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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般勾引,不正是要诱钟书谨上钩吗?
顿了顿,顾卿音才垂眸继续道:“可最后会止住你,是因为我害怕啊阿谨,我怕,怕你又会像当初一样,再一次把我给丢下了。”
明明是自己所图谋的事情,可真到了得逞的那一刻,顾卿音却突然就后悔了,害怕了,她怕若是两人这回跨过了那条线,日后钟书谨再把她丢下了,她该如何去忘记?
若是再被钟书谨这么伤一次,她还能爱吗?
喝了太多的酒,那些酒劲后知后觉的涌上了脑,往常被顾卿音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愁思不免就被勾出来了。
那一句“闹着玩的”,更是让顾卿音失望无力,不禁令她想起了那年大年初一的事情。
就算此刻钟书谨正在她的身旁,就算此刻钟书谨现在正以最亲密的姿势坐在她的身上,她也还是经不住那往事的痛苦,流下了两行清泪。
爱的人走了,全世界都空了。
那时候的心,就像是被钻了一个洞似的,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还是难以抑制住那样的痛楚。
“卿卿!”原本还能安静听下去的钟书谨,见顾卿音突然流泪了,她顿时就变得手足无措了,“怎么哭了呢?我不走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钟书谨慌乱的从顾卿音身上爬了下来,心疼地捧起了顾卿音的脸颊,怜惜地抹着顾卿音眼泪。
顾卿音鲜少流泪,可每一次流泪,都能把钟书谨的心挖去了大半块。
“别哭了别哭了,我没有走,没有丢下你。你要是希望我继续,我们就继续好不好?你别难过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钟书谨!你这个混蛋!”原本还能坚强隐忍的顾卿音,被钟书谨这么一哄,瞬间就崩溃了:“你怎么能这么狠,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走得这么决绝,连一声道别都不留给我!”
那一刻的顾卿音,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当年那样的心伤,是永远都无法填补的。
就算顾卿音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复原了,不痛了,能平静面对了,可那样的伤疤,还是残留在她的心尖上啊!
那是永远都挥之不去的伤疤啊!
往往只需要小小的一件事,一句话,那道伤疤就会被再次挑起,变得血肉模糊,一寸一寸的,蔓延至心尖。
再一次痛的她窒息。
“卿卿,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哭了呢。”钟书谨慌忙的将这放声痛哭的顾卿音揽进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心疼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要是生气,就罚我吧,我都认罚,只要你别哭了,好吗?”
这是顾卿音第一次这般哭诉她当年的行为。
钟书谨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痛了。
事到如今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向来坚毅的顾卿音都能哭成这副模样,想必当初的顾卿音,定会是比现在更加难过的吧?
话音刚落,钟书谨的脖颈就被顾卿音狠狠地咬住了。
“嘶”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比这伤口更痛的,是灼在她颈间的泪水。
只这么倒吸了一口凉气,钟书谨就不再去管脖颈上的钻心痛楚了。她继续轻抚着顾卿音的背脊,安慰道:“像我这样的混蛋,你不要再舍不得了,只要你能高兴,咬上一夜都没事。”
闻言,顾卿音的眼泪反倒流的更厉害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的时候,再痛苦再难过的事情,也能咬咬牙坚持下来。可若是有个人在旁边安慰你,迁就你,哄着你,那明明只是一些小小的委屈,也能上升到天大的痛苦。
就如此刻的顾卿音。
原本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苦涩的往事而已,可她却是在钟书谨这样的安抚迁就下,将其上升成了天大的委屈。
她是想把钟书谨狠狠咬下一块肉的,可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最终,她还是松了口,埋进钟书谨的怀里,泣声道:“我该恨你的!可我更恨的,是对你恨不起来啊!”
钟书谨鼻间蓦的一酸。
那之后,顾卿音又断断续续的哭了好一会儿,直到笑儿来敲门了,她才擦了擦眼泪,把钟书谨推了开来。
“离我远点!”
钟书谨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跑去开门了。
“呀,姑娘你的脖子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
钟书谨伸手一抹,便沾了满手的鲜血。
她看着手中的鲜血,只叹息了一声,便道:“没事。”
随即便接过了笑儿手中的铜盆,将笑儿挡在了门外。
“卿卿,先擦一把再睡吧。”
钟书谨沾湿了白巾,拧干后对着顾卿音道。
而顾卿音却还是只给她留了个后背,闷声不语。
没办法,钟书谨只能脱鞋爬上了床,跪坐在顾卿音背后,悄悄的将那温热的白巾送到了顾卿音的脸颊前,胡乱的擦拭着顾卿音的脸颊。
都快戳到顾卿音的眼睛里了!
顾卿音这才生气的转过了身,直瞪着钟书谨看。
那红肿的眼睛,真的是看得钟书谨好一阵心疼。
她往前移了移膝盖,小心翼翼的从正面帮顾卿音擦拭着那沾了泪的脸颊,口中念叨着:“本教主可从未如此伺候过别人呢!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啊!你倒好,还给我脸色看?”
就算顾卿音不理她,她也还是继续念叨着:“当然了,我这可不是在怪你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这么爱干净的人,要是不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擦了再睡,肯定会睡不着的”
在钟书谨那细心又小心的动作下,顾卿音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安心享受着钟大教主的伺候,擦了脸颊又擦了手,顾卿音才脱了衣衫躺进了被中。
这下,她倒是有些懊恼方才自己怎么在钟书谨面前哭的这么难看了。
都怪子言,好端端的拉她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思绪烦乱的顾卿音继续冷着脸不吭声。
钟书谨倒完水后,才去熄灯躺到了顾卿音身旁。
外头风声簌簌,屋内安静无言。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顾卿音都快抵不住酒劲睡着的时候,钟书谨才蹭到了她的身旁,揽住了她的腰身,认真说了句:“反正这段时日我那教中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有没有我在也没差。不如等与我那些手下汇合之后,我便陪你去寻亲吧。”
“你说什么?”
顾卿音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问了句。
“我说,陪你去寻亲啊。”钟书谨扣住了顾卿音的手掌,温声道:“所以,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第四十章()
没得到顾卿音的回应;钟书谨也不催她,而是默默拉起了顾卿音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那里的血迹早已被钟书谨她自己擦干了,此刻只余狰狞的伤口。
她带着顾卿音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自己的伤口。
“都把我咬成这样了;还不能消气吗,真的好疼的”
语气柔软且无害,满满的都是撒娇讨好之意。
每次钟书谨这么一撒娇,顾卿音再怎么大的火都烧不起来了。
“不是你让我罚你的吗!怎么,现在后悔了?”顾卿音泄愤似的按了按钟书谨的伤口;“知道疼当时还不阻止我!活该!”
“嗯嗯嗯是我活该!我活该!”
黑暗之中的钟书谨偷偷的扬起了嘴角;就算现在这伤口被顾卿音戳的更疼了,也还是止不住她那愉悦的心情。
嗯;卿卿总算愿意理她了,那么这伤受得也算值了。
“好啦;就看在你把我伤成这样我都没生你气的份上;别再与我置气了好不好?”
钟书谨搭在顾卿音腰上的那只手稍稍收紧了些,便与顾卿音贴的更近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大的火气,都能被钟书谨这种温和态度给浇灭了。
顾卿音懊恼地咬了一口钟书谨的下巴。
真是的,怎么每次都拿这家伙没办法呢!
再次被咬住时;钟书谨的眉头微微颤了颤;随即她便认命的闭上了眼。
好了;这下又要流血了。
然而,她想象之中的血肉之痛却并没有到来,顾卿音只是那么轻轻一啃,便已沿着她的下巴,吻至了她脖颈的那道伤口上。
细细地舔去了方才渗出来的那些血珠。
脖颈上的温润舌尖,缓解了伤口的的疼痛,也给她带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钟书谨立马就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她本想开口阻止顾卿音这个让她不适的动作的,可话到喉间,却又被她咽回去了。
到头来,她还是选择了任由顾卿音为她舔舐伤口。
是不舍得说?还是怕顾卿音再次生气才没敢说的?可能连钟书谨自己都不确定吧。
不过,就算钟书谨没有言语,她那剧烈的心跳声还是透露出了她的些许情绪。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那样剧烈的跳动声,顾卿音自然也是能听到的。
一直舔到了那伤口不再渗血后,顾卿音才缓缓的松开了嘴。
“还疼不疼?”
钟书谨紧张道:“不不不疼了”
如此,顾卿音总算是染上了些许笑意,她往下移了移脑袋,将耳朵贴在了钟书谨的心口上,听着钟书谨胸腔内那剧烈依旧的跳动声,道了句:“心跳很有力,不错,看来这伤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语气之中满满的调侃之意,听得钟书谨的脸色都忍不住红了一些,于是她赶紧厚着脸皮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嗯小伤不要紧的”
“若是不要紧,那便睡吧。”
顾卿音也没再与钟书谨置气了,有些事情,不想说就不想说罢,她就不信她会等不到钟书谨乖乖投降的那一天!
没有客气,顾卿音直接就枕在钟书谨的肩窝上了。
而她的手,却是绕过了钟书谨的脖颈,搭在了她另一边的肩膀上。
两人此刻这搭肩相拥的姿势,实在是亲密的很。
没被顾卿音继续调侃着,钟书谨那狂奔的心跳,总算是渐渐平复下来了。
不过,少了顾卿音那不经意之间的调戏之举,她倒是多了股说不出的失落之感。
钟书谨紧了紧手臂,将顾卿音揽的更紧了些,她的下巴抵在了顾卿音的发丝上,贴着顾卿音,重重的吁出了一口气。
突然想到之前顾卿音还未回应她所说的陪其一同寻亲之事,钟书谨连忙趁着顾卿音还未睡着之际开口说了句:“那个我刚刚说的,陪你寻亲的事情”
“嗯。”顾卿音眼都没有睁开,便慵懒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睡吧。”
似乎,并不把钟书谨所说之事放在心上。
这下,钟书谨倒是有些小小的不高兴了。她抬手摸向了顾卿音那红肿的眼睛,摩挲着那阖上的眼皮,问了句:“就这样?你就没别的什么想问我了?”
“不然你还想我怎样?”顾卿音拍开了钟书谨停在她眼皮上捣乱的那只手,睁开眼道:“是想要我问你为什么要陪我去吗?若是你给我的回答只是你闲着没事干,我岂不就是给自己添堵了么?”
好了,这下钟书谨倒是给自己添了不少的堵了。
没等她应话,顾卿音便已靠在她肩上,重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