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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曾让他意乱情迷的气息纠缠在他的脸侧,而此刻却叫他隐隐作呕。
杨琼突然发觉自己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于往日,曾今的痴迷仿佛已经随着时间而淡却,他所倾心爱恋的那个谦谦君子,不过只是年少时自欺欺人的一个幻影,而决不是眼前这个冷酷绝情的蛇蝎男子。
沈碧秋一边亲吻,一边将杨琼的衣衫解开,见杨琼的脸上渐渐泛起了艳色,不由低低一笑:“子修,你现在这般乖巧柔顺的样子,真叫我心里喜欢。”他的唇舌在杨琼的脸侧流连,只觉得身下的身躯柔软而温暖,让他情动不已。
杨琼呆滞地点点头,沈碧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取了粒药丸,送到杨琼的唇边,柔声哄道:“子修,乖,张嘴。”杨琼只是茫然地摇摇头,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喃喃道:“苦……的……不要……”
沈碧秋却依旧强硬地掰开杨琼的嘴,将药丸送了进去。他紧紧盯着杨琼的表情,点了点杨琼的唇,微微笑道:“特意加了点好东西,叫你更舒服些。”
杨琼心底一惊,但却不能反抗,只得如同木偶般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下,他感到沈碧秋灼热的怀抱似乎要将自己融化了一般,他无处可逃。渐渐地,杨琼感到体内升腾起一丝异样的热度,他的心底慌乱起来,他已然明白自己方才吃下的是什么,心中恨意更甚。然而身体却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只是沉溺于沈碧秋的柔情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几乎不能思考,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星星点点的一闪而逝的零散画面。
恍惚之间,杨琼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九阳宫中宁静而寂寞的岁月,朦朦胧胧地,眼前出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是曾让他怦然心动的容颜,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神情,不再是温文尔雅的浅笑,而是刻意讨好的谄媚,他不免有些生气,同样的眉眼,怎么长到这个人的脸上,竟全然不见了翩翩君子的风度呢?
杨琼感到自己被那人紧紧抱在怀中,温热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让他意乱情迷。他不由自主地回抱住对方,喃喃地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晏之?
杨琼猛地一惊,耳畔的低语让他的神智瞬间清明。“子修……”他听到那个如噩梦一般的声音低低地絮说着,“子修,你是我的人,我的女人。”突然之间的蛮力让杨琼痛呼出声,而那个声音继续说着,“永远都是,永远只属于我。说啊,子修。”
杨琼依旧目光呆滞,木然而顺从地重复着:“我是你的……永远属于你……”
41。请辞()
沈碧秋对何晏之的突然求见微微有些惊讶。他刻意屏退了所有仆从,又命人引何晏之来到后院万卷楼畔的湖心亭。此处亭台孤立于假山湖中心,需舟楫方可渡至,甚为隐蔽,向来是沈碧秋与下属密谈机要之处。
沈碧秋坐在亭中的石案前,披着间白色的狐裘,姿容尤为俊美,衬着背后的山水,好似一幅典雅的水墨画。
何晏之望着他,觉得自已若非知道此人的真实面目,难免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即便眼下已经对沈碧秋的为人有所察觉,内心深处却仍然无法真正厌恶他。何晏之隐隐有些奇怪,自己从第一眼见到沈碧秋起,就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要提放着他,却仍然会从心底升起一丝亲切之感。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自己仿佛可以窥探出沈碧秋的内心一般,沈碧秋的喜怒哀乐,自己若有若无间总能够感同身受。
沈碧秋冲他微微一笑:“晏之,你我兄弟,何必拘礼?一同坐下便是。”
何晏之虚虚一抱拳:“少庄主客气。”
见何晏之依旧站着不动,沈碧秋温言道:“晏之要向我辞行?父亲要收晏之为义子,晏之却急着要走,难道是庄中有人怠慢了你么?”
何晏之道:“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我早就说过高攀不起啊。”他看着沈碧秋,“少庄主实在太过盛情,一天十二个时辰被十几个人围着转的感觉犹如□□,何某只怕在待下去,就要呜呼哀哉了。”
沈碧秋笑了:“我本意并非如此。”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脸上的笑容不曾稍减,“晏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
何晏之道:“我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也不曾得罪过谁。常言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少庄主实在是多虑了。”
沈碧秋笑道:“不知是否是在下多心,我总觉得,晏之对我有诸多的误会。”他叹了一口气,“此地悬于水中央,无人打扰。晏之能否坐下来与我推心置腹地畅谈一番?”他的目光和煦,神色极为恳切,“我知道晏之定然有许多疑问要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晏之不再推辞,亦笑道:“极好!我也正有许多话要与少庄主细谈。”他依言坐下,“在下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少庄主能否解答一二?”
沈碧秋含笑着点点头,何晏之道:“这大半月来,少庄主对在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着实叫人感动,却又处处限制在下的自由,时时刻刻派人监视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目不稍瞬地盯着沈碧秋,“在下百思不得其解,少庄主究竟想从在下这里得到什么呢?”
沈碧秋道:“我说过,我对晏之你一见如故,犹如兄弟……”
何晏之仰天大笑,打断了沈碧秋的话:“从来兄弟如手足,原来少庄主对待自己的手足也是这般虚情假意的么?”
沈碧秋长叹一声:“晏之对我有诸般敌意,可是为了杨琼?”何晏之一怔,沈碧秋却追问道,“原来,晏之心里,也对杨琼有情?”
何晏之一时间不知道沈碧秋究竟何意,只得见招拆招,朗声道:“自然是有情,乃是救命的恩情。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沈碧秋意味深长地看着何晏之:“如此甚好。君子一言九鼎,晏之素来磊落,应该不会打诳语。”他悠然道,“原本我还担心你我心系一人,不但做不成兄弟,反而做了情敌,如此情何以堪。而今晏之既然表明了心迹,我便可放心了。”他淡淡一笑,“实不相瞒,今日你在园中所见到的那个女子,便是杨琼。”
何晏之没有想到沈碧秋竟会如此大言不惭,实在忍无可忍,不由得拍案而已,怒不可遏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可如此折辱于人!即便你二人间有血海深仇,这般报复,也忒下作了些!”
沈碧秋依旧含笑道:“晏之又错了,我何曾折辱过他?我曾与他海誓山盟,耳鬓厮磨,此心此情,譬如磐石,未曾转移。今日你所见种种皆有前因后果,并非一言半语可以说清。”他的声音极柔极雅,在这夜色笼罩的水面上回荡着,叫人难免心生倾慕。
何晏之只觉得心中有些酸楚,更有些怅惘,他猛地想起曾在九阳宫中誊抄过无数遍的那叠手札,那些信笺,虽然每句话都稀松平常,却又饱含着千丝万缕的情思。“子修如晤”、“碧秋顿首”,那一行行的蝇头小楷,如同两人脉脉含情凝视的双眸,实在做不得假。
何晏之愈想,心中愈痛,只是愣愣地站着,恍惚中听到沈碧秋继续在那里说道:“有些事,未曾经历过,只是道听途说,或者街谈巷议,都做不得数。今夜还算太平,晏之可愿听听我与子修的旧事?”
何晏之回过神,勉强一笑,作揖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愿闻其详。”
42。夜谈()
沈碧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替何晏之斟上。何晏之还有些魂不守舍,竟忘了推辞,待辛辣的酒入愁肠,才被呛得一阵咳嗽。沈碧秋急忙起身替他顺气,手拂过他的肾俞和命门,不由得吃了一惊,道:“晏之的内力颇深,却不像是自己内化之功。”
何晏之道:“正是,这点内力只能存着,却不能擅用,我幼时仿佛受过重伤,体内寒毒甚重,杨宫主为了保全在下的性命,才不得已而为之。”
沈碧秋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总说子修对你有恩。”他微微沉吟,“听秦玉言道,你有琼花碎玉剑法,莫非也是子修传授给你的么?”
何晏之心中暗道:果真还是露出了狐狸的尾巴。原来,他对我这般好,就是想从我这里套取剑法了?他脑中灵光一现,陡然间明白了过来,沈碧秋囚禁杨琼,想必也是为了琼花碎玉剑法,他在杨琼处吃了瘪,所以又想从自己身上另觅蹊径了?这样一想,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瞬间大好起来,不由得哈哈笑道:“少庄主也太会说笑了。杨宫主是何等样人?怎会轻易将九阳宫的绝学交付外人?”他笑眯了眼睛,“少庄主对杨宫主最为了解,杨琼是怎样的人,想必最清楚不过了。”
沈碧秋点点头:“确实,他这人最是心软。只要是熟悉的人,无论关系远近,力所能及,一定施救。你在九阳宫陪伴他大半年,他会救你,也是人之常情。”沈碧秋的神色甚为温柔,仿佛沉醉于往事之中,“他这样温柔随和的性子,却偏偏生于帝王之家,真是造化弄人。”他叹了一口气,“子修若不是皇长子,或许,我与他也不会到今日这般境地。”他继续说道,“子修的身份,想必你早就已经知晓,他是今上的长子,虽非嫡出,但他的生父却是当年的神威大将军欧阳长雄。欧阳长雄出身名门,乃江南四族之首欧阳世家的族长,统领江东武林,可谓振臂一呼,群雄响应。晏之虽然身处市井,想必也曾听过欧阳将军的威名的吧?”
何晏之点点头,正襟而坐,脸上露出极为肃穆和敬仰的神情,朗声道:“欧阳将军乃盖世豪雄,他破叶赫城,灭渤海国,取赫连勃勃项上人头,却女真人三百余里,收复燕云十六州,乃天下第一等的英雄,只可惜英年早逝,实在可叹!”
沈碧秋勉强微微一笑,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正是,欧阳长雄精忠许国,功炳千秋,虽然马革裹尸,也算是死得其所。”他几乎要将牙根咬碎一般,仿佛在拼命压制心中的情绪,缓缓说道:“晏之,你似乎对欧阳长雄十分地敬仰啊。”
何晏之道:“欧阳将军气吞胡虏,志清宇宙,精忠殉国,如此英雄,普天之下,何人不敬?”
“啪”的一声,沈碧秋手中的酒杯碎作数片,手心被尖锐的瓷片扎破,鲜血滴答落在石案之上。
何晏之狐疑道:“少庄主怎么了?莫非是在下说错了什么?”
“不,是我一时不小心。”沈碧秋淡淡一笑,“想到欧阳氏灭渤海国、杀赫连勃勃,确实叫人壮怀激烈。”他的笑容如初,“俾官野史皆知杨琼乃今上与欧阳长雄之子,但官家却对此讳莫如深,晏之可知道其中的原委么?”
何晏之自然答不上来。沈碧秋道:“因为杨琼既是遗腹子,也是今上的私生子。欧阳长雄从未入过宫闱,当日战死沙场,也曾留下遗愿,决不肯葬于皇陵,只求将棺椁送归江南。那时节欧阳长雄英名正盛,今上岂敢不允?今上与欧阳氏既无夫妻之名,杨琼的身份便尤为尴尬。大院君刘南图乃武侯嫡子,与今上分庭抗礼,亦不肯认杨琼到其名下。如此,杨琼虽是皇长子,却颇受人非议,尤其是刘太后和大院君,更是恨他入骨。”
何晏之喃喃道:“原来他自幼过得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