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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诗雅反问道：“那要是佟大人看漏了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而问题却又是存在的呢？”
如果韩霆是有意要陷害皇甫墨宸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他们找到纰漏呢？
听了段诗雅的话，皇甫墨宸立刻沉下了脸来，揭开帘子，对在外骑马同行的永睿吩咐道：“永睿，你立刻奉本王的命令，到佟府去一趟，让他马上前往粮仓，因为本王现在要亲自去一趟粮仓，检查粮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今年是大年初一，佟大人是在休沐期间，不在粮仓。 要想进入粮仓，就必须让他前往粮仓，打开仓门，一同查看。
“是，王爷。”永睿得令后，立刻快马加鞭，前往佟府。
永睿离开后，皇甫墨宸即刻命马车调转车头，往粮仓而去。
马车去到仓府门前之时，正好佟连升带着一个手下也骑马赶来。一看到皇甫墨宸的马车，便立刻下马，上前迎接：“下官拜见王爷、王妃娘娘。”
“嗯，起来吧。”皇甫墨宸先行下车，再搀扶着段诗雅下车之后，便开始往仓府走。
佟连升见了，立刻快步上前，让两边的守卫打开了府门：“快快快，快开门，明知道王爷来了，为什么还不开门？”
吱呀一声，府门大开。
佟连升站在府门前，躬身哈腰，请皇甫墨宸进去：“王爷，请进！”
皇甫墨宸没看佟连升一眼，携着段诗雅直接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佟大人，本王问你，粮仓的账目是否都校对好了？”
“回禀王爷，下官都已经一一校对好了。”
“那粮仓你是否亲自检查过，而且是一间一间进行检查的？”
“是，王爷，下官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亲自给所有的粮仓来了一次检查之后，才把粮仓接管过来的。”佟大人紧紧跟随在皇甫墨宸的身后，暗暗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在这个大冷的天时里，他居然热出了汗，不，不是热，而是紧张。只要跟在皇甫墨宸身边，他就会紧张得不得了。
“你去把账本拿来，本王要亲自看一下。”
“王爷，账本就在屋子里，要不，请到屋子里，一边喝茶，一边查账本吧。”
“不了，本王要亲自到粮仓去看一看，你命人把账本全数拿到粮仓里吧。”
“是，王爷，下官这就命人去拿。”佟大人对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账本拿过来，自己则跟在了皇甫墨宸的身后，前往粮仓。
粮仓位于仓府之后，大概有三十多间，几乎占据了仓府的所以地方。
当其中一间粮仓的大门打开时，段诗雅便看到了无比宽敞的粮仓中，树立着一垛又一垛的粮桶，高约五丈，呈圆柱形，几乎要十个人围拢起来，才能将这粮桶抱住。
她细细数了一下，在这间粮仓之中，有二十五个这样的大粮桶。
很快，下人便将一大叠的账本拿到了佟连升的面前。
佟连升指着账本道：“王爷，这里便是粮仓的所有账本了。”
皇甫墨宸拿过其中一本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细细地看着，问道：”像这样的粮仓，一共有多少个？存粮有多少？”
佟大人回道：”回禀王爷，像这样的粮仓，一共有三十五个。每个粮仓都有大粮桶二十五个。存粮大概是一千千万担，足够咱们夜翼国的老百姓吃三年了。
“陈粮是如何处理的？”
“每一个粮仓的存粮时间，都分别有记录下来。到了每一年的丰收期间，仓府都会事先把陈粮转移出来，按照朝廷的分配，分发到各处，之后才将当年的粮食搬运进来。”
“那损耗呢？有计算在内吗？那么大的粮仓，不可能没损耗。”段诗雅插嘴问道，“比如，粮仓里是否会有蛇虫鼠蚁之类的，来啃咬粮食呢？”
“回禀娘娘，像被鼠患、白蚁这些，在咱们的粮仓绝对不可能发生。”佟大人走到一个大粮桶前，敲了敲坚硬的桶身，自信地道，“王爷、娘娘请看，这个用来存放粮食的大粮桶是几年前，上一任的仓场侍郎命人特质的，由上等的木材所制，还封了漆，就连匕首也难以刺入，更别说老鼠、白蚁了。”
“自从有了这些大粮桶，咱们的粮仓完全不会发生什么损耗。”
看到佟连升一脸的得意，段诗雅冷哼一声，提醒道：“佟大人，事情可别说的太满了、也别过于自信了。过度的自信等于自满、自傲，这样是很容易出事的！”
这佟连升虽然已年过五十，但看他说话的样子和自满的程度，一看便知道是个好大喜功的主儿。
这样的人，最容易犯的错便是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继而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听了段诗雅的话，佟连升的心中大为不悦，心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来教训他。
不过，虽然不满，但在皇甫墨宸面前，他却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反驳，只能低头请罪：“娘娘教训得是，下官知错了。”
皇甫墨宸微微蹙眉，道：“王妃说得对，凡事有利必有弊，这粮桶虽好，但要如何查看粮食呢？要是入水了、发霉了，该怎么办？”
“这一点，请王爷往那边看。”佟连升指了指旁边的梯子道，“每一个大粮桶的旁边都配置了一个梯子，只要爬上去，揭开桶上面的盖子，就可以从上里看到里头满满的粮食了。”
“那本王倒要亲眼看看。”说着，皇甫墨宸便撩起衣衫摆，二话不说，便登上了梯子，打开了木桶盖，吓得佟连升急忙喊着：“王爷，小心，别摔了啊！
不等皇甫墨宸下来，段诗雅也不甘示弱，爬上了旁边的一个大粮桶，打开盖子来看。只见满眼都是白花花的大米。
她伸手抓起一把大米，让大米顺着自己的手指间慢慢地流下，眼神里却是一阵沉思。
不知怎么的，越是查不出问题，段诗雅越是不放心。
这么好的机会，韩霆错过？
怎么可能不动手脚呢？
所以，这粮仓一定有问题，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第288章 王爷是大老鼠（）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皇甫墨宸接连亲自检查了几个大粮桶，都是一样的情况，只能问道：“佟大人，其他的粮仓，你是否都亲自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吗？要知道，这可是关乎着你的身家性命，必须慎之又慎！”
对皇甫墨宸的提醒，佟连升还是自信满满地道：“王爷，这其中的奥妙和关联，下官又岂会不知？所以下官的的确确是亲自检查过了的，还请王爷放心吧。”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再信你一次。”皇甫墨宸抬头，见段诗雅正在从一个梯子上爬下来，便即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下来，道，“雅儿，看来此处是没什么问题了，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回去再做商量。”
“是，王爷。”既然找不出问题，段诗雅也没办法，只能随着皇甫墨宸一起离开粮仓。
走出门口，段诗雅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二十多个大粮桶，低头沉思了起来，这些大粮桶的确让人很放心，实在找不出什么问题。
越是安全的地方，就应该越让人怀疑才对。
这个道理，她没理由不知道的。
难道……问题就出现在这些桶里面吗？
就在下人要把门关上的一刻，段诗雅忽然道：“等一下，门不能关。”
段诗雅阻止了下人，一掌推开了大门，再次走进粮仓。
看到段诗雅如此，皇甫墨宸立刻跟了上来：“雅儿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妥？”
“王爷，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总是给我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段诗雅走近其中一个大粮桶，敲了敲桶身。那是一种陈厚、充满了填充物的感觉。
她眯了眯眼，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里出了问题。”
话未说完，段诗雅已经拿出一把匕首，哧的一声，利落地插进了桶身之上。
一划，一转，桶身被划开了一个大洞，而里面装载的东西也跟着掉落了下来。
唰唰唰的，掉了一地……
本以为，大家以为会看到白花花的大米掉下来，但定睛一看，才发现掉下来的东西，并不是大米，而是一粒粒的沙石。
看到掉出来的沙子，佟连升立刻目瞪口呆：“咦？怎么回事？这粮桶中，怎么会掉出沙子来了呢？”
他冲过去，在洞口里左看看，右瞧瞧，更用手挖了挖，但就是没看到大米的影子：“大米呢？桶中的大米到哪里去了？”
“依我看，这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米，全都只是些沙石而已。”段诗雅冷眼道，“咱们看的都是桶顶最上头的一层大米。殊不知，这大桶里头装着的都是掩人耳目的沙石，这一招瞒天过海用得可真是高！”
皇甫墨宸眸色一冷，向永睿使了个眼色，永睿点点头，立刻拿出大刀，把每个粮桶都划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让里面装着的沙石也全数流出来。
看着桶里的沙石洒了一地，佟连升的双腿都软了下来：“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大米全部居然变成了沙石了！”
看来，不仅是这个粮仓如此，恐怕所有的粮仓都被人用这种方法给掏空了！
意识到这一点，佟连升几乎吓昏了过去。
“佟连升，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墨宸一脸阴霾，冷冷地望着佟连升。
“王爷王爷，您可要救救下官啊！”佟连升吓得爬到了皇甫墨宸的跟前，跪在他面前，不停地磕头，“下官可是刚刚上任，什么都不清楚啊！”
“不清楚？这可是在你任职期间发生的事情，你竟然说不清楚？难不成你是在监守自盗吗？”
“王爷，监守自盗之事，就算是给下官一千个胆子，下官也是万万不敢的事情啊！况且，这粮仓里头的粮食有一千千万担之多，要把这么多的粮食全部换成沙石，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到的事情。”佟连升倒也不笨，情急之下，也能找出了自己根本不可能监守自盗的理由，“下官上任也不过一个月，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做监守自盗之事，还望王爷明察！”
正如佟连升所说，为了策划此事，韩霆已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布这个局了，现在，只等着皇甫墨宸跳下去而已。
“如果不是监守自盗，那就是玩忽职守。佟大人可是拍着心口，告诉本王，说一切正常，说你是亲自检查过了的。如今，在你眼皮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却要推脱吗？”皇甫墨宸双拳紧紧地握着，要不是这一次段诗雅发现了这个秘密，那皇甫允晏和韩霆可就要蒙混过关，继而无法给前线供应粮草，造成重大的损失。
而佟连升是他的人，一旦追查此事，他也必然受到牵连摆。
“下官不敢，但下官的的确确按照王爷的要求，把所有的粮仓都亲自检查了一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王爷，您刚才也亲自检查了一遍的，这个纰漏隐藏得多深？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爷，求王爷看在佟淑妃的份上，救下官一救吧！”
“正是因为此事干系重大，所以本王才反复提醒你、交待你，偏偏你没放在心上……现在，恐怕连本王也要牵连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