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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伏在廊下; 屏息凝神,几步之外,不时有仆役来往走过,等人群远去,他才缓缓往前潜行,卑身穿过几片花丛,来到了前院。时值傍晚,前厅灯火通明,围着好些壮汉,有女子呜咽之声从人群中传来。何晏之听得心惊胆颤,那分明就是江明珠的声音,他朝四下看了看,悄无声息地跃上房顶,轻轻揭开一片青瓦,低头往厅内张望。
但见江明珠蜷缩着躺在地上,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嘴被堵着,衣衫不整,身上满是斑斑血痕。她呼救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大眼睛中却满是恐惧,泪水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淌。田守义坐在一丈开外的交椅上,右手腕裹着绷带,左手握着一柄钢鞭,道:“不识抬举的贱/人,竟然到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又扬手挥了江明珠三鞭,那钢鞭甚是厉害,带着呼啸之声落在江明珠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江明珠发出一声压抑的哀鸣,田衙内却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端上来一壶酒,他将钢鞭随手甩在地上,接过酒壶,仰首饮了一口,却将剩下的酒统统淋在了江明珠的身上。他缓缓蹲下身,看着江明珠狼狈的模样,呵呵冷笑道:“小娘子,你看你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要不我叫人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江明珠拼命摇头,不断挣扎着往后躲,却被田守义一把捏住了下颌。田守义暧/昧地摩挲着江明珠雪白的肌肤,笑道:“爷怜惜你倾国倾城的貌,给你指一条阳关大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把爷伺候舒服了,过几日,爷玩儿厌了就放了你,如何啊?”江明珠摇着头,“呜呜”发声,挣扎着想挣脱田守义的桎梏,田守义继续道:“爷原本最喜欢你这样够味儿的,但是你若不听话,我只有把你赏了我这些手下,到时候可别怪爷不怜香惜玉。”他放开手,江明珠的下颌上留下了两个红痕,瞬间肿了起来。田守义搓了搓手,吩咐道:“把她剥光了,拖到里屋去绑了,这小娘们儿野得很,可给我绑仔细了。”有人凑到田守义的耳边,谄/媚笑道:“爷尽管放心,早已经给这丫头灌了点好药,包叫您满意。”
说话间,几个仆役便拥了上来,要剥江明珠的衣服。田守义本就存了羞辱江明珠的心,特意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露/体。江明珠挣扎不过,被几个大汉紧紧拽住,外衫已经被剥开,露出了杏色的肚兜,她泪如泉涌,眼中绝望至极,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何晏之本想趁着众人不备时再出手,眼下却已怒不可遏,只觉得胸胆贲胀,忍无可忍,再也等不得了。他操起手边的瓦片,对准正在非礼江明珠的两个仆役狠狠掷去,只听到两声惨呼,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有人高喊着“保护小侯爷”,何晏之又出手用瓦片放倒了三人。
有仆役大声喊道:“那人在屋顶上!”数家丁手持利刃从前厅拥了出来。何晏之知道此刻便是挣个“迅速”二字,于是使出全力,数掌震开了屋顶,纵身从破裂处跃到屋中。他箭步冲到江明珠近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江明珠浑身冰冷,瑟瑟发抖,何晏之将她口中的布条扯去,低声道:“莫怕!我来了!”
江明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依偎在何晏之怀里,哽咽唤了数声“何大哥”。屋内俱是震落的瓦砾,一片狼藉,田守义被四五家丁护在中央,抬手指着何晏之道:“你?你……莫非就是那个唱青衣的戏子?”他又惊又怒,大声喝道,“拿下!快把他拿下!”
何晏之冷笑了一声,徒手握住迎面刺来的一柄长剑,又一脚踢翻了欺身攻来的一个家丁,拽着剑刃猛地将剑夺了过来,霎时手掌被剑刃割开,鲜血淋漓而下。江明珠哭着唤了声“何大哥”,何晏之也顾不得许多,上下两剑割断了绑住江明珠手脚的绳索,拉着她便往屋外跑。
田守义的这些家丁多是招募的武士,虽然身手不及何晏之,但仗着人多势众,何晏之强冲了几次,也未能突出重围,再加上他还要顾及江明珠的安危,眼见着不敌,不得不且战且退,又退回到正堂之中。庄园中所有的仆役全都已经围在了院子里,数十柄利刃齐齐对着何晏之,情形万分凶险。田守义得意地喊道:“要捉活的!帮我捉住这兔/儿/爷,我便把那小娘们赏给兄弟们玩儿!”
何晏之低下头,对江明珠轻声说了句“拽紧我”,飞身扑向身后不远处的田守义。他的动作太快,众人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人已经来到了田守义的近前。何晏之两剑砍倒了田衙内左右站着的两个护卫,剑尖已经送到了田守义的哽嗓,低声喝道:“快叫他们都退下,否则,老子一剑送你这龟/孙/子上西天!”
田守义盯着下巴底下低着的剑刃,声音打着颤儿,结结巴巴道:“你……你敢!我……我乃……怀远侯……之子……”
何晏之的剑又向前递了半分,冷笑道:“你说我不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本来就是亡命之徒!”
田守义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刺痛,早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迭声道:“英雄饶命!”他冲手下使着眼色,“快退下!统统给我退下!”
众人见田守义被何晏之所劫持,霎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有面面相觑。何晏之押着田守义走到前厅的门槛边,朝四下看了看,冷冷道:“小侯爷,你的手下好像不怎么听你的话哪。”他用剑尖轻轻在田守义的脖子上画着圈儿,“他们不退下,只有委屈你多受点皮肉之苦了。”
田守义几乎要哭了出来,厉声喊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小爷的话你们听不懂吗?统统给爷滚哪!”
众人不敢迟疑,纷纷后退了十几米。何晏之一手扶着江明珠,一手用剑抵着田守义的脖子,道:“叫他们把兵器扔了,把大门打开。”
田守义哑着嗓子喊道:“听到了没有?快放下兵器!快把门打开哪!”
众人无不从命,刀剑扔了一地。又有两个仆役去将大门打开。田守义颤抖着看着何晏之:“英雄请上路。”他拱了拱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英雄,还请先放了我吧。”
何晏之的本意便是挟持田守义突围,待出了这庄园,将这衙内教训一顿了事。此刻,他们已经站在前厅的两扇侧门之间,正待往外走,却听江明珠惊呼了一声“小心!”何晏之下意识地往后一看,却见从侧门的后面伸出一只手来,狠狠拍在了田守义的背心上。
130。大祸()
何晏之心中大道“不好”,想要撤回长剑; 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田衙内踉跄着半步; 直直撞在了剑刃之上,长剑划开了他的哽嗓; 顷刻间鲜血喷涌,溅了何晏之一身。田守义瞪大了眼睛,艰难地转过头,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嘴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随之; 软软倒在了地上。何晏之大骇,脑子里乱作了一团,却见门后面窜出来一个小个子的家丁,瞬间夺门而出; 向院子里奔去; 一边高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爷叫这狗贼杀了!快杀了凶手!替小侯爷报仇!”
何晏之依稀记得在青莲戏苑中似乎也曾见过这个小个子的家丁,像是田守义身边的近侍; 他提着滴着血的长剑,再去看地上的田守义; 已然气绝身亡,只是一双眼睛还圆睁着; 面目颇有些狰狞。
田守义一死; 院中自然大乱。何晏之知道眼下闯下大祸; 唯有破釜沉舟,一鼓作气,于是轮开手中长剑,拉着江明珠向大门外冲去。幸而大半的家丁已经被田守义撵出了正院,余下的人纷纷从地上拾起兵刃攻来,有人高喊着“关上院门”,何晏之使开全力,剑如行云,格斗之中虽然添了不少外伤,但一时间却无人能近得他身。田守义已死,庄园之中群龙无首,何晏之杀开一条血路,携着江明珠冲出了庄园,径直奔进了西北方的密林之中。
何晏之拽着江明珠的手一路狂奔,丝毫不敢稍稍停下脚步,此刻已近黄昏,天色将暗,林中不时飞过群群的蝙蝠,还有鸱鸮盘旋号叫,倍觉阴森。跑出了约莫有八九里地,江明珠的步伐渐渐凌乱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何晏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道:“先歇歇吧。”他见她双手冰凉,不住颤抖,方才的混乱之中上身只穿着一件肚兜,便脱下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江明珠却捂住何晏之还在渗着血水的胳膊:“何大哥,你受了好些伤,还是先止下血吧。”
何晏之点了点头,他这时才觉得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便寻着身边的一株大树,倚着树干坐下。江明珠蹲了下来,从自己的裙摆处撕下几块布条,将何晏之手臂上几处明显的外伤裹住,眼中却忍不住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何晏之微微一笑,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我们能虎口脱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珠姑娘你哭什么?”
江明珠的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看着何晏之:“何大哥,谢谢你救了我。若是没有你舍身相救,我……”她啜泣着低下头,哽咽不语。
何晏之却摇了摇头,道:“明珠姑娘因为仗义执言而惹来无妄之灾。其实,若深究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何某亦心中有愧啊。”
江明珠道:“只是不曾想到,何大哥的武功原来也这般厉害。”她眼中有仰慕之色,“比我可厉害多了。”
何晏之笑了笑,闭目盘腿而坐,调息运气。林中的夜风有些阴冷,何晏之不觉打了个寒噤,方收功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土,沉吟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明珠姑娘,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然而,江明珠只是缩在地上并不作声。何晏之又问了一声,见她仍无甚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心中不免疑惑,俯身去拉江明珠的手。但见小姑娘浑身软绵绵的,触手处体温极高,滚烫无比。何晏之大骇,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低头问道:“明珠姑娘,你怎么了?”
此刻的江明珠面色潮红,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眼神也有些迷离。她软软倒在何晏之的怀里,喃喃道:“何大哥,我身上好热……好热……好难受……”说着,撕扯着将何晏之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袍抖落了下来。
何晏之吃了一惊,江明珠却仿佛有些神志不清了,抖着手又要去解身上的肚兜。何晏之一把握住她的手,厉声道:“明珠姑娘,你醒一醒!”江明珠却愣愣地看着何晏之,突然间伸出手搂住了何晏之的脖子,柔柔道:“何大哥……何大哥……”
何晏之尴尬无比,突然间想起方才在田守义的庄园中听到的甚么“灌了点好药”,又看着眼前的江明珠大失常态,料想她大约是中了田衙内的迷药。而江明珠此刻却紧紧抱住了他,何晏之怕这药性再发作起来更加一发不可收拾,遂伸手点了江明珠的睡穴。
江明珠登时昏了过去,但体温却越来越高,仿佛要燃烧起来了一般,脸更是涨得通红。何晏之用外袍将她裹住,寻思眼下当务之急,是把这小姑娘送到她父亲江寻那里,江寻素以医术闻名于世,定能给女儿解毒。他又想起师兄何钦之认得江明珠父女,想必知道江寻的住处,不如先回陈州城内,找何钦之商议。他背着江明珠走了几步,心中却又犹豫起来,他想那田守义之死,定要连累师兄何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