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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陶莫上任后,也格外重视河道的修缮疏通,甚至亲自跑过不少地方,将一些隐患比较大的报与了朝廷,希望朝廷能够重视。
赵乾接到这样的折子之后自然第一时间就处理好了,让人该修的修该补的补,一应款项拨下去一点儿没少,需要的人力物力也都尽量满足了。
毕竟菱州是个繁茂之地,即便是一些比较偏僻的城镇居住的人口也不少,一旦真的发生了水患,造成的损失也会比其他地方大的多。
可他该做的明明都已经做了,陶莫之前的折子里也都表示这些河道修理的很好,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年不过是雨水比往年多了些,菱州就先撑不住闹了水患了呢?
陶莫给他来的折子里万分自责,表明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他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先查清水患的缘由,因为他也觉得这次水患来的有些蹊跷。
涉及一个城镇的覆灭以及数万人的性命,赵乾就算信得过陶莫,也不可能只让他一个人去查。
一来是查出真相也难以服众,二来是他既然身在菱州却被欺瞒,想查出来只怕更难。
所以他才会派余刃暗中调查,并让另一队人冒充他,打着赈灾的名义前往菱州。
赵乾看着这些折子,眼眶酸痛,抬手捏了捏眉头。
一旁的太监总管见了劝道:“陛下,您这三日几乎都没有合眼,不如歇歇再看,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磨刀不误砍柴工?
赵乾皱眉:“这话听着有点儿耳熟,你从哪里学来的?”
太监总管笑道:“是长乐县主之前说过的啊,您忘了吗?”
赵乾哦了一声,这才想起宁玥之前似乎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
“这丫头年纪虽小,看上去也咋咋呼呼的,但骨子里其实很懂事啊。”
寄人篱下却能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让麒麟卫都对她宠爱有加,还能把原本不懂事的东子教导成现在这副模样
的确是个好孩子。
“可不是嘛,”总管又道,“县主最是体贴了,她要是知道您几天几夜没合眼,少不得要念叨您几句。”
“老奴这声音没有县主好听,您就凑合凑合且当是县主在劝您,休息休息再看折子。”
赵乾失笑,转头看他一眼:“你啊,年纪越大这张嘴越是能说会道了。罢了罢了,那朕就当做是长乐在劝朕,歇一会儿去。”
说着起身向寝宫走去。
太监总管忙跟上,出门时一个小内侍对他比了比大拇指。
这几日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还有两位皇子轮番上阵,都没能把陛下从书房请出来,他们干爹却做到了!厉害!
总管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当值,自己跟着赵乾回寝宫了。
赵乾在龙塌上躺下,困意席卷而来,半梦半醒间却忽然喃喃开口:“长乐认回兄长了啊。”
那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女孩子,流落在外十余年终于认回自己的亲人了。
“东子朕的东子,什么时候才能”
他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是睡着了,并没有说完。
但即便如此,也让太监总管出了一身冷汗,赶忙看了看周围,确定四下都是自己人,这才松了口气。
龙塌上的赵乾却并未合眼,怔怔地看着帐顶出神。
小玥和东子原本是同病相怜的人,年纪相差也不大,因此格外谈得来。
如今小玥找回了家人,东子却仍旧孤身一人,他心里会不会觉得难过?会不会觉得又只剩他自己了?
不,应该不会。
那孩子一根筋直肠子,不会想这么多,只会真心替小玥感到高兴。
可他自己呢?他本不该过如今这样的生活,本应享有比小玥更多的荣光
赵乾越想越觉得心里堵的慌,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太监总管以为他睡着了,正想掀开床幔看看用不用给他掖一下被角,哪知道床上的人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吓得他一哆嗦,哎呦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忙有宫人上前将总管扶了起来,赵乾亦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
总管忙摇头:“没,没事,陛下您呢?您有事吗?”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诈尸了呢?
赵乾摇头:“没事,就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
“什么不甘心?”
赵乾张了张嘴,最终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等阿刃他们回来再说。”
说着又再次躺了回去:“睡了。”
总管心有余悸地站稳,点了点头,候在一旁,等床上的人又安静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幔。
这回赵乾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平稳,双眼轻阖。
总管俯身将他肩头有些掀开的被角铺平,正准备起身时,床上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狠狠地瞪向他,吓得他再次惊呼一声向后跌去,好在这次没坐到地上,踉跄两步就站稳了。
他站稳后还没来得及问赵乾怎么回事,就见他得意地笑了笑,指着他道:“胆子太小,缺练。”
说完转过身重又睡了,留下总管站在原地一脸莫名。
年近五十的人了,玩儿这种把戏有意思吗?
总管在一应宫人同情的目光中站到一旁,再也不去掀床幔了。
第125章 爸爸()
宁琰一行人还在半路的时候,宁玥等人已经到达菱州境内的泰安县了。
这里距离发生灾情的洛兴相距不足百里;按理说应该受到了波及才是。
然而城中一片热闹繁盛;并未见大规模的流民涌入,不知道的还以为水患根本没有发生。
这奇怪的一幕让众人都觉得有些不解;分散开来打听这里的情况,以及百姓对于水患的了解程度。
因为这里不仅没有流民;百姓们也都喜气融融的,好似并不担心会有流民闯入似的。
以往这种时候跟在宁玥身边的都是余刃;但这回齐玖他们坚决不同意他再陪着她,所以最终是程文松和安康跟她一路。
三人走走停停;时而在茶楼里坐下来听四周人的闲谈,时而各自找个摊主以买东西为由搭讪;套一套对方的话。
这些摆摊子的基本都是本地人;知道的也会比较多,看到出手阔绰的主顾基本上有问必答,有时还会多说一些。
宁玥独自在一个卖零嘴的摊子前跟摊主买了些乱七八糟的吃食;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凑了过来。
“这位小公子要往洛兴去?”
他揣着袖子问道。
宁玥挑眉;猜到他大概看出她不是真的想买东西;而是要打听洛兴的消息,所以才凑过来的。
“倒也不是要去”她回道;“我们东家原本想去洛兴做笔生意,但是听说那里闹了水患;所以不准备去了。”
“可是途经泰安又见这里没受到影响;便想是不是那里的水患并没有那么严重;若是如此的话,去一趟也未尝不可。”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着又指了指旁边一条小巷。
“我有个朋友前两日刚从洛兴来的,你不如直接去问他啊,他知道的肯定比别人清楚,不过”
他嘿嘿地笑了笑,指了指她的荷包:“公子能不能赏我们点儿银子,就当是请我们兄弟喝顿酒?”
宁玥看着那僻静的巷子,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若真有个洛兴县的人能问的话,肯定比问其他人更清楚,遂还是点了点头:“好,走。”
反正她有武艺傍身,一般人打不过她,而且程大哥和小安哥就在附近,喊一声就过来了。
年轻人见他答应了,忙在前面带路。
宁玥抬脚跟上,走进巷子果然看到有几个跟这人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聚在一起。
她走过去之后问道:“哪个是洛兴的?”
带她来的人却冷笑一声,从袖中滑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指向她。
“这儿没有洛兴人,识相的就赶紧把银子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几人也随之围了上来,将宁玥堵在小巷中间。
宁玥来之前其实就已经猜到了可能会是假的,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进来的罢了,见状也不恼,看着那刀尖儿亦是轻笑一声。
“你们确定要打劫我吗?我这个人可是很不好惹的。”
年轻人就是见她独自一人在外,而且瘦瘦弱弱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才上前将她骗进来的,此刻听她这么说,自然没放在心上,只当她在逞强。
“别废话!赶紧把银子给我!”
说着就要去抢她的荷包。
宁玥却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躲了过去,一本正经地道:“劝你们赶紧让我出去,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巷子里的几个同伴一惊,转头看向那年轻人。
“不是说好了钓鱼只钓落单的吗?你怎么”
“别听他胡说,”年轻人道,“他唬你们呢,我刚才分明看见她是自己一个人!”
几人定下心来,围拢上来欲抢夺宁玥的荷包。
宁玥却忽然抬手将刚才买的东西全都冲他们砸了过去,然后趁乱转身就向外跑,边跑边喊:“程大哥小安哥!有人欺负我啊!”
程文松和安康正纳闷儿宁玥去哪儿了,在外面找她呢,就听见巷子里传来喊声,忙扔下东西便赶了过去。
那几个年轻人见她竟然真的有帮手,下意识要转身逃跑,又见来的不过两人而已,加上只会逃的宁玥才三个,而他们有五个人,便又收住脚步,准备将这几条鱼一锅端了。
结果片刻之后,巷子里响起一阵惨叫声,闹得外面的路人都不敢靠近这里,缩着脖子远远地绕道而行。
宁玥等程文松和安康收了手,站在一众哭喊着道歉的年轻人面前道:“跪下!叫爸爸!”
几个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立刻跪起来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宁玥冷哼一声:“都告诉你们我不好惹了,还不长眼,活该!”
说完不再理他们,跟程文松和安康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之后,几个年轻人才站起来,骂骂咧咧地道:“狗仗人势,呸!”
宁玥他们和余刃等人汇合之后各自说了一下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一致的,而这一致让人觉得十分心寒。
洛兴之所以没有什么难民涌入泰安,是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难民。
而这没有不代表受灾的人少,而是水患发生时是在夜里,洛兴又正好在被洪水冲破的堤坝下方,是紧邻那里的第一个城镇,于是首当其冲,整个城镇瞬间便被洪水以及洪水造成的泥石流淹没了,城中的人根本就来不及逃跑,甚至可能都没来得及呼喊出声,便在睡梦中丢了性命。
当初人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就是因为这里方便,水源充足,可谁知原本的优势却转眼间要了他们的命
“上万人啊”
齐玖捶了一下桌子,道:“这么多人的性命就这么没了!”
而这其中很可能有人为因素,这让人怎么不痛,怎么不恨!
余刃面色亦是十分凝重,道:“我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查清事实真相的,虽然洛兴没了,当地百姓也少有存活,但一定还还会有什么线索。就算这里没有,洛兴下游那些地方也总会有的,大不了一处一处查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