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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不可攀折。
殊不知,这样的人最是短命。
他踮起脚,往台上看,有些好奇,这位传闻中的谪仙究竟是何模样,到底人太多,只得罢休,道:“热闹也瞧过了,回宫。”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拥挤的人群里张望,姿容绝世,白皙的面颊染着绯色,薄汗沾湿了额前的发丝,袅袅玉骨,顾盼生辉,这样一副模样落入了两双眼睛。
一人是冷眼旁观的莫怀轩。另一个人,则是他想窥视的对象。
宋离原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了。
若是旁人写诗暗讽皇帝,自然是要抄家诛九族的,但这人是叶家嫡子,朝局不稳,哪个帝王敢贸然动叶家人,再气不过,也只能小惩大诫一番。
可他低估了顾琛,那人就是这样无所顾忌的脾气。
他厌恶朝中重文轻武的酸腐风气,早想整治一番,得了机会,便要拿叶重晖开刀。
文墨诗会过去大半个月,顾琛打着鉴赏的旗号,把诗会上的真迹弄到了手,罪魁祸首,自然也在大殿内跪着。
此刻,是宋离初次见到才名卓世的恒之公子。
他看上去比传闻中更俊美,也更冷漠,尤其在看到他出现时,眼里闪过的寒意更是惊人。
宋离只暗自好笑,他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外面的人都在骂他,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如此不待见他,他也是会郁闷的。
顾琛问他:“阿离觉得此诗如何?”
他瞥了眼跪在殿内的男子,心说,这诗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自己想发作,偏要来问我。
便道:“字写得好。”
“怎么个好法?”
宋离答:“如同三月天飘着的柳絮,有形有神,却难以描摹其根骨,是旁人决计模仿不出的字迹,很有趣。”
顾琛听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附和道:“确有几分趣味。”
遂让人收了画,此事不了了之。
他装了一回傻,救了叶重晖一次。
可那人似乎并不领情,日后见着他,仍是冷眼以待。
他也不指望对方知恩图报,奸佞与清流,本就是两路人,对方若心存感激,他反而更为难。
可如今,他成了自己哥哥,这么些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
叶重锦伏在窗前,兀自出神,他不惧怕流言飞语,也早习惯被人视为奸佞,旁人的眼光,他其实并不在意。
第84章 前因后果()
眼看五月将至,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叶若瑶前些日子生下个男娃;津州的娘家人哪里还坐的住;叶明坤夫妇匆匆赶来京城,伺候女儿。
安氏这些年与叶夫人多有书信往来;叶若瑶远嫁京城,她也一直尽心照顾;叶夫人难得进京,自然要亲自登门道谢。
两个女人说起私房话;无非是丈夫儿女。
叶云哲前几年娶了津州知州的女儿;因着岳丈大人的缘故,难免沾了些官场;也越发知道这水深且污浊,与他理想中的大有不同,渐渐远着岳父那边,依旧做自己的锦绣文章。
前两年媳妇生了个女儿,小名宝儿,一家人疼得厉害。
安氏听了,难免心生羡慕。
她叹口气,道:“嫂嫂;不瞒你说,我正为晖儿的婚事发愁。云哲如他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成婚两三年了,可他,是一点不着急;京中的闺秀虽然多,但谁会一直等他呢。”
叶夫人问:“你与他提过吗?他是何说法?”
提起这个,安氏更是头疼,道:“怎么没提,回回搪塞我,我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人,他摇头,让他纳两个通房小妾,他还是摇头,眼看嫂嫂你已经抱孙了,我这连儿媳妇的影儿都没见着。”
叶夫人也纳闷,给她出主意道:“你不是说,他最听阿锦的话么,让他弟弟劝,总比你说要好。”
安氏有些犹豫,在她眼里,小儿子还是个孩子,水晶似的剔透人儿,如今又被太子给缠上了,自个儿的事都理不清呢,哪能让他去劝他哥哥。
不过这些话,她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勉强笑笑。
叶夫人见状,猜到她有难言之隐,略一思索,道:“依我看,重晖侄儿兴许是还没开窍呢,他虽然年岁到了,但他这样洁身自好的好男儿,”说着压低嗓音,道:“或许还不知道女孩儿的好处呢,不妨”
安氏附耳过去听,连连点头。
另一边,叶重锦正在逍遥王府做客,陆子延也在。
叶重锦好些日子没见着陆子延,问他:“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怎么整日见不着人影?”
陆子延朝他笑了笑,道:“我能干嘛,还不就是游手好闲。”
顾悠正在剥花生,听到他的话,举起手,说:“我知道,子延在卖东西,好多名贵的古董,晟皇叔说,都是从子延那里买的,价格还很公道,夸子延是个实在人呢。”
“”
陆子延嘴角一抽,要不是急着走人,他能把那些宝贝贱卖了?晟王爷可真行,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没办法,顾琛已经继承皇位,历史的车轮要抵挡不住了。不久后,皇帝会被美色迷惑住,变成昏君,历史上那个有名的以色侍君的奸佞——宋离,也该出现了,届时朝堂陷入混乱,想脱身就难了。
叶重锦眯起眼,扯了扯他的头发丝,问:“陆公子,走神想什么呢?你卖古董做什么,你又不缺银子。”
他小口抿了口茶水,道:“谁说我不缺银子,本少爷打小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要是离了京城,我可穿不惯粗衣粗布,吃不下粗茶淡饭,就算不是侯府少爷,我也还是要过好日子。”
“你要离开京城?”
陆子延点点头,“我想过了,我活了十五年,一直在过米虫的生活,都没有出门闯荡过——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
顾悠长大嘴巴,道:“可是你不是一直说当米虫最好了吗。”
“人的想法总会变的,”陆子延铿锵有力地说:“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请不要用过去的眼光看我,因为我一直在成长。”
叶重锦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他擦了擦唇角,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跟你舅舅吵架了?”
“我舅舅才不跟我吵呢,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孩子,总觉得我不懂事,不管我跟他说什么,对他做什么,他都永远一副表情,包容又很慈祥。”
叶重锦看着他郁闷的表情,忍不住发笑,摇摇头,谁让他胡闹惯了,以至于做什么事都像没有走心。
“你要离京这件事,你舅舅知道吗?”
“还没说,不过我已经决定了,等我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封书信,让他自己来找我。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要让他知道,亲手养大,也不一定就是他的。”
这么喜欢逃避,以为他会站在原地等?他偏要跑,让陆凛急一急,不然永远都是鸵鸟。
叶重锦点点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应该有热闹可瞧了。
他拿起杯盏,朝陆子延道:“既然你决定要走,身为朋友,没什么好说的,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顺风。”
言罢又提醒陆子延,陆凛是大理寺卿,眼线遍布京城,出门前一定要易容,还有提前规划好路线,如果需要的话,他有一个商铺近期会去江南进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他出城。
陆子延表示很感动然后拒绝了,不留下蛛丝马迹,他舅舅怎么找到他。
不过看叶重锦这样为他着想,他有些过意不去。叶家在朝廷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真的可以不说一声,自私地逃走么。
但若要说,该怎么说?
说他是来自未来的人?岂不是笑话。那么预知梦?叶重锦肯定一笑置之。
他忽然眼眸一亮,问:“你最近观星,可有什么异常?”
叶重锦眸色微闪,淡道:“并无特别之处。”
其实他察觉紫薇星盘略有扭曲,那景象甚为诡异,他翻阅了空尘大师留下的所有典籍,也未找到缘由。
去问师父,他只说,时机未到。
陆子延却道:“这是你道行不够深,前几日,有个云游的道长告诉我,说京里风水不好,许会有灾祸发生,所以我才想出去看看。阿锦,你身子一向弱,不如回津州老家住几年,养养再回来?”
“”叶重锦似笑非笑地看他,“以前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这种话,你一定会让人把他扔到龙址山去的,怎么会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因为那人实在不像骗子,倒像是个得道高人,阿锦,我是说真的”
此时,府里下人通传:“王爷,两位公子,兵部尚书莫大人求见。”
越国公府已经不复存在,现如今,莫怀轩不是什么国公世子,而是兵部尚书。
不过双十年华,官至一品,不靠门第,不靠家世,仅凭一己之力,成为帝王心腹,满朝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十七岁出任翰林院编修的叶恒之,也比他逊色一筹。
顾悠脸色一变,手里的杯盏险些打翻,道:“说,说我不在。”
那人领命退下。
顾悠仍是心有余悸,回过头,见他们二人正好奇地看自己,忙垂下脑袋吃花生。
叶重锦轻笑一声,也不追问,倒是陆子延调侃他:“什么时候,我们小王爷也学会说谎了?连许久没犯的口吃都复发了。”
顾悠道:“我,我现在,不想见他。”
陆子延道:“原本么,我也觉得你们不般配,莫大人心机太重,咱们小王爷纯稚天然,未来的伴侣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至少该是一个温柔体贴之人。”
叶重锦颔首,也是赞同的。
顾悠不明所以,方才撒了谎,他心跳得很快,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听。
两人又坐了片刻,起身告辞,顾悠忙唤人送他们回府。
因许久不曾相聚,二人又一道去城西逛了一圈,虽说脾气不合,但他俩的兴趣却很相像,喜欢美味佳肴,爱看冷僻的话本,喜欢收藏古董珍品,尤其是值钱的那种。
正在书斋里淘书,一道紫衣落入视线中,是一个坐在轮椅中的少年,面容清俊,芝兰玉树。
叶重锦视线一顿,转而看向一旁翻阅话本的陆子延,摇摇头,虽然相貌像了几分,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一个看着便是闲不住的,一个则是安静沉稳。
那少年被书童推着入了门,轮椅在门槛处卡住,陆子延见着了,眨眨眼,走过去道:“我帮你。”
与那书童一道,将轮椅推了进来。
那紫衫少年看着他,露出一抹温柔浅笑,道:“多谢公子相助。”
陆子延道:“举手之劳罢了。”
也不多言,扯着叶重锦便走,出了门,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方才那个人,看见没有?”
叶重锦点点头。
他煞有介事地道:“这样的偶遇已经不止一次了,我怀疑他倾慕于我,所以想方设法,制造偶遇的机会,好接近我。”
说着,摆出一脸“都怪我生的如此英俊不凡,才总是招惹桃花”的懊恼之色。
“”你想多了,真的。
叶重锦回想方才紫衫少年的眼神,没有爱意,只有温柔。与其说是倾慕,倒不如说是关怀。
“你有哥哥吗?”
陆子延轻哼一声,道:“得了,谁都知道你有一位二十四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