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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诗雅暗暗笑了一下，想来，这皇甫墨宸倒也大方，竟然把心腹送到她身边“保护”她。
依段诗雅看，保护是假，监视是真，皇甫墨宸想必是要看看段诗雅今日在左边相府的所作所为。
玲珑的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启禀王妃，奴婢奉王爷之命，前来伺候王妃，今后，奴婢便在王妃身边伺候了。”
只见玲珑一脸平静，声音清冷，虽举止有礼、态度稳当，但眼里却隐含着一种不满。
至于是何种不满，段诗雅暂时没有分辨出来，只不过，她似乎一点也不尊重她、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开口，便是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感觉，这不由得让段诗雅微微皱起了眉头，不高兴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吧。”皇甫墨宸送来的丫鬟，虽然不喜欢，但却不能赶走，先暂时留着，等到适当的时机，再慢慢调教她。
当段诗雅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便看到了年过六十、两鬓斑白、气质优雅的段老夫人领着一行人在府外等候。
一看到段诗雅，段老夫人的脸上便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欣喜地望着她。
此时已经是将近午时，日头非常毒辣，但段老夫人却还是不顾长辈的身份，在这里等着段诗雅的回来。
段诗雅三步并作两步，在她和段安锦的面前屈膝行礼：“雅儿见过祖母、见过爹爹。”
还未行礼，段老夫人就已经把她搀扶起来了：“孩子，你回来了。”
“是的，雅儿回来了。”搀扶着段老夫人，段诗雅一脸感动。
在原主的记忆中，段老夫人是唯一会宠爱、但却不会溺爱她的长辈，那是真正对原主好的人。
对段老夫人，段诗雅是打从心里尊敬她。生存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亲情。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段老夫人双眼殷切地望着段诗雅，拍着她的手，满脸欣慰。
“咦，王爷呢？”等了一会儿，段老夫人也未见到皇甫墨宸下车，便开口问道，“为何王爷还未下车？”
“王爷……今日有要事，不能陪雅儿于归。”
一听，段老夫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一脸不悦：“今日可是你们的于归之日，即便他是王爷，但也不该如此冷落于你。”
太后和皇后赐婚之事，段老夫人是知道的，作为一个过来人，又如何不知男人喜新厌旧的本性。
只不过，段老夫人未曾料到，那皇甫墨宸竟然会在于归之日，就给她的孙女一个难堪。
这让段诗雅今后如何在京城立足呢？
只不过，对方是王爷，他们段家又能如何为自己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呢？
“……”段诗雅无言地垂下眼眸，她忽然有些不忍，不忍欺骗这位真心呵护她的老人家，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祖母，王爷也有王爷的无奈，还请祖母体谅王爷的处境。”
这句话，段诗雅说得可怜兮兮的，让段老夫人听了一阵心酸，但心酸的同时却又感叹，自己的孙女终于长大了、懂事了，会为大局着想，不再任意妄为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不过，祖母相信，王爷总有一天会认识到你的好。”
“谢祖母提醒，雅儿受教了。”看到段老夫人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段诗雅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让她伤心就好了。
段安锦上前，搀扶着段老夫人，劝道：“母亲，这里热，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咱们回屋，边吃边谈。”
“好好好，回屋谈。”段老夫人连连点头，一手交由段安锦搀扶着，一手拉着段诗雅走回府里，“今日，咱们一家人要好好谈谈。”
饭桌上，段老夫人坐在主位，段安锦和段诗雅则分别坐在两旁。
至于范远华和段诗莹，段诗雅一点也不奇怪，她们为何没有出现？
平日里，她们母女二人把自己看做是当家主母和嫡女，不请自来地坐在席上，但规矩严明的段老夫人却规定，主母是主母，侍妾是侍妾，岂能坐在席上和她们共用膳食？
而段安锦是出了名的孝子，又岂敢不从？所以，凡是段老夫人在府中的时候，她们便不敢出现在饭桌上。
况且，昨日段诗莹回来，免不了要挨段老夫人一顿训，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段诗莹此时正在祠堂被罚跪呢！
“爹爹，莹儿现在在何处？”身为姐姐，怎么可能不“关心”妹妹一下呢？“昨日，雅儿临时有急事，不能亲自送妹妹回来，只能着人送了，还望爹爹莫怪罪女儿的处事不周。”
段安锦还未说话，段老夫人便一肚子火气：“雅儿，别提那丫头，区区一名庶女，居然敢做出败坏段家、又要陷害你的事情。咱们段家岂能容她？待她在祠堂前跪上三天之后，祖母便带她回本家，免得将来又会闹出什么丑事来？”
果然，段诗莹被罚跪在祠堂前了。
段安锦正想为段诗莹说些什么好话，不料，段老夫人却将话题一转，说到了他的身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当年你和青楼女子犯下的糊涂事，雅儿的娘能放下你们俩离开吗？”
“让你续弦，你不听，偏要死守着一个青楼女子，哼，一个青楼女子生下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要不是雅儿的福气大、咱们左相府幸运，说不定早就被那两母女害惨了。”
段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啰嗦的话，让段诗雅了解到，段老夫人之所以不喜欢范远华，是因为她出身于青楼，而原主的娘是因为当年段安锦和范远华犯下的丑事而离开的。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段老夫人戳中了段安锦的伤心事，段安锦的眉头紧蹙，慢慢地自斟自饮，眉眼中透露着无尽的心事。
第75章 向段老夫人求情（）
段老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段安锦，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听信了范远华的话，把一个好好的当家主母给气跑了。
“祖母，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段诗雅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段老夫人的碗里，“爹爹，祖母不是最喜欢吃你亲自煮的野菜吗？如果爹爹能亲自下厨，想必祖母一定很高兴。”
段安锦知道是段诗雅在找台阶给他下，便意会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对段老夫人说：“母亲，您等着，儿子这就给您做野菜去。”
说完，段安锦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待段安锦走远，段老夫人回过头来问：“丫头，你把你爹爹支走，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祖母说？”
“果然瞒不过精明的祖母。”段诗雅讪讪一笑，道，“不错，雅儿的确有求于祖母。”
段老夫人向来对段诗雅慈善，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好，你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祖母一定答应你。”
“祖母，如今雅儿已经贵为东平王妃，本该高兴，但……”段诗雅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眸，直言道，“面对即将嫁入王府为妾、身后有强大势力的几位女子，雅儿却高兴不起来，况且，王爷本就不喜欢雅儿。如此一来，恐怕今后在王府之中，雅儿是举步维艰了。”
段老夫人一脸不悦，段诗雅的状况，她又岂会不知？
“雅儿莫怕，祖母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想我们段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你爹爹是一国左相，段家又富可敌国，有咱家的助理，即便是皇家，也不敢留难于你，要不然……哼！”
接下来的话，段老夫人并未言明，但这位在年青之时就失去丈夫、独自撑起了段家的女强人的态度却已然明了。
若是有人胆敢欺上段诗雅的头顶，给她受委屈，段老夫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她不是朝廷中人，但却掌握夜翼的经济命脉，从衣食到住行，无不囊括。
段老夫人一句话，夜翼国所有的商户都得抖三抖。一旦段家决意退出夜翼国的生意，不须一个月，夜翼国的日常生活必定瘫痪，造成国家动荡。
这也是皇甫行渊忌惮段家、试图拉拢段家的一个重要原因。
“谢祖母。”段老夫人的话，让段诗雅的心中一阵感动，“只不过，祖母，段家的强势只会换来王爷暂时对雅儿好，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一旦和皇家对抗，也会于我们段家不利，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如今，天下人都对段家虎视眈眈，都在巴望着皇帝有一天抄了咱们段家，好代替段家的位置。特别是皇帝，他一直视咱们为眼中钉，只不过咱们一直以来的顺从和爹爹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他才没想着要对咱家动手。”
“如果这一次因为雅儿之事，授人以把柄的话，说不定皇帝会借着这次的事情打击段家，或借此事趁机要挟，索取银两，充盈国库。雅儿不想因为个人之事，影响了段家，所以此法万万不行，咱们还需另想办法。”
段老夫人深深地看着段诗雅，发现这个以往嚣张任性的孙女忽然之间一夜长大，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从少时的不懂事变得落落大方、考虑周到了起来。
起初，她还以为她是来求她主持公道来了，但不料，却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那雅儿，你打算怎么办？”段诗雅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已经想出了办法。
“祖母，王爷不喜欢雅儿，已经是事实了，以他的个性和对雅儿的成见，根本不可能对雅儿改观，反而会对雅儿日益厌恶。为今之计，只能先找个女子稳住王爷的心，不让他喜欢上那几个侍妾，之后再想办法。”
“所以，雅儿想替莹儿求个情，让莹儿留在京城，嫁入王府，助雅儿一臂之力。莹儿不但善解人意，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莹儿能嫁入王府，一定可以留住王爷的心。如果以咱们俩姐妹的二人之力，一定不会让那几个妾身骑到雅儿的头上来。如此的话，便不需要动用到段府的力量，也不会造成什么坏的影响。”
“不行。”段老夫人一口拒绝，“雅儿，你糊涂了，即便莹儿是你的妹妹，但却是个包藏祸心的家伙。且不说她平日对你不敬的行为，光是前两日所为，便可知那莹儿并非良善之人。雅儿啊，怕只怕，你是引狼入室啊！”
范远华和段诗莹的心思，段老夫人又岂会不知？她前些日子之所以没有和她的大儿子一起回本家，目的就是要把段诗莹带回去，省得她在京城继续兴风作浪，破坏段诗雅的好事。
“祖母，请放心，不论如何，雅儿和莹儿都是自家姐妹，莹儿是绝对不会伤害雅儿的。前几日的所为，只不过受到坏人蒙蔽而已。”段诗雅站起，跪在了段老夫人之前，“祖母，大敌当前，我们姐妹理应守望相助，还望祖母成全。”
以段安锦的个性，必定是铁了心要送走段诗莹的，而要让段诗莹嫁入王府，最好的办法是从段老夫人身上下手。
“哎，你这傻孩子。”段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如此一心为她，恐怕她是包藏祸心啊！”
“祖母，雅儿相信莹儿这一次是真心悔过的。”段诗雅坚定地说，“况且，今日的雅儿已经不是往日的雅儿了，雅儿自信一定可以钳制住她的一举一动，所以，请祖母同意雅儿的提议。”
“你确定可以控制莹儿吗？”段老夫人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