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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白里放开她,“你现在就像个白痴一样。”
郦檀怒道:“你才是白痴!”
第白里道:“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该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明白就看你的本事了。今夜过后,我要我们回到以前,你再耍脾气试试,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混蛋。”
郦檀:“……”
郦檀道:“你总是自顾自地说话!”
第白里道:“难道你还要跟我怄气?”
“为什么不行?!”郦檀显然还没消气,“你对我那么过分,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你有种试试。”
“额。”
“檀儿,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但是我不能容忍你的无视。”第白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才是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人。”
第191章()
半个月后。
权战战死沙场,举国哀痛。
权战遗体入皇城的那日,所有百姓都围在街道两侧,含泪相送。
郦简带着郦檀在路的尽头,看着军队带着权战的遗体缓缓走近,满城镐素,哭声如雷,郦檀呆愣的地看着那一方黑色的棺材,不敢相信,那就是曾经教习她武学,名震天下的战神将军。
权战就这么死了吗?
权容怎么办?
郦檀想着,视线缓缓移到权容身上,站在他们前方的权容,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一般,没有半分生气。
然而,他的神情却是比郦檀好上很多,至少没有表露出深沉的痛苦。
棺材在他面前停下。
权战手下的统领让他节哀顺变。
郦简缓步走来,统领便跪下请罪。
郦简的步履有些蹒跚,似乎脚下的陆地不平坦一般,他走起来有些摇晃,郦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权战一死,论及悲痛,郦简的痛苦并不比权容的少。
权战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信任的臣子,他的死,带给郦简巨大的伤害,从此以后,他就要独守江山,再无人与他心无旁骛地对月独酌。
揭棺的那一刻,郦檀的心宛如被人挖去了一半。
她身居深宫,不曾见过血腥的杀戮,而权战的尸身则为她上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的课。
权战双眼已被人挖去,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四肢无力地摆着,腹部的衣裳露出大滩的鲜血,郦檀后来才知道,权战肚子里的东西也被人挖了去。
郦檀只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移开眼睛,无声痛哭,第白里上前,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
权容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郦简命人盖棺。
百姓的哭声盖住了所有的悲伤,在郦檀的眼里,这一切好似都如同无声的一般。
权战的葬礼办得很风光,最后破例被葬入皇陵,郦简道:“斛国将军守护江山二十余年,不曾追求过任何封赏,这是孤对不住他的地方。如今斛国将军已逝,孤便不想再亏待他,按照皇家礼俗,葬入皇陵。”
无人反对。
权战的名誉在郦国有口皆碑。
守孝的那段日子,权容没有离开过将军府。
不管是郦檀还是第白里,都无法将他叫出来,郦檀放心不下,便想让郦简出手,郦简却让她稍安勿躁,“容儿需要独处的时间,你们谁都不要去打扰他。”
于是郦檀只能作罢。
耐心地等待着权容情绪缓和的时机。
但久而久之,郦檀还是坐不住了。
某个晚上,她拉着第白里去爬了权容的墙。
权容在将军府几乎整日跪在权战的灵位前,人消瘦了很多,郦檀来得很是时候,权容刚好被下人劝着去吃些食物,这段日子以来,权容吃得很少,可是他却感觉不到饥饿。
权容刚刚走到院子里,就见两个人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权容:“……”
郦檀还没站稳,就看到权容,他苍白消瘦的模样让她心中一紧,“权容!”
第白里皱眉地看着他,“怎么瘦成了这样子?”
权容声音沙哑,“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第白里淡淡道,“几日不见,你瘦得快脱了形,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权容没有回答。
郦檀来到将军府,心中就难受得很,想到权战,又想到权容,这里处处都是令人压抑的氛围。
“权容,我想去看看战叔叔。”
“好。”
权容带着两人去了灵堂。
郦檀和第白里依次跪拜上香。
“殿下,切不可行此大礼。”见到郦檀跪拜,旁边的管家便吓得面无人色地跪了下来,斛国将军是高,但是也没有到让当今公主跪拜的地步啊。
郦檀却是叩了三个头。
“战叔叔待我不薄,我不可以失礼。”郦檀磕完头,才缓缓站起来,她看着权战的牌位,“战叔叔,您走好。”
她转身看着权容,“权容,你是不是还没有吃东西?”
管家声泪俱下地说道:“殿下,请您劝劝少爷吧,少爷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了,这都瘦得快没了个人形。请殿下劝劝少爷,进餐吧。”
闻言,郦檀深深皱着眉头。
权容竟然这么一蹶不振吗?这可一点都不像他。
郦檀不由分说地拉着权容去屋子里吃了晚饭,权容只得硬着头皮给自己灌了一碗饭,第白里看着权容那勉强的模样,忍了好久才忍下心中的火气。
吃晚饭,三人便去了院子里。
“你要这么折腾自己到什么时候?”正在郦檀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第白里出声质问,他见不得权容这么虐待自己,更见不得他这窝囊废一般的样子,“斛国将军看到你这副模样,只怕走得也不安心。”
郦檀打他,“白里,你说话注意点儿。”
“现在就是要骂醒他!”第白里大声说道,他揪着权容的衣领,“斛国将军是为国英勇牺牲,而你这幅表现就硬生生地把他的伟大衬得如同小人的度量,你这样做,就是对不起他的英明!”
“第白里!”郦檀愤怒不已,她想要打开第白里的手,然而力量相差悬殊,她根本撼动不了他,只能更生气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吗?权容现在难么难过,你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第白里红着眼,看着她。
权容却忽然轻声说道:“白里说得对,是我给父亲蒙羞了。”
“权容……”
郦檀难过地看着权容,“你不要这样子,白里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
郦檀:“……”
权容拿开他的手,微微垂眸,“我给父亲蒙羞了,我这样的表现,的确是小家子气。”
“你知道就好。”
“权容……”
“现在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索性就把自己关在这里,把这里当做我的整个天地。”权容轻轻说着,“你们觉得我很可笑吧?堂堂斛国将军的长子,竟然如同所有乌龟一般躲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无所事事。这也就罢了,还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是有些可笑。”
“可是我能做什么?”
“父亲死了,我唯一的仰仗便没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给你们任何人添麻烦,不是吗?”
郦檀难过得几乎要死去。
原来最好的朋友的痛苦,真的会一分不差地加诸到自己身上,她对权容的痛苦感同身受,却没有能力分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陪伴在权容身边,和第白里一起,这样子的话,权容兴许会好受一些。
“难道你想一直当个窝囊废吗?”
“我第白里从来不知道,原来天之骄子在遇到打击后就会变得比乞儿还不如,一蹶不振也就罢了,竟然还妄想博取同情。”
郦檀:“……”
权容惨笑:“是啊,我现在的确是连乞儿都不如。”他悲伤的眼眸,深深地看着郦檀,“殿下,你对我是不是感到特别失望?”
“权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郦檀柔声提醒,轻轻牵着他的手,给他力量,“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有我和白里。你忘了吗?”
“……”
“你现在很难过,我知道,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朋友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难过的时候能给彼此一个肩膀靠靠,在开心的时候一起分享快乐吗?”郦檀感受着他手上冰冷的温度,“权容,我们的肩膀随时都为你准备着,你随时可以靠。”
“白里说得对,斛国将军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副颓败的模样,所以,振作起来吧,我们陪着你。”
权容反手握着郦檀,说不出话来。
郦檀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眼神坚定,无声安慰。
第白里叹了口气,揽着权容的肩头,“你啊,逞什么能,难过的时候就说出来,兄弟能替你分担的。”
“我以为,你们会嫌弃我……”
“在你心里我们就这么肤浅吗?”郦檀有些受伤,“权容,我和白里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们都喜欢你。”
这是十三岁的郦檀,所能给的最深情的表白。
权容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所以,你以后能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吗?”第白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哦,对了,檀儿刚才的话我得纠正一句。”
两人疑惑地看着他。
第白里幽幽说道,“我不是喜欢你所有的模样,起码我不能忍受你窝囊的样子,所以你最好赶紧振作起来,否则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伤了你可别怪我。”
“喂——!”郦檀很生气,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氛围就被第白里这个煞风景的给破坏了,真是讨厌。
权容握着两人的手,轻轻一笑。
“我知道了。”
郦檀眼睛一亮,“虽然白里的话说得很难听,但是既然你肯答应我们,那我就原谅他了。”
“不然你要将我怎样?”
“你以为我不敢将你怎样啊?”
“你动手试试?”
“你这混蛋——!”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吵起来,权容只能暗自扶额,劝阻道:“你们呀,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吵起来。”
第白里说道,“你可以加入我们。”
“不行。”郦檀立马拉着权容的肩膀,“权容你必须站在我这边,跟我一起对抗白里这个魔鬼!”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喂,你有点出息。”
“殿下的命令,不可违抗啊。”
“你这没出息的家伙——!”
几番吵闹之后,三人之间的氛围终于回到了过去熟悉的节点,权容心中的阴霾渐渐消散,跟着吵闹一番,他似乎找回了过去的精力。
“白里,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权容看着湛蓝的夜空,忽然开口问道。
正在吃葡萄的第白里嘟嘟囔囔,“不清楚,看陛下怎么给我安排吧,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郦檀冷哼,“他一点出息都没有,你问他做什么。”
权容道:“我知道有一个位置,会非常适合你,父亲常常跟我提起。”
第白里动作一顿,嘴里的葡萄都没嚼就咽下去了,郦檀也有了某种感应,难道是那个?
权容看着第白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