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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身也不见退路,如今他真是陷入进退维谷之境。他抬起眼,深深看向座下 谋士,眼中阴狠厉色一闪而逝,“或俯首新君,或破釜沉舟一战,恐怕别无他法。”
谋士抬起头,略有诧色的望向凰羽桀,“大公子已有腹案在胸?”
他冷笑,“老二至今音讯全无,吴大人前赴鄂城也已有数日,期间不曾有一丝信息递回,若我说凶多吉少,你可信?”
谋士沉吟了一会,皱了眉头,“确有可能。”照理来说,陪同吴归正北上鄂城的骑兵中有些是凰羽桀的心腹,应该会有消息传回的,此刻却平静无信的诡异。
“皇域扣押我国王子和文臣,我国出兵犯境解救,也算得上师出有名吧。”他寒着脸,五指扣上面前桌案,指节被绷的煞白,亦如他此刻的脸色。
谋士心神一震,豁然抬首看向凰羽桀,“公子要攻打鄂城?”
“鄂城之后便是迋城与盍城……湛江……”他喃喃低语,眼中神光阴晴不定,他头也不抬的挥手,“去把周烈将军给我叫来。”
“是。”谋士惶然应命,转身踉跄着跑了出去。
斜阳烁金,余辉映霞。
北雪率领五百精骑弓。弩手分批潜出鄂城于马道口汇合,果然道口内地势开阔笔直易行,确实适合策马快骑。道坡两旁种有林木阔叶虽也是郁郁葱葱,但中间夹杂碎石泥块缝隙间隔较大,若藏身于后十分容易被发现。北雪抬目四处观察着,那些落叶乔木,冠枝最高可达十数米,树冠开展,小枝有棱角,树叶繁密,枝杈间连纵成势,夜幕下躲在树上的话倒是不易被人察觉。
“郑方。”北雪唤道。
“属下在。”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身着铠甲腰悬三袋箭囊,背后挂着一把长弓,上前颔首道。
“让弓。弩队的人都隐身于树上,若有来者,莫要妄动,以我三翎金箭为号,到时万箭齐发。”北雪一手按在自己腰间的一袋箭囊上,吩咐道,隐约可见箭囊内十数支羽箭的尾翎处缚有金线。
“是,属下遵命。”郑方垂首领命,刚回首走了两步,似又想到了什么,忙折了回来:“北雪将军……”
“恩?”正在在观测四周地势的北雪转身望向他。
“此处地阔易行,若是纵马疾驰,即便万箭齐发恐怕未必能尽数歼灭……”他只是担心狙杀任务若不能完美收官,而至有人逃脱的话,那便是他们失职。
他眼中不掩欣赏,笑道:“此事长公主早有准备,绝对不会让他们顺利过去的。”说罢从箭囊里掏出一把丝线。
郑方见着那把丝线微微皱了下眉头,如此细如发丝,莹如白玉的线能用?
北雪瞧出了他眉宇间的疑色,淡淡笑道:“到时你就知道这线有没有用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郑方颔首抱拳领命道,既然北将军都如此说,那应是没什么问题的。
北雪望向马道口深处的间道,目光莫名深沉。
暖烛柔光,饭菜酒香,这么简单的一些事就能让一个人如此快乐。
吴归邪看着面前吃的大快朵颐的夜馨,一桌菜他还没动上两筷子就已经被她扫荡掉了一半。
“王上为什么让你跟着我?”他问出了这段日子一直憋在心中的疑问,反复思量了许久他也没找出一个恰当妥帖的理由,他作为遣使去往北军大营,向凰羽桀传达王诏,王上派谁跟在他身旁不好,偏偏派了个小姑娘?他实在摸不透王上的心思。
“唔……你去问老大呀,我哪儿知道。”夜馨头也不抬的回他,手中一只盐焗鸡腿吃的津津有味。
“老大?”吴归邪皱了皱眉头,双手搁在桌上,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五公子现在已经登基了,你一直唤老大不妥当,被外人听见不好。”
夜馨抬头瞥了他一眼,“哦”了声以后,又低头专心致志的啃鸡腿。
吴归邪单手支颐,又看着她吃了一会,只剩下一半的菜又少了三分之一,遂好奇的问道:“北方女子都似你这般胃口大好?”
夜馨咽下嘴里咀嚼着的香菇嵌肉,眼神十分戒备的看着他,堆满菜的瓷碗往自己身前挪了挪,“我不能吃吗?”
“你当然可以吃。”吴归邪对于她异于常人的反应有些好笑,她是王上钦点的人,他还能饿着她不成。
夜馨砸了砸嘴,觉得方才自己只顾着吃,也没想到他,有些歉然,伸手夹了另一只盐焗大鸡腿送到他碗里,有些讨好的说道:“你也吃呀,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吴归邪挑了眉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都快吃完了她才想到不好意思,是不是晚了点。
“真是谢谢你了。”他放下端着的酒杯,夹起了那只鸡腿吃了一口,香酥入味,咸甜适口,正正好好。
“我觉着,我们应该再走快点,老大的那个大哥要出幺蛾子。”夜馨为自己盛了碗十全大补汤,又很体贴的取过一只干净的碗给他也添了。
吴归邪听她这么说,吃在嘴里的鸡腿瞬间没了滋味,此刻再给他吃人参当归他也吃不下了。
凰羽桀不是个好摆弄的人,要他领命回都恐怕不容易,还有他大哥,前赴鄂城不知怎么样了,事情是不是谈成了,人是不是还安全着,一个个问题盘桓脑中,不得答案。他叹了口气,为自己杯中又斟满了酒,满腹惆怅。
却此同时,正有一队快骑疾驰在马道口内,马蹄裹布,人衔枚,马摘铃。这一千骑兵如同鬼魅一般催马疾奔前进。千人纵队恁是一点声音也无,只有铁蹄动地时的起伏震动无法遏制。
他们已经进入马道口内将近三分有二了,再过不多久便可到达鄂城西门,可是奔驰在最前方的周烈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或许是出于军人的本能,他觉得有股危险气息正在朝他们逼近,虽是夜行深谷却何以不闻一点鸟鸣虫叫的声音?
周烈心中的不安如涟漪般扩大,只是此时此刻他是绝对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喝令骑队停下的,莫说此次的任务重大,时间掐的非常严苛。况且此地开阔易行,视力可及周遭三丈之内,所有具物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若发现异样完全来得及回应,而且快马疾奔即便有埋伏也不能完全阻截他们。除此以外还有一件让他比较笃定的原因便是此次夜袭是临时筹谋,皇域除非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否则绝无可能知晓。思来想去,他更是认定不能停止奔袭。
他左手往空中一抬,作了一个前进的手势。飞驰在他两旁的快骑都越过他向前奔去,他则拉慢马速不疾不徐的落到最后,开始仔细观察两侧的地形。大合欢树枝繁茂,树干却是稀疏拉开一段距离,即便藏有人也不过一二,而且不可能不被他发现,但是若用长弓躲在树上的话。想着,周烈抬首往树冠上凝目看去,一道微弱的金光在繁密的树杈间倏忽闪过,周烈见之瞳孔蓦然放大,心中寒意顿生,果然还是有埋伏的!事到如今,停下来只有被当靶子的份,全力一冲或还有一线生机。他一手按在腰间的跨刀上,刚想鸣哨示警。忽然面前的局势开始往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疾奔在最前列的三骑乍然间停住,几匹马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巨大的身体轰然翻倒,马背上的几个骑士由于贯力都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几支金翎白羽的长箭在空中破风袭来,直直射入那几个从马上翻滚下来的骑兵身上,一箭洞喉夺命。
这几支金箭似乎是一种信号,不过片刻,箭雨如蝗射到,这些骑兵由于前方受阻,都勒住了马缰。忽然间情势突变皆是措手不及,一千骑瞬间便被射落百人,余下之人都提起横在腰间的马槊挥舞着遮挡漫天箭羽。
躲在一棵树上的北雪从腰畔的箭囊中抽出四支金箭,搭弓,上弦。疾风破出,箭无虚发。望着下面越来越少的骑兵,北雪的目光森然灼亮。
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原本清风裹寒意的道口内溢满了浓重的血腥气,平整的大道上累累叠叠的都是被射杀的骑兵和喘着粗气蹬着蹄子倒在地上还未气绝的马儿。整个马道口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又完全的平静了下来。
北雪单手一撑,从树上跃下,不时片刻从两旁的树上陆续爬下手持弩。弓的兵士,每棵树上藏身约有五六人,以此开外绵延百米,所以尽可无一遗漏的全歼南秦一千骑兵。
北雪抽出腰间佩剑,仔细的检视地上横成叠累的尸体,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寒月冷辉下,铺成一地的尸体血水如同一副血腥的修罗画卷。
北雪手持长剑往后走去,一路看来这些都是普通的骑兵,倒是未见领军的首将,北雪心中泅现出一丝古怪。思忖着南秦骑兵会不会兵分两路?自己此次所带的军队精于远射弓骑倒并不擅长近身搏杀,若是后面真的还有另一队,恐怕于己不利。正在他思量间,后方的一堆马尸内忽然窜出数十人,手持白刃,衣甲上鲜血淋漓,面目狰狞可怖,恍如来自地狱。北骑的弓。弩手未曾料到还有这么多人未被射杀,身形都是一顿,只是这短瞬的木衲间,已有数人被斩于对方刀刃之下。
原来周烈行军向来喜欢在衔连的首尾之处安置精兵,队首百人突遭乍变已经尽折在北雪等人箭下。而队后的百人则是周烈的亲卫,当时他见队首被阻又是漫天箭羽,心中已知不妙,当下翻身藏于马腹之下,这才躲过射杀,那百余亲卫跟着他十数年早已心意相通,也皆是如法炮制,此时他们借着对方检视成果,心有一丝懈怠的时候蓦然出击,即便逃生无望,也定要拖对方来给自己陪葬。
周烈本是一员虎将,一把五齿九环刀在他手上劈斩出凛烈的杀气,又由于手中将士尽折此间,此时周烈心中更是愤恨难当,落到这番局面自知回身无望,拼着身死也要数折对方。不过须臾的功夫已经有五名北骑弓。弩手被他斩于刀下。
北雪目色森寒,心中却是松了松,看此人着甲标徽应是领军的首将,只要斩了他也就不怕南秦会有后继之兵,一次奔袭鲜少会连出两员大将,一来没有必要,二来更怕他们之间互相掣肘抢功,反而不利计策顺利推动实施。
北雪紧握手中长剑,身形飞跃,右手一扬,生生挡下了周烈势如劈山的一刀,救下了险些又丧命在周烈手下的一个弓。弩手。那个弓。弩手只颤了一记便迅速收敛心神,身形闪动滑到一旁对付余下的南秦骑兵。周烈见对方一个小小弓。弩手都反应如此镇定,不由嗟叹,大公子实在太小瞧皇域了,此次被对方瓮中捉鳖,初看只是意外,深想下又是在意料之中。他抬首迎上面前一身银甲,背悬弩。弓的男子,银潋的月光笼罩在他俊美倜傥的脸上,带着肃杀的漠然气息。
初露的晨光穿过高阔天际的云层,落下第一道光芒。
长窗下凝心静坐的女子终于回过神,目光定定望向面前一面鸾镜,镜中的女子峨眉淡扫,神光英锐,乌丝长发被整齐的盘起,领盔银甲上有鸾凤徽章,烈焰里鸾凤鹏翅张飞,栩栩如生。
“启禀殿下,北将军一击得手,尽歼南秦一千余骑于马道口内。”隔着半合半开的长窗,传来男声低禀,波澜不惊的语调里传诉着前方捷报。
“城内燃起烽火,打开东门,整齐五千北骑随我迎候南秦大军!”女子语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