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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彰文抬手,竟隔空将人提起来,不待人说完话,便捏断那人的脖子。
他冷冷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声音冷如寒冰:“跑哪儿了?”
第59章 众叛亲离()
管家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在右仆射府内当了十余年管事儿的,经验与胆识都是过人的,饶是如此,他对弄彰文的恐惧却不比其余下人少。
这位大人,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冷血残酷,府中下人但凡有半分不顺他心意的地方,转眼间就丢了小命,在右仆射府内做事的人,一边拿着丰厚的月俸,一边人人自危,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惊恐日子。
他作为管家,干的是最常与弄彰文来往的活计,本以为自己多少能够拿捏几分弄彰文的性子,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于天真。
此时的弄彰文与寻常的模样又有所不同,浑身都是死亡与血腥的气息!
就像……魔鬼一样!
管家跪在最前面,瑟瑟发抖,可还是不得不鼓起勇气,将弄雲被掳走的事情道出。
他心中好一番天人交战,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再也无路可退!
弄雲丢了,弄彰文只怕要拿他们祭天了……
果不其然,管家话音刚落,只听到耳边阵阵惨叫,瞬息之间,管家只闻到身周传来浓烈的血腥味道——
颤抖着身子,一双浑浊的双目朝身后看去,只见方才还跟在他身后跪着的十余名下人全部身首异处!
血流成河!
只听弄彰文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念在你在府内打理多年的份上,饶你一命,不过——”
管家已说不出话,浑身没了力气似的瘫软在地!
弄彰文只一抬手,管家的右臂被齐整地砍了下来!
管家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护主不力,还留着胳膊做什么。”弄彰文冷哼,又将他左臂卸了下来,“若我的子珠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把你剁了。”
管家又疼又怕,大量失血让他神智也开始模糊,“多、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
与此同时。
山脚下的一处偏僻农房内。
谢长衣看着为第白里疗伤的清歌,问道:“你怎么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找到这样的房子?”
他与第白里带着郦檀和弄雲一路飞奔到皇城城门外与清歌汇合,接着,清歌便将他们带到了这座农房里。
与先前住的房屋不同,这个农房小了很多,只有一间屋子和杂草丛生的院子,又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的景象。谢长衣惊异于清歌缜密的思维,因为清歌,他们才不至于在夜色里四处奔逃,好歹有个落脚地,给第白里疗伤。
和第白里不同,进入天牢当眼线后,迫于天牢紧迫的情势,他与清歌的联系仅限于迅速置换最新信息,几乎没有时间了解更多的动向,于是对于清歌在外面准备了些什么,他不是很清楚,带着他往城外跑的人也是第白里。
清歌为第白里上药,一边道:“这房屋是清歌曾经挚友赠与的,许多年了,也不曾来打理过,谢公子莫要见笑。”
“你的挚友?”
“嗯,她名唤清云,也曾是夫人身边亲近之人,五年前,遭魔物所杀。”说起往事,清歌已是一片淡然,“此处本乃伤心之地,若非逼不得已,清歌不愿前来。只是,先前我们找到的屋子已经被武炼军封锁,回不去了。白里将军伤势严重,不能长久在外奔波,只能来此地。”
谢长衣捕捉到信息,“武炼军已找到我们的屋子了?何时?”
清歌道:“就在你们行动开始后的半个时辰内,是莫统领亲自带的人……”
莫啸。
躺在床上,半阖着双眼的第白里徐徐睁开眼,“莫啸已出动,看来是木苏离听到风声,开始行动了。”
谢长衣不解道:“可莫啸不是权容的人么?木苏离要除掉权容,又怎么会和莫啸搭上关系?”
自小在云水窟长大的谢长衣虽精明,却对官场上的风云变动看不透彻,和从小浸淫在宫闱之中,看遍尔虞我诈的第白里比起来,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清歌想了想,说道:“莫非,莫啸反水了?”
“武炼军统领莫啸,自来狂妄自大,贪图荣华富贵,也绝不屈居人下,国师的倾心栽培与他的狼子野心相比,不值一提。”第白里冷笑道,他曾经与莫啸打过无数的交道,他和木苏离一流狼狈为奸是他意料之中的,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权容不可能不知道。
论武力,他第白里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但论心术,权容为最。
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权容究竟想做什么。
不贪名誉,不贪地位,却做出弑君之大罪,难道仅仅是为了……报仇?
“这么说来的话,当朝国师当真是彻底众叛亲离了。”
“众叛亲离又如何,那群老家伙一样拿他没办法。”
清歌为第白里疗好伤,起身站在一旁。
第白里下床,看着床里侧还在昏迷的郦檀,“等我们的公主殿下醒来,天下就要大变了,她不会让外人伤权容分毫。”
其余二人纷纷点头。
郦檀性格好强,定要亲自了结杀父仇人!
然而,此刻郦檀躺在床上,好似没有半分气息,谢长衣紧张道:“心尖血的封印解除究竟需要多长时候?”
第白里摇了摇头。
他曾问过东方冼,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东方冼只说这心尖血的封印是嵌入骨血的,解封时自然也是要流经全身血液的,待全身的血液都得到解封,郦檀的封印才算彻底解除。至于时间,因人而异。
不过,心尖血这样的封印,世间只有郦檀有过,哪里去找历史依据?
等。
这是唯一的出路。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这时,地上传来一声闷哼,弄雲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三人,“你们……是谁?”
清歌连忙上前,眼里带着泪光,弄雲歪着脑袋,“你好像有点眼熟……”
“公子……”清歌将他拉起来,含泪道,“公子,我是清歌呀。”
“清歌?记不得了。”弄雲甩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这里好痛啊,这里是哪里啊,我要回家。”
谢长衣感慨道:“还真是个傻子。”
弄雲吸了吸鼻子,“我要回家!”
说着,就往门口冲。
清歌忙要上前拉住他,第白里却摆了摆手,让她别去,在清歌疑惑的目光中,第白里看着弄雲打开木门,忽然悠悠说道:“你想见檀儿吗?”
第60章 陷阱()
弄雲动作一滞,转身看他,眼中清明的神色一闪而逝,接着又恢复到茫然傻乎的模样,“小檀……”
他喃喃地念着名字。
目光落在床上时,立马将第白里的话抛在脑后,他扑到床边,“阿隐!阿隐你怎么了?阿隐,你醒醒呀。”
弄雲慌张地摇晃郦檀,然而后者没有半分反应。
弄雲苦着脸,问第白里,“阿隐是不是生病了?”
第白里本想蹲在他的面前,然而腰身上的伤实在太痛,他不得不作罢,于是站在弄雲面前,说道:“她太累了,睡着了,等她醒来,你就能见到檀儿了。”
不知为何,向来不怎么亲近陌生人的弄雲却对第白里没有生疏之感,他点了点头,似乎放心了许多。
“阿隐很好,每天晚上都来我的房间陪我玩儿,一直等我睡着了才走,我可喜欢她了。”弄雲握着郦檀的手,轻轻晃着脑袋,小孩子一般笑起来,“阿隐什么时候才醒呀,我想跟她玩儿。”
“快了。”
第白里看着孩童般的弄雲,心中有些酸痛,这么个单纯无暇的傻儿,一夜之间失去了挚爱的母亲,而他的父亲却将他视作容器,随时要他的性命……
“你们是阿隐的朋友吗?”弄雲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你们好呀,我是弄雲,爹娘都叫我子珠,你们也可以叫我子珠。”
他笑得一脸天真。
清歌不忍地移开视线,谢长衣善解人意,上前和弄雲抱了抱,低声对第白里说道:“傻人有傻福。”
如果弄雲知道自己爹娘的真实情况,只怕会痛不欲生吧。还是傻乎乎的好,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有时候,他也想变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这样的想法在回归民间后,更加强烈。
魔物横行的皇城,总让他在夜深无人之时想起那夜谢家院子里的血光与残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在谢更衣身前,挡住所有血肉横飞的场面……
肩上落下一掌,宽厚温暖,谢长衣看着第白里,笑了笑,“我去守夜,你们歇着。”
他们已经成了通缉犯,莫啸的人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他们不能走,一是郦檀正在解除心尖血,谁也不知道心尖血的封印解除是否经得住奔波;二是皇城脚下木苏离的眼线遍布,他们逃不出多远;再者——
他们的从未想过逃跑。
不收拾了皇城里的一窝贼鼠,即便是回到了云水窟,也一定会被东方冼再扔下山来!
想到东方冼,谢长衣又是一番感慨,当年若不是东方冼出手,他与谢更衣早已成了两条冤魂,哪里还能有机会查出灭谢家满门的凶手?
谢长衣坐在门口,看着天上泛白的月光。
屋内,弄雲巴巴地守在床边,嘴里念叨个没完。
第白里坐在一侧的地上运气,他一身都是伤,疼得满头大汗,清歌几次想劝他歇会儿,他却不听。
“白里将军,您这样是无法让伤口快速愈合的。”
不但无法愈合,连缠着纱布的伤口都崩裂了,白色纱布被染红,清歌都能想象他的皮肉正在经受何种冲击,不寒而栗。
第白里口中吐出一口浊气,“现在不是养伤的时候,敌人就要来眼前了,我若示弱倒下,谁来护着这位殿下?”
“可是您的身体——”
“放心吧,这样的伤对我而言还达不到致命的程度。”第白里从地上一跃而起,随意活动着筋骨,“你家公主殿下从前就说我是怪物般的身子,怎么打都打不死,或许真给她说中了。”
在承受着弄彰文数个毒掌攻击时,连第白里自己都感到惊讶,皮画的毒掌号称有将修为为上余初级的人一击毙命!
然而自己的修为也不过是上余二级,这样的修为,竟能承受毒掌近十次全力的攻击!
攻击对他造成的伤害几乎都是皮肉上的,经脉却没有受到严重的影响,若是换做别人,只怕已造挫骨扬灰……
或许自己真是天生硬骨头吧。第白里找不出弄彰文手下留情的借口,于是只能将这样的结果归咎于自己骨骼清奇,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清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白里将军,你——”
“说了多少次,别再叫我将军,唤我白殊即可。”第白里道,“眼前这傻子虽傻,但难保不会被我的将军名号吓得尿裤子。”
“白……白公子一如既往地爱开玩笑呢。”清歌无奈,从前第白里就喜欢逗弄弄雲,三番五次把人欺负哭,以至于到后来,弄雲看见他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好在现在弄雲一门心思地守着郦檀,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不然说不得又要闹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