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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周晓缪说话的时候,两手一拍桌子,整个身体在支撑下也突地站了起来,绑着石膏的脚从凳子上滑下来,悬空着。她的声音高调地飘在教室里,甚至惊扰了在上课的英语老师还有许多在梦游中的无知孩童。
当时英语老师正好在教一句英文,她说,“Desksaremadeoftrees。”
周晓缪的站起和高声语调让教室里的人都抖擞了精神,似乎想看着她出丑,窃窃私语。
英文老师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晓缪,说道,“那你说说,是什么?”
其实那句英文他们都没听懂,而英文老师本来之后要翻译的却突然地被周晓缪的‘才不是’给打断了。真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碰撞啊!
周晓缪觉得如果摇头了,那也就证明自己真的是笑话了,要是随便说说或许还能合得上老师的口味勒。于是,她秉持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精神,指了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这个!”
朱雨安当时是拼命地拉着周晓缪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回答就好了,但还是来不及了,周晓缪这个蠢蛋,不知道不懂装懂更会让人瞧不起吗?但很快她就改变了想法,因为周晓缪那个汗死人的姑娘居然得到了英文老师的点头。
那种点头在当时看来就是好神奇的呀,英文老师也有点奇葩,外在的表情不是很多,除了点头就是皱眉。当然,这也是今天她才总结出来的!因为,他们只见过英文老师皱眉。而今天奇了怪了,居然对周晓缪点头了!!
后来,老师很愉快地让周晓缪坐了下来,像全班解释道,“桌子是用木头做出来的,是对的。但周晓缪同学说的也不错,现在的有些桌子还是用玻璃做出来。不错,看来周晓缪同学的知识要比大家多得多,同学们应该好好向她学习啊!”
周晓缪又像是带了一个王冠披肩似的,扬眉吐气地坐了下来,又是很安逸地将粗壮的石膏腿放在一旁的板凳上,乐哉乐哉。
顾明安在本子上画了一个长鼻子的比诺曹给朱雨安看,两个人瞥向周晓缪,相视一眼便一同偷偷地笑了起来。
第42章 长短论()
这几天,周晓缪的腿正值康复,老周告诉她很快便可以拆石膏了。
但周晓缪很愁苦。
不仅腿上痒的要死,她还陷入了自我的一场深思之中,直到朱雨安跑来看她。
当时的周晓缪一把拉住了朱雨安,可怜兮兮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她,连一旁撒娇的南瓜都不管不顾了。
朱雨安退后了几步,周晓缪就又凑了上来,还将两只爪子趴在朱雨安的小花衬衣上,缓缓地才说道,“要是我以后不能走路了,坐轮椅了,你会推我走的吧?”
“……”朱雨安觉得是不是周晓缪发高烧了,带着怀疑地眼神看向她,良久才说道,“你爸爸不是说拆了石膏就能走路了吗?”
“朱雨安,你不会担心,比如说,那啥,腿拆了会一长一短吗?”
“?”
“就是绑着石膏的腿不会长个呗,然后另外一只腿就替它吃了好多的营养死命长,那我不就成了怪腿丑八怪了吗?嗯,你说说啊?”周晓缪很是着急地拉着朱雨安的衣服不放手。
朱雨安却像是看着怪胎一样,说道,“我觉得你不丑啊……”
周晓缪真是要急哭了,她觉得糟糕了,真要变成瘸腿了。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周晓缪的想法纯属瞎猜,高级一点地说,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天气渐渐凉了,周晓缪的腿完全地康复了,活蹦乱跳像是个猴子。河阳县的树木在周晓缪的见证里慢慢从深林野人变成了美国老外。还不是地飘扬飘扬着他的金黄发丝,落在地面上,她感怀时就捡起一些,嗅了嗅,然后就生出了无限的感慨,为啥,树木的生命就这么短呢,春夏秋冬,就这样沉睡下去了吗?
可是,后来有个人告诉她,生命的长短,不在于长短,却在于能不能快乐地找到自己珍惜的东西。是人也好,是物也罢……
可是那个时候,周晓缪还没有遇到对她影响很大的那个人。
现在的周晓缪,还是留着极段的头发,脖子长长细细的,长得也很瘦,身体总是怕冷,在这个季节里要穿两件外套才能感觉到一点暖意。上学的时候,总是和朱雨安一起,有时候顾明安也会来凑凑热闹。在家的时候,就会抱着南瓜放在怀里,窝在心口,要么就是直接抱着南瓜睡觉,听着‘喵喵’的叫声格外踏实还能一夜好梦。虽然每次都被老周嫌弃个要死。但秦妈妈倒是很纵容女儿,对南瓜也很好,帮她们时常晒晒被子啥的。
生活就像是多了一种快乐,又像是少了一份念想,又好像是什么也没变。但在前进的步伐里,其实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太多太多。
周晓缪经过季南的家门前,总会停下来,脑袋有些空白,然后会继续地往前走。有时候,在路上遇到季南,也只是抬起头来潇洒地走过去。
用文艺一点的话描述周晓缪的心情——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可是,多年之后,朱雨安还是会提及幼时,说道周晓缪那个真叫矫情,真是憋死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然后周晓缪还是会老不改地来一句,“你去死吧!”
第43章 再见,再也不见?()
其实,周晓缪腿刚好的那个时候,季南曾找过她。
周晓缪虽然在心底告诉自己无数遍,季南是个坏家伙,坏家伙!但是思维和行动上行往往是不一致的,哦,不,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约在河阳湖的那天,周晓缪还是去了。
她在衣柜里找来找去,却发现居然没有一条小花裙子,白裙子也好,红裙子也好,可是在她眼前的全是清一色的要么棕色要么黑色,要么灰色的衣服裤子。小时候还觉得那些衣服好好看呀,怎么现在变成这么丑勒!周晓缪甚至还准备像朱雨安借一件小花裙子来,可是后来一想,不对呀!
她不是去约会诺,干嘛要穿裙子,再说,她跟季南这个坏家伙,已经两清了,已经陌路了,她干嘛要这样呢?干嘛呢?干嘛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那。
河阳湖的一侧,一个男孩站立在风口处,却全然没有瑟瑟发抖的感觉,周晓缪觉得他像是一尊雕塑,屹立着守卫了塘西,守卫着河阳县的一切,然后有一天他长大了,变得高大威武,变得更加挺拔了,他依旧会守在着河阳县里,静静默默地见证者这里所有的一切,甚至可以连同奢侈着陪伴周晓缪一起成长。
他不说话的时候,说话的时候,周晓缪都会觉得他是个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人,她甚至有些想看看季南长大后的样子,她甚至有些贪恋,可是在那样年幼的心里,是不会懂得的,是不会加以表达出来的。那只会淡淡隐隐着像是一层白纱被覆盖在我们的情绪之下。
周晓缪只是告诉自己,他季南是个瞧不起自己的人,是个喜欢论美丑的人,是个不辨是非的人,她不该对他有任何的好感了,她甚至觉得,连王阳这样的人都要比季南强上百千倍。
周晓缪依旧穿了一身灰出现在季南的面前,风吹得她有些冷,但周晓缪却直了直身子,挺起了腰板,虽然不知道为何来这里,但安慰着说,就是个告别啥的呗。
季南看到了周晓缪,踌躇了几秒,还是上了前去,却并不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晓缪心里隐隐地难受,说道,“你有事快说吧,我回去还要照顾南瓜……”
季南抬起头来,风挡在季南的眼里,影影绰绰着一股看不透的阴影,有些迷惑人心,有些让人心神不宁,他说,“南瓜,还好吗?”
周晓缪本来是会说,‘他挺好的呢!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还有点想你呢!’但托出口的话却是带足了疏远的寞离,“他当然好得不得了呢!”
“嗯。”季南但是不在乎周晓缪的态度,似乎对他来说,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最关心的也只有他身边的那个关系匪浅的女孩了。
本来喜悦溢于言表,悲伤哭泣也会尽数宣泄,这就是在孩子的世界里特有的权利,他们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不计后果,不畏困苦,撒着青春的热血,扬着纯真无邪的快乐,可是季南不会,他甚至不像是个孩子,他的眼里早早地藏匿着太多周晓缪看不懂的东西,无法触碰,就像是聚集在眉心的一某深沉而浓厚的忧愁,有时是她看见过却无法经历的一场大雾,挥不去也散不了……
那时候,周晓缪无法去理解着,季南这样一个孩子,却早早地带着大人般的深沉了。
季南又说——
“那个时候,对不起,误会你了……”他顿了顿,又说道,“果园的事情的确是我欺骗你了。”
周晓缪很想听的不是这样一句话,而是他季南认着地说,‘我从来不觉得你很丑。’
可是季南却沉默了,沉默了之后便同她说了再见。
再见,是不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呢?
周晓缪看着季南背对着走出了她的视线,觉得很生气,跺了跺脚,也是二话不说地转了身离开。
那一天,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谁,曾那么一刻,转过身来。
是不是有——
留恋。
第44章 非典衍生()
任何人都不可能停留在过去,周晓缪也不例外。
2002年11月,三年级的上半学期里,迎来了河阳县的冬天。在满是雾气的早晨里,周晓缪总能感觉到空气里那流动的无处不在的寒冷还有丝丝恐怖到让人胆战心惊的气息。
非典,发生地全无征兆,毫无缘由,至少她周晓缪是这样想的。
当时她也只是看着电视,吃着薯片,然后摸摸南瓜的脑袋,然后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就出来了。
传染性非典型肺炎,又称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简称SARS,是一种传播及其快速的呼吸道传染病,主要症状表现为发热、干咳、胸闷。
周晓缪完全没有去多想什么,她啧啧‘非典’,不过就是非典型嘛,交到老周手里,那就是药到病除啊,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老周会在那个阶段感到力不从心,感到头疼,而这个简单到直白的词在多年后的今天依旧会强大到有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颤的功力。
11月份的时候,非典在河阳县还没有受到很大的重视,直到突然有一天,纷纷有人被送进了老周的诊所,周晓缪看着他们躺着进去的依旧是躺着出来的。
秦娟和老周谈话的时候,周晓缪听到:
‘诊所的设备太简陋了,这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来不及救治啊!哎,这非典真是残害人,我医术局限,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么厉害,能救人于水火,什么灵丹妙药的也皆是虚妄啊……”
周晓缪抱着南瓜倚在墙角边上,她第一次看见老周这样难为而哀伤的表情,也在听到‘非典’这个熟悉的词语时感受到微微的颤抖。
作为一个医者,他们最大的失败就是力所不能及,最难受的事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还有一些气息的病人在病痛折磨下死去。而那种无能为力却成了老周的心中的毒瘤,周晓缪第一次意识到非典带来的恐惧感。
周晓缪又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梦突然就醒了,然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