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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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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笃定盛元帝最终不忍伤他这个儿子,但是却忘了,盛元帝若是不舒坦,可以处置韩清澜!

    “备马!”秦湛脸色煞白,急匆匆跑往王府的马棚,随手牵过离得最近的一匹,上马就朝韩家疾驰而去。

    因是口谕,而且事先未着人通传,韩家并未摆香案,只是大开着中门,秦湛在韩府门前下马,在台阶下头就看到中门里头的梁三喜,正端着一壶酒递给韩清澜,“梁总管,等一等!”

    韩家的主子奴仆跪了一地,全都惶恐不安,韩清澜跪在最前头,脸色十分僵硬。

    梁三喜听到秦湛的声音,不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催促道:“韩小姐,您自个儿喝罢,比起奴才们硬灌,起码体面一些。”

    韩清澜接过酒壶,闭目仰头,艰难地张开了嘴。

虚惊() 
韩清澜仰脖子喝掉半壶;终于是支撑不住;失手将酒壶摔碎在地;然后捂嘴干呕;五官都拧在了一块儿。

    秦湛脚下虽快;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下;不由吓得肝胆俱裂,大步跑过去扶起韩清澜,抖着声音道:“澜澜;你撑住!”

    “给殿下请安。”梁三喜却还是那副无论何时见了都腆着笑的模样。

    秦湛正欲逼问梁三喜给韩清澜喝下的是什么毒,忽而觉得不对,神智一回来;五感也恢复了往日的灵敏——那被韩清澜摔在地上;流淌了一地的黑色汁液,弥漫着十分复杂的味道;但那些味道却又都是熟悉的;酱油、陈醋、麻油;甚至还有腐乳

    “这壶酒是皇上亲自调制;用的都是御膳房顶顶上佳的材料。”梁三喜不待秦湛发问;先恭身回答了;而后又道:“殿下,奴才办完差事得回去复命了,容奴才告退。”

    秦湛皱眉点头;梁三喜又和呆楞楞的韩家几位主子别过;兀自带人回了宫。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韩老夫人和韩怀远上前,一边关心韩清澜有没有事,一边问秦湛。

    秦湛未答,看向韩清澜,韩清澜眼中歉然,“是皇上让我这么做的,特地让我等你来了,在你面前喝下去。”

    这听着,似乎是专门为了吓秦湛一场。

    韩清澜叹一口气,盛元帝以其帝王之怒,大可降下雷霆,如今不过是吓唬儿子一番,这里头不光是帝王的怀柔,更多的是为父的慈爱。而她愿意配合,是为着让盛元帝顺口气,以免他心中对秦湛生隙。

    秦湛和韩清澜对视一眼,显然也相通了其中关节,心中亦是不住叹气,说了几句话安抚韩家众人,自己往宫里去见盛元帝。

    “皇上,三殿下来了。”梁三喜端着一杯热茶进来,偷觑这盛元帝的神色回禀道。

    盛元帝正在写大字,闻言抬头,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一株珊瑚树,高不过两尺的桃红色摆件儿,为这酷寒的天气增添了几分热闹。那是秦湛刚开始参政、去沿海办差时,亲自和渔民出海捕捞的,那一回秦湛遇上风暴,差点丧命。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湛回来之后被盛元帝当众严厉训导,事后盛元帝却又悄悄令梁三喜将这珊瑚树妥善收进了私库。其实秦湛那时候才十三不到,莽撞些也可以理解,而那份对父亲的孝心却是实打实的。

    盛元帝提起毛笔,问道:“梁三喜,这是不是睿郡王采的那株珊瑚?”

    其实那株珊瑚树已经摆了好几日,梁三喜前两日就见过盛元帝对着珊瑚树发呆,他心中着实有些佩服秦湛,这份春风化雨的功力可比二皇子秦让高明许多。

    “皇上恕罪,奴才年纪大了脑子混沌了,一时有些想不起,原是底下人觉得瞧着热闹,所以取出来摆上的。”梁三喜乃是个人精,深知没有皇帝喜欢自己的贴身奴才和皇子有瓜葛,这时候知也得说不知,“奴才这就去库房查档,看看这东西的出处。”

    “罢了,我不过随口一问。”盛元帝不耐地摆摆手,“让睿郡王进来吧。”

    秦湛进来行礼问安,盛元帝头也不抬,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秦湛亦不言语,亦不起身,就着请安的姿势动也不动。

    半晌,盛元帝一篇大字写完,要另换一张纸,秦湛兀自起身,走到盛元帝身边,“爹,儿子给您磨墨。”

    “怎么,来为韩大小姐讨说法了?”盛元帝终于开口,但他这十分不满的语气并没有让秦湛犯怵。

    “儿子想和父皇去冬猎。”秦湛摇头不提。

    他对宋云乔的心意知而不报,盛元帝如今必然已经想明白。无论是为君还是为父,无论是折损的颜面还是枉付的心意,于盛元帝而言心里怎么都不会好过。但盛元帝以天子之怒,只是串通韩清澜吓他一吓,着实算得仁慈。

    秦湛这般明晃晃地讨好样子,让盛元帝恍然觉得儿子还是七八岁。

    “你长大了。”盛元帝终于搁下手中的笔,语声悠悠,“为父老了。”

    秦湛站的近了,看到盛元帝的两鬓这几日多了一撮白发,他心中一酸,面上却笑道:“爹还没带孙子呢,还不能老。”

    “想得美,谁的儿子谁带。”盛元帝摇头失笑,往秦湛屁股踢了一脚。

    父子两个说了些闲篇,盛元帝脸上的笑意不减,但语气严肃起来,“三儿啊,爹是老了,该立储君了。”说罢,他截断秦湛的话,“爹相信你能做好,但是答应爹一件事情。”

    “父皇吩咐的,儿子都照做。”秦湛从椅子上起身,跪拜在地毯上。

    “你二哥在你去江南时起了杀心,这事儿我有责任,是我没有早立储君,才让他生出了妄念。”盛元帝示意秦湛起来,他转身看向远方,沉沉地叹气,“那案子不必再查,我会寻机将他贬为庶人。他志大才疏,必然翻不起什么风浪,看在爹的份上,等你将来登得大宝,再施恩给他个闲职过一生吧。”

    父子两个深谈许久,说完正事以后秦湛就开始心不在焉,盛元帝心知儿子是想去韩家,无奈地摇摇头,索性开了自个儿的私库,让秦湛光明正大带着赏赐去。

    秦湛前脚踏出乾元殿,后脚就有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在梁三喜耳旁小声禀报了几句,梁三喜神情一肃,却没有立即开口。

    盛元帝看出老仆的犹豫,随口道:“说罢,什么事?”

    梁三喜这才低声道:“西宁宫的娘娘没了。”

    西宁宫里只有一位娘娘,那就是宋云乔,宋云乔自从入了西宁宫就染了风寒,前两日病得重了,有人报过来,梁三喜当时想禀报给盛元帝,但方提了名字,盛元帝就没让说,想不到这么快人就没了。

    盛元帝微微一愣,眼中未有丝毫动容。

    皇宫里的那些变故并没有延申到民间,甚至在盛元帝的有意克制之下,连朝堂都几无影响,京城在初雪之后又迎来几场大雪,人们就这样在冰天雪地中迎来了年节。

    大约是为着这一年朝堂上的动荡,宫中的节宴比往年隆重许多,在这样喜气和乐的气氛中,二皇子秦让收到的赏赐十分简薄,而三皇子秦湛的赏赐却比以往更加丰厚,立即成了勋贵门最热议的话题。

    正月十五之后朝廷“开印”“开玺”,民间年节的喜庆还未完全淡去,朝廷就开始了新一轮的震动——平日和二皇子秦让走得近的官员接连被调任和贬职,其传言中的岳家江宁侯更是因小事而被解除兵权,赋闲在家。

    “殿下!”门外的小太监带着点惶恐,喊了一声秦让。

    秦让原是闭眼假寐,听到这一声喊,立时惊醒过来,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推门出去,抓住小太监,“怎么了,是不是父皇派人来下旨,要夺我的爵位了?”

    小太监被秦让抓住衣裳,勒得喘不过气,一时回答不上,秦让眼中愈加癫狂,几乎是歇斯底里,“你说啊!你说啊!”

    还是秦让贴身伺候的太监过来,出言安抚秦让:“殿下稍安,是小海不会说话,原是廊下的两只鸟儿有点蔫蔫的,奴才遣小海来问问殿下,是否要挪到暖和的西厢去。”

    秦让这才松了手,整个人跟泄气了似的,怔然立在那里。

    恰此时,廊下的两只鸟儿叽叽喳喳叫起来,秦让一阵烦躁,随手抄起一方镇纸砸过去,“吵死了!”

    “这鸟砸不得啊!”贴身伺候的大太监被唬得吓了一跳,连忙示意那叫小海的太监去查看鸟笼里的鸟儿,见那两只白面黑背的鸟儿依旧活蹦乱跳,才松了一口气,“殿下息怒,这可是皇上赐下来的!”

    秦让心烦地将书桌上的东西拂了一地,这两只鸟儿是鹡鸰鸟,是盛元帝年节赏赐时一并赏下来的,诗经里说“脊令在原,兄弟急难”,父皇这是在提醒他,勿要忘了兄弟之爱。

    再联系年后盛元帝连番削弱自己势力的做法,秦让可以肯定,派人到江南刺杀秦湛的事,被抓住了。

    “都怪她!”秦让的拳头愤愤地砸到桌上,要不是徐月宁怂恿,他怎么会去犯盛元帝的底线!

盒饭()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无论世事如何无常;京城依旧草长莺飞;春暖花开。

    因为盛元帝已经在年前冬至为秦湛和韩清澜正式赐婚;秦画受秦湛所托;以长乐长公主之名;在秋云山上举办踏青宴;为韩清澜成为王妃以后的交际铺路。长乐长公主素来喜欢独乐乐,众人无论是想结交还是想巴结,都难得搭上线;因此收到帖子的人无有不至,没收到帖子的也想方设法求亲朋带携。

    徐月宁下了马车,挨得近的几个小姐分明在打量她;见她看却却都慌忙转过身;假装没有看到她,隐隐约约还听到她们议论——

    “她怎么还有脸出来走动?”

    “毕竟还是皇子妃嘛。”

    “又没明明白白的下圣旨;以后的事可不好说”

    自从盛元帝年前清算肃王系开始;徐家一直很忐忑不安;不知盛元帝能查到什么地步;后来被解了兵权;越发变得战战兢兢;如今攀住秦让已是徐家唯一的选择,徐月宁不能不来。

    山花烂漫,林草蔓发;年轻的小姐和公子们三五成群;或是谈性勃发,或是品赏春景。视线尽头,有一人身着月白深衣,以青竹玉冠束发,立在满树琼瑶的玉兰花下,爽朗清举一如蜀地青罗山上的初见。

    那是礼部尚书的公子,陈若非。

    徐月宁不由自主地向陈若非行去,心种却想起在翠微避暑山庄,自己盛装打扮赴选妃宴,路上撞见陈若非时,他那个震惊而又失落的眼神。她脚步微微一滞,很快就掏出手帕,做出个委屈垂泪的模样。

    他若问她,便告诉他,婚事乃是父母所迫。

    徐月宁往那头走了几步,陈若非也往这边行来,徐月宁心头微甜,面上依旧垂头抹泪,佯装没有看到来人,等着陈若非先开口,她心中数着一步,两步,三步不成想,陈若非竟和她擦肩而过,丝毫不曾驻留。

    “陈公子,你就一点不关心我过得怎样吗?”眼看陈若非已经行到了身后,徐月宁放下手帕,凄声道:“还是说陈公子也和别人一样,眼见我家中失势,便避之不及?”

    陈若非顿住脚步,想到如今的徐月宁便是曾经的曹静姝,他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回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平辈间的见面礼:“徐小姐言重了,你我年岁不小,论理该当避嫌,切莫再说关心不关心的,容易惹人误会。”

    这般冷漠疏离,教徐月宁心中失落,和去年夏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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