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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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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宋猷烈在十五号公路上。

    白天走在路上,晚上对着科罗拉多大峡谷上的星空,怎么避开危险,安全完成那五百英里路程,赶在新年之前回比弗利山,小疯子圣诞节没人理,新年也没人理的话她会很难过的,就是那位老先生说的“坨坨是怕寂寞的孩子”。而那个叫鲜于瞳的女孩不在他的思维范围内,那天,他离开公园时她还独自坐在长椅上。

    ……

    如愿以偿,赶在新年钟声敲响时,宋猷烈回到比弗利山。

    新年夜,因洛杉矶市长一纸紧急状态令,比弗利山有一半以上居民离开住宅,戈樾琇也不在比弗利山。

    电视屏幕在转播新年音乐会之余插播了比弗利山的若干花絮,平日里光鲜亮丽的超级巨星在撤离时看起来有些狼狈,橄榄球球星美职篮球星们拖家带口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场面混乱。

    混乱的场面一直持续到天亮。

    天蒙蒙亮,约翰找上了门,他找他要鲜于瞳来了。

    昨天一大早,鲜于瞳和她母亲说要找一位住在比弗利山的朋友就再没回去,鲜于瞳认识的朋友就只有他住在比弗利。

    宋猷烈问了管家,管家说那个亚裔女孩是有来过,后来,洁洁带走了她。

    亚裔女孩被洁洁带走,戈樾琇的电话打不通,洁洁的手机处于关机中,再之后

    再之后是妈妈。

    妈妈和他说阿烈不要管那女孩的事情了。

    心里一沉,但愿不要,最好不要!

    学校复课,鲜于瞳的座位空空如也,除去上课之余,宋猷烈和约翰跑遍了洛杉矶警署,得到的回应是:不知道,不清楚。

    那边,戈樾琇一直没回比弗利,他不敢询问戈樾琇去了哪里,鲜于瞳的妈妈就在大门外,不吃不喝,和每个经过她面前的人说把我的贝儿还给我,还说还说“是那个砸了我家的人害死我的贝儿。”

    砸了鲜于瞳家的人是谁,宋猷烈再清楚不过。

    依然不去追问戈樾琇现在住在哪里,甚至于电话也不敢打,就深怕,电话一打通,会从戈樾琇口中听到“那个倒霉孩子的事情是我干的,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总之,我不是故意的,现在既然事情变成这样,我后悔也没有用,爸爸已经答应我会好好照顾鲜于瞳的妈妈。”

    这一天,鲜于瞳的课堂座位被撤了。

    宋猷烈知道,鲜于瞳的座位被撤,意味着什么。

    同日,戈樾琇回到比弗利山,深夜回的家。

    卡罗娜也出现在比弗利山,戈鸿煊以戈樾琇状态不好给戈樾琇划出专属区域,每一个想见戈樾琇的人都得通过卡罗娜。

    要见戈樾琇,宋猷烈还是有办法的,可他就是提不去劲去见她。

    接下来,宋猷烈没再往洛杉矶警署跑,放学刻意绕过鲜于瞳妈妈。

    这个下午,约翰找到了宋猷烈,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他办理了转学手续,他不愿意待在这个不再有安娜贝儿的学校。

    “你认为她死了?”冷冷问。

    无应答。

    “她没有死。”

    “不,她死了,安娜贝儿死了。”这话来自于约翰,号称喜欢安娜贝儿的家伙。

    回到家。

    宋猷烈找到了妈妈。

    “她死了吗?”问妈妈。

    沉默。

    “和戈樾琇有关吗?”继续问。

    依然沉默。

    懂了,明白了,权利的网无边无际,尼基塔和鲜于瞳于这座大都市只是一缕游魂。

    妈妈把之前去拉斯维加斯时被扣留的手机交还到宋猷烈手中,手机里躺着鲜于瞳给他发十三条短信。

    十三,连数字也是如此不吉利,说不定,鲜于瞳还真是倒霉孩子。

    那么,鲜于瞳给他发短信做什么?

    短信内容大致意思是说她已经和约翰讲明白了她只把他当朋友;也说了她不介意一开始他接近她动机不良;说她很高兴他叫她“瞳”,还祝他圣诞快乐。

    最后一条短信写着她会来找他,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找到他。

    傻啊,那时他在十五号公路上,怎么找?

    最后一条短信编辑时间为鲜于瞳失踪前夜,不,应该是鲜于瞳死了的前夜。

    来到那位一直不吃不喝的妇人前面。

    他曾经在图书馆见过她,眼眸总是灰灰的,只有在见到自己女儿时才会有光亮。

    “您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他和那位妇人说。

    妇人用灰灰的眼眸注视着他。

    在宋猷烈拿回手机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好巧不巧,他收到戈樾琇通过洁洁发送到他手机里的信息。

    那条信息就排在鲜于瞳发给他的讯息后面。

    嗯,得见见戈樾琇了。

    是得见。

    把她约到尼基塔溺死的泳池,他们都需要记住这个泳池里溺死的尼基塔才十六岁,鲜于瞳比尼基塔小一岁。

    她来了,戈樾琇来了。

    鲜于瞳给他的十三条信息还安安静静躺在他手机里,而她嘴唇红艳,嘴唇红艳的嘴角是扬起的。

    可是在笑,戈樾琇,你可是在笑?

    让你拥有无限荣光的姓氏让你误以为拥有主宰生命的权限?愤怒呈现出无与伦比之姿态。

    “戈樾琇,为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就那么好笑的吗?”问。

    暗沉的暮色下,她红艳艳的嘴唇在他面前晃动着。

    手轻触她嘴角:“丑死了。”

    戈樾琇丑死了,宋猷烈也难看。

    目光落在那红艳艳的嘴唇上。

    愤怒的形体这一刻清晰可辨,怎么能?

    宋猷烈疯了不成,怎么能,怎么这一刻还想去吻她,吻住她,吻着她,就像对着科罗拉多大峡谷漫天星空时的肖想,小疯子,小疯子。

    手机里还躺着鲜于瞳给他发的十三条短信,这一刻,他却想吻戈樾琇。

    宋猷烈也是一个疯子。

    手一伸。

    戈樾琇掉进游泳池的身影轻飘飘得像一片落叶。

    水底下,拽住戈樾琇的脚腕时,他想,如果他和她是一条鱼多好的。

    拽住戈樾琇的手腕。

    如果可以,但愿他从未曾离开过格陵兰岛。

    这样一来,宋猷烈就不会认识戈樾琇。

    戈樾琇发高烧了。

    上学,放学,他的脚步和往常一样。

    外公来了,放下一切事务,家庭医生进进出出,管家妈妈愁眉不展。

    这个周末下午,宋猷烈和往常一样在复习功课。

    复习到了一半,想起什么,打开房间门,脚步把他带到一个地方,他在那个地方站了很久。

    然后,有人在叫他,有人问他阿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公,您在说什么?”

    “怎么一个劲儿扯头发,是不是头发得罪你了?”

    后知后觉,宋猷烈发现自己站在戈樾琇窗前。

    站在戈樾琇窗前,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怎么就忘了小疯子不会游泳呢?那天她就只穿了一件衬衫裙,那天她一张脸苍白得很。”

    脚步匆匆忙忙,飞快回到房间,继续未完的功课。

    戈樾琇要离开洛杉矶了。

    这样也好,这一次,不管怎么艰难他都会克制。

    时间会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会坦然说“那迷人的姑娘是我的表姐。”也许是“姑娘”又也许是“女士”,就看遗忘的力量有多强大了。

    宋猷烈知道,这一次,戈樾琇会离开很久很久。

    在戈樾琇离开之前,他得好好看她一眼。

    尖叫声传来,那是戈樾琇的声音。

    那扇门后,他接住了戈樾琇。

    她倒在他怀里,门外有灰灰眼眸的妇人在张牙舞爪着。

    在戈樾琇十九岁这年,最后留给宋猷烈的那一眼是锥心的念想。

    我说,戈樾琇,别的女孩像你这样年纪都是脸色红扑扑的。

    你为什么一天到晚苍白着一张脸。

    我说,戈樾琇。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我说,戈樾琇。

    到底,你什么时候才会变成宋猷烈口中“那迷人的姑娘是我的表姐。”

    ……

    不久之后,戈樾琇离开比弗利山,不是和外公去了纽约,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泡沫墙壁到处都是监控的白色房子里。

    戈樾琇二十生日是在白色房子度过的,过完生日第六天,她去了柬埔寨。

    戈樾琇去柬埔寨的这天,宋猷烈开始了那项“遗忘戈樾琇”的工程。

    总有一天工程会迎来竣工期。

    圣诞节来临,妈妈把他带进一个房子里。

    在那个房子里,宋猷烈见到了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四十的鲜于瞳。

    那场山火让鲜于瞳整整昏迷了五十七天,医生说病患醒来的机会就只有百分之十二,鲜于瞳抓住了那百分之十二的机会。

    “因为你和妈妈我才坚持下来。”这样一句话鲜于瞳用了差不多五分钟时间才说完整。

    第一次,从口腔真诚唤出“瞳”

    “瞳,谢谢你坚持下来。”

    日复一日,上学放学各种各样的课程,比弗利山那幢占地面积最大的住宅主人依然鲜少回家,妈妈依然忙碌于她的慈善事业,佣人们在闲暇时间津津乐道于好莱坞的明星们,从穿着打扮到情感生活,也只有管家偶尔会提起这幢住宅的小主人。

    不久之后,管家也退休了,新的管家上任,似乎,贴有这幢住宅小主人的标签正逐渐减少,消失,即使佣人每天都会打扫她的房间,难得回一趟家的男主人会叮嘱园丁“照顾好那片吉梗花”,那位忙碌的父亲也许在以这样的方式弥补对女儿的愧疚。

    吉梗花是这幢住宅小主人从南非来的。

    那项“遗忘戈樾琇”的工程实践几多,连宋猷烈也不清楚,大约工程进度应该不错吧,他是这样想的。

    不然,内心不会如此的寂静。

    寂静得近乎荒芜。

    然后,这一天,宋猷烈知道这么一则消息:戈樾琇要回洛杉矶了,当然,不是回洛杉矶常住,而是回洛杉矶更新护照。

    听到这个消息是礼拜三,戈樾琇回来时间定在礼拜四下午。

    礼拜四下午,这很好,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学校上课,这样一来他就无需刻意去找借口避开戈樾琇。

    礼拜四,上学前,妈妈告诉了他这件事,还问他要不要请假回来看阿樾。

    “我也想,但下午我得考试。”笑着和妈妈说。

    他没撒谎,他下午得考试。

    离开前,不忘交代:“妈妈,代替我向她问好。”

    该死,那句“表姐”还是很碍口。

    这个周四上午,一切都和平常的周四上午没什么两样。

    但伴随时间越过十二点,他的行为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比如说他每隔一分钟还都要看一下表,十二点半、十二点三十一分、十二点三十二分

    他的怪异之处还在于和同学打听从这里到比弗利山的地铁路线,计算起来回一趟比弗利山需要至少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半,皱起眉头。

    两点十分,考卷发放到他桌上。

    好了,考试开始了,宋猷烈和自己说。

    手迟迟没去翻试卷。

    “即使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再次和自己说。

    脚先于手之前,不顾老师叱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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