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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猷烈把车隐进一颗大树下;熄火,车厢便陷入黑暗。
车厢唯一的光源来自于从树木缝隙穿过的月光;细的一个吸管大小;大的也不过是刚出生的孩子拳头状;大大小小的月影密集铺在车前挡风玻璃上;像一面年久失修的墙。
夜风一拨又一拨;你追我赶,从天空狂泻而下;穿过三三两两树木缝隙;一往无前;撞到汽车玻璃时“咻”的一声。
风声刚刚落下。
耳边:“别担心。”
点头;想及在这样的光线下他应该不会看到,就“嗯”了一声;现在能做到的也只能是:相信,等待。
顾澜生是好人;好人有好报;还有;顾澜生是最最特殊的好人;命运会眷顾这类人。
还有吗?
是的;是还有,还有宋猷烈,擅长于替戈樾琇收拾烂摊子的宋猷烈。
等等,怎么她也认同那样的说法,那些才不是烂摊子,戈樾琇从来不认为她做的事情是宋猷烈口中的“烂摊子”。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钟头,如果觉得困的话,你可以先休息二十分钟。”宋猷烈说。
戈樾琇没有应答。
想了想,把一直紧紧握在手上的草编袋递到宋猷烈面前。
宋猷烈没接。
心里有一点点的恼怒,语气也是:“你你不是没有吃晚餐吗?”
戈樾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好心,更没想到她会把宋猷烈没吃晚餐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甚至于,暗自在心里推算,她推开办公室时他还在上班,他是不可能在上班时间吃晚餐的,回到家,玛丽安给宋猷烈送去晚餐,晚餐原封不动拿回,倒是她,把宋猷烈从便利店买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看吧,她是好女人。
片刻,草编袋被接走。
很快,传来咬苹果的声音,一板一眼,像来自于这个世界最有能力的礼仪大师手把手教导:不需要刻意去控制声音,但势必要让你的每一次嚼动都让人联想到和“优雅”有关的行为,表情要自然,自然中带着对食物的感恩之情。
就这样,格陵兰岛来的的孩子按照所有人的意愿成长。
微光中,苹果核被包到餐纸里,打开车抽屉,车抽屉里放有一次性纸袋,自然,这纸袋是用来放苹果核的,再然后,纸袋会被再放进塑料袋里,因为呢,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公共场合,在公共场合里就要遵守公共场合秩序。
果然。
打开车厢灯,从宋猷烈手中抢走纸袋,按下车窗按钮,纸袋往空中一扔:“老鼠们找到它会很高兴的。”
宋猷烈看着她。
把草编袋往靠近宋猷烈手更近的地点递,说一个苹果肯定填不抱肚子的。
没接。
“只有填饱肚子了才能干活。”她和他说。
只有填饱肚子了才能干活,这是顾澜生的口头语之一,逐渐,也变成戈樾琇的口头语。
伴随时间推移她和顾澜生待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她的举止行为和他越来越一致,介于他们同年同日生,段然曾戏称,戈樾琇和顾澜生都要变成龙凤胎了。
宋猷烈的手往方向盘搁,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还真的是莫名其妙,现在又不赶时间。
不死心,粗声粗气问:“不吃吗?”
“不饿。”冷冷回答。
看来,宋猷烈很讨厌她干涉他的事情,也对,她的甜莓仅用短短几个钟头时间就向她证明他已经不是草本植物了。
一想到接下来要是不能想到妥当的解决方法,她就要给宋猷烈打扫两个礼拜的房间,戈樾琇就头壳疼。
习惯性挠头,力道过猛,绢花从鬓角掉落,掉落位置就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宋猷烈的手距离它更近。
他不动,她也不动。
风从车顶棚飞过“咻”一声。
在她眼神示意下,宋猷烈才捡起绢花。
手一点也没想去接的意思。
他皱眉,她瞪眼。
这可不是使唤,这是她在给他一个机会表示绅士风度,再怎么说,她的甜莓最近在和姑娘约会。
头往他面前侧一点点,这样一来方便他给她戴花,目光牢牢盯着车内镜。
车内镜记录着,拿绢花的手在片刻迟疑之后落在她的鬓角上,只是这动作毫无美感,如果他给她戴绢花也能拿出吃苹果的认真态度会赏心悦目得多。
手指是很赏心悦目,只是动作粗鲁,“轻一点”她和他说,没任何改变,于是她又说“这是给你一次给别的姑娘戴花的实践过程。”
这话似乎起到反效果,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索性,闭嘴。
终于,玫红色的绢花成功戴在她鬓角上,但他的手并没离开,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也没催促他。
没有催促他,目光亦没有离开车内镜,更是放任他的指尖轻触她耳廓内凹软骨的所在,那处所在有一个印记。
小时候,戈樾琇耳朵长了一个小坨坨,据说那是小肉瘤,在医生建议下,小肉瘤被拿掉,但疤却留下了,久而久之,它变成一个形状类似小逗号的印记。
小坨坨是被拿掉了,但“坨坨”这个昵称却是甩不掉了。
长发及肩,她在外公眼里是耳朵长着小坨坨的小小孩儿;穿着蓬蓬裙了还是“坨坨”;胸部开始发育了仍然是“坨坨”;长成大姑娘依然是“坨坨”;大声叱喝她时还会忍不住说漏嘴说出“坨坨”。
除了外公外,还有一个人也会唤她“坨坨”。
有那样的时刻有过那样的时刻“还跑不?”“不跑了。”“坨坨。”“嗯。”“你得剪指甲了。”“剪不,就不剪,干干什么”
车内镜映着,她红红的脸颊。
“磕、磕、磕。”
目光迅速从车内镜拉开,落在她耳廓的手和她的调离的目光同步。
有个人站在靠驾驶座位的车窗外。
这人是“美国帮”的二当家。
二当家给了他们两个眼罩。
戈樾琇和宋猷烈分别戴上眼罩,上了一辆车,车顶棚并不是很牢靠,不时间有风渗透进来,根据车辆颠簸程度可以推断路况不是很好,下坡路段更糟,好几戈樾琇从座位上弹起。
每弹一次,那位二当家都要解释一遍,往这条路线开能更加节省时间。
刚解释完,车辆又遭遇凹陷区,手在巨大的颠簸中脱离安全栓,身体一歪往车窗一侧,紧接着是头。
没有想象中“砰”的那一声,和她头部亲密接触地并不是车窗玻璃,手摸索着,触到类似于时手骨节的纹路,在还想一探究竟时,手被包进手掌里。
明明两人都戴着耳罩。
但手还是乖乖任他握着,被他手握住是有好处的,比如她的一颗心不再跟随着坑坑洼洼七上八下,眼睛也逐渐适应黑暗。
下了车,眼罩还是没能拿下来。
戴着眼罩他们又走了小段下坡路,路面倒也十分平滑,每隔十几步就能听到打招呼声。
伴随二当家如释重负的那声“到了”,动感十足的电子舞曲混着男女尖叫声传来。
眼罩被摘下,首席落入眼中的是赤色的人工戈壁、大灌木、岩石,依次是挨着她站着的宋猷烈,牛仔帽帽檐在他脸上投递出了半边阴影,那双处在阴影处的眼眸正看着她。
手还在宋猷烈手里,轻轻一扯,从他手掌里解脱出来。
跟着二当家,从灌木下经过,一扇大铁闸门隐于成片的灌木下,门里电子舞曲声震耳欲聋,宋猷烈把卡丁车钥匙往空中一抛,稳稳落进二当家手掌里。
大铁闸门缓缓打开。
缓缓展现于眼前地是半个足球场大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池底下铺着亮蓝色的马赛克,具有非洲特色的草垛凉棚围着水池依次排开,着色彩鲜艳的比基尼女郎和她们的男伴在水中嬉闹,灌木下,水池边空地上,身穿嘻哈服饰的男女跟随着电子舞曲扭动身体,不跳舞的三三两两围在草垛凉棚喝酒聊天,统一服装的服务生托盘放着酒水,灵巧的身形从一个个人缝穿过。
水池对面正中间是镂空帐篷,帐篷正面背景以一面星条旗代替。
帐篷里十几把椅子组成一个半弧形,椅子上都坐着人,帐篷前面是一片空地,身段妖娆的女郎们赤脚在空地上舞蹈。
通往镂空帐篷的是一左一右的木栈道。
二当家把他们带上右边木栈道,木栈道还没走完一半,电子舞曲骤然停顿下来,赤脚的跳舞女郎们退下,一名编脏辫的高个黑人女人拿着架子鼓上场。
鼓声响起,一拨又一拨尖叫像麦浪。
木栈道走完,高个黑人女人击鼓表演还没结束。
在鼓声中一步一步朝帐篷靠近,手拿冲锋。枪的壮汉把帐篷包围得密不透风。
坊间传言,南非四大暴力社团有意用“军事化”取代之前的“帮派化”。
距离帐篷约五步左右距离,数十把枪枪口齐齐对准他们。
宋猷烈走在前面,戈樾琇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从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前越过进入帐篷。
在进入帐篷前一秒,戈樾琇忍不住伸出手,像背后长着眼睛般,宋猷烈接住她的手,两只手形成紧握状。
紧握,片刻,松开。
下一秒,她和他置身于帐篷里。
南非四大暴力社团在“美国帮”现任老大没上任前,这四大帮派一直维持在一种比较平衡的状态,这种平衡状态在现任“美国帮”老大上任一年后被打破。
“美国帮”跃升为四大帮派之首。
“美国帮”现任老大最广为流传的事迹是“把背叛者的小腿接到胳膊上”,他亲自动的手,据说,这位在没混帮派前在一家地下医院当过童工,关于他的相貌,外界流传,面相凶狠脸上有刀疤,让人联想到屠宰场的屠宰工。
怎么来形容“美国帮”现任老大的长相呢?
假如让戈樾琇写一篇关于这位的形象,她应该会写,某某先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外界传言那样,他给人感觉更像一名白人销售员,声音温和笑容和蔼。
这会儿,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以亲切的笑容欢迎自己兄弟带来的客人。
戈樾琇和宋猷烈的座位挨着“美国帮”老大的座位。
这还真是一名狂热的嘻哈乐迷,对自己喜欢的嘻哈歌手事迹如数家珍,他还问宋猷烈能不能把牛仔帽借给他戴,他认为这牛仔帽戴在他头上一定很酷。
戴上宋猷烈的牛仔帽,这位决定给两位客人来一段即兴表演,只不过他的头有点大,牛仔帽频频从他头上掉落了下来,这惹来坐在他旁边位置的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美国帮”老大捡起牛仔帽,亲吻两个孩子的额头,和客人介绍那是他的孩子。
这么看来,这还是一位很有爱心的父亲。
鼓声还在继续着,“美国帮”老大还在谈论他喜欢的嘻哈歌手,而宋猷烈似乎也忘了此行目的,沉浸于东道主绘声绘色中,时而点头时而微笑,偶尔还有一两次和东道主不约而同说出他们喜欢的歌曲。
这样的宋猷烈让戈樾琇想起少年时代放在宋猷烈房间里的教父三部曲。
老年甘比诺和他的孩子说,亲爱的枪不是你的专属,这个时代有时候需要你是一名舞者;有时候需要你是一名演说家;对于哲学你要充满热情;时尚你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