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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莫鼎天眼里只有浓烈的恨意,根本听不见施无情的阻拦。
顿时喊杀之声震天,莫青璃心知不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和铸剑山庄结怨越来越深,一边和莫鼎天打斗一边想着对策,而此时场中局势已有了巨大的变化。
钟离珞扬手一挥,空气中很快弥漫着一种酸甜的香味,在场的武林人士有觉察得快的,忙捂住口鼻,然而除了那些内力深厚至可以抵挡药力作用的人之外,全数倒了下去,自然也包括铸剑山庄的弟子,他们离得近,见效更快。
至于鬼楼的暗卫钟离珞早已嘱咐他们屏息,是以并无大碍。
方才被围困在之剑阁时,这些经过她精心加工的迷魂散留在无忧居没有带在身旁,不然早解决他们了。
“泽阳,你们带着长安快走。”
等暗卫们都撤干净后,钟离珞才抬头对着正与莫鼎天在屋顶激烈打斗的莫青璃大声道:“汐儿,我们撤。”
莫青璃听得身下传唤,忙撤剑飞身下来,莫鼎天喝道:“哪里走?”跟着跃起追击。
钟离珞双手微抬,数十枚银针激射而去,就闪身一避的工夫,莫青璃与钟离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恨!”莫鼎天巨剑狠狠往她们离去的方向劈过去,只听“轰隆”一声响,整座院墙坍塌下来,墙外只余一望无边空寂的夜色。
清羽山庄和灵霄山庄的庄主上前装模作样的问询几句,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同样不寒不暖的慰问两句。
莫鼎天低垂着头,充耳不闻一般。
众人见得此景,回房继续休息,唯有一身青色儒衫的美髯男子留了下来。
施无情摇了摇头,拍了拍莫鼎天的肩,安慰道:“鼎天,今夜之事怕是颇有蹊跷,是你太过冲动,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你且与我说说,为何会与鬼楼楼主大打出手,你亲眼见到她杀了老庄主和行一么?”
“无情”莫鼎天终于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哽在了喉咙。
这么多年的兄弟,施无情明白他此时心中悲痛,不想多言,便也不再勉强。
“那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随时唤我。”
莫鼎天也不回答,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之间竟然白了半边,他拖进沉重的步子慢慢走进无忧居,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托起莫行一已经冰冷的尸身紧紧抱在怀里。
喉中终于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
“行一我的孩子”
“行一你都这么大了,为甚么还要吓爹呢?爹求你,求你起来啊!”
再不是甚么武林盟主莫鼎天,再没有甚么庄主莫鼎天,此时,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老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莫行一的确是好人,他死的时候二十九岁,刚近而立,算得上英年早逝了。
一路走好,少庄主!
第104章 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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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好像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然后浓稠的墨汁猛然便倒了进去;夜黑沉得可怕。
黑黢黢的山道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疾行往上。
“小姐,你走慢点,我我跟不上了。”秦湘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阿湘你真没用。”
莫思妤嘴里没好气道,却利落的将巨镰从背上解下来拿在手上,蹲在了秦湘面前,“快点上来;照你这个蜗牛速度明天天亮也到不了山庄。”
秦湘一愣;怔怔道:“可你是小姐;阿湘怎么敢让小姐背,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打断了腿以后就真的不能跟着小姐了;要不还是小姐你先走罢。”
莫思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南无阿弥陀佛”,才转过头笑眯眯道:“你留在这里喂狼?我明早再来给你收尸,希望狼给你留个全尸。”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山风传林而过枝叶摇动的窸窣声,隐隐的似乎丛林深处真的传来“嗷呜”的狼嚎声。
“啊啊啊,我不要!”秦湘蹭的蹿到了莫思妤背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颤声道:“小姐快快走。”
莫思妤差点给她撞得一头栽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了几步才稳下来。
“阿湘你最近吃甚么了这么重,差点把你家小姐压死你知道么?”
“我哪有小姐吃得多,每次你都只给我剩两个馒头。”秦湘不满的嘟囔道。
“你自个儿吃得慢怪我咯?再说吃馒头对身体好,不然你哪能又重了,你看本小姐顿顿鱼肉,瘦得皮包骨头,可见那些东西不是甚么好东西。”
“小姐你还是当我甚么都没说。”
莫思妤终于满意的点头,运起轻功在山道上开始飞奔,秦湘只觉得耳旁风声呼啸,几乎要把她的耳朵刮掉了,却没再说“小姐慢点”之类的话,只是环着自家小姐的双手更紧了一些,脸也贴进了莫思妤带着些微凉意的颈窝。
小姐。
铸剑山庄的古朴庄门大开着,行行刺眼的白幡重重挂起,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灵堂,高高的灵堂上列着灵位香案,琉璃花瓶中插满不知名花束,白色的烛火下,堂前乌木的棺椁在地上映出苍凉的影子。
若不是看到笔直站在棺椁之侧,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莫思妤还恍惚觉得这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梦醒了,爷爷还在,哥哥还在,一切都没有改变。
入夜后,宾客散尽,诺大的灵堂只留下莫鼎天一个人,和两具并排而立的乌木棺椁,高高的白幡被穿堂而过的夜风吹得扬起,莫鼎天抬手擦了擦眼角,转过了头,勉力挤出个慈爱的笑容。
“妤儿,你回来了。”
灵堂外老树上做窝的鸟儿突然惊叫一声,堂上白色的烛火晃了一晃,莫思妤猛地扑进莫鼎天怀里,哽咽出声:“爹。”
莫鼎天抬手摸上她柔软的发,轻轻抚着。
“哭罢,还有爹在呢,爹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莫思妤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往下落,湿透了莫鼎天的半边肩膀,等她哭够了,莫鼎天才朝门外一直候着的阿湘唤道:“阿湘,领小姐回去休息。”
秦湘乖觉的走进来,却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却面貌决绝明显是不走的莫思妤,站在一旁没敢动。
莫鼎天叹了口气,对莫思妤祈求道:“算爹求你好不好,快回去睡一觉。”
他忽然别过脸,涩声道:“还有,明日一早便要下葬了,睡醒了记得换身合适的衣衫。”
甚么时候自己认为世上最最无坚不摧的父亲也会像如今这样脆弱不堪,他忽然间白了的头发、不复往日那般锐利的眼神,都像一把把刀子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莫思妤,你为甚么还是这么不听话?
往日有爷爷宠着你,哥哥宠着你,父亲也宠着你,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可现在呢?你醒醒罢,人不是只能顾自己活得开心,譬如责任,还有担当。你哥哥身上曾经负着的一切,该换你来背了。
莫思妤脚步移动,走到堂内陈放的两具孤凄棺椁旁,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乌木棺沿,漆黑的眼睛空茫执着,紧紧盯住棺中已经换上寿衣的青年男子,眼眸紧紧合着,那张薄薄的唇惨白如纸,再不能说出对她万般宠溺的话语。
刚刚止住的眼泪似乎又盈满了眼眶,莫思妤忙抬袖用力擦了擦眼睛,直起腰来,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父亲,我即刻回去休息。明日在葬礼之上,我希望您同时宣布,由我来继任少庄主,以后执掌铸剑山庄。”
“可是”
莫思妤忽然笑了,“父亲信不过我?女儿的武功可不比哥哥差半分。”
“自然不是,我只是不想”莫鼎天还没说完,便又被莫思妤截断了。
“好了父亲,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我觉得有些累,我同阿湘先回去了。”
莫鼎天张了张嘴,不知道还能够说甚么。
“对了”,莫思妤走到灵堂门口,顿住脚步,低声道:“请父亲放心,哥哥不在了,你还有我,铸剑山庄更不会败落。”
今夜的月光很暗,黄晕晕的惨光投在堂门立着的女子身上,莫鼎天觉得鼻子跟被人狠狠揍过一拳一样,酸疼得厉害。
“阿湘,让下人备热水,我要沐浴,再给我找一件丧服来。”
秦湘愣在原地,道:“可是小姐,老爷不是让你先睡一觉么?你要穿丧服睡么?”
“让你去你就去,多嘴!”
秦湘被她忽然的怒气吓得立刻住了嘴,她弯腰福了个身默默退了下去,只是刚出房门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秦湘抱着丧服回来的时候,莫思妤已经在屏风后面洗浴了,不知为甚么她这次洗得格外久,秦湘在外面听着里头哗啦的水声,总觉得还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声。
“阿湘,进来。”
“是,小姐。”
秦湘将莫思妤头上最后一条白头绳系好,轻声道:“小姐,好了。”
便打算退到一旁候着,谁知腕上却传来一道轻柔的力道,莫思妤坐在镜前,微微仰头看着她,歉声道:“对不起阿湘。”
秦湘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心里感觉到一种陌生的疼意,像绵密的小针在扎,不是很剧烈的疼痛,但就是消退不了。
“没事的小姐,我也有错。”再说我秦湘只是一介丫鬟,你真的真的不必向我道歉。
莫思妤站起身,食指抚上她的眼角,笑:“小兔子。”
秦湘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戳来戳去,反驳道:“我是小兔子,小姐就是大兔子。”
就在秦湘闭着眼等着下一轮“蹂躏”时,身子却落入了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里,耳旁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叹息:“阿湘。”
秦湘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了似的,屏着呼吸答:“甚么事小姐?”
莫思妤却忽然松开了手,道:“没事,你快去睡罢。”
“那小姐呢?”
“等天亮。”
“那我在这里陪小姐等。”
莫思妤看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眼沉淀着叹息似的,轻轻颔首。
第二日,秦湘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头顶红色的薄纱帐,像挨了当头棒喝猛地坐起身,怎么睡到小姐床上来了?匆匆忙忙梳洗了一番,冲到院里拉住名弟子问过才知道莫思妤一早就赶往了下葬的灵渺山之西阳伊谷。
而另一头,冗长的仪式过后,莫淮阳和莫行一终于入土为安,新继任的少庄主莫思妤与莫淮阳、无定山庄的施无情关在一间房中,秘密商谈。
施无情心思最是缜密,在当夜便觉出事情不对来,这几日更是确定事有蹊跷。
莫鼎天略一沉吟,吩咐莫思妤道:“妤儿,你去把临云叫过来。”
当夜行一、临风、临云、临允四人同去的,当时究竟发生甚么了?为甚么竟只剩下他一人,命大还是另有隐情?
临云很快便到,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临云参加庄主、少庄主、施庄主。”
莫鼎天道:“临云我问你,当夜究竟发生何事?你将详情一一禀明。”
临云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三个人,似是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才道:“庄主也知道,弟子原本便是在老庄主跟前伺候的,当夜弟子在门外听见屋里传来剧烈的争吵声,依稀是甚么‘老骨头’‘你们铸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