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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这声,林惟故终于停下来,他此刻也是满腔愤怒。在他还反应不及的时候,陆心用尽全身力气突然猛地扑了过来,林惟故招架不及,被她扑倒在沙发上,几乎是立刻,陆心用她颤抖濡湿的唇发狠地吻住了林惟故。
林惟故的双眼倏然瞪大。一滴巨大而晶莹的泪就在林惟故眼前顺着陆心的脸颊滚落。
陆心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她骑跨在林惟故身上,几乎是发狠一般,只为堵住他的话,狠狠啃噬着他的唇舌。
林惟故眼神逐渐凝聚回来,他一面推拒着她的唇舌,手也试图抓住陆心死死抓着他衬衣领口的手把她拎开。
陆心仿佛预知了他的意图,她一面更加主动地送上自己的唇舌,然后身体也更加贴近他,她的手一刻也不得闲,几乎是用尽蛮力去撕扯他的衬衣扣子。
她的身体蹭来蹭去,唇舌还毫无技巧地挑逗着他,甚至让林惟故觉出了痛。可他的身体还是可耻地起了反应。
林惟故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他的眼中也逐渐染上情·欲的色彩,几乎是立刻就反守为攻,猛地抬手扣住了陆心地后脑勺,狠狠地将她的呼吸通通吞入齿间腹中。
不对,这样不对。不该是这样子的。
正在醉情的林惟故倏然睁开眼,他几乎是格外狼狈地同陆心分开了,两个人粗重的喘息交融着,分不清彼此的气息,陆心唇齿间也染上了林惟故淡淡地烟草味道。
林惟故眸色浓黑不见底,他一面十分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面哑着声音质问她:“陆心,你这是干什么?!”
陆心脸上泪痕未干,她看向林惟故的眼神中有着怯懦,畏惧,还有茫然。没有回答,几乎是立刻,陆心找准林惟故的唇,再次死死攀着他贴附上去。
林惟故放在她身后的手,终于是迟迟落下,他再没力气将她拉开,而是死死地扣住她,两个人的身体隔着衣料紧紧贴合在一起,几乎是瞬间,林惟故反身就把陆心压在了沙发上。
陆心脑袋砸在自己的大衣和围巾上,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林惟故的眼睛带着猩红,一刻未离她。他衬衣前面的三个扣子被陆心扯坏,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来。
林惟故有些暴力地把沙发上的衣物都挥到地上,身体紧接着就再次覆了上来。
陆心有些艰难地换着气,她感觉自己唇舌都麻木酸胀了,可偏偏又敏感到不行,看着林惟故再次倏然靠近的脸庞,她抬着手,精确地抚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她眼神此刻清亮的不像话,看起来格外水嫩动人,陆心的目光在林惟故脸上流连一圈,然后轻喘着,软着声音低语:“林惟故……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你……唔……”
林惟故瞳孔缩了缩,猛然低头,几乎是为报复她之前的作为一般发狠地吻着她。
陆心脸颊酡红着,身体软得不像样,只能闭着目承受。脑袋也跟着昏沉下来。
——“小小年纪就不要脸,勾引老男人。”
——“小贱人长大了也是贱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
——“他对你好?这是他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拿的?”
——“哟,看到没,从小就是知道勾男人魂儿吸男人钱财的狐狸精,真是天生的骚啊……”
——“可不止,说不定还是她勾引完了,从他那里偷来的呢。”
我没有……我没有……
——“陆心,别听他们的,坏人说的话,就不是好话。时间会证明对错。”
洛河,时间才不会证明是非,它只是让人在不断的成长中,对委屈和失去变得淡然。
它会夺走所有你在乎和信赖的人,只留你在尘世独活,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那时的陆心也是渴望的啊,如果那时有人肯信的话。
如果有人在乎的话。
15岁的陆心不得救解,她永远躲在那个被窝里蒙头哭着,再无人能轻抚她的头顶,任她把所有信任交托。
那就让她永远封存吧。不论是谁想要提起,亦不论是谁妄图窃听她的诉说。
陆心抬起纤细的胳膊,像是浮萍终究找到了依附一般,死死地攀附在林惟故硬挺的背上。他仿佛在点火,一寸一寸把她的身体灼热,恍若在燃烧。
32。第32章()
陆心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几乎同林惟故彻夜纠缠,只要一个人露出一点放手的企图,另一个人就会死死地裹覆上来,两个人再次狠命地纠缠在一起。
谁也不要逃离,谁也不能逃离。
半梦半醒间,有什么东西是一直妄图从陆心记忆力从她耳边呼啸着出来,折磨她。而这种时候,总会有个声音在她头顶和耳边沉沉地提醒她:“陆心,别走神。”
她仿佛做了好多梦。
深溪县那条轻轻地河流在夏日的阳光里闪过,然后洛河穿过大片初露金黄的麦田向她走来;
洛河躺在屋顶的席子上,而她就抱着腿坐在他的身旁。夏夜晚风微凉,洛河闭着眼,突然就开口:“陆心,给我读首诗吧。”
陆心梦到她又被陆母一巴掌乎在脸上,整个皮肤浅薄瘦削的脸肿了大半,耳朵里也一直在嗡嗡响着。她冒着风雪走去了八指阿公家,洛河那时候就把炕烧得暖暖的,然后她睡在被窝里,感觉自己整个僵硬的身体都柔和起来,那种时候,心底里的防备也尽数放了下来……
陆心想起来那个时候八指阿公会在院子里给他们唱地方戏听,洛河在角落里劈着柴,哑姨在一旁择菜,她掀开门帘出去,刚好就看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场景。
陆心整个身体早已酸软得不行,林惟故到后来有些没轻没重,弄疼了她,陆心咬牙迎着,指甲都深深嵌进他背上的肉里。
林惟故就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她,眼眸越来越深沉,他陡然加快动作,让陆心彻底无力招架,手臂都无力地垂了下来,半搭在沙发上,小手臂悬空了出来。林惟故似乎不满她这样,复又把她有些纤细的手腕拉了回来,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陆心起伏昏沉间,突然就想起林惟故陪她去深溪的时候,高大的身影,也蹲在角落里劈柴的场景。
她的手臂虚虚地搭在林惟故脖颈上,她的气息急促而不匀,伴随着难捱时刻止不住溢出口的呻。吟,她稍微收紧了手臂,林惟故配合地凑近,两个人鼻息贴着鼻息,陆心一面粗喘着气,低低地,一面忍着**驱使她的娇媚声音,她开口对着林惟故轻轻地说:“林惟故……我有没有给你讲过……八指阿公……”
讲过。林惟故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可他现在不想听这些。一面是内心被挑起的愤怒和芥蒂难以消除的折磨,一面却是**终于得以纾解的快感,林惟故觉得,陆心真是不声不响有点本事的,她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他低头去吻她,想让她停下这个话题,可陆心只配合地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瓣就把头偏着躲开了,她接着说:“八指阿公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是因为,他只有八根手指。”
陆心终于用破碎的声音把这个说出来,她抬着眼,一直看着就在她正上方的林惟故的眼睛,然后她接着说,“抗战时期,因为一个日本官兵慕名而来,非要听……阿公唱戏。阿公先是不肯……”
林惟故是有意折磨她,让她及时闭嘴,陆心终于受不了,她张开手掌抚着林惟故的脖颈,开口请求他:“等一下……林惟故……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林惟故黑着脸,看着她,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压抑着难忍的**对她说:“一分钟。”
陆心这下反而有些尴尬起来,她愣着浪费了三秒,然后给他接着说:“那个时候,阿公不肯,于是就被士兵砍掉了一根手指,后来,日军以阿公的妻女要挟,阿公没办法,还是给唱了一场。”
“可是他的妻女还是没能幸免于难。到了□□时期,阿公就因为被迫给日本人唱过戏,被打成了汉奸卖国贼。他被自己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村民们合力铡去了一根手指……小的时候我不懂,总听着别人喊“八指”,就喊他八指阿公,后来知道了,就再也不这样喊了……”
陆心看着他,林惟故的眉眼皱得更甚,但他仍旧熬着,等陆心的话说完。
“后来,有人把年幼的哑姨丢在了村子口,阿公看她可怜,就收养了她;为这,阿公和哑姨受了不少诋毁和白眼。再往后,我出生的那年,哑姨在河边树林里捡到了被抛弃的还在襁褓中的洛河……我跟他们一起在深溪生活了很多年,跟洛河更是从小一起……”
后面的话,悉数被林惟故用霸道而炽热的吻封缄。
陆心的眼神很快在他猛烈的攻势下迷离起来。
一夜纵情。
陆心醒来的时候,她微微眯着眼,身体酸软地不像话,她拧着眉轻轻翻了个身,眯缝着眼看窗外。光是透过厚窗帘照进来的些许光,都足以证明此刻起码日上三竿了。
林惟故早已不在身旁。
陆心先是像准备一个瑜伽动作的时候认真般,缓缓地把手放在腰的两侧,然后拧着眉,撑着自己缓缓半坐了起来。
身体里猛然传来的不适,叫嚣着每个细胞的控诉,陆心闭着眼睛叹息着,好久才缓过神来。
她感觉到身体酥软酸痛,但是不似昨晚那种粘腻,陆心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穿着的是林惟故一件浅灰色的衬衣,腰间还浅浅地搭了点薄被。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发都用手指拨到脑后,低头,就看到脚上的绷带也换新了。好像,林惟故昨晚在她睡着以后,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甚至帮她擦了身体换了衣服,把她抱回了房间。
置于为什么是他的衣服,陆心也不是很明白。
她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把脚移到床边,顺着丝滑的床单把腿慢慢滑下床来,踩在毛茸茸软软的毯子上。这侧床头柜上放着个东西,她愣了一瞬,抬手轻轻拿起了那个棕褐色的牛皮纸文件夹。
里面的东西,是陆心最不愿回想和提及的沉重记忆。
她有些明白林惟故的意思,是因为自己昨天那样……所以他把这些放在这里,是要等她解释呢,还是……让她来解决呢?
陆心不愿多想,她轻轻把这文件袋放回原处,然后缓缓顺着床沿滑了下去,她抬手,打开了床头柜最下面一层。
那里头有一个首饰匣,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定制的或者比较名贵的首饰宝石之类,陆心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她直接抬起上面打开最底下一层,上次,她把剩下的药放在了这里。如今果然是又用着了。
她有几分庆幸地想着,手却猛然停在了那里。
药呢?她的药呢?!
陆心内心一下子慌张起来,她有些不死心地翻看着里面只剩下的的几个钻戒,直到最后终于彻底心灰意冷。
陆心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内心翻涌着无数情绪上来。
“我扔了。”
身后传来林惟故平静无波的低沉声音。陆心身体僵直了一下,猛然回头。
他早已穿戴整齐,衬衣,领带,西裤都一丝不苟,似乎是要出门去了。
陆心愣愣地呆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开口。
他知道了,原来那天,他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