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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们的身份;就算穿得再普通;与这个茶棚也是格格不入的。
而且他的长相气度,一看就不是平头百姓。便是她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市井出来的女子。这一会儿;她就感觉棚子里的人都在偷偷打量着他们。
“夫君”她轻轻地扯着他的衣裙;为怕别人听到;连侯爷二字都不敢唤;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眼神安抚。
她其实是无所谓的;倒不是怕别人看,而是被人盯着;有些浑身不自在。同时心里纳闷着;他怎么会带自己坐到路边棚子里?
“客官,你们慢用。”
茶棚的老板端着两盘刚出笼的糕点,摆在他们的桌上。
糕点是普通的白糖糕,还有一盘桂花糕,闻起来香气扑鼻。这个茶棚能开得下去,一定是自己的独到之处。
比如说美味的糕点。
过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错了。
只见茶棚正中的桌子前,不知何时坐着一会花白胡须的老者。刚才她还有些不解那桌子是做什么用的,眼下倒是明白过来。
敢情老者是个说书的。
她恍然想起有一次自己和侯爷在酒楼吃饭时,似乎就听见外面传来说书声,原来就是这个茶棚传过去的。
“你怎么会想起带我来听人说书?”她压低声音问道。
他不语,眼神深邃。
很快,说书人一拍醒木,茶棚里安静下来。
“上回说到匡长风”
说书人说的还是匡长风的故事,茶棚里的人都竖耳认真听着。英雄的故事,就算是听了一百遍,也还是同样的热血沸腾,何况是在娱乐匮乏的古代。
感觉没有人再打量自己,她放松下来,开始认真听故事。茶水自然是有些粗涩的,但好在糕点不错,香糯可口。
一个回合后,说书人停顿休息。
景修玄便拉着她出了茶棚,他们一走,茶棚的老板也松了口气。
他们市井小民,就算再没眼色,也能看出那对夫妻身份不凡。那样富贵的人坐在茶棚里,其他的客人都很拘谨。
走了一段路,她心里觉得更加的纳闷。
“侯爷,我们还要去哪里?”
他不语,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马车。
“上车吧。”
两人坐上马车,前面驾车的是左三,他一挥鞭子,马车就不疾不慢地开跑。
“侯爷,您今天不太对劲哦?”郁云慈眼露怀疑,这男人在做什么,莫不是有些心虚,所以才会讨好她?
哼,她可是知道的,一个男人突然变得对你好,一定是有原因的。
莫不是他因为自己以前的身份,还有曾经娶妻生过子的事情对自己有所愧疚,所以想着法子补偿她?
如此一想,莫名泛酸。
“你说我哪里不对劲?”
他侧过头,目不灼灼。
她别过头去,闷声道:“我哪里知道。”
他垂眸,不禁失笑。
一路无言,直到马车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她才发现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此地颇有些荒凉,却弥漫着香火气。她抬头一个,看到高高的匾额。
上面写着武神祠三个字。
这里是祠堂?
两人迈进门槛,里面人还不少,院子正中的香炉中都插满了香,香气缭绕。三两结伴的人虔诚地跪拜着。
他眉头轻皱,怎么这么多人?
犹记得从前,这里鲜少有人来。
“听说武神在天显灵了,要不然怎么会时隔多年,还会指引别人替自己的心腹申冤。你们要多拜拜,一定会心想事成。”一个妇人说着,满脸的虔诚。
另一个妇人接话道:“没错,我听说前两天巷子口的老张家就是因为拜过武神,果然得了一个大胖孙子。”
“真的吗?那我可得好好求求武神,让我家的媳妇早些怀上身孕”
郁云慈听着,觉得有些违和。
武神是杀将,就算是封神,也是战神,怎么会保佑别人怀孕生儿子。这些人,真是太过盲目迷信。
她脸上的怀疑,看在他的眼里。
“你不信?”
“我才不信呢,武神是什么人,就算在世的时候也只知道打仗,他哪里会管内宅妇人怀孕生孩子。就算是应验,那也是巧合。”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既然来了,你何不求一个?”
她指了指自己,摇摇头,“我没什么好求的。”
最紧要的是调养身体,求神拜佛有什么用。生孩子这样的事情,就得随缘。再说她年纪还轻,便是多调养几年也可以。
“去求一个吧。”
他说着,人已进了神祠。
她跟上去,只见他点燃一柱香,放在她的手上,示意她上前。
“不会吧,侯爷,您也信这个啊?”
“宁可信其有。”
她笑了笑,也是,求个心里安慰吧。想了想,道:“那我求什么?”
“求子吧。”
他的脸色认真,看得她莫名其妙。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是相信子虚乌有神灵之说的人,怎么会在此事上如此热衷。
“求子?我向一个战神求子,怪怪的吧?”她压低着身影,小心地看了一眼,不想看到那高挂的武神画像。
长得很是英俊,一脸霸气,而且十分年轻。
虽然画像并不能和现代的照片相比,但是却画得还算传神。她觉得有些可惜,这样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怎么就英年早逝,连妻子儿女都没有。
他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画像,眼神复杂起来。
“别人求灵不灵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若是相求,一定灵验。”
说得这么明显,以她聪明,会不会猜到他的来历?他暗思着,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世太过离奇,所以比别人更多疑。
他能从她的举动中猜出不是原来的郁云慈,而她,是不是同样用怀疑的眼光在看自己?若不然,怎么解释她无缘无故提到李山,还去看李山的妻子?
只是,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看着她,眼眸幽深。
她目光狐疑,她求就一定灵吗?凭什么?他哪里来的笃定?
虽如此想着,人却是在蒲团上跪下去,叩了三下,起身把香插进炉中。目光不经意间,又看到那武神的画像。
画像中的人目光清冷孤傲,似乎有些熟悉。
这样出色的男子,真是太可惜了。
“走吧。”她对他道。
进来烧香的人不少,这些人跪拜着,嘴里念念有词。她挑了一下眉,对身边的人轻语道:“你怎么就觉得我所求一定会灵验,他们求的就不灵吗?我看你,是对柳神医的医术十分有信心,所以才敢夸下海口。”
他低眸,别人的事情他哪里管得了。但是自己的妻子,他还是有信心能搞定的。
夫妻俩走了出去,她再次回头,喃喃道:“真是可惜,我觉得武神长得很俊,怎么就没有留下后代呢?”
他眸一闪,这女人,只怕自己真有后代,她就要把满府的醋缸子打翻。
她犹自沉浸在遗憾中,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上了马车,她感觉他有些愉悦。
她嘴角抽了一下,这个男人,嘴里说着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一看自己求子,居然心情大好。真是心口不一。
伸出手,在他手臂上掐一下,脸色忿忿然。
他眉头重新皱起,眸色深深,不明白她又在生哪门子的气。刚才还夸自己长得好,怎么一会儿就翻脸了?
“可是肚子饿了?”
她翻一个白眼,闷声道:“没有,回去吧。”
他命左三直接回府,一直到进府,她都没有再理他。
看着前面边走边踢小石子的女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侯爷,宁王殿下来了。”
左四过来,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着,他眼一沉,交待下人照顾好夫人之类的,便转身朝原来的院子走去。
他一走,郁云慈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两人约会都被她弄得不欢而散。
而那边,景修玄见到了宁王。
宁王依旧是穿得招摇,金冠锦衣,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臣见过殿下。”
“景侯爷一定在心时怪本王不请自来吧?”宁王抖开扇子,扇面金光闪闪。
“臣不敢。”
宁王嘴角带着笑,以扇掩嘴,故作神秘道:“本王来避祸的。”
避祸?
景修玄眉眼一沉,就听到左四在外面说话,“宁王殿下,侯爷,信国公府的梁小姐求见。”
宁王摇着扇子,叹着气,“景侯爷,你看,本王没有说错吧。那个丑女天天追着本王,真是烦不胜烦。”
见他不说话,宁王试探道:“若不然,景侯爷出去,替本王把人打发了吧。”
景修玄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出去。
梁小姐已被请进来,安置在前厅。说实话,她长得并不差,算得上清秀。但对于见怪后宫美女的宁王来说,她这样的姿色确实是连宫女都不如。
“景侯爷,怎么是您?宁王殿下呢?”
景修玄离在三步之外,道:“殿下让臣来打发梁小姐。”
梁小姐一听,脸色通红,“好一个赵乾,竟然派别人来打发我。他当我是什么人?若不是他开口丑女闭口丑女的,我至于追着他问个明白吗?真不想娶我,他何不去圣上那里言明,在言语上折辱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景修详细低着头,并不接她的话。
阖京皆知,宁王爱美色,嫌弃梁小姐貌丑无颜。
梁小姐说着,眼里含着泪光,“景侯爷可知,今日我与成国公府的小姐恰巧在铺子里遇上,没成想,宁王殿下也在。”
“他当着成小姐的面,折辱我”
景修玄眸色一冷,看着旁边的树冠,宁王这是什么意思?他与梁小姐闹腾,怎么折腾到自己的府邸?
宁王是何用意?
“梁小姐,你若是愿意等,就候着殿下出来。”
说完,景修玄就离开了。
梁小姐一跺脚,咬咬牙,跟上去。
他没有回头,像是无所察觉。
宁王看到跟他过来的梁小姐,作势要跑,被梁小姐拦住,“殿下,臣女自知容颜丑陋,污了殿下的眼。若是有可能,臣女愿离殿下远远的,不再相见。”
可是他们是陛下指的婚,绝无退亲的可能。
她的眼神坚毅,直直地望着宁王。
宁王收起扇子,看了一旁鼻眼观心的景修玄,“梁小姐能如此想,本王很欣慰,希望以后梁小姐能记住今日的话,莫要管本王的事情。”
他的话意思明显,是指婚后,他可以随意纳妾。
梁小姐咬着唇,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偏生对方还是一个王爷,还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她可以想得到,倘若有一天,她真的嫁进宁王府,等待她的一定是独守空房的日子。
为什么?
宁王殿下要如此待她?
她掩面跑出侯府,宁王挑眉耸肩。
“这女人哪”宁王摇起扇子来,斜了一眼景修玄。
景修玄低着头,“殿下,臣送您出去。”
敢情是赶客?宁王桃光眼一闪,倒是没有生气,反倒是摇着扇子,风流倜傥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