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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是当真?”审食其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与迟疑。
“嗯!你按着吩咐去做便是。”刘盈低沉的嗓间比之平时,十分独特及带着些威严,张嫣差一点都分辨不出,平日里说话温声细语的刘盈哪儿去了。
“那。”审食其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压低了嗓音。
张嫣几乎竖起身上每根汗毛,倒不是要听清这两人的说话内容,而是觉得被动的成为偷听者,实在是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刘盈与审食其分开之后,良久,远处渐渐响起一些脚步声,是吕后让人请张嫣至堂上,因为宴席将毕,齐王与众人即将离开未央宫。作皇室宗亲最尊荣的贵女,礼节上若是身体没有特别不适,还是要齐聚在宴上陪着吕后送客的。
回到宴上,正巧看到刘盈毕恭毕够的将半醉的齐王刘肥,恭敬迎到主座。而齐王刘肥一直在推辞。
“陛下,这可如何使得!”齐王刘肥满脸受宠若惊之色,可是那身体动是半推半就的,被刘盈一路搀扶往上座的方向移动。
“齐王乃是我的兄长,如今难得回长安述职,宴席将尽,当抛君臣之礼,只述兄弟之情。”刘盈脸上异常诚恳,甚至隐隐含着真情流露:“还请大兄,勿要多虑。”
“这。这。”齐王刘肥还是不愿,他仿佛感动于刘盈的言辞,并且为难于他的盛情,面有难色的扭头看向吕后。
吕后脸上浅笑表情,这样的她,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当年先帝垓下之战与白登之围,大兄已经随军救驾。”刘盈满怀敬仰还有一丝自愧不如的神色道:“我敬大兄之勇,想大兄与我今日初见即已经行平常家礼,此时上座又有何不可!?”说完,就又上前搀扶着刘肥往主榻上行去几步。
座下众人,对于此等宴席,并没有任何人真正是醉的不醒人事。多数人都是装着神智不太清醒,可是却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刘盈与刘肥身上。各人心中纷纷有着不同的想法,唯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静待看刘肥的举动,及吕后的表情。
第14章()
“这这。”齐王刘肥还是不愿,他仿佛感动于刘盈的言辞,并且为难于他的盛情,面有难色的扭头看向吕后。
吕后脸上浅笑表情,这样的她,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当年先帝垓下之战与白登之围,大兄已经随军救驾。”刘盈满怀敬仰还有一丝自愧不如的神色道:“我敬大兄之勇,想大兄与我今日初见即已经行平常家礼,此时上座又有何不可!?”说完,就又上前搀扶着刘肥往主座上行去几步。
座下众人,对于此等宴席,并没有任何人真正是醉的不醒人事。多数人都是装着神智不太清醒,可是却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刘盈与刘肥身上。各人心中纷纷有着不同的想法,唯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静待看刘肥的举动,及吕后的表情。
几番推诿之下,刘肥还是被刘盈按家礼,请上了主榻位。
张嫣算是看明白了,这刘肥如此半推半就,不管出于何种心思,至少是从心底里不将刘盈这个帝王当回事的。
而且,她也十分怀疑,刘肥此举,是否也在试探吕后的容忍程度。
也只有帝王弱势的情况下,才有王候将相把帝王的客气话当回事!
主榻位,那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吗?除却在长乐宫,及未央宫吕后所居之处,无论哪儿只要刘盈在场,均是刘盈这个帝王居于主榻之位,吕后都得靠边移榻端坐。
刘肥一落主榻位,众人虽然依旧推杯置盏,可交谈的声音明显减少,且音量也小了许多。
刘盈见状,率先命人倒酒,一番体面话脱口而出,随即气氛又恢复了许多。
“来,今日之宴,有一半算是家人。”刘盈因酒气上头,满脸微红,脸上带着浓浓欣慰之意,仿佛刘肥能给他面子高高坐在那儿,让他觉得十分满足,道:“在座众人,执酒!”说着,用广袖掩住杯盏与口,饮尽。
宴下众人有的悄然互相对着眼色,随即都笑呵呵的饮尽杯中酒。
“陛下气度恢宏,宽厚仁义,当有仁君风范。”吕后的兄弟吕产起身,执着已经跟随饮尽的酒盏道。
“齐王也确有长兄之仪,想当年于沛县,我下地耕种,在家中照顾鲁元与陛下的,还多亏了他。”吕后也轻轻放下饮尽的酒盏,带着回忆,对着吕产感慨道:“来,嫣儿!到阿婆这儿来!”
张嫣没想到吕后会唤她,惊讶之余,也只能起身挪动脚步至吕后处。
吕后见她乖巧的跪在一旁,半搂着她,轻拍她的背部,对着众人又道:“我这阿嫣,自小又知礼懂事,所谓家和则国安,之后乃天下兴。阿嫣如此年纪,能有这般见地,也当真让我甚有感悟!”
张嫣垂首,鬓发两旁落下的发丝,遮掩住了她的脸,别人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是个个猜测她因当众被夸赞而感觉害羞。
可唯有她下意识的觉得蹊跷。
尤其是下一刻,吕后状似从追忆中回神,突然豪爽的对着审食其吩咐道:“备上佳酿,今日接见宴犹如家宴,我要好好敬敬齐王。”
“臣不敢当!”齐王刘肥赶紧意欲离榻行礼,可是却被一旁的刘盈再次诚恳的阻止了,他只能满脸愧疚之色的接过审食其恭恭敬敬,为他与吕后斟的酒。
张嫣抬头看着这一幕,她突然间觉得有些眼熟,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了,这是杯毒酒。
当年吕后,因为不满齐王与刘盈之间,以兄弟般平常礼节相谈,言语间甚至有冒犯与轻视刘盈之意,惹得吕后恼怒,这才吩咐端来毒酒。
不过,她知道齐王不会被毒死。
因为刘盈这个所谓的“仁厚之君”当众要与刘肥换酒盏,而且还要当场品尝所谓佳酿之味,逼的吕后慌忙将毒酒当场倒掉。
张嫣心静无波的看着眼前,思量着如今这番情景比之当年,有多少场景是重合的。
正想着,眼前齐王的酒盏已经触唇,酒水顺着他的咽喉吞咽而流入了腹中。
她惊讶的看向刘盈。
这不可能!
而此时,刘盈也对上她的目光,那目光中含着一丝狡狤。
她愣住了!
“齐王好酒量!”吕后乐道,随后示意审食其又向他的酒盏斟酒:“请再饮此杯!”
“多谢太后!”齐王恭敬谢过之后,又是仰头,酒水再次被他悉数呑进腹中。
直到宴尽人散,张嫣回到内殿躺在塌上,都无法接受那一和乐融融的一幕,而想起她之前无意中所听到的刘盈与审食其的对话,她更是一头雾水。
接下来数日,都是一团和气,大家相安无事,直到临近她要出发离宫的前一天,她听到一个令她再次张口结舌的好消息。不过这个好消息却伴随着刘盈的决断,让她闻之感到有丝怪异之感。
齐王刘肥自愿将城阳郡献出,以此为鲁元公主添加食邑,同时,齐王还拿出珊瑚珍玩,以及玉石宝器赠予张嫣。
吕后本是欣然接受这两项进献的,但是刘盈生生的婉拒了后一项赠予张嫣的。
刘盈甚至因此而规劝齐王,幼子当以学为本,勿要先以利诱之,并且特地下诣赐先秦诸子竹简,以彰显他这个帝王叔叔对侄子们,也就是齐王的两个儿子刘襄与刘章的关爱。
张嫣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而吕后在见到她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有话,却无从说起那般,更是让张嫣颇觉无奈。
“先秦诸子竹简,乃不可多得的典籍,王候将相多有求之而不得,你舅舅如此宽待齐王,关爱刘家子嗣。如此行止,当得更多朝臣赞颂!”吕后意味深长道。
“正如众人所言,舅舅是个仁君。”张嫣垂首轻声道。
“呵呵!不过。阿嫣当真如此想?”吕后突然间反问道:“我这个阿母可是觉得,陛下此举多有爱护阿嫣之意呢!?那齐王次子刘章想必要花上两、三年的光阴,才能应对陛下届时的考校呢!如此一来,他们哪还有多余光阴思虑与阿嫣的结亲?”
第15章()
张嫣微怔,却是大方的将头抬起,坦然的看向吕后道:“阿嫣不懂,不过,阿嫣知道阿婆是最能干的,无论当初耗种持家、还是追随先祖平天下,甚至辅佐舅舅治国,在阿嫣心中,阿婆是最操劳的,阿婆所作的一切,也是最无奈的。”
吕后没想到,张嫣不但没有她想像中的羞涩或者慌乱,反正一脸坦诚的模样,双眼直视着她,恭维的将她高高捧起,不由仔细观察张嫣说话的神情,却是看到她说这样时是那样的诚恳,一点儿也没有奉承之嫌。
她收回目光,不由沉默。
想起她费尽心思,从刘盈身边宫人处逼问出当初张嫣与刘盈间大致对话,她对张嫣是彻底另眼相看了。
“阿嫣。”吕后面容肃正,对着张嫣唤道。
“阿嫣在!”张嫣应道。
“陛下一心想废除先秦时期就有的挟书令。”吕后挪开视线,第一次与阿嫣谈起了朝政上之书:“你可知道什么是挟书令。”
张嫣不由端坐,心下虽然腹诽,嘴上却是应道:“听闻一些,不甚了解!”
“民不得藏书,否则当处以鲸刑。”吕后淡然一笑道:“此律,先帝也曾有过废止之念,却因众多朝臣不赞同而告止。”
“废与不废,当有何异?”张嫣故作不解道。
“那些老臣们认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吕后回道:“陛下却不这么认为,他奏于我道,百姓当得识文断字,知礼法,懂道义,方能与之共治天下,若是忧心他们误读圣人之礼而走至歧路,则可在其初识文采时,根据其年识而教,循循善诱,以引正途。”
吕后说完,微微转头,再次看向张嫣道:“阿嫣以为如何?”
“阿嫣觉得舅舅说的有理。”张嫣脸上维持着应和的笑意道。
心里却已经对刘盈感到一种异样的认识。
张嫣突然间发现,刘盈还是有一些远见的。只是可惜了,那个软弱纠结的性子。
正想着,冷不丁吕后又道:“阿嫣可知,齐王为何如此乖觉的将城池拱手让于你阿母吗!?”
张嫣正要回答不知,却不料吕后根本也没打算听她的回答,直接继续道:“那两杯赐予齐王的佳酿,第一杯里含毒,第二杯里恰是解毒之物,两者中和,只能让齐王于夜间腹痛,太医诊脉时,自然会告知他其中曲绕,如此这般,齐王定然回味从前,审食其再使其内使勋在一旁给予提点,如此一来,齐王为求得顺利归国,定然应允。”
张嫣十分惊讶,看着吕后带着期盼的目光,她很配合的没有将情绪隐藏。
吕后很是满意,她今日里招张嫣前来,就是想在她的心中,树立起刘盈的聪慧圣明的帝王形象,当然也想向张嫣灌输,这个舅舅帝王对她特别的关爱、及对她的阿母鲁元,是如此的照顾,
不得不说,吕后目地达到一点了,在活了第三世的张嫣心中,刘盈好像稍微有些不同了。
她有些肯定了自己曾经的判断,刘盈,只要过了心中那道坎,其实是很会运用帝王之术的,甚至很有潜力借着仁善之名,行谋略之事。
不管刘盈到底如何,反正张嫣是损失了齐王原本的贵重馈赠。
大概是为了补偿张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