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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怔住的时候,孙夫人却开口道:“孟姑娘好志气,不当小妾,难道你还想让我下堂,你自己当正室夫人?”
“孙夫人贤良淑德,是我等女子学习的楷模。你与孙员外感情和睦,不容外人破坏,小女岂会有此等想法?”
孟璎这一通赞叹,让孙夫人表情缓和了些,“你说得冠冕堂皇,谁知道你私下如何做?”
“只要孙员外与孙夫人的感情始终如一,我如何做都不影响你们,不是吗?”
大家的目光又转到孙员外身上。
孙员外本来还等乡长来“主持公道”,现在被她这么一『逼』,他要是敢说出“对孟璎负责”的话来,第一个要撕了他的肯定是孙夫人。
对上孙夫人质疑的眼神,孙员外又感人肺腑的表白一番。
那一头还莫名其妙的乡长,了解前面发生的事后,终于明白了。这孙员外一见到自己夫人就改变主意,根本不把他们的约定放心上。
乡长气得胡子都快吹上天,“孙员外,你前几天因为传言的事,让老夫为你做主。你现在怎的又反口,莫不是耍着老夫好玩?”
孙员外不停赔笑道歉,说那些都是误会,麻烦乡长白走一趟云云。尽管他再怎么解释,乡长的怒气都无法平息。
他冷哼一声就甩袖离开,却被孟璎拦住了,“乡长请留步。”
孟璎像没看到他板着的脸似的,笑着上前递出一个玉盒,“听说令郎近日新娶媳『妇』,这是迟来的贺礼,望乡长能笑纳。”
乡长正要拒绝,孟璎又说:“这萝卜玉佛也受到智空大师的祈福,祝愿令郎夫妻一举得子、三年抱俩,阖家福泽延绵。”
孟璎的话说到乡长的心坎上,就算对她有些不满也被打动,他犹豫一下就将玉盒收下。
“听说乡长最近胃口不佳,那一定要尝尝我做的开胃菜。像是番茄烩肉片、蒸鱼腩、糖醋藕丁炒肉丁等等,每一道都爽脆可口,令人食欲大振。”
孟璎一边说,一边让人扶着乡长,两人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宴席,“您总是为我们的事『操』劳,不如趁这机会好好歇息一下?”
她给乡长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照顾得服贴细致,周围的人都赞道:“孟姑娘心思巧妙又贴心,难怪生意这么好!”
乡长闻言也微微触动,再看孟璎也没以前那么不顺眼。
他也不是不懂人情,被人记挂在心上自然会高兴。被孟璎哄了几句,以往对她的误会都解开了。
乡长吃得舒心,却仍抹不开面子的说:“你别以为老夫针对你,那也是为芙蓉镇好。你既然将酒楼开得不错,就不要分心当什么小妾。”
“乡长教训得是,孟璎定当铭记于心。”
“你不要只会说不会做,我会一直监督着你。”
旁边的孙员外听到乡长的话,心里急得不行。可孙夫人就在身侧,他不敢表『露』出什么,唯有按下心思继续哄夫人开心。
宴会举办得非常成功,孙员外夫妻就不用说了,连乡长走的时候与孟璎相谈甚欢。
这次不仅完美度过危机,还大赚了一笔,盛香楼上下都欢呼起来。
木荟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忧,“姑娘,若是孙夫人不信,孙员外又强硬起来,那该怎么办?”
“那就嫁了呗。”
木荟半晌才发现这是玩笑话,急得跺脚,“姑娘,嫁人这种事怎么能这么随便!”
孟璎正要笑她大惊小怪,不经意看到顾凛正在出神想着什么,眼珠子一转,笑道:“别担心,我们还有机智聪明的瑾安。”
“瑾安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可多了,能文能武还能抢亲。”顾凛回过神来,就见到孟璎对他调皮的眨眨眼,“说起来,瑾安怎么想到用那个萝卜?”
“我看萝卜雕工精细,丢了可惜就留下来,没想到刚好派上用场。”
还有那个耳坠的事,也多亏顾凛提醒,孟璎才打得孙员外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计划很成功,不过要补上智空大师的祈福,瑾安还得多下几盘棋了。”
说完,两人交换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木荟一时看看孟璎,一时又看看顾凛,总觉得站在他们中间的自己怪怪的,后退一步才说:“不管怎么说,乡长不理这事,孙员外不能再搞小动作,姑娘总算可以放心。”
可不是吗?现在真是天朗气清,心情都舒畅起来。
孟璎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觉得周围都变了。
窗外的阳光明媚灿烂,树上的鸟儿鸣叫悦耳,地上的花草香气扑鼻,连小蚂蚁小虫子都那么逗趣可爱,她忍不住朗笑一声。
“瑾安是今天的大功臣,我决定请你吃大餐。”
顾凛只笑看着她不语。
孟璎微微一怔,心莫名的噗通一跳。
怎么有人笑得这么好看?
阳光倾洒而下,在他身上晕开淡淡的光泽,嘴角挽起的那抹笑容,像这春月里的微风,似有若无的拂过她的脸庞,让她的心尖微微颤动。
木荟说得不错,他确实长得好,之前有误会又如何?美食和美人可以原谅一切。
何况他们一同经历过这些事,就算他不像她爹忠厚老实,但他聪敏机智、能赌博会算计,跟她有默契配合得好,正是好……
“姑娘,你还在磨蹭什么,快来跨火盆去去晦气吧!”
被木荟一叫唤,孟璎猛地回过神。
她应了声转身就跑走,但跑了几步才惊醒,她那么心虚干嘛?
只不过本着老板的心态,赞扬一声好伙计而已,又不是见不得人……
算了,再回头解释就太刻意了。
孟璎自我劝服一番就离去,没发现顾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勾了下唇。
不过片刻,他又看向孙员外离去的方向,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17。采花贼()
盛香楼一片欢声笑语; 孙员外的心情却差到极点。
好不容易将孙夫人哄走; 他回房就骂起来; “混账!让你别被夫人发现;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孙员外不管下人的求饶; 让人把他拖出去。拿起茶杯就猛灌起来; 可心中的怒火如何都熄灭不了。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害我损失一大笔钱,还当着乡长面前做承诺,叫我以后怎么收人?”
管家被喷了一头血; 等孙员外发泄得差不多,才开口道:“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偷偷的来?”
他把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小声的说:“只要让她服用这『药』; 事后怎么样也是老爷说了算。”
看到管家意味深长的笑容,孙员外的眼睛叮的一亮。
“到时候你情我愿; 谁也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真是越想越美; 孙员外兴奋的问道:“这『药』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你快说要怎么让她吃下去?”
孙员外问了几声; 没听到回答; “你死了吗?怎么不出声……”
他转过头去; 见到管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孙员外吓得浑身冷汗,没来得及逃跑,脖子上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血腥味刚钻进鼻孔; 耳边就传来叫人发寒的声音。
“想要偷偷的来?”脖子上的细线缓缓移到脸上; 只要稍稍用力,他就会血肉横飞。
“不、不……”
“打算下『药』?”
“不、不敢……”
“担心『药』效的话,你不如亲自试一下?”
“不不不——大侠饶命!”
空气中渐渐传来一股『尿』臊味,孙员外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只听到身后的人嗤笑一声,他的嘴里被猛塞了什么,瞬间就不醒人事。
月光从窗外倾斜而入,洒在一张冷漠的脸上,此人不是顾凛又是谁?
他踩了下孙员外的右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冷声道:“把他处理了。”
霍松应了一声。
孙府很快就恢复安静,没有人发现有一个人消失不见。
顾凛的眼里依然毫无波澜,只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小事,确实不值得他动容。他随意弹了下手指上粘到的血迹,感觉到微冷的触感,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他手段阴险,不得善终?
嗤,他前世又傻又无知,还不是众叛亲离?
不知京城那位非他不嫁的王小姐,与她相好怎么样了。
他们可是要好好感谢他的撮合,不然若像前世私奔后被捉回来,男的死了,女的被塞给一个纨绔王爷,还要想方设法的害死他,多辛苦呢。
不过王尚书却不知他的好意,非要把他往前世的路上赶。
他想想,前世王尚书怎么说的?
‘小女有几分才貌,仰慕安王的『性』情才华,不知是否有这个机会高攀?’
王尚书把他称得天上有地下无,哄得他的皇兄多欢喜,不仅立即赐婚,甚至连封地也一并赏赐。
成婚后,王尚书就设计陷害,王小姐安然无事,他却被皇兄打发得远远的,连死都没能回京。
前世最苦的时候,他曾怪过皇兄把他惯得无知愚昧,又把他推给豺狼虎豹,最终死在异乡。但他更怨恨自己,人蠢不要怪被人盯上。
后来他用十年来怨恨,十年来茫然,最后十年呢?
他被孟老太捡到后,每日吃她失败的料理,再无所事事到处闲逛,想来那是他最平静的日子。
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到阔别已久的王府,听到皇兄的赐婚。他就开始考虑,要从哪里开始玩起。
他将王尚书的心肝宝贝和流落在外的血脉引上门,让王夫人得罪过的人升官发财,当然不能漏掉王小姐,她的相好私下还有几个旧情人。
把人凑齐全,他可以看着王家人怎么把自己玩死。
接下来,还有谁说他不学无术、有损皇家声望,甚至要把他从皇族中除名?
他翻看着记录的小册子,划掉一个又一个已经解决的名字。
要对付的人不少,不过他并不着急。
他前世可是一直盯着这伙人,已经知道不少秘密,可以由里到外的折磨一番。只有他们的血『液』,才能洗净心中的烦躁。
可是报完仇,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从谁都可以嘲笑的纨绔变成鬼见愁,以后的几十年被人仇视或者躲避?
这样重来一次的人生,看来有点无趣呢……
“你去哪了?”
顾凛的思绪猛地从回忆中抽离,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回到盛香楼。
他将还粘着血迹的手往背后一放,转身笑看着孟璎,“随便走走消消食。”
孟璎微眯了眯眼睛,“不对劲。”
顾凛微怔,就见孟璎凑上前笑道:“你不会是趁大家在庆祝,去偷香窃玉了吧?”
“孟家有娇花,何必去外偷窃。”
孟璎挑了挑眉,“你这么会说话,不送你一份谢礼真过意不去。”
顾凛跟着孟璎来到后院,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去。
漆黑的空中挂着一轮圆月,闪着银『色』的清辉。凝望片刻,让人心情也变得平静下来。
说起来,重生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唯独这轮明月从不变化,也许只有看的人心情有所不同而已。
“看这片美丽的夜空,现在是属于你的了。”
孟璎换下人前那副端庄的模样,孩子气似的张开手臂,对他笑道:“我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