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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管家也没有探讨尼古拉斯年龄的打算。他很快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你在南十字号上也待了一段时间了,怎么样,是不是对于南十字号的组成有些疑惑?希欧多尔是个天生的冒险家,野心家,他会组建一个船队,踏上海盗的路子完全在情理之中。可你有没有想过,像少爷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海盗?”
瑟罗非将心比心:“因为他缺钱?”
于是女剑士又被揍了一顿。
管家优雅地收回手,似乎对这个在该长脑子的地方长了巨剑的蠢学生失望了,直接抛出了答案:“因为他想回家。”
瑟罗非:“?”
“你一定听过关于阿梵特伦大陆的传说……你们称呼它为‘混乱之界’。”
瑟罗非放缓了呼吸。
梵特伦?混乱之界?……“你们”?
“我看过不少描写混乱之界、混乱之民的话本,挺有趣儿的,你们这儿的吟游诗人很有想象力……但阿梵特伦真不是一个遍地恶龙或者遍地漂亮姑娘的世界,准确说来,阿梵特伦和这个世界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都有几个活跃的人形智慧种族,有各自的文明,有魔法,有怪兽,有陆地、海洋,和天空。”
“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管家。”管家欠了欠身,“两个世界相撞、壁障形成对我的生活一点儿影响都没有。至高议会在进行了短暂的研究后,迅速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将阿梵特伦与你们世界相交的森林彻底封禁。是的,我们并不期待与你们的任何交流。”
“……为什么?”瑟罗非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虽说两个世界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差异还是非常巨大的。在阿梵特伦——混乱之界,婴儿的血脉里天生流淌着浓郁的元素,没有魔法的加持你甚至无法扭断路边的杂草。你们的书籍里记载的禁咒级魔法,有些天赋的混乱之民在十岁出头就能掌握。”
“阿梵特伦的历史比这个世界要长出许多。那是一个以元素魔法为基础的,高度发达、完善的世界。在这样悬殊的实力背景下,冒失的交流和接触会导致不可预计的后果……阿梵特伦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所以,对于又一次的次元碰撞,大家都表现得十分谨慎。”
一个世界的庞大的历史显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完的,管家简单提了一句,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之前说了,我在混乱之界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管家而已。直到某一天,我惊恐地发现我的女主人失踪了。”
“没有任何预兆。前一天晚上她还在和我讨论第二天的早餐,让我提醒她午后要和隔壁领地的女伯爵一块儿去骑穹雀。我尝试了各种办法,甚至通过种种关系请求至高议会那些精通魔法的前辈施以援手,都没能再找回我的女主人。我很悲伤,却也只好放弃。”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可在二十来年之后,我的怀表突然发起热来!”管家从平平整整的口袋里顺着金色的链子抽出一只怀表,脸上明显有怀念的神色:“瞧,就是这个。这其实是一个联络工具,若是有人联络你,淡灰色的表面就会出现那人的影像。”
瑟罗非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已经很陈旧了的怀表。表盘上被划分成二十来个不同区域,微弱的光斑在表盘内缓慢地游走。八个形状长短不一的指针被分开维系在两个圆心,它们有的在转,有的安安静静地停着,确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格。
“有意思吧?那时,时隔二十来年,我又一次在表面上看见了我的女主人。她说她在把玩家中的魔法藏品时不小心激发了什么,醒来时就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阿梵特伦的力量在你们的世界明显受到了规则的压制,我们的联系时断时续。”管家无意识地开合着手中的怀表,低声说:“一开始,她四处游历,去各种各样传出奇怪传闻的地方冒险,竭力寻找着回家的办法。渐渐的,她在这个新世界交到了新朋友,过了一段温馨热闹的群居生活,最后却总是因为不老的相貌而不得不离开。”
“她完全被这个世界迷住了。一个飘渺的、压根看不到头的回家的可能,比不过路边小贩一杯善意的朗姆酒。我的规劝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所以,当我得知她在这个世界爱上了一个男人,成立了家庭,甚至已经开始孕育后代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种‘这一天终于到了啊’的悲伤。”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初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保存自己的实力,但渐渐的,随着元素流失加剧,她在大部分时候并不比一个普通的贵族姑娘强上多少——我想这就是她放弃冒险,逐渐习惯在城镇中定居的缘故。况且,不止这样,她的身体其实一直很虚弱。”管家虚虚的张握了一下他骨瘦如柴的手,苦笑道:“是的,我现在也感觉到了。这种来自每一滴水珠、每一团空气的排斥感……我们毕竟不属于这里啊。”
瑟罗非若有所思:“所以那时候在玛蒙城——”
“你才会捡到虚弱得快要死掉的我。那时候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若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死成一团灰了吧?”管家看向女剑士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我们来继续我那个可怜的女主人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了——她坚持生下了孩子,不出意外的因为身体过分虚弱死掉了,接着,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
“她很爱她的丈夫。临死前,她将她的来历和另一块怀表托付给了她的丈夫,我们还在她的引导下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会面和交谈……印象中是个温和朴实的青年呢。”管家的声音渐渐阴沉起来:“可怀表的表盘再也没有亮起过。”
“我尽量把情况往好的方面想,同时我也在坚持不懈地寻找着穿越壁障的方法。直到有一天,我感应到另一只怀表碎了。我知道,我必须要采取一些……不那么合理的手段了。”
瑟罗非屏住呼吸仔细听。
“……然后我就来了。一把年纪了,我真是不容易啊。”管家微笑着看向瑟罗非,一脸“我说完了”的安详感。
瑟罗非:“……”会不会讲故事啊?!这不是正要进入高|潮部分吗?你倒是讲讲你用的那些又残酷、又新颖、又猎奇的手段啊?你倒是分析一下你奋斗的心路啊?!
不管怎样,整件事情的脉络瑟罗非是理清了。她这便宜老师曾经是混乱之界某个家族的管家,他服侍的女主人不知为啥闯入了这个世界,和一个男人结了婚,生下孩子后死掉了。接着,忠心耿耿的管家也排除万难找了过来。
而这个孩子是谁……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瑟罗非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尼古拉斯……他这混血混得可够惊天动地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真能生出孩子来?”
管家严肃道:“少爷长得十分健康。”
身板儿是长得不错,肩宽腿长要啥有啥,可惜脑子……女剑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眼前这个可怜的老人家。
“说完了少爷的身世,我们也来谈谈你。”管家转过头,苍老却一点儿不浑浊的眼睛直直看向瑟罗非的,“罗尔,你是我们回到壁障另一边的希望……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第36章 。()
【三六】
“还记得你当年在玛蒙城干了什么好事儿么?”管家问完这句,看着瑟罗非的脸色,欢快地把脸笑成了一堆褶子:“不不,别这样,起码从我的立场,你真真切切的干了一件好事儿——简直是再好没有了——你打破了能源柱,是吗?能源柱里关着尼古拉斯少爷,你把他放出来了。”
“你说……什么?能源柱?”瑟罗非彻底震惊了,“关着什么?”
管家冷笑一声:“你以为在元素洪流之后,那些能源柱里的柱核都是些什么?能够提供能量的稀有宝石,金属只会越来越少,那些家伙早就把手伸向含有庞大能量的变异生物了……你应该已经见过南十字号的小宠物了吧?那只胖乎乎的变异角海豹?当年我要是晚到一步,它现在也该被泡到哪个柱子里了。据我所知,长老院称呼少爷为‘鬼婴’,想必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什么特殊之处。他们在少爷身上进行了第一例以人形生物作柱核的实验。”
女剑士哑然。所,所以,这才是她被通缉的真相吗?头榜通缉,全城封禁,高阶魔法师与阴沉的骑士完全无间断地把守着城门……果然,这些待遇只放在“破坏昂贵公共财产”的罪名上,怎么看都太超过了些!
原来,她当年竟然在无意间撞破了什么见鬼的人形实验?
瑟罗非感到一阵后怕。能够磕磕碰碰活到现在,还真是……神祗的护佑吧?!
“可,可我为什么能打破能源柱?”她也开始觉得蹊跷了。
“因为你融合了壁障碎片。”
“融合了……什么?”
“壁障碎片。”管家耐心地解释道,“两个世界相撞,又被壁障隔开。我们想要返回混乱之界,就一定要穿过壁障。然而数千年来,壁障的构成一直是至高议会的五星课题,研究进展极度缓慢,多少惊才绝艳的学者前赴后继,也并没有获得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成果——它不是气体,不是液体,也不是固体,它不含有任何一种已知的成分,它坚不可摧,却会自行‘流动’,产生完全不可预估的缝隙。”
没文化的女剑士表示云里雾里。
“总之,你可以把壁障看成是世界上最坚硬、最难以破坏的东西。所以,想要切割壁障,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所用的工具也就只有——”
“壁障本身?”
“是的。可壁障碎片的产生和掉落完全是不可预计的,这些年来我尽可能的搜罗消息,却一无所获;我唯一能够确定下落的壁障碎片——”管家指了指瑟罗非的肚子,“在你这里。”
“……”胃部隐隐作痛的瑟罗非木然道:“我没有吃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哦可爱的小姑娘,我指的当然不是你的胃袋。”管家露出了一种“你真蠢”的慈祥笑容,“事实上,真要挑选出一个碎片栖息的器官,我认为会是心脏。至高议会的学者们曾经提出过假设,他们认为只有从胚胎状态起,以血液生发之地和碎片紧密接触,才能完美融合碎片而不造成**崩毁。所以我想,或许是你的母亲在怀着你的时候有过什么奇遇,你那非凡的力气……还有一剑斩断能源柱的力量,也正是来源于这里。”
好了,现在她的心脏也开始痛了。
“好吧,好吧,我会抽个空和我妈妈好好聊一聊,现在暂且就当事情是这样。”瑟罗非说,“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成为载体。”管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甚至显得有些犹豫,有些不安,“单单一片碎片当然不足以打开壁障,我们还需要往上附着力量。现在,你和你体内的碎片相处得很不错,但新的力量的到来一定会打破这种平衡,到时候,没有人知道身为载体的你会遭遇什么……罗尔,你永远是我的最后一个选择,你明白吗?”
瑟罗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尼古拉斯几次态度剧变,死活不让我们接触的原因。”
“是的,”管家平静地道,“我之前试着和少爷商量过,被他坚定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