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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晚点，晚上有会。”
陪着乔荞吃完饭，坐了会儿，七点陆天娜准时离开医院回家，加班就另说，蒋方舟从来不会晚上过来。
婆婆不经常来看，乔荞压力很小，小姑子根本给不了她什么压力，在走廊散散步，小步子不敢走快了，保姆还得跟着。她是觉得这样躺下去其实对身体反倒不好，但现在也不敢乱动。
乔荞嘴里哼着歌曲。她换歌曲了，现在听下一站天后，乔荞觉得这歌比较励志。
走了不到十分钟，保姆便把她扶回了房间。
陆卿八点回来的，已经吃过了，保姆是陆卿什么时候回来她什么时候走，陆卿要是不回来，她就不能走。
“我头痒痒。”
陆卿笑：“那就洗。”
“都这个点了，洗了又不能吹。”
头发不能吹干最糟心了，半天不干，她头发又厚。
为了乔荞洗头发这事儿，陆卿没少下工夫，她不能和别人一样弯腰洗头发，他干脆买了把躺椅。陆卿和保姆把乔荞扶上去躺好。
“我来就行，你现在下班吧，叫司机送你回去。”保姆要上手，陆卿冷冰冰地说着。
他对保姆一贯就是这个表情，他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感激的，他付钱了，你付出劳动，这属于银货两清。
保姆收拾好东西，带上门就离开了。
陆卿挽着袖子，拿着水盆接水，自己用手先试探试探，觉得差不多了才拿着水瓢往她的头上淋水。
“热了说话啊，不然你的头我哪里知道分寸。”
乔荞笑：“正好。”
陆卿给她洗头发肯定会弄一地水的，这活他最不耐烦干了——你自己的头发我还得给洗——这不是情况特殊嘛，要不然这辈子乔荞都别指望享受到这种待遇。等头发都湿透了，他还要醒一会儿。
“你直接上洗发水就行了。”
“你洗我洗呀？”陆卿反问。
乔荞是觉得陆卿洗个头太浪费时间了，哪有头发都湿了还等头皮适应的，头皮需要适应什么啊，需要喘口气吗？
洗完的时候，陆卿裤子上都是水，衬衫上都是水，脸也是黑的，勉强没有发飙，拿着毛巾给她把头发都系上，走到椅子前面，出声：“你手抱着我的腰。”
陆卿双手搂着她叫她起来。
“我自己就能”乔荞自动收声，被陆卿恶狠狠瞪了一眼就不说话了，你不嫌费劲儿你就拉吧，她就暂时当几个月的小废物算了。
乔荞躺在椅子上晒头发，陆卿换了衣服，躺在乔荞的床上，跷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文件在看呢。
“老公，唱首歌来听听。”
陆卿负责唱，她负责听。
陆卿下床，拿着梳子进了卫生间，里面都是水，一片狼藉，陆卿眼前发黑，应该叫保姆收拾好再走的，他进来是想拿木梳给乔荞梳头发的，陆卿把墙上的新毛巾，白色的，都扔到地上，这样她半夜就是要上卫生间也不会摔倒了。
等头发吹得差不多了，乔荞睡不着，现在睡觉成了她每天的主旋律，不上班就待在医院里，中午还会大睡一觉呢。
陆卿想抽根烟，就等着她睡呢，偏偏她不睡。
“赶紧睡，我好下去抽根烟。”
“你现在就去呗，我又没有拦着你。”
真是奇怪的人，谁不让你去了？
陆卿看了乔荞一眼，临出去之前还是推开卫生间的门，把乔荞擦脸的毛巾都扔地上吸水去了，还是怕打滑，又自己上脚去蹭，觉得不滑了才放心下楼。
楼下的温度比楼上凉快多了，陆卿点了一根烟，轻轻吐出一口烟圈，这活得可真可怜，自己为自己流下了两行辛酸泪。
乔荞早上去卫生间，看见自己的毛巾在地上，朝着门外就开始嘟囔。
“地上有水，你就开着门吹，不然也有擦地的抹布呀，毛巾都给我扔地上了”
这个败家子，擦下地能累死你吗？这就是钱多啊。
陆卿不说话，他是没觉得自己错，敢情擦地的人不是你，你只要说说话，动动嘴就好了，他觉得擦地很辛苦，几条毛巾的钱他挣出来了。
乔荞也知道自己变得有点碎嘴子了，可她不说，陆卿以后肯定继续这样干，这比去理发店洗个头都贵了，还不如不用他洗呢。每次都是他上赶子送上门的，乔荞又不好意思说我不用你，好像嫌弃一样，但是她现在确实嫌弃陆卿了，你可千万别碰我头发了。
保姆来得挺早的，推门一看，也有点傻眼。
保姆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就这男的，完全就是不食人间烟火，毛巾就是这样用的呀？全部都是新的啊，给你铺一地。
不过她没有乔荞的立场，只能自己赶紧都给洗干净了，留着擦地吧。
“好好吃饭，我去上班了”陆卿拿着外套，顶着俩黑眼圈，要亲上乔荞的脸，乔荞不让亲，用眼睛瞪他。
“你信不信我马上叫司机买回来一百条，每一条上面我都踩一脚？”陆卿歪着头。
乔荞鼻子冒烟，陆卿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伸手捏了捏：“我去上班了，你好好养着，那动画片不错。”
陆卿笑笑。估计以乔荞的智商也就只能看这样的动画片了，不需要费脑，陆卿如此想。
陆卿说得出他就干得出，乔荞舍不得，只能落了下风。
陆卿笑呵呵地离开病房，坐电梯下楼，司机等着呢，他解开西装的扣子坐进去，然后拿着手机发短信。
乔荞听见手机响，保姆把她的手机递给她，乔荞看了一眼。
“阿姨，麻烦你把床上的包拿给我一下”
陆卿睡的床，一般早上都会退掉，晚上再拿回来，不然占地方。
保姆将放在床上的包递给乔荞，乔荞打开，包里放着五沓百元的钞票，全部是新的，还是连号的，这是昨天陆卿叫司机特地去银行换的。
保姆看了一眼，心里只有三个字：暴发户。
她倒是见过给老婆钱的，没见过给得这样夸张的，再看看乔荞的脸，想从乔荞的脸上看出一点不同来，但也没比明星长得好看啊，还有这破身体，所以才说嘛，女人就是拼爹，拼完爹就拼老公。
陆卿又发了一条：“长得好不如嫁得好！”
他径直关了手机，剩下的时间就不能留给乔荞了，这晚上陪着就算是尽陆卿最大的耐性了。
乔荞觉得无语，陆卿这明摆着就是夸赞自己呢，可真是不要脸！
蒋方舟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乔荞笑呵呵的，蒋方舟也不知道乔荞是怎么调整的，不过儿媳心情好，她也放心。
“能吃水果吗？”
乔荞说自己吃什么都没问题，天天躺着，身体都生锈了。
“我这工作”她还是有点担心，好不容易考上的，扔了多可惜啊。
蒋方舟安慰着：“这个你不用担心，陆卿认识你们单位的人，有办法。”
“认识我们单位的？”
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蒋方舟也说不清，陆卿不是什么都跟她说的，她就是知道个大概，那天天娜去办事回来说的。
保姆在做早餐。陆卿今天可以晚点去公司，正躺着呢，乔荞弄了一个眼罩给他戴上了，说是能缓解眼部疲劳的。
“东西好吧？”乔荞乐呵呵地说着。
陆卿答曰：“我娶了一个明媚的女子，不倾国不倾城，倾家荡产。”
乔荞拍了陆卿一把。就买了一个眼罩，怎么就倾家荡产了？跟他浪费毛巾相比，自己肯定是合理花钱的。
“你起来的时候小心一点。”陆卿嘱咐了一句。
乔荞想出去走动走动，躺一个晚上了。现在哪怕是打嗝，自己都可小心可小心了，情况好了之后现在几乎针都不打了。
她扶着腰，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吹了吹风，顺带着活动活动脖子和眼珠子。
蒋方舟才拉开门，就看见陆卿照着陆天娜甩了一耳光。
第68章 陆乔果而（6）（）
陆卿极少动手，他不是个会动手打人的人，而且陆卿最讨厌的就是男人没有本事只会打女人。这一巴掌抽得挺狠的，陆天娜的脸立马就红了，脸也被抽偏过去。乔荞没吭声，陆卿的眼神微冷。蒋方舟没有上前去拦，因为陆卿不会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其次，儿子教训天娜，这是哥哥教训妹妹，当母亲的不能拦着，不然叫陆卿的面子往哪里放。
蒋方舟把包放在床上，乔荞对着她挤眼睛，就怕蒋方舟开口说陆卿，陆卿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你当着妈，把你刚刚的话重新说一次。”
蒋方舟身体有点发僵，什么话重新说一次？天娜想干什么？
陆天娜也是脾气犟，不肯吭声，就站在原地，脸上倒是没有愤恨的表情。
乔荞懂陆天娜的心情，亲女儿一下子就变成了养女，换成谁都会患得患失的，有这样的想法说明陆天娜心眼不多，如果她心眼多她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小心翼翼地做人，这样的人才更加可怕。
“说吧，我听着，我受得住。你们兄妹俩小时候都听话，现在找回来了，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说吧，谁说？”蒋方舟有点心灰意冷，如果天娜是要救那个所谓的亲弟弟，她不会拦着的。
“妈，是陆卿不对，陆卿先动手打人的。”乔荞下床，扶着天娜，天娜不肯动，乔荞苦笑：“天娜啊，嫂子怀孕不方便你也知道，坐下来说行吗？”乔荞软嗒嗒地开口。如果陆天娜心里有气，甩自己一下，自己受不住，但这种时候自己不说话也不对。
天娜听了乔荞的话，到底还是坐下了，流眼泪没有出声，低垂着头谁都不去看。
“天娜和陆卿说要把房子都改成陆卿的名字，或者改成我的名字，她手里的存款都拿出来了”
不怪陆卿生气，这是做什么，要一刀两断吗？陆卿给钱给东西，不光是钱的事儿，这里面的感情是不能取代的。
蒋方舟大概听明白了。
“你哥和嫂子都在这里，天娜啊，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要救吗？”蒋方舟盯着陆天娜，“你可能在心里骂妈心狠，那我一点一点把你给拉扯大了，让你身体健康，就是为了成全别人的吗？”蒋方舟也在掉眼泪，她心理这关怎么也过不去。收养陆天娜的时候，她小得，根本就没什么分量，那家人给她送过来，送到娘家附近约好的地方，当时天娜就是光着的，连件衣服都没给穿，孩子的生辰都没有交代一声，人家根本就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天娜就是这样到她手上的。
这些年她自认对天娜和陆卿是一样看待的，如果天娜那么选，就太伤她的心了。
蒋方舟宁愿陆天娜考虑现实问题：待在现在的家庭里你能受到多少的帮助，你回去又能发展成什么样。
以前听别人说血缘是能胜过一切的，这话过去蒋方舟不信，现在依旧不信，但是她却担心，担心陆天娜的选择。
陆卿在国府又弄了一套房子，打算将来乔荞生了之后作为礼物送给乔荞，家里的功臣嘛。如果生不下来，那就是天意。现在国府那边正在进行装修，陆卿很有想法，楼梯附近，按照陆卿的意思是要全部做成可以放手提袋的，将来他会一样一样地给填充上去，这才是一个女人的家。包括给乔荞做的更衣室，那边的房子就是以女主人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