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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那只牧羊犬身上,这个家伙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一人一犬越来越近了。
只是,戈樾琇思想依然无法集中。
直到——
熟悉的声线响起。
那道熟悉的声线在温柔说出一个发音。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温柔的声线来自于谁。
恍然回头。
在那个瞬间,戈樾琇所不知道地是:她会在这个回头间看到的是二十二岁的宋猷烈,还是十五岁的宋猷烈。
羔羊的声音瞬间从梦里头冲进现实。
她和梦里一样,慌张的眼眸在四处收寻找。
一无所获,周遭空无一人。
刚刚明明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叫“瞳。”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宋猷烈管她叫“瞳”。
曾经,那个女孩,一脸甜蜜和她说:我最要好的朋友和我母亲叫我“贝儿”,参加夏令营的有一百二十人,其他一百九十九人要么叫我“鲜于”;“要么叫我安娜贝儿”;就只有他和我已故父亲一样,叫我“瞳”。
说到这里,女孩难过了起来。
伤感的语气在说着:之前妈妈也是那样叫我的,但爸爸死了之后,妈妈就叫我“贝儿”,再也没人叫我“瞳”了。
一度,戈樾琇以为她把那女孩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若干还勉强记得的,但也是很快将要记不住了,比如那个女孩某天穿的裙子颜色,比如宋猷烈送给那女孩的桔梗耳环。
你看,她最近都没想起,关于那女孩的事情。
可,这一刻。
伴随忽然而至的那声“瞳”前尘往事鲜如昨日。
宋猷烈想送桔梗耳环的女孩叫鲜于瞳,姓鲜于单字瞳。
是谁?刚刚是谁在叫“瞳”?
一个声音回答她:“是宋猷烈。”
是的,是宋猷烈。
是从视频里传出了宋猷烈的声音,宋猷烈的声音在叫着“瞳”。
此时,戈樾琇也想起了。
为什么那只中亚牧羊犬看起来会有点熟悉,她十九岁时差点被它咬伤过,那时,她吓坏了,她真的是吓坏了,说不清是被那只牧羊犬,还是安静站在一边那位容颜憔悴的妇人。
视频画面还在流淌着,新的人物出现了。
有年轻男子背对镜头一步步朝草坪上的女孩走去。
那年轻男子宽肩窄腰长腿,穿着白衬衫,背影修长。
光一个背影,她就知道那是谁了,那是她的甜莓。
瞬间,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周遭世界开始变得光怪陆离。
仿佛,这一刻穿着白衬衫的宋猷烈刚喝完她给他煮的咖啡,下一刻他就打开那扇门,走进视频里的那幢白色住宅里。
浅色的球鞋踩小心翼翼踩在草尖上,每一个脚印都在诉说着温柔,宋猷烈往那女孩站停的方向走进。
那女孩,有及腰长发。
逐渐,逐渐,近了。
宋猷烈先和那只牧羊犬打招呼,微微弯下腰,手大力揉着牧羊犬的毛发,说这家伙又长壮了。
一颗心在逐渐下沉着,从宋猷烈和牧羊犬的互动上看,俨然是老朋友。
再去看那女孩,女孩依然一动也不动站着,长长的发在阵阵晚风中卷起,回落。
和牧羊犬打完招呼,宋猷烈站直身体,一个跨步,和女孩肩并肩,面对被彩霞染红的天边。
然后
“瞳,我来看你了。”
脚一软,戈樾琇重重跌倒在地上。
“瞳,我来看你了。”是宋猷烈说的。
这声音不是十五岁的宋猷烈,这声音属于成年后的宋猷烈。
戈樾琇大力摇着头。
不不对,不可能!
颤抖的手按在倒退键上。
集中精力,再去倾听。
“瞳,我来看你了。”视频里的宋猷烈在说。
成年后的宋猷烈在说:“瞳,我来看你了。”
手无力垂落,闭上眼睛。
不,不可能。
洛杉矶,风雨欲呼则来的天色下,容颜憔悴的妇人就站在那里,那妇人和她说:“是你,是你害死了贝儿,你把我的贝儿还给我。”
“女士,你说什么?”十九岁的她苍白着面孔,问。
那个妇人说:“安德烈,去咬她,是她害死贝儿的。”
妇人的声音就像尖锐的金属利器,直直刺穿她耳膜,也刺进了二十六岁戈樾琇的耳膜里。
紧紧闭着眼睛。
黑白棕三色的牧羊犬冲进黑暗的世界里头,朝她扑过来。
大汗淋漓,可脚就是移动不了,眼看——
一抹身影挡在她和牧羊犬之间,是洁洁。
洁洁和她大声说:菲奥娜,快跑。
好的,好的,快跑。
掉头,拔腿就朝那扇大门跑去,单脚跨过那道大门,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一起。
抬起头。
是十五岁的宋猷烈,十五岁的宋猷烈也在看她,眼神像另外一道金属利器,不,不,她的耳朵已经在一个劲儿嗡嗡叫着了,不,不不,不要
眼前一黑,一头跌进黑暗世界里。
卷缩于黑暗世界角落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就那样静静待着。
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躲在黑暗世界里的是二十六的戈樾琇,不是十九岁的戈樾琇,十九岁的戈樾琇可以在黑暗世界待很久,但二十六岁的戈樾琇不能在黑暗世界待很久。
因为,有湛蓝色的天空在等着戈樾琇。
二十六岁的戈樾琇有了心爱的人,有了想一直珍惜的朋友,她还要陪外公呢。
还有,还有她真的相信,会在未来世界里遇到她的“礼物”。
先行动的是手,十个手指头形成了拳头状,握紧。
一点一点,掀开眼帘。
第一时间,落入戈樾琇眼里的是摆在很显眼位置的圣诞花环。
松针,松果,白色雪花,金色铃铛,把这些毫不起眼的东西凑到一起,看着舒服又可爱。
这么说来,圣诞花环摆放的位置是摆对了,因她在那家伙身上花过心思,所以,它现在报答她来了。
卡罗娜总是她说:菲奥娜,爱不能给带来你实质性的东西,但它能在关键时刻帮你度过难关。
看来,这话是有点道理。
这是她在今天第二次成功从黑暗世界逃离。
呼出一口气,目光回到电脑视频上。
视频最后定额在那只牧羊犬上。
嗯,长大了不少,以现在这个吨位的话,想必打过拳的洁洁也对付不了。
视频里的牧羊犬是可以确定身份了,宋猷烈也是,就剩下那长发女孩还不能确定身份了。
之所以不能确定身份,是因为
那位叫鲜于瞳的女孩死了,死于那场燃烧了一个月的加州山火。
可,宋猷烈确确实实是叫她“瞳”了。
第一次是简单的“瞳”,第二次是“瞳,我来看你了。”
戈樾琇再看了一遍视频。
看完视频,她查找了发件人地址。
发件人说意外也不意外,是熟人来着。
显然,这位熟人希望她能找到她。
关掉电脑。
戈樾琇给贺烟拨打了电话。161
第112章 天鹅挽歌()
关掉电脑。
戈樾琇给贺烟拨打了电话。
怎么形容戈樾琇近几年和贺烟的关系呢?
公共场合;她们会在亲人朋友面前装装蒜,但私底下心知肚明;有时戈樾琇心里不痛快了,贺烟免不了当她出气筒。
她那亲爱的小姨善于打太极;对她讽刺言语一副“你这孩子;怎么没遮没拦”,当她拿出实际行动刁难她了,她那亲爱的小姨则是“好了;好了,别闹了。”
每次弄得戈樾琇很郁闷;郁闷时戈樾琇总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还有宋猷烈这个杀手锏没使出来呢”。
现在;宋猷烈还是她的杀手锏吗?
戈樾琇也不知道了。
能确定地是,一旦碰上;她还是会找贺烟麻烦的,以及,贺烟是不知道她和宋猷烈的关系。
不知道她和宋猷烈的关系,并非她掩饰得好;而是她那亲爱的小姨太过于信任宋猷烈。阿烈是不需要她操心的孩子;即使心里隐隐约约对于阿烈和阿樾之间的相处有不对劲感,但在“阿烈是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的孩子”这个念头驱使下;自动选择了屏蔽。
但;那是在“山姆大叔”到访之前。
从约翰内斯堡回洛杉矶的“山姆大叔”无意间传达的信号让贺烟产生怀疑;也不得不面对潜意识中那个最糟糕的结果;确认了;就得采取行动,于是就有了那段视频。
在电话没接通之前,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
电话很快被接起。
拿腔拿调叫了一声“小姨。”
开门见山:“戈樾琇,我要你回来一趟。”
怎么,不是“阿樾”吗?
现在她的阿烈是sn能源首席执行官,大权在握,这种关系要放在古代帝王之家,她就是太上皇后了,这样一来,自然无需再装。
冲着小姨这语气,想必,她和宋猷烈的事情被抓包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戈樾琇的兴致,一碰到贺烟,她总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故作讶异:“小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住进医院了?阿烈知不知道?”
“你马上回来,把阿烈也带回来。”
真无趣,这么早就摊牌。
握着手机,细声细气道着:
“小姨,一定是乔治叔叔和你说了阿烈和他那位女性朋友的事情,阿烈背着你和女人处是不是让你不舒服?”
“小姨,”一本正经扮起解语花:“别这样,阿烈长大了,现在他这样年纪有生理需求很正常。还是小姨担心的是别的?比如说阿烈带回家过夜的对象达不到您的要求,在您的理解里,某某银行家的独生女;某某政治家的千金;某某财阀的继承人,这类人家养的孩子是不会随随便便在男人家过夜的,所以小姨这是要召阿烈回去,来一个棒打鸳鸯?这事小姨您自己干就行了,可别拉我下水。要是知道我帮你棒打鸳鸯,阿烈会怪我的。”
那番话到后面,戈樾琇是一边说一边笑着的,特别是“阿烈会怪我的”更是笑得不能自己。
“戈樾琇,说完了吗?”贺烟冷冷说着。
还真耐得住气,要换成她早就暴跳如雷了。
“小姨想让阿烈回去可以自己打电话给他,为什么要通过我让阿烈回去,”手指慢条斯理梳着额前头发,“再说了,我哪有没本事让阿烈回去,在阿烈家过夜的女人不是我”
“不对,我勉强算是在阿烈家过夜的女人,但和阿烈一起在客厅沙发亲热的人可不是我,但如果小姨对和阿烈在沙发亲热的女人长相好奇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二,比如她有一头黑色长发,比如说她的脸色总是不大好,性格方面更是一团糟,但能怎么办?阿烈喜欢,喜欢到可以违背”
“闭嘴!”从电话传来一声叱喝。
那声“闭嘴”隔着传声筒变形,扭曲。
嗯,很好,小姨生气了。
不,是愤怒。
那种愤怒戈樾琇再熟悉不过了。
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口,像吃了不对味的东西,用尽力气,却只有干呕声。
继续扮无辜:“小姨,你刚刚把我吓了一跳,小姨,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