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年之约将至,天下局势瞬息骤变已经迫在眉睫。而她即将踏上一条荆棘难行的路,在前头等待他们凤家的结局又将为何?或是万劫不复,亦或者是千秋万古。
夜珩受了她这一拜后,附身托她手肘将她扶起,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也只有一句话,“万事珍重。”自她灵力半失之后,几乎已经失去了爻卦之能。以至于凤家的气数,这江山天下的归属,她完全堪不透了。
只是太。祖定鼎这天下的时候,有夜罗王和敬睿敏皇后一路相伴,走过那条用血海尸山铺就的路。而如今,周围虎狼环伺,人人都觊觎着那皇权帝位,她们兄妹却还能靠谁?
夜珩望着洳是驾马的身影越来越远,心中既怅惘又无奈,还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但愿凤家能挺过此劫,再次重振昔日辉煌,让世人再见那个宇内升平,万邦来贺的天。朝帝国。
从北齐入境西楚,正经的应该是走官道。四国之间通贸往来频繁,只是关防盘问的紧,而且官道有点绕路,并不如直接穿越丛林来的快。
四国边境线上都不太平,更莫说那些捷径便道,更是流匪肆虐,打劫的就是那些不走官道偏抄近道走的人。所以小路虽然好走,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
至少凤洳是一路行来,一个人也没见到,当然劫匪流寇,打家劫舍的也没。路上很安静,偶尔见到几只野獐兔子在林中蹿来跑去。
晚阳西坠,余霞灿烂似锦,天色慢慢暗将下来。
凤洳是沿着一条浅溪牵马慢行,正思虑着找块视野开阔地方休憩一晚,明早再赶路。风中却似乎传来一缕香味,悠悠的,勾人神魂。
“咦,谁在烤鸡?”凤洳是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的牵着马,循着味道寻去。
行过不远,就看到了他,坐在溪边。身前一丛篝火苒苒升烟,重要的是上面还架着一只烤的喷香四溢的野鸡。
夜隐幽看到她,很熟络的拿起架子上的烤鸡朝她扬了扬,“吃饭了吗?这鸡烤的差不多了。”
凤洳是抿了抿唇,将马儿在一旁树上栓好,便走到他身旁抱膝坐了,笑吟吟的摇了摇头,“还没呢,这不巧的很嘛。”她并未深究为何又能巧遇,凤朝万里疆域,他们隔三差五还能碰头呢,分明是有人用了心思。
他将烤的滴油焦脆的野鸡整只递到她面前,她倒也不客气的撕了条鸡腿下来,又递了回去,“你也吃。”
“我还不饿,你先吃吧。”他替她拿着那只看上去不怎么大的烤鸡,这分量估计应该够她垫肚子了。
她大快朵颐,一只鸡腿吃的意犹未尽,似恨不能将那鸡骨架都吞了。
“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他忙将手中烤鸡递给她,真怕她吃不饱。
“有带干囊,但那玩意儿太难吃了,除非实在太饿,不然我真不想碰它。”她道谢接过后,又很真挚的问,“真不吃吗?那么好吃的烤鸡。”
“不饿,你吃。”他看着她,唇角无可抑制的上翘,形成微弧。这丫头真是跟他如出一辙般的懒,能将就就不高兴动弹,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猎,更是破天荒的处理这种活禽。架了火堆,烤了整只鸡就是为了将她引来。
“唔……你烤的真有水平。”她不吝对他褒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起身三两步跑到马儿旁,取了水囊又坐到溪边,“如此美食佳肴,怎可少了酒。”挑开盖子,清冽酒香扑鼻而来,她仰首喝酒如同茶饮。
“你真是嗜酒如命……”饶是夜隐幽已经见惯了她喝酒时的豪迈,此刻依旧忍不住喟叹,便是男子也鲜少有如她这般既知酒、又懂酒且爱酒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爱喝酒。”她手中揣着酒囊,要说酒这一物,又苦又辛又辣,真谈不上好喝,但她却是爱极了酒入喉舌时的那股子辛烈,“我都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醉死在酒坛里的。”
他哑然失笑,看她将一只烤鸡吃的精光,末了一口酒下去,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她放下酒囊,走到溪边洗手净容,长发流泻披散身后堪堪垂及地面,在她俯身用水扑面的时候,有几缕发丝滑过肩头,扫落在水面上。她身材纤细,衣衫修身,月色下的形容,美胜谪凡。
“你这次也是去楚国吗?”凤洳是卷着袖子擦拭脸上水渍,又坐回他身旁。
他折了跟枯枝丢入火堆里,见她额上还淌着水珠,很自然的伸手以指拭去那几滴水渍。她肌肤刚沁过凉水,而他指尖温软,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他似乎还当自己是四年前那个小女孩,以兄长的姿态对她照拂有加,可她早不是小孩子了。
“我去突厥。”简单的四个字恰如雷霆过耳,让她震惊瞠目。
那无双容色淡定自若,面前火焰倒映在他如烟似尘的眼瞳中,似怒莲绽放。
第9章 楚天祁()
自古兰分裂后,凤朝与北方通贸闭塞,两国物资多靠私贩运卖,但是突厥太乱,八姓家族又各自为政,草原上马寇流匪肆虐,一般汉族商旅不敢轻易越境进入突厥领土。
只有与东朝毗邻稍近的延津和伊侗受克拜尔家族保护,接受两国商贸通运。
“去延津还是伊侗?”她眉头微不可觉的蹙起,话问出口又觉得不对,要是他去延津和伊侗应该从南秦入境,何至于从北齐走,当中横跨了整个楚国。
“我去坤桑。”他直言不讳,她却骇然失笑,不敢置信。
坤桑曾是古兰首府,已经深入突厥腹地,两国关系交恶那么久,在那里几乎已经见不到汉人。他如今倒想单枪匹马独闯龙潭虎穴?
“那么……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她不问他的目的,也不曾试图动摇他的决定,他决意前赴突厥自然有必去的理由。
夜隐幽看她抱膝坐在火堆前,一手挑着根枯枝拨弄火中灰烬,眸光温柔凝望,口中稳稳道出两个字,“我会。”
晚风微拂,月光落下霜色,两人并肩而坐,静默中无声悄然。
“你也该回去了罢。”他轻声问。
他将要面对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能否全身而退真说不太准。这江湖偌大,各种风险诡谲并不足为外人道,他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她能留在父兄身边,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只是怕自己会分心牵挂。
“恩,该是回去了。”她点了点头,一手支颐,似漫不经心的问,“你要去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便会回来。”他声音低越,长睫半垂,眸光隐约含笑。
说来,他们最长一次别过也才三个月吧,此次最短也将是半年,半年时光说短也长……
她倏然从地上站起,手持酒囊,一旁夜隐幽不妨她有此举动,愕了瞬息。
“我愿你此去诸事皆顺,心想事成。”她举起酒囊,在夜风中婷婷站立。
夜隐幽拿过身边水囊也跟着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举起水囊与她对碰,“我无酒,便以水代酒。”他缄默片刻,再开口时话中笑意清浅,“你也不能惹事,待我回来后,便来找你。”
“那么,一言为定,你要安全归来。”两人举手,将囊中酒水饮尽。
夜幕铺展星作画,月光洒下无边清辉,他们站在焰光中相视而笑。彼时,她年少气盛,而他亦风华正好。
飞马入京,送来千里边关急报。
杏薇宫里,桂花盛放,一般桂花花期是在九月,杏薇宫的桂花却移植自异邦,十分殊异,七月之时便已经开始尽吐芬芳。
“炮三,退八。”一株桂花树下,紫衣缓鬓的女子单手托腮,手持红棋,于棋盘中落下一子。
紫木小几上,放置着一盘棋局,已走过至半。
“可是想好了?”身着君王袍泽的男子,金冠玉带,面容俊雅,斜靠在一张狐皮大椅上,双眸微阖。
“唔。”女子歪头凝思了片刻,这才慎重点头,“好了!”
“呵……想了半天,就想了这步臭棋。”男子声音清朗,语声带笑,手中黑棋落下,瞬间封死她所有退路。
“哎呦……”女子哀呼一声,不甘心的看自己又被将死,低声怨嗔,“师兄也不让让我。”
男子脸上笑意愈浓,“你怎知我没让你?”
一阵风过,抖落树上大团花瓣,扑嗽嗽的飘下,像是下着一场缤纷花雨。
“师兄……”她突然叹惋,起身与他坐到一处,目光流连在他俊美的脸孔上,鬓如刀裁,眉目如画,只是那眼再不复从前清湛,“你的毒疾好些了么?”他已经用了她带来的以白绪紫蕊所融的药丸,可是似乎并未有所成效。
“洳是。”他睁开眼,深瞳浅棕,分外漂亮,可是那目光却似惘然无处安放。受毒邪所侵的眼睛,虽不至于全盲,但也只能感应到光亮,什么也看不清,“这些年,你为我所累,辛苦周折在四国寻来各种灵仙妙草,真的够了。”
凤洳是抬起手,食指虚空画过他的眉眼,最终成拳握紧,“总能找到办法治你毒疾的。”天下偌大,她就不信没一个法子可解。
他握住她的手,无声叹气。他的掌心有细细茧子,这双手也曾教她挽弓射箭,移棋布子,而如今他却要寻别人依靠。她反手一握,将他修长五指扣住,柔韧的女子,手劲极大,带着她不容人推拒的坚持。
“王兄。”远处花廊里,传来女子急促呼唤,清亮语声不复往日从容。
“咦,是天纾。”凤洳是目光一眺,已经清楚看到那个裙袂鲜亮,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路朝这边而来,脚下踏步飞快,臂间挽带都飞扬起来。
楚天纾走近后,看到那与自己兄长并席而坐的女子时,脱口惊呼,“凤洳是,怎么是你?”不过惊讶也只是一瞬,这位天之骄女来楚国王宫也不是两三次了,反正次次来无影去无踪,今日倒是碰巧让她遇上。
“嘿,天纾公主,别来无恙。”凤洳是笑吟吟的同她打招呼。
“今儿个是刮得什么风,怎么把皇公主给吹来了。”她眉梢微挑,目光含笑将她打量,语气半是戏谑半是认真。
“师父炼了几枚丹药,我给师兄送来。”她倒是直言不讳。
楚天纾有刹那动容,她当然知道她与自己兄长的关系,多年来奔波辛苦,只为寻一株解毒。药草,她的所作所为她感佩于心,不敢稍忘。
“天纾,多谢皇公主。”她敛襟深深朝她伏拜。
凤洳是忙上前将她托住,笑道,“何须多礼,私下无人时,与师兄一同唤我洳是便可。”
风吹过处,一袭香芬远送。
“天纾,你来之甚急,是有何事?”楚天祁知他这个妹妹向来处事泰然,朝中诸事多半由他下令后她来实施,手段圆融周旋在老臣中间,唯有军中有异状发生,才会让她显出焦态。
“恩,泽州大营来报。”楚天纾语气微顿,凤洳是自然明白,“你们谈,我回避。”
“洳是,你无须回避。”楚天祁开口,一手朝她伸出让她坐到自己身旁,“楚国国事无须避忌你,你当需知道。”他语气坚定,拉住凤洳是将她手腕扣住,“天纾,你继续。”
楚天纾也不迂回扭捏,将快报中所挟信息如实详述。
原来楚国毗邻突厥,大半疆域与突厥领土相衔,两国关系一直交恶,楚国在边界镇守十数万骑兵,突厥城邦亦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