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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澜听得津津有味,没有注意到偶尔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
“你选这一匹吧,这一匹是河曲马,产自黄河上游,虽然看起来体格很大,性情却很温顺,速度上有所欠缺,但是耐久力好,疲劳恢复起来也很快,正好适合你。”秦昭在一间马棚前站定,侧身对韩清澜道:“摸它试试。”
韩清澜抿了一下嘴唇,见那匹马身形高大,两只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秦昭垂眸掩住那一星笑意,递过来一块麻糖,“马喜欢吃糖。”
韩清澜把糖放在掌心递过去,那匹马立刻低头将糖卷进嘴里,几下吃完了,然后咧开嘴露出一排大板牙,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韩清澜不禁笑道:“真有意思!”
“它也很喜欢你呢。”秦昭说话的声音很低,韩清澜几乎听不清。
“也?还有哪匹马喜欢我吗?”韩清澜望向挨着的几匹。
“就这匹吧?”秦昭不接话,韩清澜点了头,他将马牵出来,“我帮你牵过去。”
出了马棚往树荫下走,韩清澜才想起因为男子普遍骑术好过女子,男子追求速度,而贵女们则要求马匹温顺,所以这边供男子骑乘的马匹和贵女们的是分开的,而
方才她选马的那一片马棚都是供贵女们骑乘的。
韩清澜正想提醒秦昭,就听见秦湛喊了一声:“澜澜!”
秦湛迎面而来,却没有看韩清澜,而是将目光锁在秦昭身上,他眼中一片寒意,待看清秦昭牵着的马,脸色便又冷了两分。
秦昭并不避其锋芒,视线直接和秦湛对上。
皇家的事向来水深,何况这两叔侄的立场天然对立,这气氛让韩清澜有些尴尬,她小心翼翼地道:“那个,王爷和昭世子慢聊,我先去跑马了。”
“你会吗?”秦湛和秦昭同时发问。
“我”韩清澜没闹清楚状况,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美人儿!”秦画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胳膊往韩清澜肩膀上一搭,先对韩清澜笑着吹了声口哨,然后横眉对着秦昭和秦湛:“滚一边玩儿去,也不看澜澜是谁罩着的。”
秦昭比秦画年纪小,秦湛更是比秦画辈分低,两人被秦画怼得没脾气。
韩清澜虽然肩膀被秦画压得发沉,但能从方才紧绷的气氛中脱身,心里松了口气,“谢谢公主。”
秦昭将马的缰绳递给韩清澜,秦湛快一步伸手接过,秦昭与他冷冷地对视一眼,垂下眼皮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秦湛和秦画毕竟十分亲厚,脸皮也厚些,牵着马追到韩清澜那一侧,道:“我教你骑马吧?”
“不敢劳烦。”韩清澜避开秦湛的眼神,问秦画:“公主能教我吗?”
秦画意一脸看好戏的笑意,道:“当然,等我去牵我的马儿。”说罢还拍一拍秦湛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眼见秦画暂时走开了,而韩清澜别开头专心的去逗她那匹马,明显是故意不和秦湛说话。
这别扭的小样儿。
秦湛低头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糖,说道:“澜澜,要糖吗?”
韩清澜本来就是假装在逗那匹马,浑身上下连每一根寒毛都不由自主地留意秦湛,听到他提糖,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那一日平西侯府藏书楼的情形——
她与他肌肤相贴,耳畔是彼此的呼吸,唇齿之间缠绵着对方的气息,那一颗糖的滋味,就是他的滋味儿。
光天化日之下说这话,简直是调戏,韩清澜尽量装作平静地道:“不想吃。”
秦湛又道:“平西侯寿宴那日,你”
“我什么都没做!”韩清澜有些羞恼,打断了秦湛的话。
秦湛见韩清澜的背影僵直,虽看不清她的面色,但她耳朵尖红得似要滴血一般,他勾唇无声地一笑,却淡淡地说:“我是说那一日你尝过的那个果汁糖,说不定这匹马会喜欢,你要不要给它吃一颗?”
秦湛这人就是可恶,有话不直说,有事儿不当面来,韩清澜分不清他是故意作弄,还是当真言语单纯,是她自己多想,索性回过头打量他,却看到他眼中的温柔快要满溢。
像是浓的化不开的蜜,教她难以移开视线。
“殿下,咱们一会儿——”赵子登远远看到秦湛,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声。
韩清澜猛然惊醒,一时满面羞意,连忙将头埋在马身上。
等赵子登兴兴头头地跑过来,逐渐看清秦湛的脸色之后,登时就意识到自己又作死了,结结巴巴地道:“那个,我,我有点急事儿,先走了”
有人适时地出声问道:“小赵侯爷,你有什么急事儿呀?”
赵子登闻声看去,只见视野里一个银红骑装的女子,眉目飞扬意态洒脱,烈马配美人,最大的反差生出了极致的美感,赵子登一时看呆了。
秦画挑眉,拿马鞭甩了赵子登一下,赵子登立时惊醒,这是熟悉的长乐长公主。
赵子登觉得自己已从秦湛的杀人目光中捡回了一命,但是面对秦画他好像更怂,于是更结巴了,“我,我,我”
“这一次人多,想必有不少从前没见过的漂亮姑娘,小赵侯爷急着去打招呼呢?”秦画将“打招呼”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这话正中赵子登的心思,他莫名地哆嗦了一下,心中生出强烈的求生欲,硬着头皮道:“我,我急着去解手,先告辞了。”
说罢一溜烟地跑了。
韩清澜一脸莫名,秦湛若有所思。
“哈哈哈哈哈哈!”秦画自个儿在马上笑翻了。
等笑完了,才下马和韩清澜并行,“走,我教你。”她注意到韩清澜的神色,挑眉看一眼秦湛,下逐客令:“三儿啊,滚一边儿去,姑姑我今天不想跟你玩儿。”
秦湛凉凉地看了秦画一眼,得到一个“跟上来就揍死你”的回应。
虽然到底没有跟上去,但秦湛任由自己的马闲在一旁,他抱臂靠在旁边的树上,远远地注视着二人。
她很聪明,小姑姑示范过一遍的,她都能立时掌握秦湛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虽然很清浅,但也足够稀奇。
宋云乔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副样子的秦湛,她顺着秦湛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秦画在教韩家大姑娘骑马。
或许秦湛在看秦画?他们姑侄两个向来感情深厚。
不,不应该是那样的眼神
宋云乔挥去脑中的纷乱,她今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应该把最重要的事办了。
“殿下。”宋云乔唤了秦湛一声。
秦湛是她祖父的得意门生,时常出入宋家,偶尔也会和宋云乔探讨两句经史子集中的典故。只是她家中乃是诗书传家,家教比勋爵人家要刻板一些,加上她性情内敛,是以从未敢和秦湛说闲话儿。
“宋姑娘,你来骑马?”秦湛看到宋云乔,倒有些吃惊,宋云乔向来似一支凌霜的绿萼梅,少有人间烟火气,“你会骑?”
宋云乔面上平静,素手却紧紧地捏着缰绳,听到这一句,赶紧顺着道:“我不会骑,殿下可否教我?”
宋云乔才学不输男儿,秦湛往日和她探讨学问,心中也当她是个朋友,况且她提这要求并不过分,秦湛几乎都要答应了,但他眼角看到场中的韩清澜,转口道:“我小姑姑正在教韩大姑娘,我带你过去,让她一并教。”
秦湛这话虽然不是拒绝,也并没有下宋云乔的脸面,但她立即反驳:“我”
宋云乔面对秦湛时总是容易紧张,她声音太小,秦湛没有注意倒,“我小姑姑的骑术比大多数的男子都要好。”
眼见秦湛已经牵马往秦画那边走去,宋云乔只得跟上。
秦湛说明来意,秦画欣然应允,于是秦画同时教韩清澜和宋云乔,秦湛则顺理成章地留下。
韩清澜方才看秦湛和宋云乔一起过来,这会儿便忍不住打量宋云乔,从内心讲,这是个出色的姑娘,家世背景、身姿容貌、才学名声,俱都挑不出一丝差错,足以配得上秦湛。
宋云乔却无心注意这些,她家中决定在此次避暑回去之后就为她定下叶家的亲事,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趁着秦画教韩清澜,宋云乔快速地拔下头簪,往胯。下的马背上用力刺下去!
相约()
盛元帝是一位勤勉的帝王;即便是到了翠微避暑山庄;也依旧一大早五更天就起来批阅奏折和处理其他政务。忙了大半天就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到下午的时候又神清气爽;怀念起从前骑马奔腾的潇洒来。
总管大太监梁三喜见盛元帝牵着马;独自往马场那边走;并且挥手阻止了侍卫们的随行;连忙慌里慌张的劝道:“哎哟,皇上,您可不能一个人去!您是万金之躯!”
“紧张什么?”盛元帝有些不满;打断了梁三喜的话,朗声笑道:“朕年轻的时候,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再说这山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禁军;难道他们都是干吃饭的不成?”
秦家原先是前朝的异姓藩王;末帝残暴荒淫,各处时有农民起义;秦家便借机行事;最终成就了一番大业。盛元帝年少时就跟着太。祖四处征战;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强硬帝王;其胆识和才干均可谓卓绝群伦。
梁三喜自然拗不过盛元帝;因此只得做个手势;暗示侍卫们远远的跟着。盛元帝龙形虎步,早已走远,梁三喜连忙躬身小跑追上去。
盛元帝的马当然是从京城专门带过来的;是一匹大宛国赠送的汗血宝马;他独自骑马转了几圈,颇觉无聊,问道:“小三儿他们在哪里?”
梁三喜伺候了盛元帝几十年,比后宫的妃嫔们更了解这位主子的心思,预先早已探得清清楚楚,此时就回答:“三皇子在马棚那边。”
“好嘞。”盛元帝重新提起了兴致,一拉马缰,“朕去找儿子们玩玩儿。”
*
宋家已经决定和叶家结亲,宋云乔深知自家的家风,不敢向祖父提出反驳。她今日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和秦湛单独聊一聊。
以她看来,秦湛并不是个耽于情爱的人,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姑娘青眼有加。娶妻于他而言,无非是娶一个助力罢了。
宋云乔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是足够的,就差得秦湛一个首肯。
但秦画和韩大姑娘在一旁,她实在无法开口,无奈之下,才想到用簪子惊马,以秦湛和宋家的关系,他肯定会救她,到时候两人独处,再趁着相救的热乎劲儿,正好剖白她酝酿了多年的心迹。
宋云乔拔下头簪往马背上用力刺下去。
与此同时,韩清澜试着控缰绳改变行进方向,不知哪里飞来一只野蜂,莽头莽脑地撞进了马鼻子中,马儿受到刺激不停地甩脑袋,四蹄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韩清澜不过初学,当下稳不住重心,眼看就要溜滑下马背。
“哎,澜澜!”秦画一时心急,连忙伸手去接,但她自个儿也在马背上,和韩清澜隔着七八尺远,要下马或者控马过去都是来不及的。
韩清澜只觉得眼前一晃,却是秦湛接住了她,等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抱在秦湛的脖子上,更要命的是,两人的脸庞相离不过寸许,她都能听到他的呼吸。
秦湛垂眸看她,眼中一片暗涌,韩清澜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不要胡来。”
然而就在这时,宋云乔的马发出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