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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少了谈资,华青宫的宫女们都安静了不少,虽然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郦檀却察觉到了异样,只不说明,心中还是沉甸甸的吧。
春莺心中叹了口气。
还有——
殿下您不是说要去向陛下请安么?
郦檀遇见权容之后,大概是把郦简抛到脑后了,她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幽幽叹了口气。
权容放下棋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殿下可有心事?”
“我在忧心,究竟何时国师大人才能输我一局?”
“这一局,臣已输。”
他看着郦檀放下棋子。
“胜之不武。”郦檀撇了撇嘴,“国师下次若再放水,本宫再也不与你下棋。”
权容还是笑容温和,“殿下说笑了,臣确实不敌殿下。”
郦檀一手撑着脑袋,正要说什么,远远地看见第白里步伐轻快地走来,心念一转,郦檀悄然抓了一枚黑棋,袖中翻转两下,抛射出去——
第白里眼也不眨地,抬手一抓,走到凉亭中,将黑棋压在郦檀面前。
“雕虫小技。”
“军中事务处理完了?”
“繁琐之事罢了,无需多管。”第白里看了眼棋盘上的棋子分布,勾唇一笑,“容哥,你这哪里是放水,分明是开了个瀑布,幸而这位笨蛋殿下不瞎,走出来了。”
眨眨眼,郦檀一脸悲愤,伸手将棋盘扰乱。
第白里道:“笨蛋。”
郦檀道:“放肆——!”
第白里不以为意,眼里带着笑意,“你罚我如何?”
郦檀向来拿这痞子没辙,竟然被他牵着鼻子走,“你想如何受罚?”
右手勾着她的下巴,第白里凑近了,鼻息几乎要喷在她的脸上,“罚我——睡你榻前如何?”
轰——
郦檀脸色涨红!
权容似乎看不下去,便拖着第白里的衣领,将他拉开,“白里,对殿下不得无礼。”
第白里好似感到无趣一般,怂了怂肩膀,“殿下一点长进也无,逗弄一下便不知所措了。”
“第白里——!”
郦简甫一步入中花落,便听得郦檀一声怒吼,紧接着是第白里的大笑,什么东西碎裂在地,大约是郦檀恼羞成怒摔了茶杯。
“檀儿与白里自小便是如此,两人当真是一点长进也无。”郦简对身边的曹公公说道。
曹公公自郦简太子之时便已跟在身旁,是宫中唯一能与郦简话痨琐事的宫人,“殿下与白里将军约莫便是欢喜冤家,能如此欢喜下去,想必陛下亦是期待着的。”
“话虽如此,可白里到底身为男儿,若是这般没个礼数,将来没有女子愿与之结为连理可如何是好?”
“白里将军人中龙凤,咱郦国姑娘可稀罕着呢。”
“你这话千万别让他听见,否则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曹公公连连说是,抬眼去看那正被郦檀压着打的第白里。
说到这位白里将军,也算是个稀罕人物,当年郦简将他从战场上捡回来,六岁的小儿没了半点记忆,郦简便将他视为亲子一般关爱照顾。
虽是被收养,第白里却没有半点寻常养子寄人篱下的不安感,自小和郦檀打闹嬉戏,数次将郦檀惹哭,郦简从未教训过他,或许正是郦简的宽容,让他的性子中少了些束缚。
除去性格跳脱爱玩儿,第白里也是个武勇男儿,十四岁初上战场便取得辉煌战功,十五岁便成为将领,但凡出战,从无败绩,人称常胜将军。
……
郦檀打第白里打得手都麻了,对方却还嬉皮笑脸,郦檀这点力道对他而言就是挠痒痒,郦檀更生气了!
“檀儿。”
郦简的呼喊止住了郦檀的下一步行动。
“父王!”
朝郦简飞奔而去之前,郦檀不忘踹第白里一脚,这一脚可是用了几分力气,第白里总算被她踢得栽歪了身子。
“活该。”
甩下这句话,权容上前请安。
第白里揉了揉小腿,亦跟着去郦简面前请安。
郦简哈哈一笑,“白里,这下檀儿可算是解气了。”
“殿下乃女子之身,方才行为着实暴力了一些,陛下——”
未等第白里说完,郦檀又是一脚踹过去,第白里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两人互相瞪着。权容扶额。
“你们二人若是有国师一半稳重,孤的头发也能少白一些了。”
郦檀立刻卖乖:“父王,你赶紧给白里寻个姻缘罢,依我看,他就是寂寞了些。”
第白里:“……”
“咳咳——”郦简憋着笑,看向满脸郁闷的第白里,转头道,“檀儿不得胡说,白里乃是本国名将,如何能草率定亲。”
“许家的千金恋慕白里已久,论才华论家世,与白里也都般配,若是如此,便也算不得草率。”
第白里挠了挠脸,躬身抱拳道:“陛下,臣猛然想起军中还有一处事务未曾料理,先行告退。”
郦简道:“去吧。”
第白里瞥了郦檀一眼,叹气离去。
第白里离去不久,权容也离开了,郦简挥退下人,凉亭中便只剩下父女二人。
畅聊一番,郦简幽幽叹气。
“檀儿在为何事烦忧?”
“父王,自试炼结束后,我心中落了个疑团,久久不能解开。”
郦简饮了一口茶,“说与父王听听。”
第10章 最坏的结果()
郦檀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逐一道来,郦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看得郦檀心中有几分不安,她再次想起那日魔物入宫后说的一句话——“烛照,醒来罢!”
烛照……是谁?
与她有什么关联?
郦檀等待郦简的解答,然而郦简却像是陷入了另一番思索之中,眉头深锁,竟没有听到郦檀的呼唤。
“父王!”郦檀提高声音,“父王,您怎么了?”
郦简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茶杯。
“檀儿,你说试炼那日,有股魔气引你去了三绞兽的地盘?”
“正是。”
“那魔气与三绞兽可有不同?”
“大不相同。”郦檀道,“那魔气较之幻境中的魔气,更加邪恶。儿臣初次靠近之时,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随后追随而去时,魔气却已经若有若无,到得后来全然消失了。”
“孤令国师去查探过一番,却并无结果。”
“莫非是幻境之中魔物集聚的怨气?”通常魔物集中的地方,魔气就容易形成强大的怨气,在幻境之中,上百个魔物聚集在一个空间中,若是由此形成了怨气,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郦简却摇了摇头,“此事还需仔细查探,曹公公。”
“陛下。”曹公公迈着小碎步快速走来。
“传令御魔司,追查试炼之日出现的异常魔气。”
“是。”
曹公公领命而去。
郦檀又道:“父王,您可知道烛照是何人?”
郦简陡然一变,变得十分阴沉。
郦檀没有注意到,“那日魔物入宫后忽然朝我说起这个……大约是人名吧,我在意很久了,问了国师与白里,他们竟然也不知晓。父王可知道——”
“檀儿,莫要中了魔物的奸计。”郦简打断她,“无形魔物向来擅长扰乱人心,你需得谨记,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不要听信莫须有的言论。”
“是,父王。”
“檀儿生辰快到了,这一次想要父王的什么礼物?”郦简转开话题,眼里带着笑意。
郦檀却兴致缺缺。
自十二岁以来,每年的生辰对于郦檀而言都是个大麻烦。身为一国公主,生辰算得上是国家喜事,皇城与主城都将为之庆祝,若是寻常的公主想必是享受这样的礼遇,可郦檀是不受待见的公主……
耳边隐隐约约又响起了百姓们的嗤笑声,还有郦槿嫌恶的眼神……
郦檀叹口气,“父王,今次生辰,儿臣不想再去民间走一趟了。”
往年郦檀生辰,郦简都会与郦檀去主城中巡游一遍,百姓们站在路两旁,为郦檀送上生辰祝福。
那些祝福有多么虚情假意,郦檀再清楚不过。
眼见就要到十五岁的生辰,这一岁若是再去民间巡游,只怕连虚情假意的祝福都没有了。
郦檀将成为郦国开国以来唯一一位年满十五却没有突破中余四级的公主!
……
哎。
郦檀心想,自己这个公主当得可够糟心的。
曾经多么光芒万丈,现在就多么遭万人唾弃。
……
肩上落下一只大手,郦檀抬头,郦简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不去便不去,孤的檀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在意旁人的言论。”
郦檀心中感动不已,“父王……”
“孤答应了你的母后,今生绝不约束你任何,一切事情做与不做,全凭你的意愿。”郦简眼中似有泪光,“是孤欠了你母后,是以不想再亏欠你。”
……
郦檀母后名为谢鱼儿,曾是混迹红尘的一名女子,与微服私访的郦简相遇,相知相爱。郦简情到深处,力排众议将谢鱼儿娶到宫中,并册封为王后。
谢鱼儿虽成为王后,却处处受制于人,为了郦简,她甘愿忍受一切委屈。
郦简知道谢鱼儿的艰难处境,想要着手处理那些人,谢鱼儿却制止了他。
“陛下,莫要让臣妾背上祸乱朝纲之骂名呐。”谢鱼儿笑容温婉,“能与陛下结为夫妻,实乃鱼儿此生之大幸,旁人的刁难挖苦实在不足为道。”
郦简爱惨了谢鱼儿,心中越发愧疚。
……
生下郦檀后,谢鱼儿便性命垂危。
原本生产的过程十分顺利,然而郦檀第一声啼哭发出,谢鱼儿便吐出了一口血,用尽了办法也救不回她的性命。
郦简痛不欲生,从此再未娶任何女子,护着郦檀长大,对唯一的女儿千依百顺。
民间对郦檀如何排斥,他从不在乎,即便百姓将天喊塌了,也有他撑着……
……
谈及谢鱼儿,郦檀眼神一暗,她对谢鱼儿没有特殊的感情,大约是郦简给予的父爱过于满足,郦檀对母爱没有渴望之情,然而,终究是失去了母亲,心中总是有些遗憾。
她曾在郦简的御书房中见过谢鱼儿的画像,画上人儿美得惊天动地,笑容虽浅淡,却比夜空中的星芒还耀眼。
人人都说她像极了谢鱼儿,然而郦檀却觉得,谢鱼儿比她貌美数倍。
难怪郦简如此痴恋谢鱼儿,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又有着通透的心性,试问谁能不爱?
“父王,儿臣想好向您讨要何种礼物了。”
……
是夜。
郦简步入成安宫,尚未宽衣解带,便挥退寝宫内的所有下人,唯余他与一室内通亮的火烛。
火烛上火焰飘动,映得郦简的脸色晦暗不明。
一黑衣青年避过宫中巡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成安宫殿,霎时间,成安宫中所有火烛齐齐熄灭。
殿外,曹公公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下去歇着罢。”
太监与宫女纷纷退下,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一片漆黑的宫殿,却在曹公公的眼神中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走了。
曹公公守在门口,如雕像一般。
……
“你来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