗藏锋芒,却并无巴结、小心、甚至是欣喜之外的东西。
毕竟,朱灼只是俗人一枚,虽然,他的眼睛,能看得比常人远些,可依旧看不到彼岸的尽头。
顿了顿,沈倾城说道:
“今日,还是有高人在侧的”
李小顺悚然一惊,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屋子里,寂静下来,只有计算时间的沙漏,发出细微的响声。
李小顺的神色,一直在变幻着,迟疑了半晌,终于讷讷地说了句:
“主子,那人,可是金翅”
“住口”
李小顺才说了两个字,却被沈倾城蓦地止住了。他一向温和如明水的脸上,蓦地浮过暴戾的杀戮之气:
“顺子,爷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随便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李小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一一苏仿威。“是属下的错,但请主子惩罚”
沈倾城的脸色,犹如冷电交错,过了半晌,才神色疏离地说了句:
“去寒池里泡上一天吧,长长记性!”
李小顺的脸色变了一下,可再抬起头来时,神色镇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