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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了会儿,周延昭又侧过脸,兴致颇丰地问:“对了,你跟我表哥是不是在给我补课之前就认识了?”
“嗯。”白梓岑点点头。
“怎么认识的?”
白梓岑颔首低眉,梳妆镜的灯光打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映出了一片好看的阴影。她大约是在怀念:“那时候在你家门口,我『迷』了路又有点中暑,是他带我到你家的。”
“那是一见钟情了。”
她腼腆地笑笑:“不算吧。”
周延昭见她羞红了脸,一下子来了逗趣的兴致:“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表哥喜欢你的吗?”
“不知道。”
“那我就跟你说个秘密吧。我记得那时候,有次补课你睡着了,我闲着无聊就在旁边玩手机,玩着玩着就有点困了。结果我表哥就是那时候闯进来的,我睡得很浅,就看见他偷偷『摸』『摸』地从你包里掏出了一枚信封,然后撕了个稀巴烂,我想……那估计是谁给你的情书,因为上面还画了个明显的爱心。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我还看见什么了吗?”他故意卖关子。
“不知道呢。”
周延昭偷瞄了白梓岑一眼,揶揄道:“我居然看见他趁着你睡着,偷偷在你脸上亲了一口。到后来,只要每逢你午间睡着,我又恰好眯着眼睛浅眠,他就总会溜进来偷亲你。那时候他以为我没看见,其实我心里头都有数呢。”
白梓岑听完,脸红成了一片。
“白梓岑,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其实我也喜欢过你。”末了,他还不忘加了一句:“在我表哥之前。”
“啊?”白梓岑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带着戏谑的眼光,无端地酣畅大笑:“其实读大一那年我就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明明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可偏偏你满头汗水,窝在那个没空调的教室,一门心思听课的时候,就莫名地觉得你漂亮。我本来打算趁着你来我家补课的时候偷偷追你的,结果没想到,倒是让我表哥捷足先登了。”
说起年轻时的旧事,周延昭的眼睛都瞬间亮了:“不过我表哥这人也是个人精,他大约是看出我对你的那点心思了,居然像个护花使者一样,严厉告诫我不成,非要跟我打一架。你一定想不通,平时斯斯文文的梁延川,居然会撸起袖管打人,可他真的这么做了,因为我断腿,他还让了我一条腿。最后,结局可想而知,我被他打得退缩了,就再也没敢追你。”末了,他还不忘语重心长地告诫白梓岑:“所以你要知道,我表哥是个十足的小心眼。”
周延昭是想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的,可偏生他又绷不住脸,硬掰着就笑了出来,『露』出了一口皎洁的牙。被周延昭所感染,白梓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周延昭估『摸』着时间,从一旁的座椅上站了起来,端详着腕上的手表,一本正经道:“走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带你进教堂了。跟你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待会儿要是耽误了你们的结婚大事,我表哥可不又得像以前一样揍我。”
“没关系,我给你挡着。”她顺理成章道。
周延昭迈出去的步子顿了顿,片刻之后,才补了一句:“有你撑腰我倒是放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教堂的回廊里,不远处,教堂大门半敞着,微风拂过,甚至隐约能看见大门敞开闭合地运作,来来去去,去去回回。白梓岑知道,她只需要推开那扇门,就能够看见那个她爱了数年的男人。
然而,在进门之前,她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慢条斯理地对走在她面前的男人说了句:“周延昭,谢谢你。”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她跟前的这个人听见。
“谢我什么?”他笑。
“谢谢你当年替我找到了陶陶,谢谢你把她照顾得那么好,也谢谢你一直在帮延川。”
教堂大门近在咫尺,周延昭大方地推开门,末了,还十分绅士地整个人贴在木质门板上,对白梓岑做了个“请”的动作。趁着白梓岑走过他的瞬间,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别说这些个煽情的话了,说实在的我还是讨厌你的。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表哥和陶陶,不然我免不了要找你麻烦的。别以为我之前喜欢过你就会网开一面,你要知道,之前喜欢不代表现在还喜欢。”
“一定。”她承诺。
一身燕尾服的梁延川,正整装站在教堂的中央,见白梓岑来了,他眼中忽地生了些温柔的情绪,连带表情里都带着宠溺。教堂的长廊并不长,走向他只消十几歩。
然而,就是这么几米的距离,白梓岑整整走了近七年。
两年相爱,五年蹉跎。
站在门口的周延昭,静默地看着白梓岑走向梁延川。
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埋藏在心里一辈子的。那年的周延昭,不曾在岁月青葱的年纪,向那个小太阳一样的白梓岑吐『露』过爱恋。
周延昭没有告诉白梓岑,当年的他并不是被表哥梁延川的拳头给吓怕了,他只是很清楚明白地知道,他终究比不过梁延川,比不过梁延川对白梓岑的爱情。
那样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人说,女人这辈子最辛苦的日子有两天,一天是生孩子的当天,另一天则是成为新娘的那天。
因而,当宴请宾客结束,白梓岑已然快累瘫了。她好不容易脱下笨重的婚纱,卸完一脸五彩斑斓的妆,才终于走进浴室里洗了个澡。
当她顶着满头湿漉漉的长发,头上搓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梁延川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见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眉眼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温柔。
白梓岑倒也乖顺,顶着一头未干的头发就走了过去,静悄悄地搂住了他:“陶陶睡着了吗?”
“刚睡下。”他顺理成章地反抱住她,在她的发顶附上一吻。彼时,她的头发还湿着,夹带着些淋浴热水的余温,温暖且清新,“今天她到处疯到处玩了一天,估计也累坏了。”
“延川,谢谢你。”她的声音低沉沉的,像是自肺腑发出的声响。
他与她对视一眼,笑出了声来:“怎么又要谢我了,这句话在我们重逢之后,我似乎听你说了很多遍。为陶陶谢我,为你自己谢我,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以前我还能说你是客套,现在证领了,婚礼也办了,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在谢我。”
“我只是很感谢你,五年后遇见那么落魄那么懦弱的我,还愿意再接受我。”
他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语气调笑:“白梓岑,我爱的是你。就像那句古话说的,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是白梓岑,我就爱。无论是怯懦胆小的你,还是以前那个天真勇敢的你,我都爱。”
梁延川顿了顿,目光像是烧着了的烛火,隐约中都能看见温暖的光华:“我现在三十出头,我想了想,我的下半辈子应该还很长。我想用余生来弥补那些你为我受过的灾,挡过的难,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他挑眉看向她,眼神戏谑:“梁太太,你觉得呢?”
亲昵的称呼,掷地有声地回『荡』在室内,如同是情人的耳语。
她温柔回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梁先生。”
梁延川的目光一点点下陷,如同一汪深邃的海,只消一眼,就足以令人沉沦其中。他唇角微勾,温柔地凑上前,不紧不慢地吻着她的唇,慢条斯理,又带着点情欲的狂妄。
白梓岑难得热情地回应着,任由他利落的手指,解开她浴袍的系带,探入其中。
唇齿交缠间,他口中浓烈的酒意也一并传送到了白梓岑的口腔中,浓烈且刺人的气味,竟是让白梓岑一时招架不住。她赶忙推开了他,就直接往床下跑。
白梓岑的脸涨得有些紫,捂着唇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片刻后,她慌『乱』地找到垃圾桶,然后抱着它吐了个不停。
“小岑,怎么了?”
刚吐完,白梓岑整个脸还苍白着,但她却十分顽强地抹了一把唇,无比淡定地问他:“你今天一定喝了好多酒吧?”
梁延川踌躇道:“也不过就三杯的分量,应该是不多的。”
“我怎么觉得你是灌了自己一整箱,嘴里的酒味浓到都刺鼻了。”
梁延川呵了一口气在掌心,捧在手里细细地闻:“平时公务应酬时喝的酒,比今天还多,怎么今天你倒是嫌酒气重了?”
第48章 尾声:许我此生绵延(3)()
“我也不清楚,就是从胃里就开始犯恶心了。”她慢悠悠地解释。
白梓岑嫌弃他口中的酒气,梁延川也不好再勉强她,毕竟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白梓岑折腾。不过,他也是恨透了那三杯分量的酒,硬生生地毁了他的洞房花烛夜。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毁了他洞房花烛夜的,并不是那浅浅的三杯薄酒,而是某个藏在白梓岑肚子里的小家伙,在抗议着呢。
半个月后,白梓岑的呕吐反应愈发强烈,甚至有时候一大清早,就开始抱着垃圾桶吐个不停。
有了之前怀梁语陶的经历,白梓岑自然也有了点大概的想法。她掰着手指,细细估算了自己的经期,才终于有了眉目。产生了想法,她就有了验证的心思。于是,她立刻跑到楼下的『药』店,买了一管验孕棒,在知道了答案之后,才终于放下了心。
傍晚,梁延川处理完公务回家,就看见白梓岑正躺在沙发上,勤快地打着『毛』线,底下的一条花边已经初具雏形。
他放慢脚步,缓缓地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平日里,白梓岑还会小小地挣扎下,今天却是格外乖顺地,顺势就躺倒在了梁延川的怀里。
梁延川将地上的绒线团捡起来,问:“再过一个月就快夏至了,怎么又想着给陶陶织『毛』衣了?等你织完,天都热了,她估计也穿不上了。”他取过她手上织了一半的『毛』衣,半抬起手,放在灯光下细细地端详着,“这『毛』衣的底边也太窄了,不是陶陶的尺寸。要是给陶陶穿,估计只能当个袖子了。”
“我可没说这是给陶陶织的。”她反驳。
“那是给谁?”梁延川倒是不解了。
她不动声『色』地觑了他一眼,拽过他的手,直接放在了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慢悠悠地笑开了花:“是给肚子里这一个的。”
梁延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带目光都是一瞬不瞬地停顿着的。
她继续说:“我估『摸』着时间,他应该会在腊月里出生。”
“真的?”他差点结巴了。
“真的。”白梓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已经用验孕棒试过了,两条红线,应该是有了。至于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几个月了,还要等医生检查下来才知道。”
白梓岑话音未落,梁延川就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一股脑地往家门口的玄关那里冲。这下子,倒是白梓岑慌了神:“你要干吗啊?”
“现在我就带你去看医生!”
白梓岑伸出手,指着玄关门口的吊钟,扑哧一声笑道:“现在都晚上七点了,医生都下班了,只剩下急诊科的大夫了。你总不至于要一个外科大夫,给我做b超,看『妇』产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