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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冤枉了我,你可知道?”
楚恪宁一下子又满脸通红,抬眼看了他一眼,红着脸低下头去,抿了一口茶。
韩耀庭眸子紧盯着她,总觉着她好像是态度有些变化,但这种变化他又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盼的那样
“我现在需要你帮忙的就是这一桩。”楚恪宁说着放下了杯子,起身:“那我走了。”
韩耀庭忙跟着站起来,道:“好,我送送姑娘。”说着看见放在旁边的披风,便拿了过来递给她,又道:“这样更热了,或者你把褙子脱了?”
楚恪宁摇头道:“不用,没事的,又没怎么跑来跑去,下车进屋,上车回家而已,不会热到哪里去的。”说着接了过来,自己披上了。
香豆在门口早想上前来服侍,但看王爷亲自动手,她还是继续站在门口。小丫头还在想刚刚王爷和姑娘说的话,难怪原来
天啊!
韩耀庭送楚恪宁往外走,道:“刚才那个国舅还是要留点心”
他一提楚恪宁猛地想起来了,其实之前就想问的,只不过说那些事反倒将这个忘了,被他一提醒想起来了,忙道:“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刚刚那个脸上只差写着坏蛋两个字的人,是国舅么?”
韩耀庭一下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看着她笑道:“对,那个浑身都写着坏蛋俩字的就是皇后的亲哥哥,叫汤玉麟。”说着又忍了一会儿,严肃了些道:“你也瞧出来他的毛病了,皇上后宫的女人他也敢沾,色胆包天,且无法无天,还是留点心。”
楚恪宁蹙眉点点头:“知道了。”真倒霉。
韩耀庭看她脸色极度难看,忍不住又安抚道:“深闺的小姐,他也不可能再见到你,所以不用太担心。”
两人说着话到了侧门,门口停的是王府的马车,丫鬟婆子过来搀扶楚恪宁上了车,马车便往前走了。
到了拐弯的地方,楚恪宁忍不住转头掀开了后面车窗帘子看了一眼,本以为也许会看见韩耀庭站在门口望着这边,或者已经进去了。可没想到看见他居然骑着马跟在后面!
楚恪宁一下子放下了车窗帘子,脸蛋顿时像烧开了一样的热了起来。然后就明白了,又转头掀开了看了看,韩耀庭离得不远不近的,不过一直跟在后面护送。
以前应该没有过?今天这是到底因为那个国舅,韩耀庭有些紧张起来了?
楚恪宁一下子也有点紧张,那个国舅会干出来什么事?
到了府门口,下车的时候楚恪宁回头看了看,没看见人。韩耀庭没有拐到胡同里来,就是为了不被自己看见。她进了府门,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院。
第30章 质询()
到了屋里,正好秋月不在,楚恪宁叫香豆去提开水,她急忙的进里屋将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
兑好了水她去洗澡,依然是吩咐香豆不要让秋月察觉,那件带血的衣裳赶紧的拿去洗衣房,让香豆亲手洗一下。
香豆急忙的去了,楚恪宁洗了澡出来,坐在榻上出了会儿神,秋月才急忙的回来了,笑着进来道:“姑娘不在,奴婢就去收拾了一下侧院的厢房,那屋里的柜子里放着好几匹料子,都快发霉了”
楚恪宁道:“嗯,你去给我泡壶茶。”
秋月忙答应着,出去了转头四下里找香豆,没找到,满腹孤疑的去泡了壶茶拿过来。
喝了一口温茶,楚恪宁还在想韩耀庭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他倒是说的坦白,不过也就是这种坦白,才让楚恪宁去了所有疑心。
今天还有了完全相反的感觉,韩耀庭倒是挺光明磊落的,他自己的处境说的很清楚,让自己明白。他却又表明不罢手的意思
想着想着脸蛋又开始发烧,楚恪宁心里头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了。
韩耀庭其实从一开始就很磊落,没藏着掖着什么,只不过自己防备心太重了,总觉着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当然他也说了他确实有目的
他的话之前楚恪宁真的没考虑过,不过现在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他这个人
这是楚恪宁头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当然要先考虑他这个人如何了。从头一次见他,一直想到了今天刚刚分手的时候,尤其是自己在街上遇见事故,韩耀庭的样子。
喝着茶想了好一会儿,什么时候自己莞尔笑着都不知道,一直到听见秋月在旁边孤疑的轻声叫:“姑娘,姑娘?”
楚恪宁抬眼看她。
秋月满脸孤疑的笑:“姑娘,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楚恪宁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笑容,一顿,有些尴尬,也有些警觉,道:“香豆刚刚摔了一跤,你不知道吗?衣裳都脏了,去洗了呢。”
秋月‘噢’的也笑了起来:“是吗,那丫头走路就是不看着路。”
楚恪宁笑着,心里窘然,今晚上一定要厨房给香豆加两个菜。
马上就让秋月去问问厨房饭好了没有,自己饿了,顺便吩咐一下多做两个菜,给香豆的。秋月半信半疑的去了。
楚恪宁忙去铜镜前照了照,脸蛋绯红,眉梢上都挂着喜色。窘的她忙用双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蛋,自言自语:“有这么高兴吗又闯了祸还笑呢。”
揉着脸在屋里来回的走,等晚饭上来了就吃了些,又去自己住的竹园旁边小花园走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夜深人静才回来。
也想好了,只要韩耀庭再开口,就答应。
她也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虽然仓促又有种草率的感觉,但现在这时候不可能允许足够的时间相处了解,更加没可能。
同时她也考虑自己的处境,老太太那边不知道想把自己嫁给什么人,与其让老太排,楚恪宁宁可仓促一些答应韩耀庭。今后就算是跟着他东奔西走,吃些苦受些罪,也比待在京城,依然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手心里活着好过多了。
就那么巧,刚想到老太太,秋月从外面进来了,轻声道:“老太太那边的李妈妈来了,请姑娘过去一趟呢。”
楚恪宁有些惊讶:“现在?”
“是啊。”
楚恪宁只能起身,幸好还没有换衣裳,只在外面加了一件比甲,香豆在小屋忙碌,就让秋月打着灯笼,来到了老太太这边。
进屋看见老太太已经换了睡觉穿的寝衣坐在床上,郭氏正服侍着吃药,满屋子都是一股左归丸的味道。
“老太太。”楚恪宁恭敬的福身叫了一声,站在地上。
老太太吃了药,郭氏扭身将药碗递给了丫鬟,接过来另一个装水的碗给老太太漱口,丫鬟端来了痰盂接着漱口水,郭氏从另一个丫鬟手里接过来手巾给老太太擦嘴。
忙碌了一番,老太太抬眼看楚恪宁,淡淡的道:“今天去晋王府怎么样?”
楚恪宁道:“老王妃病了,孙女没敢多打扰,呆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太太追问道。
楚恪宁想了一会儿,转头找秋月:“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知道秋月不知道。
秋月突然被问到,顿时紧张的上前,吃吃的道:“奴婢姑娘您回来的时候奴婢在侧院收拾屋子,也没注意,过来了您都洗浴了要茶吃,那时候是”
还没说完老太太已经皱眉道:“行了,退下。”
秋月赶紧退下了。
楚恪宁道:“孙女一会儿问问跟着孙女的香豆,她该知道。我进来的时候有点累,便也没看时辰,下次记住了,回来记着时辰。”
这话老太太又不爱听,仿佛是说盯她盯得严了。将楚恪宁扫量了半天,才道:“老王妃病了,晋王应该没出去?你见着了?说了什么没有?”
楚恪宁答道:“见到了,晋王就在跟前,正好请的大夫也在,孙女是避到了碧纱橱的,听大夫说倒不严重,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吃两剂药也就好了。晋王就送了出去。”不能说晋王不在,老王妃都病了晋王还不在跟前,这明显是撒谎,心虚才撒谎,会让老太太更疑心。
老太太听了半天没说话,郭氏侧身坐在床边,眼睛一直盯着楚恪宁。
“没事了,回去。”老太太道。
楚恪宁躬身,也没多说就出来了。老太太这是怕自己单独见晋王,又怕见到他的时间过多。必然是郭氏进了谗言,做出担心自己会有出格举动的样子。
而老太太和郭氏担心的是一样的,晋王若是对自己有了心思,那么她们就不好摆布自己了。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楚恪宁站住了,看见郭氏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站在窗户下等了一会儿,屋里的灯熄了,她才往外走。
喊住自己的是郭氏身边的大丫鬟。
楚恪宁原地等了一会儿,郭氏过来了,她道:“太太。”
郭氏没答话直接往前走,这是让楚恪宁跟上,楚恪宁只能跟上,一路出了上房院,郭氏转身看见院子门都关好了,这才转身盯着楚恪宁道:“你今天在路上遇上了什么事?”
这么晚了老太太还把自己找来,楚恪宁已经想到了,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在路上遇见的事情,郭氏会叫人盯着自己,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便道:“一个人突然从楼上摔下来,摔在了车前头,女儿受了惊”
“后来呢?”郭氏马上追问了一句。
楚恪宁抬眼看她,郭氏身上有股桂枝茯苓丸的味道,桂枝味本就很大,所以尽管刚刚喂食了老太太左归丸,但还是遮掩不住身上这股味道,尤其瞒不过楚恪宁这样闻着药味做研究的人。
郭氏眼袋都掉下来了,问出来这三个字,眼袋甚至都抽搐了一下,可见多么的关切。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
当时围了一堆的人,如果是在跟前的,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没在跟前的,可能被围的人挡住了。而跟着车的除了香豆,便只有那个车夫,老车夫年纪大了应该没多说什么,郭氏才找老太太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叫自己过来询问。
老太太也不想明着问,只看看自己行为举止没什么异常的,就不管了。但是郭氏不行,郭氏想知道的更多。
“后来从楼上下来了好些人,女儿当时吓坏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到马车到了王府门口,才回过神来。因为老王妃病了,王爷命人扶女儿就在老王妃的碧纱橱里定神,一直到大夫给老王妃看了病,老王妃睡下,女儿便回来了。”楚恪宁道。
“那周围的人你都没看见?谁领你去王府门口的?”郭氏声音冰冷冷的继续问。
楚恪宁摇头:“女儿吓得都懵了,再说女儿怎么会掀帘子看外面?至于谁领我去王府门口”她疑惑的看郭氏:“应该是车夫将马车赶到了王府门口,不用人领。”
郭氏将她盯了半天,黑暗中只能看见一双阴鸷的眼睛,很久,才冷冷的道:“你回。”
楚恪宁点头,转身便走了,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自己,恨不能钻穿了自己的背一样。
桂枝茯苓丸,主治妇人宿有淤块,或血瘀经闭,行经腹痛,产后恶露不尽等。
看样子,楚月瑶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恢复。落胎药,哪有那么合适的,这年头的落胎药十有**都含虎狼方,身体壮实的才能熬得住,像楚月瑶这样身体羸弱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