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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骑军突袭丹阳的时候,守将李炜大人就派人将告急军函送抵王都和泽州,请求王上和临安公主派兵增援,只是这时间上一来一回怕来不及。李炜大人这才想恳请青州出兵相援。”来使从容回道。
从丹阳去泽州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就要十数日,况且泽州门口还有十万古兰大军虎视眈眈的盯着,临安公主想要脱身带军来援,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李炜想到要请动青州驻军,也是迫不得已下能作出的最好决定了。
只是各区驻军未得皇命,不得随意调动。想要兵援丹阳,这诛族的大罪就得有人来顶。况且,皇上将他从鄂城急调来青州,说是为了巡守边疆,查验城防,其实暗地里也是为了防范离开青州不远的北齐乐岭。乐岭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是北齐驻军要塞。这么些年来,皇上一直在意青州军防,就是忌惮着乐岭的北齐军队。
北雪一双剑眉微蹙,正仔细思量忖度。
来使见他神色犹豫,不疾不徐的开口又道:“李炜将军还说,丹阳若破,恐怕下一个危及的就是皇域青州,唇亡齿寒的道理,将军肯定明白。”
北雪目光抬起,眼眸半眯,紧盯着面前垂目低首的来使,眼中一闪而逝的锋芒如电掠过。千言万语的恳请相求,都不如这一句话来的直击要害。
“你先下去休息,此事我们还需商议。”北雪挥手招来一个士兵,神态间澹定从容。
来使朝他抱拳一礼,“还请将军即刻作出决断,怕只怕多耽误一刻钟丹阳便有破城之危。”
“我明白。”北雪点了点头,待来使离开后,他才转眸望向身旁老都尉,“此次我带来两万北骑骑军,想要悉数带往丹阳,老将军觉得可行?”
古兰皇帝完颜灏亲自领兵突袭丹阳,这位马背上的君王,复国复位,一统北方大陆,铁腕深心,让他不敢等闲视之。
“不敢。”都尉忙揖手作礼,恭敬道:“北将军军衔在末将之上,勿需征询末将意见。”他顿了顿后,又道:“只是丹阳距离青州也不远,同是凤朝疆域,天子辖下,确实不能看他们坐以待毙。北将军只需援颊到他们增派驻兵之后便可,数日时间应该无妨。”
北雪默然点头,都尉说的话也是他心中几番考量过的,似乎也没有比这个更稳妥的办法了,只要拖到楚国派兵增援,他便能带军回撤。
“那我即刻带军前往,青州就有劳老将军费心了。”北雪抱拳朝他恭然一礼。
老都尉忙回礼,口中道:“戍守青州是末将职责,何谈劳烦。北将军此去丹阳,务必小心。”
“好。”北雪微笑点头,回身旋望背后高高的城楼时,阳光一瞬间灼迷了眼,让他心头又突兀的急跳一拍。
三刻过去后,一支两万余的骑队从青州西门而出,往丹阳方向奔驰疾去。
“回去告诉大人,皇域二万四方骑已出,我们可以择机行事。”城外高坡上站着两个人,为首男子穿着寻常衣饰,样貌却生的俊朗,柔雅的眉目下有来自异域的倜傥,他冷眼看着青州二万骑兵尽出城关。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知道楚国边疆不稳,皇域定然会出兵襄助。”他身后女子,婉转柔声。
“不要耽搁,速速回去通知大人,莫要延误了时机。”男子目光冷冷转过,不耐烦的催促她。
“是。”女子笑的妩媚,望着骑兵远去的方向,眼中有种近乎执拗的狂热烈焰。
这些日子以来,楚天纾绷紧高悬的一颗心,从未踏实过。
泽州城外十万古兰大军按兵不动,偶尔装模作样的擂鼓开阵,摆足了架势像要认真攻城。只是这阵仗出来了,泽州也是人员齐整准备迎战,他们却又突然偃旗息鼓,收兵回撤,彷佛只是在他们面前操练一番而已。楚天纾实在看不懂,他们用心何在。
此时此刻,楚天纾不仅烦忧泽州外的古兰大军,又担心沿疆其他大城的安危,发出去的讯报泰半都已经收回,万幸还算安宁,只是有几处稍远的地方讯报还没传回,也不知会有什么异况发生。
她正兀自想的出神,城外又起擂鼓声。楚天纾单手覆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准备迎战,不可松懈大意。”她沉声吩咐,即便知道他们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可该有的准备一点不能少。战场上真真假假的,一个疏忽不备就能招致大败,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她站在城上,双手环胸,目光远眺,看到古兰大营里有炊烟升起,每日定醒三刻,吃饭是绝不会拖拉的。饭后擂阵,又能健身又可消食,倒是一举二得。
“殿下,丹阳急报。”一员将士匆匆奔上城楼,跑的满头是汗。
楚天纾忙接过那封信函,拆阅后速读下来,已知丹阳深陷危难之中。
“果然又是声东击西!”楚天纾恨声冷笑,切齿咒骂了完颜灏几十遍,目光又落到信纸上的时候,眼神一动,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送信的人可还在?”楚天纾掂了掂手中书信,问道。
“还在,属下这就将他找来。”
不时片刻,带信而来的士兵被领上了城头,他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一双眼熬的通红。
“你在来泽州的路上,这封信可有人看过?”楚天纾温言询问,态度随和。
“不曾离身,也没有人看过。”士兵毕恭毕敬的回道。
“你来泽州用了六天,路上可曾休息过?”楚天纾又问。
士兵踯躅了一下,想了想后道:“属下这些天一共休息了**个时辰。”丹阳离开泽州路途遥远,他只用六天便赶到,每日里也不过休息一二个时辰,当真是火急火燎了。
“此事我已知晓,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楚天纾挥手招来人,将疲惫不堪的士兵扶下城楼。
薄薄一笺纸在她掌心里,重逾千斤,这小兵不知,在来的路上这封信怕是已经被人拆阅过了。
楚国有大军驻边,军报往来非常频繁,有些重要信息为了防止被人篡改调换,信纸便被折成各种花色,黏放在信封里的位置都有讲究,而这信的封口被人恢复的天衣无缝,信笺放的随意。
会是谁半路截看了这封信,却还是让它安全送抵了泽州,若是要拖延泽州出兵援助,这封信怕是送不到的。这个藏匿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
楚天纾没法再去考虑那么多,放在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出兵援助丹阳。
她招来泽州守将沈链,对他吩咐,“今日傍晚时分,我们突袭城外古兰大军。”
沈链惊诧抬眸,盯着面前楚天纾,张了张口,话却似被冻结在了喉中。
以泽州目前的兵员情况,对峙十万古兰大军,守城都是勉强,古兰军队未曾攻城,已算得大幸,沈链想不通楚天纾抱的什么心思,竟然要主动挑衅古兰大军。
“殿下,这个妥当吗?”他犹是疑惑。
“丹阳危难,泽州城内的追云骑我要带一万走,王上已调集国内其他军区的军队过来协防。去丹阳的路线,从泽州外的草原越过去,是最快的,不过我想古兰的十万大军应该不会如此轻易让我脱身。”楚天纾冷笑,眼中寒意如针如芒。
沈链听后,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殿下是准备声东击西?”
楚天纾转身回望城外,庞大的军阵就在视线里,宛如铁壁一般不可洞穿。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她淡漠的语声如寒冰覆下的水流,平缓中,暗流涌动。
115。第115章()
暮色将临; 天边霞光渐逝。
泽州城外的古兰大军里升起袅袅炊烟; 一时间烤肉的味道香飘十里。
耶律瑢坐在帅帐内; 面前桌上放着一碟切好的烤羊肉和一壶清香四溢的白酒,可他此刻压根没有胃口。
他的手下压着一本账册,他都不敢再翻看一眼; 只怕指下翻过的书页上字字禁不起这么的耗费; 他的万千家财也贴补不起这场不知终局的消耗战。他是真不明白完颜灏在想什么; 打得又是什么主意; 这看似要攻下南朝; 却又迟迟让他按兵不动,若说不打; 他这十万大军杵在人家大门口,不是惹人嫌吗?
“大哥。”女子笑声隔着帷帐传来; 耶律瑢抬起头; 看向不请自入的来人,这十万大军里; 能够不得军令而随意进出大帅营帐的,只有她了。
“怎么?”耶律瑢看耶律彤一脸笑意盎然的摸样,心头的郁躁稍许少了些; 想来如她这般没有心思的过日子; 才是真的好。
“好事儿来啦。”耶律彤笑眯眯的往旁边一侧; 让出身后来人。
耶律瑢看到来人; 眉梢一挑; 似笑非笑道:“夜晗,你真来了?”原本他也只是胡乱猜测,压根没真想他回去凤朝后又会回来古兰,还千里迢迢跑到泽州。他眸光转过,又掠到耶律彤的身上,见她目光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身上,笑的一脸春光烂漫,像一朵迎着太阳的向日葵。
“瑢王爷。”夜晗朝他端端施礼。
“不必拘礼。”他一拂袖,让他随意落座。
“来来来,快坐,你一路过来想必辛苦的很,快坐。”不待耶律瑢开口,耶律彤已经喜滋滋的拉着夜晗到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还为他亲自倒水斟茶,十分殷勤周道。
耶律瑢斜倚着桌案,单手搓了搓额头。
耶律彤抬眼,看到自家大哥一副唉声叹气的摸样,笑道:“夜晗说,我们今晚可以走了,不必再掠阵泽州啦。”
耶律彤话一出口,倒是让耶律瑢吃了惊,莫说退不退兵不是凭他们空口一说,便是他自己都不能随意鸣金回撤。
“怎讲?”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好奇他们的决断从何而来、
“瑢王爷。”夜晗淡淡一笑,“其实并非全撤,而是请王爷留二万余部下来,其余退回延津。”
“愿闻其详。”耶律瑢换了个坐姿,身子贴靠向椅背。
“想必王爷并不清楚陛下为何用兵南朝。”夜晗缓缓道。
耶律瑢一怔过后,只“呵……”的一笑,十指交握在身前。
“兵压南朝,不过是陛下佯攻之计,为的是露出西北虚防,引来余势未歇的古印欧人,然后将之一网打尽,这才能保古兰长久安宁。”夜晗的一袭话说的波澜不惊,在耶律瑢看来如今风云诡谲的局势,竟被他三两句就解释了,那么简单明白。
“即便皇上要引蛇出洞,也无需如此大动干戈吧。”这场假兵戈动的可都是真兵械,真白银,他就不信凭完颜灏的智诡,会没有更恰当的手段应对。
“这个么,陛下自然有所考量。”夜晗笑的意味深长,“王爷此刻率部回撤,也不至于同凤朝真的起了正面冲突,而导致兵员损失。”
耶律瑢眉头一挑,笑的颇不以为然,“哪有什么正面冲突,这一月多日来,泽州大军根本不敢出来与我们交锋。”
夜晗低垂了眼,一声清咳,眉眼再抬起时,眼中有一闪而逝的锐光,竟让耶律瑢有瞬间的恍惚,他缓缓说,“今夜,泽州大营将会突袭王爷大军。”
夜晗话甫出口,耶律瑢猝然变了脸色。
暗夜深沉,一朵流云飘至,将原本就辉光黯淡的月色遮去了半帘光华。
原本紧闭的泽州城大门缓缓开启,一纵玄甲骑队马摘铃,蹄裹布,悄无声息的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