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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和曹静姝相似的脸,徐夫人在翠微的伤心痛哭
那么,此时和秦湛说话的不是真的徐月宁,而是曹静姝。
被秦湛主审案件,倾覆了满门的曹静姝。
尸骨()
“小姐;皇上来了。”陪嫁的婢女在宋云乔耳边小声道。
宋云乔微微颔首以示知晓;她这个陪嫁婢女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盛元帝既是没让人通报;就最好不要去扰他的兴;但也不能真的不告诉她。
主仆两个都换了寻常神色;各做各的事;宋云乔拣了一本书坐到窗边,似在看书,又似在望向远方。
“朕也看看。”身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沉稳低沉;含着一些笑意的声音,同时一只手绕过她肩膀来拿书。
宋云乔本能地生出抗拒之意,想歪肩膀躲过;但是她忍住了;装作似乎吃了一惊,蓦然回过头看向来人。
她眼圈微红;一边眼角挂着颗珠泪;于清婉之上忽添了些戚戚。
“这是怎么了?”盛元帝不意看到的会是这般形容;宋云乔进宫的日子虽浅;却处处表现得端方大体;沉稳自持;少有失态的时候。
“皇上怎么过来了?”宋云乔摇头,美人含泪而不发,最是惹人动心;盛元帝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离开宴还有一阵子,我批完了折子,过来你这里看一眼。”
到底是跟太。祖打天下的君王,盛元帝自己马上反应过来,问那陪嫁的婢女:“方才谁来过这里?”
“临江侯家的韩大姑娘。”婢女垂首,恭敬地回答。
盛元帝对韩清澜一向印象还好,便又道:“和你们娘娘都说了什么?”
“娘娘请韩大姑娘以后进宫的时候,常来和娘娘说说话。”婢女却看了宋云乔一眼,说到这里就不说话了。
“那韩大姑娘怎么说?”盛元帝于是转过来,以目光问询宋云乔。宋云乔抵不住帝王的威严,垂下眼皮,轻声而自失地笑笑:“也没说什么,韩大姑娘没想到我会入宫,觉得我再不是从前她认识的那个宋云乔,和我不是同一路人了。”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当真是不好对证。
盛元帝敏锐地留意到“没想到宋云乔会入宫”这一句,宋云乔才貌双全,又有有身为首辅的的祖父,而他身为帝王,身份贵极,这“没想到”三个字落在那里?无非是说他年至中年,宋乔却才不过二八。
而且这话里透出韩大姑娘的清高自许,这样的人最看不上的乃是恋慕权势之人。
韩大姑娘,是觉得宋云乔为权势而入宫为妃,所以不愿意再和她交往啊。
“皇上,您喝茶。”宋云乔看着盛元帝变幻莫测的神情,用一分浅笑盖住了眼里的谋算。
她知道盛元帝是个清明的帝王,并不打算一蹴而就,只要抓住机会像今日这样一点一滴地消解盛元帝对韩清澜的好印象,将来盛元帝不允,韩清澜就无法嫁给秦湛。
她并不想害韩清澜,只要韩清澜不影响秦湛就好。
*
韩清澜拿着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前世的曹静姝也冒充徐月宁游走京城,但是前世的秦湛直到自己去世也依旧好好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慌张,连秦画都笑她:“你这是关心则乱,也太小看我们三儿了。”
说归说,秦湛身居高位,行差踏错半步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两人立时分头去寻人,韩清音一看韩清澜神情焦急,便也跟着她一起。
也许是徐月宁有意往偏僻处走,问了几个人,到了一座连接湖心岛屿的石桥之后,就无人可文问了。
那一座湖心小岛叫南岛,上头修了一爿楼阁,植了一片香樟林,于外头看不清里头的情形。明善园是伏太后先前最喜欢的园子,盛元帝最是孝顺,若是贸然上岛冲撞了哪里,怕是不美。
“要不,咱们就过桥,站在桥头喊一声看看?”韩清音出主意,这座岛不大,喊一声就能传遍。
这倒是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姐妹两个过了桥,站在桥头打量了片刻,为了避嫌,韩清澜没有出声韩秦湛或者徐月宁,而是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韩清澜!”
才喊了一声,对面假山后头就转出来一个身形清拔的男子,正是韩清澜要寻的秦湛,秦湛看到韩家姐妹二人,先诧异了一瞬,继而反应过来,她拿自己钓他,不由摇头失笑。
“快去把话说了,我在这里等你。”韩清音知情识趣地守在桥头,韩清澜这么着急,定然是有急事的。
韩清澜向秦湛跑过去,一转过假山,便看到徐月宁也在后头,徐月宁朝她促狭一笑:“澜澜也来了?是来寻我还是三殿下?”
韩清澜已经知道眼前这姑娘就是曹静姝,此时看她还是和往常一般说笑打趣,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曹静姝从前和她那点不对付,只是小姑娘家的鸡毛蒜皮,归根到底,一个算一起长大的姑娘,转眼间就家门倾覆,终归让她慨叹世事无常,所以她还托人给曹静姝送过衣物。
韩清澜看着徐月宁,浅笑道:“有没有人说过,月宁长得很像一个人?”
徐月宁眼神里的晦暗一闪而没,望着岛外的湖水,道:“去年获罪的蜀中布政史,他夫人和我母亲是姨表姐妹,听说他们家姑娘和我长得像,不过我没怎么见过。”
她自己说出来,倒比别人说出来更显得坦荡。
“曹夫人和徐夫人也生的有几分像。”韩清澜点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姑娘,叹道:“听说曹夫人死在押解路上了,也没个人收尸,尸骨往荒山野岭一扔,立时就被山里的野兽嚼得渣滓都不剩。”
“是吗?”徐月宁的语气平平,甚至带着点笑意,“她夫家犯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韩清澜并不是个刻薄的人,平日也不喜欢道人长短,这几句话让秦湛觉察出异常来,他在二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并没说话。
韩清澜却觉得,脊背一片的寒凉。
徐月宁就是曹静姝,自己故意拿曹家事来刺激徐月宁,她若表现出悲伤甚至愤怒,都还在情理之中,但她竟然如此不同寻常的平静。
曹静姝从前那么个爆炭一样的性子,心中的仇恨到底多深沉,才能将她变得如此隐忍?
既有仇恨,就有复仇对象,秦湛,陈若非,甚至她。
“我和三殿下的话已经说完了,我想逛逛这园子,就不扰你们了。”徐月宁转过头,脸上神情毫无异色。
“我姐姐还在桥头等着,那我们先走了。”韩清澜按下心中的情绪,和秦湛往韩清音处走去。
徐月宁看着远去的两人,一个朗若明月,一个姣若春花,当真是一对壁人。不像她,被迫嫁给大皇子秦让,目标却不是和秦让举案齐眉,而是要搅乱一池浑水。
曹家是秦明义家臣出身,是众人皆知的肃王派,但徐家却是秦明义的暗桩,多年来面上中立,做事十分干净,因此才能过的了盛元帝那一关,成为秦让的妻族。
但实际上,秦明义给徐家的命令是静待时机,以期一击必中。
韩家姐妹和秦湛走过了拱桥的最高处,被拱桥遮挡住了身形,徐月宁终于忍不住,眼泪决堤一般淌流而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头像有一把刀子搅着,钻心地疼。
她的母亲曹夫人,如韩清澜所说,死在押解进京的路上,但却远远比韩清澜说的更惨。
那个时候曹夫人抱着在成都府就已经死去的小儿子,襁褓已经恶臭无比了也不肯松手,一路上疯疯癫癫,神智没有半刻清醒的时候。押解的官差见曹静姝容色好,便想欺负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个弱小的姑娘,吓得只会哭。
那时候,曹夫人或许是神智有一瞬间清明,想起了眼前的女儿,拿性命和官兵相拼,才保下了曹静姝。官兵知道这案子是皇子亲审,之后怕出人命,才再也没有打过曹静姝的主意。
只是曹夫人,却死了。
徐月宁,或者说曹静姝,永远都忘不了母亲去世时的样子,从前高贵娴雅、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乱的诰命夫人,满身脏污地抱着腐烂的小儿子,被官兵的刀戳了个对穿的窟窿,却转过来,对着她笑。
那一点融在鲜血里的笑意,不知是因为救了女儿,还是因为死亡使她解脱了。
徐月宁无数次也想过要自尽,但是挚爱她的父亲用自杀给她换了一线生机,她不能死,她不敢死。
而且,还有疼爱她的兄长曹麟。
从前她娇纵任性地享受全家人的疼爱,如今她身在泥潭,只能贩卖己身为兄长尽一分力。
秦让办完了事儿,在园子里寻自己的未婚妻徐月宁,依着他的性子,这种定了是他的却又还没吃到最里,就是最惹他上心的时候。
“阿宁!”一路寻到了南岛,秦让终于看到了徐月宁的身影,却发现她正掩面痛哭,他一阵心痛,急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徐月宁是为自家遭遇而哭,这会儿秦让来了,就换了一副心肠。秦让能找到这里来,能在这个时机寻来,那都是她刻意为之。
“告诉你了又能怎样!”徐月宁身背对秦让,欲言又止里含着无数的委屈。
秦让身手去拉徐月宁的手,衣袖一滑落,就看到上头几个红印子,似乎是被人用力勒出来的,徐家侯府高门,又是他的妻族,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秦让咬着牙,声音阴沉,“可是老三又欺负你了?”
徐月宁哭的更伤心了,并没有出言反驳。
皇家无兄弟,秦让和秦湛从小到大都明里暗里相争,但是都谨守盛元帝的底线——做事可以各凭本事,却不能在性命上做手脚。
秦让的眼神逐渐阴鸷,秦湛如今知道徐月宁是他的妻,还敢如此不敬,也怪不得他了。
尝药()
“你和和徐小姐怎么去了南岛?”韩清澜有些好奇;南岛那么个僻静处;秦湛这等警觉的人;怎么会被徐月宁叫过去。
秦湛却闭口不言;只摇摇头。
徐月宁是秦让的未婚妻;于情于理秦湛都应该有所避讳;但徐月宁今日寻他;用的由头却是和他的身世有关,告知了一个多年前放出宫的宫女的信息。
那宫女从前在林妃宫里颇为得用,但在林妃生下的孩子当天夭折之后;就因病挪出了林妃的宫殿,病好之后寻了个边边角角的洒扫差事,一直做到出宫。
秦湛未有疑心;一则因为消息确凿;二则秦让一直想挑明他的身世,好离间他和许氏一族;秦湛便以为徐家是替秦让办事。
“陈表哥来了。”韩清音有意把注意力放在周遭;免得扰了韩清澜和秦湛;二人专心说话;她反而先看到了陈若非。
见到他;韩清音心里一喜;却随即涌出无限伤感。
前两日,韩二老爷两口子从陕西来信,要韩清音早日回去;家中好相看亲事。原来韩二太太周氏打的主意;是让女儿在韩老夫人身边教养一段时日,却并不想她在京城高嫁,最好让韩二老爷寻个知根知底的。
韩老夫人问韩清音的意思,她自然是要从父母的命。
一别或是终身,像今日这般说话,或者哪怕只是看着陈若非,以后也难了。
几人寻了处凉亭,周围视野通透,可防隔墙耳。
韩清澜肃整神色,将徐月宁就是曹静姝的猜想说了出来,虽无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