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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庭还会先挑衅?玄乙不由扭头看了看榻上血淋淋的神君,两万多年不见,他性情大变了?
扶苍将那团腰饰重新放回古庭手边,忽然问道:“因为夫萝?”
延霞急急跺脚,叹了半日,才道:“你你都知道了?唉!这些年古庭师兄一直跟夫萝师姐暗中有联系他自己不说,我也不好问这次是古庭师兄见到夫萝师姐和岁虎大君三太子在一处很亲热,所以生气先动了手。他、他哪里是三太子的对手!夫萝师姐她居然自己跑掉!”
古庭对朋友的事絮叨上心,对自己的事却讳莫如深,连扶苍也只是隐约知道他这些年跟夫萝有些藕断丝连。夫萝出身屠香山,风气独特,以女为尊,往往游走在数十名神君之间也不以为意,大约因为古庭退婚一事,她心中十分不甘,使出浑身解数,竟与他纠缠至今。
玄乙愕然道:“夫萝师姐连魔族也勾搭上了?”
这位师姐实在太厉害,当年把古庭和延霞耍的团团转,想不到现在还是能把他俩耍的团团转,居然连魔族都不放过。
延霞低声道:“我不管夫萝师姐怎样想但古庭师兄太可怜了当年都是我不好”
她又开始默然垂泪。
那时候若不是她失去理智,当众揭穿夫萝与少夷的私情,古庭也不至于脸面尽失后只能选择退婚。或许他会在漫长的时间里发现夫萝的真相,自然而然地死心,也或许他一直不会发现,幸福地过下去,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他被迫放弃一段期待已久的婚事,以至于如今成了死结。
她对古庭始终心怀愧疚。
软榻上的古庭忽然微微一颤,手指纠结,似是在寻找什么,终于摸到手边的君影草腰饰,他便紧紧握住,低低叹息了一声。
延霞忍不住捧起他染满血迹的手,眼泪一颗颗掉在上面:“对不起,古庭师兄对不起”
玄乙实在不大爱听她的哭声,站了一会儿索性转身离开,扶苍低沉的声音在月窗边响起:“去哪里?”
她揪了揪袖子:“白甲院。”
他“嗯”了一声:“古庭这次重伤,太子长琴与花皇必然不会放过,怕是这几日要商讨剿杀岁虎大君一事,我暂时没空指导剑道,你早些休息。”
玄乙默默无言地走了。回钟山的一股悲愤冲动此时所剩无几,古庭背上那个巨大的破洞其实她看的非常清楚,下界已是如此可怕,扶苍在那里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战将。
要不要开始好好学习拳脚剑道?这个问题,且容她好好跟自己商酌商酌。
秋雨还在窸窸窣窣地下着,白甲院里空荡荡的,侍立女仙也不知还在何处疯玩,连个灯也不点,这女仙实在须得管教,但她懒得管,反正又不是她家的。
玄乙自己点了灯把册子拿出来翻,忽觉右手掌心似是被利刃狠狠切割了一下,剧痛无比,她急忙摊开手掌,却见上面连个小口子都没有。
剧痛仍在泛滥,她搓了搓手掌,不由皱起眉头,自她长满龙鳞,类似切割的痛感便再也没有过,这是怎么回事?
*
古庭在榻上一躺便是三天,依旧气若游丝,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断开,但又始终顽强地撑着。
延霞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殿内,一会儿哭几声,一会儿又给他擦擦脸擦擦手,此等情形连偶尔来看看情况的太尧都看出不对劲,不由悄悄问玄乙:“延霞师妹是怎么了?”
玄乙无辜摇头,看起来延霞是注定跟夫萝纠缠到底,在明性殿她俩抢少夷,做战将又开始争古庭,真是个苦命的小公主。
太尧回头看看榻上的古庭,又奇道:“芷兮怎的不来?辛酉部近来应当没下界罢?”
以前她跟古庭关系最好,古庭重伤,先生都来了,她怎能不来看?
“芷兮师姐申请调去戊辰部了,可能不知道罢。”
戊辰部?那可是最辛苦的地方,怕是离恨海不恢复,根本回不来上界,她自己申请过去?太尧沉思片刻,他素来通透,忽地恍然大悟,如果他没记错,少夷好像就是在戊辰部?自他辞学后,芷兮便一直郁郁寡欢,他只当是玄乙不在的缘故,原来
他不禁摇了摇头。
时近午时,太尧又匆匆赶回文华殿,临别见玄乙还穿着广袖长衣,脚踏木底鞋,他便笑道:“小师妹,虽是安排了扶苍师弟来指导你剑道修行,却也莫要太惫懒,他这般纵着你,可不大好。”
明明她不练剑他就不给吃饭,怎么就成了纵着她?何况他这几天自己有事忙,怎么又成了她惫懒?
华胥氏名声太好,他做什么事大家都觉得合情合理,世道如此荒谬。
玄乙摸着一棵棵木火梧桐回白甲院,此时正值深秋时节,金青交织的叶片反而泛出越发浓烈的鲜艳色彩,磅礴的清气蒸腾其间,似氤氲不散的浓雾。
今天她的右手疼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前两天简直难受至极,上回被鲶鱼妖伤了右腿也没这种疼法,像是伤口被撒满了盐,再被不停撕扯,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这诡异的疼痛,究其源头,大约也只有一个。
爽利的秋风飒飒拂面,金青交织的叶片似大雨般落下,玄乙随意一瞥,忽见一株木火梧桐下靠了位身着玉色长衣的神君,额上的火红宝珠艳丽夺目,她登时吸了口气——巧的很,正想着,源头就来了,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她从来不信。
他抱着胳膊不知在出什么神,连她走近了都没发觉,实在是少见。
木底鞋踩在干枯的梧桐叶上发出清脆的裂响,少夷立即回神,狭长的凤目对上玄乙平静的眉眼,眯眼看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
“小泥鳅,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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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剥皮敲牙()
玄乙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他,他便不说话,笑吟吟地与她对望,见她刻意往自己的右手处多看了几眼,他的笑意不由更深。
“少夷师兄这些年可好?”她眨了眨眼睛,“下界魔族肆虐,师兄可要小心,千万别受伤。”
少夷悠然道:“本来我挺好的,一被你这小泥鳅套话便不怎么好了。”
他心不在焉地看看玄乙身上繁复华贵的服饰,又道:“不是来做拳脚剑道修行的吗?怎的还穿成这样?战将装呢?”
玄乙摸了摸袖子:“我就爱穿这样。”
少夷笑了两声,抬手弹去肩上的落叶:“也不知哪位战将这样纵着你。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修行的如何。”
他倏地出手如电,一把抓向她的肩膀,玄乙下意识一缩,却听他轻笑:“反应太慢。”
她只觉一股全然无法抗拒的大力将自己一扯,踉跄着一头栽在他胸前,被他铁箍般的胳膊紧紧抱住,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后背狠狠撞在木火梧桐上,霎时间落叶纷飞,下巴被掐着举高,少夷俯首似笑非笑盯着她。
“这是做的什么拳脚剑道修行?根本一点身手也没有。”他笑着晃晃她的下巴,“现在尝到我以前被你欺负的滋味了?”
玄乙挣了一下,他箍住她腰身的胳膊便收紧,整个身体压向她,竟好似有太山般沉重。
少夷低声道:“那个放纵你的战将想必是扶苍师弟罢?你啊,还在和他纠缠?”
玄乙恍若未闻,把脑袋朝后缩了缩,目光落在他掐下巴的右手上,绷带上透出淡淡的血迹,还有丝丝缕缕的浊气缠绕。
她就知道是他,他没有断开凤凰心羽的结系,她受伤他便会感同身受,反过来也是一样,怪不得变沉了,挣不开他。
他手上忽然用了劲,玄乙只觉下巴快被他掐碎,后脑勺抵在木火梧桐上,被迫仰头看着他。
少夷仔细端详她饱满漂亮的额头,目光再顺着鼻梁落在丰润的嘴唇上。哎,她现在长得这样好,果然比夫萝要美上一些,总算她曾经那些狂妄还有些道理。他那片惋惜的心情又开始回头,有些蠢蠢欲动。
“小泥鳅,”少夷的声音染上一丝妩媚诱惑,“你这模样真合我胃口,有没有和扶苍师弟双修阴阳过?有过的话,要不要和我也试一试?”
玄乙面无表情,忽然开口:“少夷师兄,张嘴。”
他微微一愣:“什”
话音未落,一团冰冷苦涩的烛阴白雪凭空落在他嘴里,苦得他眉毛一下子拧起来,隔了许久才声音沙哑道:“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公?”
玄乙语气淡漠:“两万多年了,少夷师兄还是只有这些手段?把心羽结系切了你才是救命恩公。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切你的伤口了。”
少夷舔了舔苦涩的嘴唇,居然没发火,反倒低低笑了两声:“怎么不用术法挣脱?难不成这些年还是成天睡懒觉?你这样可不行,应当好好修行,变强一些,活下去的几率才大一些。”
玄乙缓缓道:“我可不想打得自己在床上躺半年。”
少夷用额头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撞:“你和小龙君一样,都不想叫我看见真本事?”
忽觉她又细细吹出一口气,下一刻数片极薄极锐利的细小冰刃便来回他右手伤口中切割,少夷疼得“嘶”一声,再也抓不住她的下巴,朝后退了数寸,皱眉无奈地看着她。
鲜血一下子浸透了绷带,一滴滴落在他玉色的长衣上,少夷不由叹道:“我倒是能忍着,不过你右手痛不痛?我都替你心疼。”
“偶尔疼一疼也挺神清气爽的。”
这狠毒的小泥鳅,对她自己都这么毒。
右手真要被扎烂了,他终于慢慢放开她,拆开绷带看看惨不忍睹的伤口,摇了摇头:“你真可怕。”
玄乙把右手缩回袖子里,剧痛令她面色阴沉:“我的命都在你手上,谁可怕?你故意受伤回上界,难不成就是为了看我的修行?”
少夷往木火梧桐上一靠,慢悠悠说道:“小泥鳅,时间不多了,你现在还不够强,最好拼命努力,倘若扶苍师弟再纵着你下去,下次便让我来磨你,我可没扶苍师弟那么好说话。”
玄乙盯着他:“什么时间不多?”
少夷促狭回望她:“我很喜欢木火梧桐的气息,暂时还不想走,但我不想再跟你这小泥鳅扯下去,你若再不走,我也只好继续和你谈谈双修阴阳的事了。”
玄乙吸了口气,她真想把他冻住一团团用白雪塞满他的嘴来拷问,可这里是毓华殿,正则院神来神往,实在不合适。
“还不走?”少夷幽幽叹了口气,“来,我们聊聊双修阴阳,以往我爱先脱神女的衣裳,但若是与你,我便会先脱我的”
“我倒更想脱了你的皮。”玄乙冷冷打断他。
他忍耐似的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再让你趴在我面前”
“再把你的牙一颗颗敲下来。”
少夷倏地住嘴,眯起双眼盯着她,她坦然与他对视,平静无波。
“我现在突然发现,”他一个字一个字轻轻蹦出来,“做莽夫应当很不错。”
玄乙淡道:“你真是吓坏我了,少夷师兄。”
少夷看了她良久,最后却笑了笑,方欲说话,却听木火梧桐林外有个声音唤他:“神君,已准备妥当。”
玄乙立即扭头,却见不远处立着两个神官,衣服上绣满了金色的玄鸟,竟是青阳氏的战将神官,他们看起来十分冷漠,见着她居然不行礼问好。
少夷转身便走,一面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