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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把握,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听说习武之人的五感比一般人更灵敏,韩清澜不敢说话,而马车实在太快,眼看就要错失良机,她深吸一口气,再往车厢前方爬去,先扶着门框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悄悄掀开一角门帘,用尽力气朝赶车的人用力踹了一脚!
那人根本不把几个娇滴滴的姑娘放在眼里,猝不及防被踹,再加上此时恰好马车往右拐,人不由自主地往左甩,登时大半身子掉下了马车,然而紧接着却响起了韩清澜的惊呼:“啊——”
那人毕竟身手好,竟然一手扒住马车边缘,一手握住韩清澜左脚踝,一时间虽然被车拖着往前,但并没有完全掉下去。
韩清澜力气小,那人重量大,她双手紧紧扒着车门,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泛着白色,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快放开!”这时候碧月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掰那人握住韩清澜脚踝的手。
那人脸上表情扭曲,情知自己若松手,不但办砸差事要领重罚,而且自己也会非死即伤,因此手上竭尽全力,碧月根本奈他不得,碧月只得往右边倾倒,压上自己的体重,才能阻止韩清澜往左边滑落的势头。
眼下这情形,要么那人重新爬上来,要么拉着韩清澜一起掉下去。
这时,钟茉莉也爬到了车子前头,她盯着那人放在车头前头的那把刀,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举起那把刀,大喝一声“啊!”
应声响起赶车男子的惨叫,手掌犹自抓着韩清澜的脚踝,手腕上头的手臂竟然被活生生地切断,怪只怪他那把刀钢火太好。
钟茉莉虽然在父亲去世以后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但总归有兄长护着,并不曾亲历多少腥风血雨,男子手上的鲜血喷溅,她吓得脸色发白,脑子里一片茫然和惊慌,几乎是凭本能举刀去砍男子扒着马车的另一只手,“你放开,你放开!”
碧月原本使出全力并且压上自己的体重,才勉强能和那男子对抗,此时男子骤然失力,碧月失去稳力,身子往后一栽,从右侧掉下了马车!
“碧月!”韩清澜连忙抓着车门,扭身去看碧月,右侧虽是平地,但马车行进速度很快,这么摔下去很容易受重伤。
然而只这么片刻的功夫,马车已经失控——赶车的男子已经掉下马车,钟茉莉惊慌之中砍到了拉车的马身上,伤口不深然则惊了马,马吃痛之下越发卖力狂奔,待韩清澜想尝试着拉缰绳时,整架马车发出“哐”的一声巨响,连人带车落入了河中。
七月的河水湍急,远远地,碧月只看到马车沉沉浮浮,很快漂离了视线。
*
“咳咳!”韩清澜口鼻皆灌了水,弯腰呛咳几声,呼吸终于顺畅起来。
看日头的高度,此时已经是下午,她先时和钟茉莉抱着一块浮木,后来就失去了意识,不知自己在河中漂了多久,也不知上岸了多久。
想到这儿,她连忙寻找钟茉莉,周围看了一圈,没有钟茉莉的影子,附近也没有那块浮木,想了想,顺着河水往下走,一声声地喊话:“茉莉——,茉莉——”
半晌,终于在河边草丛里找到了人,钟茉莉人昏迷着,韩清澜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连忙按着记忆中韩府厨房的王妈妈救人的样子,先看她口鼻是否堵塞,然后将钟茉莉背部朝上抱到自己大腿上,两手并膝盖使其腹高而头低。
不一会儿,钟茉莉吐了些水出来,呼吸顺畅之后悠悠醒来过来。
韩清澜握着她的手,惊喜出声:“茉莉,你终于醒了!”
钟茉莉的浑身有些冰凉,被韩清澜握住的手心有唯一的热感,她看着因自己醒来喜极而泣的韩清澜,心中有些复杂。
眼看就要天黑,就算不被追上,留在山林里也很危险,韩清澜道:“能走吗?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钟茉莉应声:“嗯。”
万幸两人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互相搀扶着,韩清澜努力回忆前世看的的地方志,沿着猜测中的通河县城的方向行进。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看到一户人家,低矮的茅草屋外头一圈五六尺高的坚实木栅栏,透过栅栏缝隙可以看到院子里头晾晒着女人和男子的衣衫,杂而不乱,屋檐下挂着许多风干的野物,野兔、山鸡、狐狸等不一而足。
显然,这一家是山里的猎户。
韩清澜和钟茉莉虽没有重伤,但两个人都又累又饿,而且不熟悉这山中地形,此时不由得喜出望外。
“有人在吗?”韩清澜上前扣响柴门,立时便有一只狗蹿到门边,隔着一扇门冲外头的人“汪汪汪”地凶叫起来。
“啊,走开!”钟茉莉被吓一跳。
“旺财,别叫了!”屋子里头走出来一个妇人,见外头扣门的是两个姑娘,一边将手背在围裙上擦拭,一边道:“你们找谁?”
那只叫旺财的狗似乎很通人性,被主人一喝就停止了吠叫,在门边不停地打转儿摇尾巴。
妇人面相淳朴,韩清澜好声好气地道:“我们姐妹两个出门走亲戚,没成想遇到了歹人,马车掉到河里之后,就走到这山里来了。”
她和钟茉莉的衣裳都已经脏污破烂,看不出身份差别,但两人确实长得有几分像,因此说是姐妹也很合理。
本来还担心妇人怕惹事上身,想着用手上仅剩的那个镯子换点干粮,再问个路就走,没想到妇人一听,脸上登时就露出了怜悯之色,一边开门一边道:“可怜见的,两个娇滴滴的姑娘竟遇到这种事,快进来歇一歇。”
能歇一歇再走,于韩清澜和钟茉莉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两人皆是感动不已,随着妇人进了院子,妇人自称夫家姓佟,两人便唤她一声佟大嫂。
韩清澜经过院子,看到院子里晒着的佟大嫂的衣裳,道:“佟大嫂,我和妹妹的衣裳都破烂了,实在不能见人,我身上就剩这一个镯子,同你换两身衣裳可好?”
“啊哟,也是,姑娘家穿成这样,叫人看了可不大好。”佟大嫂笑着应了,却不要拿镯子:“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大嫂不是那样的人。”
钟茉莉还要劝佟大嫂收下,韩清澜阻止了她,快点换了衣裳,歇一歇就走最是要紧,此时不必费口舌,等离去时悄悄留下镯子就行。
佟大嫂手脚麻利地捡了两身衣裳,韩清澜和钟茉莉谢过之后不但换了衣裳,还把头发打散梳成了村野姑娘常见的样式。
“来,这是我中午刚烙的饼,粗面做的,别嫌弃。”两人扣门时,佟大嫂正烧开水准备杀野鸡,这会儿从锅里舀了两碗开水,取了几张干硬的饼子出来。
钟茉莉从前是小家碧玉,后来在韩家的吃穿用度比在家时还更精细,韩清澜就更别说了,但两人这会儿捧着热水,啃着饼子,却觉得美味堪比珍馐。
韩清澜坐在灶屋的小马扎上喝了热水,粗粗啃过两口饼子,就问道:“佟大嫂,出山的路怎么走?”
韩清澜今日看那些劫持她的流民,身手不凡,进攻时颇有法度,背后之人恐怕并不是一般的山匪,留在这里不但很容易被追上,而且会给佟大嫂家带来危险。
佟大嫂劝两个姑娘多歇一阵,但韩清澜说时辰不早,早点出山不让家人担心,佟大嫂便细细讲起出山的路,山里的路弯弯绕绕,好在韩清澜和钟茉莉记性都很好,而且山中多野食,常有人进出山里寻吃食,因此那条路的痕迹十分明显。
“记住了,谢谢佟大嫂。”韩清澜和钟茉莉道过谢,放下了手中的碗,准备出灶屋。
突然,院子里的柴门想起了重重的拍门声,同时,那只叫旺财的狗气势汹汹地吠叫起来。
“有人没,有没有人?”门外的人喊个不停,中气十足,粗犷野蛮。
韩清澜和钟茉莉互相对视一眼,都暗道不好,佟大嫂虽不明就里,但她不过一介农妇,这喊门的气势让她紧张不已。
韩清澜和钟茉莉都看像佟大嫂,佟大嫂吞一口唾沫,指着灶屋挨着的柴房,“你们两个快进去!”
两个姑娘闻声,连忙把喝水的碗塞进灶下的柴灰里头,然后往柴房里头钻,但是柴房的空间不够大,只够容纳一人,于是钟茉莉先钻进柴禾里,韩清澜看了一圈,进了柴房挨着的茅厕。
“你们,你们找谁?”佟大嫂站在院子里头,有些紧张地问道。
院子外头几个男子却已经很不耐烦,不待佟大嫂开门,直接拿刀劈在柴门上,柴门的木栓一断为二,应声掉落。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问道:“有没有看到年轻姑娘路过,或者到你家寻帮助?”
佟大嫂吓得脸色发白,硬撑着摇头:“没,没有”
“说老实话!”那个问话的男子看着面前不住吠叫的狗,伸手就是一刀,狗的身子立时被砍成两截,喷涌出一滩鲜血,倒在地上时四条腿还在不断地抽搐。
“现在呢,愿意说实话了吗?”男子对于自己砍死一条狗,丝毫不以为意。
“旺财!”佟大嫂眼见养了多年的狗横死,而且死状还这般凄惨,心中既痛又惧,唤了一声狗的名字以后,抖抖索索再也说不出话,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处。
那男子见问不出什么,索性一挥手,“进去搜!”
佟大嫂家的院子不大,只有几间低矮的土墙茅草屋,韩清澜窝在茅厕中,将院子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男子的命令,屋子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堂屋、在卧房,很快,就进了灶屋。
钟茉莉将身子埋在柴禾里,她知道,那些人马上就会找到自己,这灶屋不过方寸之地,一头连着堂屋,一头便是柴房,柴房旁边便是茅厕。
马上,就会找到她,找到韩清澜,那些人是来找韩清澜的,本来和她毫无相干。
她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往事,在蜀中,韩清澜和秦湛救她兄妹两个于危难,后来韩清澜又收留他们,着实待他们不错,她对韩清澜是感激,对秦湛却生出了爱慕。
可是分明她和韩清澜生得很有些像,秦湛的眼里却只有韩清澜,连一丝一毫的目光都不曾分给她。
在江南时她更是看出来,韩清澜是秦湛的心尖尖。
钟茉莉一手紧紧地握住手旁的柴禾,一手按住狂跳的心子,她闭上眼睛,咬住嘴唇,十分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被抓()
搜寻的几个男子进了佟大嫂的灶屋;这低矮的屋子一眼可见底;一孔泥水砌的石头灶;正对灶膛的方位堆了些杂草和柴禾;但数量不多;无法藏人行迹;再则就是一口石头打的水缸;并几个放在地上的陶罐。
“去搜——”领头男子向属下挥手,示意去搜连通着灶屋的柴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咔擦”声。那是一声清脆的,类似枯枝被折断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耳目聪敏的人来说已是十分明显。
柴房里头有人;似乎是不小心发出了声响,又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
立时;领头男子挥手制止了属下的动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个儿举着刀;往柴房走去;嘴里喊道:“我已经看到你了;你要是不想受苦,就自个儿出来!”
柴房里没有人出来,但响起了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秋天的时候走在林间;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