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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只好又萎靡不振地拖着那双伤脚往回走。
路过二楼那个空着露台的时候,她心念一转,突然就拐了过去。
窗户微微哈了一条缝儿,外面带着雪的凉丝丝的气息就飘了进来。被屋内热气蒸腾得有些闷的陆心一下子觉得通透了一下。她深嗅了一口,顿时觉得胸口的堵塞感得到纾解。
“哟,林太太好雅兴啊。”
身后一个轻浮而鄙夷的声音响起。陆心猛然睁开眼回头,卓义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她不动神色地握了握身后的扶台。
“怎么,你那个看起来很疼你的好好先生竟然舍得放你一个人?”卓义勾着一面嘴角,脸色的表情甚是讽刺。
陆心看着他,也没有因为他的语气生气,她反倒浅笑了一下,得体地回答他:“他啊,跟王先生在楼上呢,应该是在聊正事。”
言外之意就是,卓义不干正事,游手好闲。
卓义听完,脸色一变,然后些咬牙切齿地对着陆心说:“池莉说你这人没有表面看着的那么温驯好对付,还真是,不过是一路货色,也不知道高傲个什么劲。”
陆心听着他难听的话,没忍住皱了皱眉。她倒是没有想到,那个跟她同期早早爬上当红女主播位子的池莉,背后的金主竟然是卓义。倒是卓义这个人做的事一点没让她惊讶,一样的低俗卑劣,做着有钱人的消遣。
卓义见她不说话,脸色的怒意和讽刺更甚,他说:“也就是你现在搭上了林惟故,卖了个好价钱,归根结底,你能被他看上,一大半还是我的功劳,不然,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陆心终于成功被他不入流的话激怒,她忍了忍,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尔后她也稍微低着头,满是不在意和讽刺地嗤笑了一下,“以前听人说池莉过得多好多好云云,我还真的心生羡慕过。现在觉得她真是值得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忍受和一个不说人话的下流人朝夕相处的。你们倒是很相配。”
卓义彻底发了怒,他上来花了蛮力一把揪住了陆心的衣领,陆心被他提的一个踉跄,脖子被勒得有些窒息,面上还是毫不服输地回瞪他。
卓义气得额头的青筋有些暴起,他的眼睛都因为发怒有些猩红,瞪着陆心,说出的话近乎咬牙切齿:“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我原本还以为你识时务,想提点你一下,不过是一个被林惟故搞过的破鞋!不识抬举!你以为以林惟故的能力,还能罩着你横多久?!”
陆心被他松开来,猛然甩下,陆心后背狠狠撞在阳台上,后腰背狠狠磕了一下,她呼吸得到释放,抚着胸口猛地干咳了几声,靠着墙壁狠狠地喘了口气。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地压抑:“你们在这做什么?”
陆心心里一震,猛然抬头,林惟故和王宪志站在不远处,脸色俱不是很好地看着这里。
第25章 除夕夜()
卓义听到这边的声音,脸色明显一变。
他久久矗立在当下,僵着背脊,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陆心逐渐止住了咳,她清了清嗓子,但声音还是因为刚刚被掐住的窒息感有些粗砺沙哑。她一面越过卓义往这边走,一面哑着声解释:“没什么……卓总有个朋友刚好是我同事,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她走过来,大方地冲着林惟故身边的王宪志笑了一下,然后主动地牵起了林惟故的手,身体甚至往他身上微微倚靠了一下,语气也软了下来:“你们……忙完啦?”
林惟故纹丝不动。陆心握着他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他全身凛冽地紧绷着,拳头都握紧得仿佛铁铸。他眼神微微眯着,毫无暖意地盯着前面刚刚回过头来的卓义,仿若猎豹行动前的凝视。
卓义听着陆心的话,愣了一下,终于也附和着笑了两声,说道:“是……我还正想跟你说,是不是该给林太太提点两句,在台里当个主播什么的,可要轻松得多。”
陆心在林惟故的沉默中,心也跟着越来越沉底。她不知道林惟故和王宪志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听到了多少。
单以今晚上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出里面的涌动,如果因为她一个人和卓义的矛盾,恐怕会让两家人都下不来台吧?
而且这还不算完,如果有些人出去说点什么,别人一再相传,恐怕就不是卓义找茬,威胁了她两句的事了。
空气几乎一瞬间窒住了,几个人各怀心事,然后整个局面的掌控权都落在了林惟故手里。
陆心握着林惟故的手掌心都沁出汗来。
隔了好一会儿,林惟故的肩膀终于有了松动,他一面轻轻松开拳头来,回握了陆心,一面悠悠地、晦暗不明地吐出两个字来:“是吗。”
那头的卓义脸上的笑尴尬地顿了一下,之后仍是强迫自己摆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脸来。
陆心被他回握住,手微微抖了一下,抬脸冲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林惟故另一只手扶上陆心的肩膀,顺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看到她带着指印的脖颈,再顺着看到她穿着拖鞋的脚。他抬手轻轻触了触陆心的脖子,陆心几乎是立刻缩着往里躲了躲。
林惟故没再勉强她,低沉着声音,有些责备地说她:“不是让你照顾好自己吗?”
陆心感受到林惟故握她的手变得更加紧了些,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深沉不见底,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陆心微微沉默地低了低头,避过了他这浓烈的眼神,轻咳了一下才又抬起头来,几乎是有些撒娇的语气对着林惟故,小小声地嘟囔:“我有些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呀……”
林惟故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有些没好气地揉了揉她今天披散着的长发,宠溺却又无奈地说:“走了,很快就可以吃了。”
气氛一时因为陆心这一闹剧般的调和缓和下来。
林惟故刚刚牵着陆心准备往餐厅走,突然就顿住了脚步。
“对了,”他慢慢回过头来,微眯着眼看了一眼身后的卓义,漫不经心地说:“老二,陆陆她这人死心眼,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就当预先给你个忠告,你,看好点你那个小主播,那位看着可不老实,别哪天捅出什么事来。”
林惟故说完,就揽着陆心离开了,留下身后的卓义,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王宪志侧目看了看他,眼里似乎也有责怪,然后没发一言,跟上前面两个人上餐厅去了。
卓义原本还有的一点笑也转瞬消失不见,只觉得脸上如同被掌掴了一般,火辣滚烫。
他目送着林惟故揽着陆心离开的背影,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了身后的阳台上。
——
几家巨头的家庭聚餐而且是年夜饭,必然不会差。陆心看着坐满了人的巨大圆桌以及上面各种珍奇美食,内心突然描绘出达芬奇那幅《最后的晚餐》。太符合了啊,一桌各怀心事的人,面上和颜悦色,不断博弈。
林老太太和其他了三位老爷子还有王老夫人坐在上座,其余的小辈都是按家挨着坐。
周家的老先生还有小辈来得比他们晚,陆心也是第一次见,倒是王副市长身边的王夫人她比较熟悉,她曾面对面坐过采访,还写了通稿。此刻,她只能祈祷王夫人完全不记得她才好。
那头林母一脸和善地问对面挺着个大肚子的少妇:“留美这……快生了吧?”
女孩脸上有一丝丝幸福的娇羞,柔声回话:“哎,预产期就下个月。”
老太太感慨地叹了一声,接着问:“查过了?是男孩?”
“嗯。”那女孩低着头应着,一面温柔都抬手抚了抚硕大的孕肚。
林老太太跟着温柔一笑,然后看了一眼正在埋手缓缓吃饭的陆心,一脸感慨地说:“这下可真是让老周家称心,一男一女凑了个好。也就是你婆婆今天来不了,要不能大伙儿一起同乐。”说完,她停了一下,然后似是有些愁眉不展地说到:“唉,什么时候惟故跟心心也能给我添个孙儿,我也就别无所求咯。”
周围的小辈纷纷出来宽慰她。无非是夸陆心人好,两人感情很好,孩子很快就有的。
陆心筷子一顿,差点给噎住。她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用帕子揩了揩嘴,然后低着头一副“儿媳有罪”的又愧疚又娇羞的模样坐在那里。
林惟故仍旧没有放筷,他低垂着目光,十分自然地给她添了一筷子菜,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俩还年轻得很,时间长着呢,您还愁抱不到孙子?等你儿子我多努努力,生得抱到您手软,您到时候可不能抱怨着不给带啊。”
一句话,逗得林老太太眉开眼笑,周围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了下来。
此刻卓义和陆心的那两头儿成了全场的低压区。
卓义在那头闷闷的一个人喝着酒,偶尔勉强地笑着接下别人的敬酒。
陆心在这头瞪着眼睛看着林惟故,心里仿佛有大石压。林惟故一脸坦然,每样菜都给她来一点,愣是把陆心面前的盘里堆成小山包。
陆心在桌下扯了扯林惟故腰侧的衣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有些不满地喊他:“林惟故!”
林惟故那头手不停,然后头也不抬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她:“吃饱点,晚上好有体力。”
陆心一下子大涨红了张脸。她像是一下子有千言万语都被他哽住了,愤愤地夺过碗来,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然后低头扒饭:是了!她可不得吃饱点么!白天见这些人这么消耗脑力,晚上跟林惟故斗还得消耗体力,她不能自己先把自己饿倒下!
饭后,无非是放烟花,拜年,互送红包。
陆心缩在角落,给群里的几个后辈发了三个不小的红包,就把手机放一头,然后被拉入众人的聊天中。
到晚上的时候,在场的人都留宿了下来,老宅子客房足够多,许是就为这准备的。
陆心洗完澡,翘着两只伤脚在床上趴着巴拉着红包里的一沓红钞票,连声感叹。
林惟故从浴室出来见了,忍不住地笑了笑,坐到她身边:“收个红包,至于这么高兴?”
陆心挑着眉转头去看他:“林先生,你究竟哪只眼睛看出了我这副表情是高兴了?”
林惟故也挑眉,甚至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末了,若有所思地说:“嗯……那就是在生气?”
陆心“切”了一声,拍开了他的手,又自己趴回去,拨拉了一下那几个红包:“我干嘛要生气?我这叫惊讶到一时难以接受。今年过年可是打破我这二十多年的过年三最了。”
“哦?”林惟故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在顺闹脾气的小动物的毛一样,然有兴致地问:“有哪三最?”
陆心趴在那里闷闷不乐地答:“笑得最多,红包最大,还最没有成就感的一年……”
林惟故听着就笑了,他往后坐了坐,一面开始给陆心脚上换药,一面调侃她:“怎么没有成就感了?要说封号,你还可以得个三最太太呢。”
陆心狐疑地扭头看他。这别人都封个什么“三好太太”,“三最太太”是什么鬼?
林惟故一手拿着棉签棒,一手正轻轻握着她的脚踝,他看着她,沉如墨色的眉眼中仿若有星辰,声音低缓地像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