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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变得比阿尤吃虾还快。
今天他的态度倒是正常了许多。
……这样想来,另一个人格不高兴时候的表现倒是和主人格一模一样。都是大别扭。
她越想脑子越乱,整个人都焦躁起来。她只是个考不到证的可怜剑士!又不是治疗师!根本不擅长琢磨精神病人的奇妙内心世界!
她努力把狂奔的思维收拢回来,开始集中注意力琢磨那两个选项。
如果船长的精分是装的,刚刚那句就是露馅了,恼羞成怒的船长可能会迁怒她、揍她、杀她灭口。
如果船长的精分是真的,从目前状况看来,另一个人格有全部的记忆,主人格却对另一个人格一无所知。她或许无意中窥破了另一人格的反|动大业(?),恼羞成怒的船长可能会迁怒她、揍她、杀她灭口。
qaq所以真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瑟罗非弯腰捏着香皂,心中热泪三千行,突然感觉后腰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
这触感,是火|枪没跑了。
她寒毛一竖,手里的香皂又吧唧一下滑了出去。
枪管又在她腰上捅了捅,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再把屁股撅那么高,我就真帮不了你了——阿尤看起来特别想给你来一巴掌,我都挡了它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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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柠檬味儿的女剑士靠坐在窗户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海豹的爪子。黑发的船长半倚在窗框的另一边。
气氛出乎意料的平和。
……如果身上能干爽点儿就更好了。粗亚麻布沾了海水之后贴着皮肤相当不舒服,尼古拉斯就已经干脆地把披风脱掉了,正赤|裸着上身。瑟罗非非常羡慕却无法照做,只能靠“他有能耐脱上面,他没能耐脱下面,听说男人那活儿敏感得要命,被湿哒哒的布料裹着肯定难受死了哈哈哈哈”这样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观点来说服自己。
“……以后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尼古拉斯率先开口,语气很平静,“是的,我有他的记忆——如果你就想知道这个的话。”
瑟罗非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事儿挑明了说。她也确实挺好奇的:“你是说,当船长——呃我是说另一个你——主导的时候,你也是有意识的?你能‘看’到他主导时发生的事儿?”
“叫我尼克。”他换了个姿势,将重心全数挪到左腿上,微微屈起右腿,偏着头看着她,“我没有意识,我只有记忆。”
哦,大概就是醒来后看了个话本的感觉。瑟罗非点点头,眼神儿不太受控制地往对方的腰部瞟去——因为微微弓起的姿势,那里的肌肉线条显得特别的漂亮。未干的海水要滑不滑地粘附在被晒成古铜色的紧致皮肤上,叫人……胃口大开。
瑟罗非觉得今晚她能多吃一整条长面包。
一只海绵球被不轻不重地砸在她脸上,立刻被阿尤捞去顶在头上玩儿了。
尼克的耳根带了层不易察觉的红:“……再看收钱。”
瑟罗非:“……”
海盗们通常对自己强壮漂亮的肌肉很有展示欲。平时他死活都用一件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就挺不大方的了,现在居然变本加厉要收钱?!第一次碰见画风这么检|点的,女剑士感受到了心灵的震撼。
她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举起双手示意退让。
“好吧,尼克,那船长呢?他好像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知道。”
今天瑟罗非受惊的次数已经太多了,她脸上那几团用来表达惊讶情绪的肌肉已经非常疲惫,所以她非常自然地摆出了一个淡定的麻木脸:“哦?这真让人意外,看起来你们相处得挺和谐的?”
尼克好笑地看了女剑士一眼:“我们的相处模式大概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我出现的那时候,他……特别没有安全感,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还觉得全世界都讨厌他。”
尼克脸上的情绪十分复杂。他看起来像是在怀念什么,但又不容错辨地带了点儿嘲讽的神色:“然后我就出现了。他并不认为我是另一个他,他完全把我看做另一个个体,一个居住在他的身体里的引导者什么的……因为我出现的时间不多,但总是争分夺秒做好事。”
瑟罗非笑了,她看向靠在墙角的黝黑色大剑:“谢谢馈赠!”
她回头去琢磨尼克的话——特别没有安全感,傻乎乎,觉得全世界都讨厌他。这是副人格给主人格的形容词?她怎么也没法儿想象这样的尼古拉斯:“这样说来,你出现的时候船长年纪还很小吧?听起来就像一个刚被妈妈丢下的小孩子。”
尼克的眸色有些暗沉:“年纪不小了,不过……算是吧。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十年前?真巧,十年前我也遇到了个不得了的转折。”瑟罗非漫不经心地给角海豹挠着脖子,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诶,你说船长把你看做一个外来的个体,那你呢?你会觉得你们实际上是同一个人么?”
“……是。”尼克迈开长腿走到窗前,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正拿鼻子拱着女剑士手心的角海豹拍回了海里,回头对女剑士下了遣返令:“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噗噜,唷!”说好的刷澡呢!
“哎呀。”女剑士心疼地把头探出窗外,对着海里扬着一张哀怨脸的角海豹抛了个安慰的飞吻。她前倾的动作让领口稍微滑偏了点儿,露出被药膏滋润得亮晶晶的、愈发显得扎眼的一块瘀伤。
尼克下意识往前跨出一步,右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往她肩上靠去。
“那我回去了。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我会保守秘——咦你还好么?尼克?”
瑟罗非回头,看着不知何时突然靠近,还一脸严肃、咬着右手拇指第二关节的黑发男人,对方身上那种自责的强烈情绪浓烈得随时可以具现化。
“……没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啊这种熟悉的别扭感……
已经积攒了相当应对经验的女剑士从善如流地跳下横板:“走走走这就走回头见!”
……我们的船长略可爱。
第23章 。()
【二三】
南十字号平静地向西北岛屿驶去,女剑士渐渐融入了这个一流船队,她的生活也在重复的训(挨)练(揍)搬锅刷海豹当中充实地度过。
只有一点不太寻常——船长大人一直担任着她的教官。
负责训练乔的黑胡子曾经对此提出疑问:“头儿,其他那些老家伙呢?你毕竟还有大事儿要忙——”
“他们暂时腾不出手来。”
“是吗?可是昨天我还和艾里喝了酒,他最近好像没什么——”
“他病了。”
“?!”黑胡子惊讶之余有些戚戚然,“哎,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看来我今天得抽空去瞧瞧他。那么老鲨头呢?我这些天也时不时看见他在甲板上闲逛。”
“他也病了。”船长面无表情地盯着黑胡子,咔哒一下拉开了保险栓。
“……”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海盗都是人精。黑胡子很快领会了老大的深意,嘿嘿讪笑了几声,再也不提这茬事儿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求个爱都这么弯弯绕绕磨磨唧唧!像船长这样万里挑一的优秀苗子也不能免俗!世风日下!
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了。随着汽笛声响起,瑟罗非和乔双双躺到在213号训练房的地板上,像两只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
“罗尔?乔?”训练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卷毛妖精睁着大大的红色眼睛朝房里看来。见到尼古拉斯和黑胡子,他有些拘谨地朝两人鞠了个躬。
他肩膀上的虎斑猫可没这么懂礼貌。它轻盈地从妖精肩膀上跳下来,一溜烟就蹭到了瑟罗非手边,昂起脖子,中气十足地冲女剑士喵了一声。
快摸我!
女剑士顺从地伸出手:“傍晚好呀,橘子。”
乔累得连翻个身都不乐意,他懒洋洋地转头抬手,用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冲门口打了声招呼:“哟,托托。今天也辛苦你啦。”
“不辛苦。”托托背着一只相对他的身形来说有些过大的藤筐,快步走到了墙角——那里整整齐齐地堆积着五六个相似的大筐,仔细看去,筐里还堆放着一些形状各异的小飞镖。
213号训练房已经被大幅度改造,立起了不少或高或低,或宽或窄的木桩。在尼古拉斯和黑胡子的一致要求下,瑟罗非和乔每天都要进行多场切磋,来检验、巩固自己的训练成果。
没切磋两天,乔的武器供应就出现了大问题。
某次训练结束,红毛把散落在地上的飞镖们聚集成一堆,仔细翻拣,居然没能从当中找到一个完整的,顿时怨气冲天。
“罗尔宝贝儿你越长越暴躁,跟我都来真格的,再这样下去我对你的爱就要消磨殆尽啦!”
船长的闻言,右手食指无声地扣上了扳机。
然而不等船长暴起,黑胡子已经一脚踹到了乔的屁股上:“什么态度!就是该把每一场训练当成真正的战场!罗尔做得好!你这个懒鬼怎么不自己跳海喂鱼!”
黑胡子嘴上不留情,心里还是挺看重红毛的。他转头就亲自去锅炉房走了一趟,不知道怎么说服了那个脾气糟糕的老妖精给乔锻造飞镖。从那天起,乔每天都会得到至少一筐的飞镖补给——当然,飞镖的大小、重量、样式就完全不是他说了算了。
“这也是一种历练啊。”黑胡子摸着他的白胡子说。
每天来送货的就是托托。托托自从来到南十字号就被赤铜关在锅炉房里搬煤,好不容易能重见天日,还能见到熟人,他也非常开心。他通常在太阳刚刚偏西的时候来送武器,然后他会留下来,抱着那只叫橘子的虎斑猫安安静静地看上一会儿,再自行离去。
今天托托来得晚了些,213号房的训练都已经结束了。他一边道歉,一边手脚麻利地把空筐子和废弃的飞镖碎片整理起来。
“没事儿,断货一两天也没问题。”瑟罗非安慰她的妖精朋友,“你们都高估我了,我一天真劈不了那么多。”
“你总有一天可以的!”托托睁着大大的红色眼睛,非常认真地鼓励着女剑士。
“那一天就是我们友谊的尽头。”乔像一只吃撑的毛虫,一拱一拱地靠近瑟罗非:“我说,今天你必须把你那份的菠萝让给我——托托一起来么?”
托托看起来很想去。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费了好大力气把橘子从女剑士身上撕下来:“我……我得早点儿回去。我还是喷不出火来,又惹赤铜前辈生气啦,他朝我咆哮的时候实在是气极了,鼻子里喷出了好多火星,炸飞了一条管子——所以今天才来晚了。”
“……”
暴躁工头丧尽天良压榨童工,动辄喷火炸管。
瑟罗非扶额,“托托,要不然咱们别在锅炉房干了——”
“为什么?”托托脸上先是浮现不解的神色,接着又转成恍然:“你别担心,妖精激动起来从鼻子里喷出点儿火星炸飞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托托说得十分诚恳,甚至还带了点儿淡淡的羡慕。
瑟罗非回忆了一下之前她见过的妖精,发现这确实是个出场自带火星儿的神奇种族。
元素洪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