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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不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应该是田典洗完澡在那儿整理东西,忙活了好一会儿后,出租屋内终于陷入了宁静。
栗亭关了床头的小台灯,又在黑暗中站了半晌,『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悄无声息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重新骑上楼下的小电瓶,栗亭在夜『色』中把车飚得风驰电掣,仅仅用了以往大半的时间就来到了酒吧街。
再次熟门熟路的走进那条小巷,栗亭脚步不停,一路行到最里头一处灰黑『色』的大门前。
他知道那个谁的习惯,喝完了酒,不爱走正门,就爱走偏门,还喜欢在黑暗里搞些有的没的。
果然等了近一个小时,那扇门缓缓被推开,从里头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一个年轻男人,模样还挺周正的,怀里则抱着一个少年。
栗亭隐在暗处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手在墙边『摸』索着,『摸』到一根木棍握起,在手心里掂了掂。
男人和那少年黏黏糊糊,不时靠在一起嬉笑着说话,栗亭就在他们脑袋快挨上的时候,快步走出,举起手里的棍子狠狠的向那男人的背上抡了过去!
卡擦一声,棍子当下断成了两截。
“……嗷!!!”
“——啊!!”
惊叫和痛呼同时从那男人和少年嘴里爆出,少年在意识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飞奔着逃跑了,而那男人则踉跄着撞在墙上,痛苦的回过头来。
待看清身后人是谁,男人爆出一声粗口:“我……艹你妈,栗亭……”
后话还未说完,栗亭直接在他肚子上来了一脚,将那足足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的壮汉踢倒在地,又捏着拳头一拳一拳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地上那人被他打得哎哎直叫,一会儿嘴硬一会儿忍不住讨起饶来:“我……我不是故意去招惹田典的,就正、正好遇上了……啊哟,别打了……我他妈没动他,就、就灌了他两杯酒……我擦……行行行,我也只是轻轻推了他两把……谁知道他妈的他会从台阶上摔下去……哎哟哟哟……”
栗亭并不想给他狡辩的机会,只想收拾人,不过揍得正流畅,那道灰门后又走出一个穿着服务生衣裳的人。
男人趁这机会竟挣扎着站了起来,推开服务生,向那门内的酒吧跑了进去,朝着就近一桌的人吼了一声。
他姿态狼狈,谁都能瞧得出是什么情况,那三个似乎是他朋友的男人当下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栗亭本有机会撤退的,但却被门边的服务生抓住了。
那人特别不爽的问他:“栗亭,你又想干嘛?田典呢?才上了几小时班就跑了?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栗亭没回答,只望着将自己渐渐包围的几个男人。
第37章()
此为防盗章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病房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方槐柠走在人群的最后头; 和大家隔了一段距离; 步伐放得很慢。他似乎还有话要说,打个招呼告个别也好; 但其实刚才王复梁已经把对病人该说的关心都翻来覆去倒了个遍,就方槐柠的直觉,他认为栗亭并不会听取这些意见,那自己再多嘴有什么必要呢。
但就这么离开……从头到尾无交流; 无接触; 只有一个虚无缥缈眼神的探望; 自己还为此急急忙忙把实验压缩到平时的一半时间; 他也真够闲的。
正不着边际的『乱』琢磨着,忽觉手腕一紧; 方槐柠茫然低头,就见自己的袖管被几根手指轻轻的扯住了。
顺着那手指一路向上; 掠过单薄的病号服,肩膀上的支架,最后落在一张表情严肃的脸上。
栗亭很专注的望着他,竟然道:“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方槐柠看看栗亭,又看看他的手; 再看看渐渐走远的那伙人,心里一提……
面上则十分淡定:“有什么事?”
结果栗亭的回答毫无惊喜; 他缩回手道:“还你钱。”
方槐柠微微挺起的胸膛收了点回去; 这才注意到栗亭刚拿在手里用的手机是新的; 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和原来的款式十分相像,旧式山寨老人机。
方槐柠轻咳了一声,道:“不急,等你好了再说吧。”
不过他还是将手机掏了出来,慢条斯理的和栗亭交换了号码,并且还加了某通讯支付软件的好友。
栗亭看着好友栏多出的那个头像,又道:“25号还你……”
想了想似乎不对,他又拿过笔,在那本子上划拉了起来。
栗亭伤得是右手,所以他只能用左手写字,间或还要行动迟缓的去确认手机上金额的实时更新,方槐柠看着那纸上歪歪扭扭又巨大无比的草稿,忍不住升起了种想接手替他算的冲动。
不过好在头牌忍住了,保留了小财『迷』自力更生的尊严。半晌,栗亭放下笔道:“不对,27号吧,我有一笔定期会到账。”
方槐柠目光落在纸上最后那行算出的5637元上……良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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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亭伤了,原本面试好的几家地方就没办法去了,连带着豆豆点心馆的兼职一起,全给辞了。
后者已经算是他待过比较长的地方了,前后加起来有近三个月,而一般栗亭的打工处长则一两个月,短则几天都有,当然不是因为他工作能力不行,大部份都是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嫌他『性』格古怪,嫌他小气,嫌他自私自利,嫌他做事不听安排,嫌他新来的却比谁都横,嫌他这嫌他那。不是有句名言说得好么,要一两人嫌还有可能是对方的问题,要人人都嫌,那自身肯定就有问题。栗亭明白自己的『性』格缺陷,但是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愿为谁改变,所以哪怕有个地方人家忍受下来没赶他走,他也习惯『性』的时间一到会自己离开,也算是为对方最后的考虑吧。
这回也一样,趁这时机,果断地给豆豆点心馆打了电话,栗亭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就见田典兴奋的飞奔着进来。
“栗子!我总算想起来方槐柠是谁了!”
莫名听见这个名字,栗亭一愣。
田典已经扑到了他的床前:“原来他是a大计算机学院的,还是什么研究所的吧,科学家啊!”田典只有初中毕业的文化,方槐柠这样的在他眼里就跟研究地外文明的对象一样,高不可攀。
栗亭难得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昨天那些人来时话题都绕着栗亭转的,并没有怎么说自己的事,田典哪里来的消息?
“你告诉我的啊,”田典撑着脑袋,一副“我超聪明快夸我”的表情,“那台电脑!”
栗亭皱起眉,有点明白了:“里面有东西?”
田典用力点头:“很多,哇,宅男的电脑……那叫一个精彩。”
王复梁和赵磅是一直有卖电脑的打算,但栗亭那天的废品收得太过突然,让两人来不及彻底格式化就被他挪来了,里头故而残存了很多宅男的日常生活。
“难怪那天我看他们就觉得熟悉,这机主是不是那个眼镜男?他怎么这么爱拍照呢,那电脑里有不少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那大帅哥的也有,哎,帅哥果然是帅哥,小时候也超帅的,栗子,你要不要看?我把那网址记下来了。”
田典滔滔不绝的说着,却见栗亭有点发呆。
“栗子?栗子?怎么了啊?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栗亭抬起眼,推开田典凑过来的手机:“医生检查的没事了吧,我要出院。”
“啊?”田典立马将之前『乱』七八糟的问题抛到了脑后,“再养养吧,着什么急啊。”
医生是说可以出院了,但是田典还能不了解栗亭的『性』格吗,出了院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栗亭却不理,径自收拾着床头的笔记本和日用品,田典见此只得无奈帮着动手:“好好好,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办手续。”
********
倪蔚年今天来了,同组的崽子们围着他开了一早上的会,过程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老倪长得像弥勒佛,说话也慢慢悠悠的,几小时下来对着ppt跟看了场放映会似的。
会散大家各就各位,方槐柠没什么新任务,拿出手机刷了两下,他的通讯软件里躺了很多同学的未读消息,方槐柠看了,挑了几个熟悉的回,然后一路下翻到那个新加的号上。
如果不是对方的头像是一只栗子的话,方槐柠会以为这个号是别人的,或者已经被注销了,因为这里头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照片,没有发言,甚至连一条广告也没有,仔细想来倒是和那谁的风格十分贴合了。
孤僻又神秘。
看了一会儿,方槐柠不知想到什么,翻出之前写过的代码继续了起来。
一个叫吴毅的师兄从他身后路过,探头一看,又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什么东西?!”
方槐柠说:“瞎写的。”
吴毅却越看越不对,忍不住小声的“卧槽”了一句:“哎,别告诉我这是要上架的,这可不能卖。”
“怎么了?”
师兄的咋呼正巧让前来想要方槐柠过两天再去一趟合信工业的老倪听去了,老头儿笑呵呵的问。
那师兄立马告状,笑骂:“老板你看槐柠,他这玩意儿要放出去是不是属于扰『乱』市场?到底给谁写的啊?”
方槐柠手里是个app的小雏形,里头有记账、利率计算等等的小功能,看似和虚拟商店的程序区别不大,但又多了很多特别便捷的地方,好比根据具体银行利率的更新计算你在哪儿存钱划算,存多久最划算,只要点一点便一目了然,又或者近期各大理财项目的综合稳定度和收益率排行的实时更新,而且这些可不是新闻里那种笼统含糊的排名,是一个一个过于精准的数据,几乎是外头没法抓取到的内部资料,也不知道方槐柠用了什么办法,要推广出去人银行怕是第一个就不答应。
那头倪蔚年听了也哈哈的笑,其实他们主要的研究方向还是偏科学『性』的,软编这种他们组很多学生都是写着玩或是赚赚小钱用的,不过方槐柠在这方面倒是半点不比理论弱,天赋还很强,所以倪蔚年喜欢他。
“看来是个无法拒绝的大客户?”老倪道。
“大美女?大财主?”另一个看热闹的师兄猜测。
吴毅摇头,总结,吐槽:“我看是给他自己写的,为了赚老婆本,丧心病狂。”
方槐柠:“…………”
栗亭还没听明白,就觉身边人忽然凑了过来,抽走了他手中的笔,把那缺漏处给补上了。看着那只手一路书写,落下最后一个字,栗亭的耳边传来低沉的话语:“是某个程序的一种算法,比较难拼。”
栗亭低着头,不知道方槐柠离得多近,他只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微热的气息拂在自己的头顶,吹动了他的几丝发梢,有点痒痒的。
不过很快,方槐柠就退了回去,安静的坐到了一边。
保研生陆陆续续的退场,洪月过来收记录,看见这里进行的那么顺利,她也有些意外,忍不住对栗亭道:“真是太感谢你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槐柠听着这话也微微侧过了头。对了,巧合了那么多次,给自己留下不浅印象的人,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不过就这仅有的几次接触下来,方槐柠也感觉出了这人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