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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夏雨荷略微有些扭捏的样子,乾隆莞尔一笑,忽而觉得似乎的确和在济南那段很是放松的日子并无区别。他揽着夏雨荷走到卧榻边,和她分别坐在卧榻上小桌的两边。
夏雨荷坐下之后便伸手拿起茶壶为乾隆斟了一杯茶。乾隆见她只给自己斟茶,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给自己斟一杯。”
“张太医开的方子里,和茶水有些相忌,所以……”
乾隆点了点头:“朕刚才问过张太医,他说你心有郁结,思虑过重,可是宫中的生活还不习惯?”
夏雨荷把头低下了,看样子好像有些羞涩,不过她停了片刻还是开口解释道:“之前皇上离去之后,雨荷……雨荷在济南……对皇上……”夏雨荷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话没说完,就没了声音。
其实这话说了一半也就不必再说下去,后面的意思自然而然显现出来,无非是一些思念的含义。
虽然照道理对皇上应该无怨无嗔,但是有时候适时的几句话,反而会使得对方觉得自己在说话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重。也算是一种小心的讨好方式。
紧接着,夏雨荷抬起头来望着乾隆,眼里含着笑意:“至于现在,以后,雨荷不会再胡思乱想……也没什么郁结的事情了……”
果然,乾隆听她这么说,便把她的手牵了起来拍了拍,之后也没松开。
两人用过晚膳之后,乾隆一时觉得有些无聊,便让下人摆了围棋上来,和夏雨荷下起棋来。
夏雨荷连下三局,三局皆输,尤其最后一局,更是输的十分惨烈。前两局好歹只输了两三子,而这一局硬是输掉了十几子,大败而归。
乾隆轻笑两声:“雨荷,你这局棋,未免下的太过急躁了。需知欲速不达啊。”他显得很高兴,言语之间带着调侃的语调。
夏雨荷轻轻哼了一声:“皇上就知道欺负雨荷……胜之不武,不武~”
夏雨荷类似撒娇的话让乾隆一下子哈哈笑了起来:“既然雨荷说胜之不武,那就再来一局吧!”
夏雨荷似乎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不待宫女把棋子分别放好,就伸手上去帮忙。
乾隆笑眯眯的看着她,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等到将棋子整好,夏雨荷便急急抢了黑子先行。乾隆看她那样,也丝毫不恼,随手抓了一把白子,和她对弈起来。
两人连下了十数子之后,待乾隆落下一子,夏雨荷忽然心中一凛:「不对,这一步棋……和皇上昔日的走法不同……按照皇上习惯的走法……这一步,是错着啊……」
夏雨荷皱了皱眉头:「皇上下这步棋,是要做什么呢?」她伸手抓了几颗黑子捏在手上,装作不经意的抬眼看了乾隆,发现他的脸上含着笑意,似乎颇有宠溺的意味。
观察到他的这个神情,夏雨荷心念一动,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想法。虽然她已经看出这步棋有古怪,但夏雨荷也不十分确定。更不敢仔细斟酌,万一对方是故意下了错着,自己若是太过注意,未免使得对方知道自己有意迎奉。
夏雨荷又接连下了十数子,期间仔细观察,发现乾隆接着每隔着一会便会出一点错着,但是也不会错的太过离谱。
「皇上会不会是在让我?」夏雨荷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她仔细的看着棋局,把自己代入白子一方,又回想乾隆下棋的习惯,假设自己再让黑子,再看棋局,猜测了三处可能会落子的地方。
果然,紧接着乾隆就在那三处之一的一个地方,落下了一枚棋子。
夏雨荷这会再不怀疑,确定了乾隆的意图,她微微垂了下眼帘,再落子时已经开始加大攻城略地的力度:「看来不能像之前三场那样故意让皇上赢了,不然的话恐怕要适得其反。」
夏雨荷打定主意,便不再像之前那三场一样,前两场小输给皇上后一场装作急功近利大输一场。而是小心的计算着双方的棋子数目,打算这一局小赢一场。
虽然已经知道乾隆是有意对自己想让,但是夏雨荷也不敢赢得太过分。这一局结束,夏雨荷恰好赢了半子。
结果一出来,夏雨荷就像个小姑娘似的拍起手来:“皇上皇上,这局是我的啦~就算是半子,也是我赢了。”她笑嘻嘻的望着乾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乾隆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夏雨荷:“是啊,我们雨荷的棋艺最是好了。”
夏雨荷露出得意的神色,一时拉住乾隆的袖子,摇了起来。此时乾隆显得兴致很好。
夏雨荷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事情点破:“咦,皇上输了棋,怎么……”她猛地睁大眼:“皇上……皇上不会是让我的吧?”
“哦?”乾隆仍然是笑眯眯的表情:“有吗?雨荷倒是说说,我哪里让你了?”
夏雨荷望着棋盘,却露出很迷惑的表情,她看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指出了四五处,但是其中只有一处是之前她发现乾隆让她的地方,其他的几处都是随便指的。
乾隆见她指出的根本对不上号,便取笑道:“雨荷,你这是输了郁闷赢了也郁闷,可真难伺候啊。”
夏雨荷顺着乾隆的取消,露出羞恼的神色:“那,雨荷是基本没赢过皇上嘛……”紧接着她抬起头:“皇上,还来吗?”
乾隆扬了扬眉:“来啊,为什么不来。上局你赢了,这局用黑子还是白子。”
夏雨荷扁了扁嘴:“雨荷当然要用黑子啦,皇上用白子用白子吧……”她一面说还一面讨好的笑了笑。
两人正下了一半,吴书来小心的对乾隆说道:“万岁爷,酉时马上就要过了,纯妃娘娘那边遣人来问呢皇上。”
夏雨荷立刻意会,知道乾隆今日翻了纯妃的牌子,她微微低头掩饰住自己的目光。这个动作恰好落在乾隆眼中,乾隆正要说什么。
夏雨荷忽然抬起头来,脸上却挂着微笑,丝毫没有怨怼的神色:“皇上,夜深露重,还是早些过去吧。”她一面说,一面要站起来仿佛要去扶乾隆一般。
乾隆见她这样,也就释然了。他伸手将她按住,对她笑了一下:“你怀着身孕,不必行礼了,朕明日再来看你。”
直到乾隆的身影出了钟粹宫,夏雨荷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绿莹,服侍我准备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贵妃()
储秀宫。
“什么?皇上今日又去钟粹宫西宛用膳?”高氏看向前来传话的太监,目光显得有些锐利。
那个小太监显得有些战战兢兢:“回贵妃娘娘的话,吴公公过来传话,说皇上下午就吩咐了御膳房说今晚在静贵人处用膳,所以不会过来和娘娘一起……”
高氏一拍桌子,那小太监便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并且整个人的头低的更低,以免被对方迁怒。
她深呼吸了一下,显得稍微平和了一点,又转头问向那个小太监:“那么今夜,皇上翻得是谁的牌子?”
“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今日翻的是纯妃娘娘的牌子。”那名小太监的声音更是紧张。
这时高氏已经不再像刚才乍听到消息那么心绪不宁了,她朝着那名小太监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等到那小太监出去了之后,高氏才对自己身边的心腹宫女吩咐道:“平香,遣人去钟粹宫盯一盯,等皇上离开钟粹宫的时候,过来给本宫报个时刻。”
那个名叫平香的宫女立刻躬身应了。
高氏拿着茶盏的盖子拨弄着茶水面,面无表情,可眼里的眼神却一直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身边伺候的奴才们自然看得出高氏心情不好,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这时平香已经回到宫房,显然是已经安排好了。她一回来便默默站在高氏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氏忽然开口:“平香,你说今日早上那个静贵人去给皇后请安,皇后把她招进去了?”
“回贵妃娘娘的话,听长春宫那边的消息,皇后娘娘把那个静贵人招进去以后,似乎说了好一会话呢。”
“可有更详细的消息传出来?”高氏淡淡的问道。
平香想了一会:“有个小丫头,在外面隐隐约约看见,皇后娘娘似乎是赐了什么东西给静贵人,看动作,像是给她套了个镯子。”
“可有人听到她们说了什么?”高氏转头看向平香。
平香摇了摇头:“回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一向看的严,咱们的人都在外围,话是什么也没听到。”
高氏其实也清楚,所以平香说不知道她也没什么反应。她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有答案当然好,没有到也罢了。
“不过看这个形势,皇后娘娘是要抬举这个静贵人呢。”高氏好像再问平香,又好像再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奇货可居’?”
高氏说完便叹了一声,她既然知道皇上不会过来,也就差遣平香前去传膳。这顿饭,高氏吃的有点没滋味。虽说乾隆并不是日日来她这和她一起用膳,但是过来储秀宫用膳的时间,终究是比较多的。
或者说,除了储秀宫和长春宫之外,乾隆很少去哪个宫房用膳,更别说这样接连两日的停留在那。更何况这个静贵人如今怀有身孕,不能侍奉皇帝,那这连着两日过去,就显得显眼许多。
用过晚膳许久,高氏见还没人来回报乾隆是否离开钟粹宫,就显得有些烦躁:“平香,派去盯得人还没有来回话?”
平香轻声说道:“娘娘,万岁爷还在钟粹宫呢。”
高氏皱了皱眉,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扣:“都已经进了酉时了,皇上还不去纯妃那?不是今夜翻了纯妃的牌子吗!”
平香伺候高氏已久,知道她虽然是问句,但并非是真的在问自己,所以也并未回答。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门外才来了个小宫女。高氏一眼看了过去,平香立刻会意,朝着门口走了过去。那个小宫女先是给平香行了个礼,然后和平香说了起来,只见平香问了她好几句,那个小宫女才退了出去。
这时,平香走回高氏身边:“贵妃娘娘,皇上已经离开钟粹宫了,大约是刚入戌时时离开的。”
“居然待到戌时?”高氏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锐利,沉吟了一会又问道:“只是用个膳不可能吃到戌时。知不知道皇上在钟粹宫做了什么?”
平香回道:“听闻,皇上和静贵人吃完饭后是在下棋,皇上三胜一负,输赢都不厉害,唯有第三局的时候相较其他局皇上要赢得多一些。之后,皇上和静贵人似乎还打算再下,不过因为时间的原因,就没有了……”
“三胜一负?还有一负?”高氏微微皱着眉:“皇上的心情如何?”
“看皇上面容,似乎一直都很高兴的样子。”
高氏静默了一会,才又问道:“可有其他的消息吗?”
平香开口回话:“已经知道皇后娘娘早上赐给静贵人的,的确是一只镯子。”
高氏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平香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娘娘,奴婢觉得,也许皇上并不是对这位静贵人留恋不舍才会接连去静贵人处用膳。或者皇上觉得,静贵人原本只不过是普通的民女身份,如今进了宫,担心她受到欺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