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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荒唐,余生有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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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梓岑将那个日子记得万分清楚,因为那是她曾经以为的,她应该劫后余生的日子。

    字迹歪歪扭扭,甚至还夹杂了一些晦涩的拼音,白梓岑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将内容通读完整。

    待看完这一整段话,白梓岑立即怔在了当场,眼泪崩溃般肆意流淌,像是炸开了的水管。

    她发了疯似的立刻跑出去,一并带走了那本笔记。

    曾兆是在楼梯的回廊口遇见白梓岑的。

    那时他正拾级而上,她正奔赴往下。两人碰面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像是发了狂似的,拼命地流着,一点也没有止息的意思。

    曾兆见状,倒是有些慌了。他没带随身的拐杖,只能按着那只受伤的脚,依附着楼梯的栏杆,一瘸一拐地往上攀。

    “小岑,怎么了?”连语气都是慌张的。

    白梓岑深吸了一口气,待情绪平复些,才将手中的那本格林童话,送到曾兆的面前:“兆哥,你认得出这本书吗?”

    曾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片刻之后,才苍白地朝白梓岑笑了笑,笑容里裹挟着一股卑微的味道:“当然记得,这本书是当年你送给小紫的,她一直当宝贝似的。去年搬家到这里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这本书丢了,没想到倒是被你找着了。”

    说罢,曾兆就伸出手,打算将白梓岑手里的书抢过来。

    白梓岑下意识地将书往回收,曾兆便跨了一步往上走。他左手扶着瘸了的左腿,右手高举过头顶,去够白梓岑手上的书。这样身形艰难的模样,深深刺痛了白梓岑的眼睛,疼到像是心上被扎了千万根针,密密麻麻的,连伤口都找不到。

    她哽着喉咙,将目光投注在他那条瘸了的左腿上,语气艰涩:“兆哥,我问你,你的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意外。”曾兆轻描淡写。

    “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对吗?”曾兆的稀松平常,倒是显得白梓岑咄咄『逼』人了,她皱着眉,再次发问:“是因为当年放走了我,是吗?”

    “你别『乱』想。”曾兆蹙眉,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模样。

    他自顾自地别开脸,撇开白梓岑,变换了方向,一个人干净利落地,依靠着栏杆往楼梯下走。

    四肢完好的人,总比微有缺陷的人走得快。还未等曾兆反应过来,白梓岑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她眼眶微红,湿润的泪水像是随时都要从眼睑中滑下。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连泫然欲滴的眼泪,也像是在那一刻停滞了。

    钟表上的分针秒针都同时停顿在了这一个关键点。

    “兆哥,我看到了小紫姐的日记。”

    没有迟疑,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相比于白梓岑的坦然,曾兆倒是显得有些犹豫。他是看过那一本书的,自然也知道小紫在里面写下了什么。前些年,他偶尔想起她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地翻上一阵,看小紫曾经为了他有多么义无反顾,又回头看看自己有多愧对于她。

    曾兆留下这本书,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他是有多对不起那个叫小紫的女人。她有生之年,他没能给她最优渥的物质,也没能给她独一无二的爱情。前者,他那时未曾拥有。而后者,他很早的时候,就给了一个叫白梓岑的女孩儿。

    感情是最自私的东西,曾兆送了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

    还未等曾兆开口,白梓岑的声音再一次『插』了进来,带着点懊悔,带着点愧疚。

    “你的腿……是因为我吗?”她犹豫不决地,将这句话完整地吐了出来。

    这一次,曾兆没有逃避,只是浅浅淡淡地朝白梓岑笑了笑。略微黝黑的脸上,依旧透『露』着十几年前,放走白梓岑时的那股倔强。

    “小岑,你别『乱』想。”

    白梓岑冷不防地打断他,将泛黄发旧的纸张,翻到了最后字迹歪曲的一页:“小紫姐写得清清楚楚,2005年6月18号。打死我也不会忘记,那是我逃出山村后的第三天。”

    “兆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曾兆没说话,只是笑着朝白梓岑迈近了一步。他也没做什么逾矩的动作,只是走上前,轻轻地揽住了白梓岑的肩。温和地低喃,像是兄长的嘱咐:“傻姑娘,依你这个『性』子,要是真知道了那件事,保不齐就会傻兮兮地跑回来,然后一辈子被你养父母关在山村里。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白梓岑摇摇头。

    曾兆微笑:“我说过,小岑是凤凰,应该飞回她原来的世界的。”

    他话音刚落,白梓岑便泣不成声。

    她靠在曾兆的怀里,连脊背都一颤一颤的:“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就该知道的,放走我你该受多大的罪。”

    曾兆抚了抚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像是在回忆遥远的曾经。他并不想把这些难堪的往事,说给任何人听。但如果对象是白梓岑,他或许可以考虑:“那时候,你走了不到两个小时,我爸他们就进来了。我计算过,从我家到那条公路至少要三个小时,况且你一个女孩子不熟路,指不定就要耗上四五个小时。所以,为了不让村里人找到你,我特地给我爸指了另一条道,让人去追。结果你也知道的,没找到你,你养父母就把账算在了我的头上。”

    曾兆勾了勾唇,憨厚的笑脸,一如过去那般纯良:“所幸我爸是村长,大家没敢多闹,就让我爸随手打了我一顿就完事了。不过不幸的是,我爸一棍子打中了我的左腿,左侧脚骨坏死,所以瘸了,跛了。”

    白梓岑依旧在哭,曾兆几乎能感觉到衬衫一角已经湿润,应当是……白梓岑的眼泪。

    他慌了神,颇为懊恼地抽开了白梓岑手里的那本书,拧着粗重的眉『毛』,说:“女孩子总是爱夸张,你别信小紫在书上写的。我只是瘸了个左腿,又不是全身瘫痪了。傻姑娘,快别哭了。”

    白梓岑没说话,只是静默地从他怀里仰起脸来,眼神执着地望着他。泪水濡湿了发丝,凌『乱』地糊在她的脸上,但她瞳孔里的那一份倔强,却始终不曾散去。

    “兆哥,我有个植物人哥哥。”

    “我知道。”

    “兆哥,我未婚生过孩子。”

    “我知道。”

    “我二十岁的时候,把孩子弄丢了,我未来还会想尽办法地找她。”

    “我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兆哥,我坐过牢。”

    这一次,曾兆未再展现出温和的笑靥。他只是震惊地看着她,眼里的感情瞬息万变,最后,安静地停留在了心疼的那一瞬间。

    她也不顾他的回应,只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说。

    “如果你昨天说的还作数,那我愿意,我愿意尝试着和你在一起。只要……

    “只要你不嫌弃我坐过牢,嫌弃我未婚生过孩子,嫌弃我有个植物人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当是对你对我,对过去的一种偿还。”

    她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紧了她。那个怀抱不太用劲,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搂着漂浮的羽翼。白梓岑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都是谨慎细微的。

    “小岑,你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

    白梓岑不说话,只是笑。

    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第23章 爱恨终结的宿命(1)() 
自那日决定要尝试着在一起,白梓岑和曾兆就一直恪尽职守地履行着男女朋友的关系。只是持续了那么多年的友情,要在瞬息之间转化为爱情,当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况且,白梓岑一直十分清楚地知道,她心里始终还藏着那个不可能的人——那个不可能的梁延川。

    即便是他忘记她,结婚生女,幸福美满,她仍旧是对他心存幻想的。毕竟,年少时爱上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忘。在经历了那么多刻骨铭心之后,又哪那么容易放开。

    白梓岑努力地在『逼』迫着自己接受曾兆的感情,假装轻松自在,只是每每想起梁延川这个名字,仍是会心头钝痛。

    半个月以后,成峰建设旧工厂污染案件,在全市媒体的直播下,公开审理。

    庭审程序进行得有条不紊,检控方稳占上风。由于许阿姨病情恶化,无法参加庭审,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白梓岑代她来参加。白梓岑知道这一桩官司对许阿姨举足轻重,所以也没顾忌梁延川,就直接到了法院。

    彼时,她正安静地坐在观众席,旁听着关于这个案子的每一个细节。

    法庭上关于何方论责的争辩逐渐趋于白热化,而坐在检察官席位上的梁延川却一直未有发言,所有的辩论也不过是由他的助手完成。待到最后关键时刻,他才不紧不慢地从检控方的席位上站了起来。面对数百名的媒体与观众,娓娓道来了一个关于成峰建设老员工的故事。

    他踏着轻缓的步子,走向法庭中央。那一身专属检察官的法袍干净利落,衬得他背影颀长。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沓照片,看不真切。

    将视线清幽地投注在观众席上,他才终于开始缓慢开腔:“三个月前,有一名老人告诉了我这么一个故事。他是成峰建设的老员工,一生都在为这间工厂卖命。他十八岁从山里出来打工,目不识丁,我跟他交谈的时候,他甚至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不到三天就因为支气管哮喘猝然离世,尸检报告显示是天生生理缺陷。他第二个孩子,仅仅活到了十岁。十岁那年,孩子因为意外掉入了成峰建设旧厂址旁边的一条小河,河里排放的都是高度污染的浓缩『液』体。孩子被救上来不到一天,就因为吸入大量有毒『液』体而夭折。自最小的那个孩子夭折的那天,老员工的妻子就一直郁郁寡欢,不到两年,在独自外出的夜晚,她跳进了那条小儿子掉进过的河里,同样的原因,死亡。就在庭审开始的三天前,老人也死了,因为重度污染引发的癌症。”

    说完这一席话,不只是梁延川,整个法庭里的人都沉默了。

    梁延川低垂着眼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片刻后,他猛地将手里的照片抛洒向天空,飘散的照片如同是幻灯片的影像,一幕幕放映。

    “这些都是在工厂污染中,死去的人们的尸检照片。他们大多都是十几年前,从贫穷地区跑来远江市的打工者。这些开膛破肚的照片,或许你们看了会觉得恐怖、反胃。不过很可悲的是,这么可怕的照片,可能是他们留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据。他们中的很多人,到死去,都没有拍过一张像样的照片。现下,还有许多人,因为成峰建设的污染,导致了各式各样的癌症突发,他们一个个的都在等死,而这座他们拼了命的工厂,却从未给过他们任何的补偿。”

    听到这里,席上有些女士已经流下了泪,甚至部分男士,也眼眶微红。

    万众瞩目下,梁延川深吸了一口气,才微抬着脸庞,沉着声说:“如果一个城市的发达,是用无数贫穷者的尸体堆砌起来的。那么,我想,这种残忍的发达,宁可摒弃。”

    他转身朝向法官,谦恭但不卑微地鞠了个躬:“法官大人,完毕。”

    那一串顺畅的动作完毕,整个法庭里瞬间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连带席位上的白梓岑,也是不由得鼓着掌,眼泪簌簌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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