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岫无言以对,目光怔怔的,彷佛被瞬时给凝固了,良久后,她的眼底才慢慢有辉光复苏过来。她目光转过,坦直的望着红袂,眼底方才一闪而逝的辉光,瞬间寂灭无痕,她的眼中只剩下平静,死水一般不再有微澜,“红袂姐的教诲,我铭记在心,这种错误我不会再犯。”
红袂缓缓一笑点头,眉眼低垂下的那一刻,眼中有悲怆一闪而逝。
室内烛光柔和,茶香的清芬飘逸开来。
苏岫为红袂煮了一碗新茶,白瓷青釉的花色十分雅致,这茶杯也是她自己烧制的。
“你这儿住的着实有点偏僻,怎不住在城内?”红袂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双指夹起茶盖缓缓拂动茶汤。
“城内喧嚣,还是这里幽静点。”苏岫也为自己斟了杯茶,放在了面前。
“不过这几日,你出行需要小心点。”氤氲茶雾的后头,红袂一双黛眉微蹙,薄唇抿出冷锐线条。
苏岫心下悚然,脑中浮现不好的念头。泸州向来安宁太平,而能让红袂慎重叮嘱的事,恐怕非同小可。她小心翼翼的问,“泸州局势有变?”可就他所知,除了西北边线战况扑朔迷离之外,国内似乎一片祥和,只这平静之下所隐藏的骇浪有多高多深,却不是她能知道的。
红袂摇了摇头,指下茶盖轻敲着茶托,“并非战局有变,这事说来有点话长。”
红袂将事情娓娓说给苏岫听,原来她在缙墨呆的好好的,闲时为馀容打打下手,搜罗整理一些情报,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倒也是非常安适。
缙墨是临海大港,自从之前有夷桑人偷渡跨海来到晋国为非作歹后,晋国海军一直游曳海上阻止夷桑船只入境,若不听劝阻,执意闯境的话,便全部歼灭在海上。晋王治理手段雷霆果敢,一年多来海岸线上又恢复了平静,不再见有夷桑人偷渡过来。
只是百密仍有一疏,有个夷桑人独自驾船,竟然避过了晋国海军的重重耳目登陆了晋国临海的一个小城,此人一来,便酿出了许多大祸。
本就不大的渔村里,一时间有多名少女失踪,数日之后才被人发现丢弃在山坳里的尸体,尸身折骨剖胸被取走了心脏。
这事越来越频繁发生,从偏远城镇发展到人口大城,直到缙墨有个富豪的千金被人半夜掳走,第二天残缺的尸身被人在郊外一座破落山庙前发现,这才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事被人写成传本,被一些酒楼的说书人绘声绘色的传了开来,弄得晋国东北诸城人心惶惶。
朝廷下令严查,可这么久了也未寻得蛛丝马迹,连个方向头绪都没有,现在已经闹得大半个晋国风声鹤唳了。
“红袂姐,你怎知他是夷桑人?”苏岫听得心下悚然,惊讶于那人乖戾残忍的手段。
“我曾去过夷桑一段时间,知道那里有些术士会取妙龄少女的心脏来供奉邪神。原本此人行径我也只是猜测,只有一次我差点就捉住他,却被他侥幸逃脱。虽然他会说汉语,但从他行止言语上不难看出他是从夷桑来的。” 红袂换了个坐姿,将手中茶杯搁回案上。
“那么这人此刻莫非已经蛰伏进入了北齐?”苏岫有些恍然她刚才对自己的提醒,只怕红组已经寻得可靠消息,那人已经来到了泸州,不然红袂不会亲自前来。
“是,此人心性狡猾,从晋国来北齐的一路上未再犯案,若非红组眼线遍布天下,恐怕真要被他脱匿开去。” 红袂冷笑,唇角眉梢上都是寒意。
苏岫眉头略蹙,忧心忡忡道:“若是此人潜入皇域,可不是要给主人惹麻烦了。”
“这种小事无需让主人知道,这几日里我便将他处理了。”红袂冷冷的抬眉,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杀意。
“数月蛰伏,那人会在泸州再次动手?”苏岫猜测,掌中捧着的茶杯暖意已逝,杯瓷清凉熨帖着肌肤。
“他们那里供奉的邪神各有不同,时间间隔也有长短,然而唯一相同的是三个月的最后界限。算算离开他最后一次犯案距三月之限也只剩下十天,他肯定会在泸州现身。”红袂答道。
“红袂姐是一人前来?”苏岫又问。
红袂笑叹着摇了摇头,“我虽自恃武功,常独来独往,不过这事儿也不敢托大。当初被他逃脱,是我一人之错,只是这错不能再犯第二次,所以我带了不少红组高手来,若他出现,必须诛杀当场。”
苏岫点了点头,低首思忖,红袂就这么望着她,眼中神光闪动。
“那人专掳妙龄少女,我能否引他出来?”苏岫抬起头,一句话说的平静,倒让红袂有些微动容。
“可以是可以,但其中凶险你可明白?”红袂闲闲倚着靠背,十指交握身前,语态从容,神色却严肃,“你并不会功夫,若我援驰不及,你可知后果?”
她点了点头,喃喃说道:“我知道。”她语气有些飘忽,像是在对红袂说,又像是在自语,“事到如今,这或许会是个契机。”
与秋衍之间情愫有生,她也曾旁敲侧击的暗示他。他对她分明有情,却又处处避让,待她时如君子般有礼。他们之间,这一退一进,已走了不知道多少步,可与他间的距离丝毫未变,他依旧遥隔云端那头。如今她不能再等再耗了,到底是真有情还是假做戏,她都需要一个了断。
时局莫测,岁不我待。
红袂心中了然,口中却问:“你要我怎么做?”
苏岫斩钉截铁的说:“帮我设饵,务必要让那人以我为目标。”
红袂歪头想了想,“失踪的十数名少女并无特别相似的地方,也不知那人怎么挑选目标。”她一手揉着眉心,闭眼凝心,似在思忖,可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来,只道:“那些少女都长相貌美,若非说她们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都鬓上簪着鲜花吧。“
“容貌秀美,鲜花簪发,好像过于寻常了些。”苏岫咬着唇,秀眉微拢。
“寻常?你倒是去路上瞧瞧,有几个姑娘家发上簪花的。”红袂忍不住笑谑了她一句。
苏岫这才恍然过来,赧然低头一笑。
在前朝时,倒是花妆盛行,因为宫中妃嫔公主喜欢艳色明霞,以时令花色妆扮簪发。百姓女子上行下效,皆以珮花为美。而在今朝,则惯以清雅素丽,以简约为美,倒是很少见女子们以花簪发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以身为饵。”红袂淡淡又问一句,目光紧盯在苏岫身上。
苏岫静了片刻,绝决点头。
114。第114章()
艳阳天; 晴光大好,长风万里。
青州城防筑垒的高墙之上; 雪甲银盔的北雪正在巡察戍守兵卫的调动; 陪同他一起的是青州的都尉; 年届五旬的老将虽白鬓有霜,但身材高硕,体貌健朗; 一身狮子铠尽显戎马风度。
“北将军,青州城防有末将亲自督看; 不会有问题。”都尉声若钟鼓; 语气中难掩自得。
北雪扶着城垛,目光远眺开去,口中回应:“老将军的布置; 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都尉见他眉间有忧色; 语态也有些心不在焉; 遂猜测,“北将军是在担心古兰?”
北雪扶着墙的手虚空一握,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墙砖上; “古兰有十万大军压境; 以楚国兵力,恐怕很难守住。”
若楚国疆线被破; 突厥人铁蹄一旦踏入南朝土地; 恐怕就会像洪水泄闸; 一发不可收拾。
都尉一手叉腰; 随着北雪的目光远眺西北方向,似能瞧到那远不可见的烽火硝烟。
“若楚国兵援不够想必会向皇上求助,如今没有半点风声,楚国应该力所能及。”比起北雪的忧心忡忡,都尉实在乐观许多。
“就怕想要求援,时间上会来不及。”北雪喃喃低声,突厥骑兵行动风驰雷厉,以速度见长,然而国内大军调动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即便国内大军调来西北线抵御古兰,那其他地方兵力肯定要捉襟见肘,如若北齐和晋国借机一举发难,皇上又将如何运筹帷幄?
北雪暗自思忖,心头突突跳动的急促,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北将军,都尉!”一员将士从楼梯处匆匆奔至,口中喘着粗气,手中一封书信都被捏的皱起。
“什么事情,火烧火燎的。”都尉暗斥了一声,着恼自己部下的莽撞。
将士忙低头告罪,抬手递上手中一封书信,“是从丹阳送来的急函。”
北雪一惊,忙接过那封书信拆阅,一目十行扫过。都尉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心揣问,“丹阳出事了?”
丹阳是楚国边境小城,向来太平安宁,都尉想不出能出什么事儿。
北雪将看好的信原封折好,安抚下心中惊悸,沉声回道:“古兰皇帝领了数万骑兵正在突袭丹阳。”
他的这句话恰如惊雷炸响平地,让都尉瞠目结舌,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送信来的人此刻在何处?”北雪问着那员小将。
“正在城楼下。”小将忙毕恭毕敬的回道。
北雪单手扶剑,疾步走下城楼。不远处,有个人正垂首待立,一身寻常百姓的服饰。
“是谁让你们向青州求援的。”北雪走到他面前,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让伴在一旁的都尉都有些错愕。
面前的年轻男子,一身风尘,满面疲色,像是彻夜未歇的疾驰而来,一刻未曾耽搁过。丹阳与青州正常两日的路途,他居然只用了一日不到,想来真是心急如焚。
“古兰骑军突袭丹阳的时候,守将李炜大人就派人将告急军函送抵王都和泽州,请求王上和临安公主派兵增援,只是这时间上一来一回怕来不及。李炜大人这才想恳请青州出兵相援。”来使从容回道。
从丹阳去泽州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就要十数日,况且泽州门口还有十万古兰大军虎视眈眈的盯着,临安公主想要脱身带军来援,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李炜想到要请动青州驻军,也是迫不得已下能作出的最好决定了。
只是各区驻军未得皇命,不得随意调动。想要兵援丹阳,这诛族的大罪就得有人来顶。况且,皇上将他从鄂城急调来青州,说是为了巡守边疆,查验城防,其实暗地里也是为了防范离开青州不远的北齐乐岭。乐岭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是北齐驻军要塞。这么些年来,皇上一直在意青州军防,就是忌惮着乐岭的北齐军队。
北雪一双剑眉微蹙,正仔细思量忖度。
来使见他神色犹豫,不疾不徐的开口又道:“李炜将军还说,丹阳若破,恐怕下一个危及的就是皇域青州,唇亡齿寒的道理,将军肯定明白。”
北雪目光抬起,眼眸半眯,紧盯着面前垂目低首的来使,眼中一闪而逝的锋芒如电掠过。千言万语的恳请相求,都不如这一句话来的直击要害。
“你先下去休息,此事我们还需商议。”北雪挥手招来一个士兵,神态间澹定从容。
来使朝他抱拳一礼,“还请将军即刻作出决断,怕只怕多耽误一刻钟丹阳便有破城之危。”
“我明白。”北雪点了点头,待来使离开后,他才转眸望向身旁老都尉,“此次我带来两万北骑骑军,想要悉数带往丹阳,老将军觉得可行?”
古兰皇帝完颜灏亲自领兵突袭丹阳,这位马背上的君王,复国复位,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