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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澜准备去舅家陈秉槐府上,已经备好了马车,正要和韩老夫人说一声,闻言立时敏感地猜到了杜氏来的目的。当即对韩老夫人道:“祖母,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说不定人家就是来请个安呢。再者咱们刚回京城,虽然您的身份犯不着为杜家折节,但到底怕传出去咱们家得志便轻狂的风声不是?”
韩老夫人自来肯听孩子们的话,而且孙女这话还颇有道理,当即喊住那小丫头,让唐氏母子三人进来。
唐氏带着儿女进来的时候,韩清澜还在仙木堂里,唐氏将她看了又看,真是越看越满意。
韩清澜今日穿的镶了一圈皮毛领子的大红底子、金线绣百蝶穿花的袄子,袄子的扣子全都是黄豆大的圆润珍珠,领下做坠儿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精石,周身穿戴无一不透着精致,无一不彰显出累世的尊贵。
更难得的是,她小小年纪却也压得住一身珠光宝气,直衬得容颜如玉,恍如神仙妃子。
杜衡看一眼就呆住了。
“咳咳。”韩老夫人见杜衡眼睛不住地觑孙女,这等轻浮行径让她很是不悦,假装咳嗽是想打断,也是个警告。
杜衡还是呆呆的,杜若芳连忙拉杜衡的袖子,杜衡回过神来,母子三人一道给韩老夫人行礼问安。
唐氏在家时胸有成竹,这会儿到了韩老夫人面前,光是气势上就弱了一截,支支吾吾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祖母,我带若芳妹妹去园子里逛逛。”韩清澜适时地给唐氏提供机会,韩老夫人点了头,她便带着杜若芳走了,剩下唐氏和杜衡在仙木堂。
杜衡的眼光追着韩清澜到门口,唐氏见儿子失魂了似的,心头一阵烦躁,看着仙木堂的华贵精致,又平了心气儿,道:“老夫人,您看我们家衡儿怎么样?”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韩老夫人立时就想起了杜老夫人想为孙子求娶自家孙女的事儿,心中不满就写在了脸上,不愿意说话。
杜衡看明白韩老夫人的意思,又想起韩清茹那样的身份尚且看不起自家,韩老夫人恐怕更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也是个傲气的少年人,想和母亲唐氏说算了,唐氏却自顾自地说:“咱们做父母长辈的,对子女都是一片疼爱之心,凡事皆以儿女的心意为要”
京中的临江侯府比蜀地的韩府修建得更加精致,韩清澜带着杜若芳闲逛,一路上光聊些景致和典故,而且韩清茹也在,杜若芳完全找不到机会插话。
本来吩咐丫头的时候也叫了韩清音,但韩清澜背着杜若芳使了个眼色,韩清音那头便传话说身子不爽利,不好出来见客。
这会儿走累了,三人正坐在石桌旁休息,仙木堂的丫头银霜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小姐,老夫人传您过去说话。”
“咱们一道过去吧。”韩清澜气定神闲地放下手中茶杯,韩清茹一看银霜脸色便知有事,越想瞒着她的她就越想知道,当下道一声“好”,起身跟着往仙木堂走去。
银霜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身旁跟着韩清茹和杜若芳,她数次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来。
三个姑娘一进仙木堂正房,便觉得气氛很是不对,韩老夫人面沉似水,韩怀远的脸色也很难看,唐氏脸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神色。
而杜衡虽然脸上有羞愧,似乎,又带着隐隐的兴奋。
对质()
屋中无人开口;静默得叫人害怕;杜衡倒是接连给韩清澜递了几个眼神;可惜韩清澜根本无意理睬。
韩清茹不动声色地将屋里头众人打量一圈;屋中先前的几个人;眼风都隐隐落在韩清澜身上;当下断定事不关己;只管看韩清澜的热闹。
“混账!”韩怀远先开了口,或许是碍于外人在场,强压着怒气;只说了这一句。
韩清澜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脸上那点茫然和惶恐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时候能笑出来的也只有唐氏了,是她挑的事儿;这会儿却又作一副宽和慈爱的样子;温言劝道:“哎呀,韩侯爷;孩子们正当青春年少;又都是出挑的孩子;两厢里一接触难免就互相——”
“你们这是做什么!”韩老夫人不怒自威;看韩怀远时眼中带了不满;看唐氏却是含了警告之意;冷冷道:“把澜澜叫过来只是为着问个明白,我这仙木堂轮不到别人说话,尤其是外人。”
唐氏被韩老夫人的威势迫得当即缩了脖子;讪讪地住了嘴。
韩老夫人又发话:“清茹和杜家丫头;你们先出去吧。”
“你们俩就在外头等着我。”韩清澜拉住韩清茹和杜若芳,脸上神情惶惑,仿佛是因为害怕才让两个姑娘别走远了。
韩清茹想看笑话,杜若芳想知道结果,韩清澜的话正中她俩下怀,出了院子果然不走远,就在仙木堂的茶水间里头坐等着。
屋子里只剩下韩老夫人、韩怀远,杜衡母子以及韩清澜,韩老夫人对韩怀远和杜衡母子没个好声气,对韩清澜却往日没什么不同,问道:“澜澜,你和这位杜家公子平日里可有来往?”
韩清澜心头一暖,相比韩怀远一来就骂她的糊涂性子,祖母这般问,分明是相信她的。
她无视了唐氏和杜衡的热切眼神,规规矩矩地向韩老夫人作答:“先前在蜀地,杜公子来咱们家做客时,孙女同其他兄弟姐妹们一起在园子里见过杜公子,杜公子那日和睿郡王在一处,孙女和几个姑娘家在一处,并未同杜公子多话。”
韩怀远的脸色渐渐和缓,杜衡母子的脸色却难看起来,唐氏忍不住要开口,韩老夫人冷哼一声,“唐二太太连个小孩子说话都容不得吗?”
唐氏心头不忿,但一想到对方大长公主的显赫身份,总是不由自主地败下阵来,只得坐立不安地听着。
韩清澜一眼都不看杜衡母子,甚至也不搭理韩怀远,只管对着韩老夫人说话:“那一日杜公子在咱们家湖里落了水,孙女是主人家,喊了家里会水的下人救杜公子,仅此而已。再则,男女有别,孙女私下里和杜公子更是毫无接触。”
“你说谎!”杜衡心里头闪过许多念头,最后认定是韩家恢复了爵位,所以韩清澜看不上自家了,他脸色越来越白,在听到韩清澜完全撇清两人关系后,终于忍不住道:“在落水的第二日,我就叫人送了一本诗集过去韩家,你分明是收了的!”
“诗集?”韩清澜讶然,一脸的不解,“什么诗集?我从来都不喜欢读书的。”
这个韩怀远倒是知道的,“澜澜不喜欢读书,为着这个我从前说过她许多回。”
唐氏不答应了,“你们自家人,说喜欢就是喜欢,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算什么?”
韩清澜理直气壮,还带点小姑娘被污蔑之后的委屈不平,“你们自己的东西,说送了就是送了,说没送就是没送,这算什么?”
唐氏断没想到这韩大姑娘竟是个伶牙俐齿的,被气得一噎,朝儿子杜衡投去个求助的眼神,儿子的脸色却比她更难看,他脸上不光是被人看不起的屈辱,还有被心上人背叛的震惊。
唐氏心中大痛,一咬牙,抢过杜衡拿着的小盒子,打开之后将东西一股脑倒在韩老夫人旁边的茶几上,“你们可以不认我儿子送给韩大姑娘的东西,那韩大姑娘自己送出去的,你们总要认吧?”
韩老夫人和韩怀远同时去看那盒子里倒出来的玩意儿,几张花笺,一枚玉环,玉环也就罢了,成色普通,款式亦普通,是那种满大街随手可买的。花笺上却写了字,什么“望君珍重”、“与君同心”,每一张都是女儿家的衷肠。
但是这样的衷肠若是出自未婚女子,那就是伤风败俗。
“这花笺想来是韩大姑娘亲手写的。”唐氏相信韩清澜不傻,不会将这种事情轻易透漏给别人,那花笺上的字写得端秀清新,一看就不是下人能写得出的,那就只能是她自己亲笔了。
唐氏洋洋自得:“这下你们抵赖不了了吧。”
韩老夫人极度纵容孙女,韩清澜在她面前少有读书写字的时候,她一时分辨不出那字迹,带着怀疑看向韩清澜,见韩清澜仍然一脸的茫然不解,没有丝毫的心虚,缓了语气,道:“澜澜,你过来看看。”
韩清澜听话地上前,捡起一张花笺,看了几眼,像是太震惊了一样,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又迅即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
这显见是抵赖不过了,唐氏脸上的得意更明显了。
韩老夫人面色渐渐沉下来,“澜澜——”
“不关澜澜的事。”韩怀远却打断了韩老夫人,按住眉心,咬紧腮帮,扬声对门口的丫头道:“将二小姐叫过来。”
韩家两房的子嗣没有放在一起排序,二小姐便是韩清茹。
*
清荷院中,红杏正在收拾韩清澜的书桌,原本她今日是跟在韩清澜身边伺候的,但是韩府临时来客,韩清澜不出门了,便索性叫她回来理一理近日送来的新衣裳,为年节里进宫做准备。
“红杏姐姐,你忙着呢?要帮忙吗?”钟茉莉从园子里头回来,进了院门就喊了红杏一声。
钟茉莉边说边进了屋子,红杏知道钟茉莉身份特殊,便是自家小姐也并未真的将她当成丫头,不过是在清荷院里为她提供一个安身所在,平时只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避开府中的主子和客人,时时出门逛逛园子也是可以的。
“不用,这活儿也不累,我做惯了的。”红杏哪里好叫钟茉莉做事,笑着回了一句,一转头却发现钟茉莉神色不大好,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红杏放下手中的衣物,“可是出去冲撞了哪位主子?”
“不不不。”钟茉莉不住摇头,犹豫了半晌,将门关了,附在红杏耳边,悄声道:“有位杜家的太太带着公子上门,说是咱们小姐和那位公子有有些往来,要向咱们家提亲呢。”
红杏立时就想到了杜衡,左手不由自主地去摸右臂长疹子的地方,那里用过杜衡配的药之后已经全消了,但那股沁凉却似乎一直盘桓不去,叫她时时难忘。再想到端阳那日在街头,他为她挡下滚油,喝退泼皮,对她笑意温温的样子,红杏就觉得内心一阵阵酥麻。
他来求娶自家小姐的吗?
红杏心头并不酸涩,她自知身份卑贱,若是他娶了自家小姐,只要能像那一日在韩家,他看向自家小姐时,偶尔看她一眼,给她一星半点的笑意就可以了。
再说,她一直对小姐忠心耿耿,也生得有几分颜色,指不定,小姐会
红杏想起自己做过的梦,不由得红了脸。
好在钟茉莉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异样,红杏故作寻常,问道:“那咱们家愿意吗?”
“当然是不愿意的。”钟茉莉自然而然地说道:“咱们小姐是何等金贵的出身,那杜家公子不过是个伯府旁支,身上且连个功名都没有,等老伯爷死后一分家,立时就成个破落户。”
“也不是,那位公子”红杏不善于言,何况她也没有替杜衡分辩的立场,说了半句就打住了,咬着嘴唇似乎心头不服。
钟茉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红杏一眼,生气地道,“问题是,他们家不是正经来提亲的,诬赖咱们小姐,说小姐和那杜公子私通书信,如今拿出证物来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