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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永寿宫里的内鬼找到了,是个负责洒扫的太监,名叫小春,平时很不惹人注意,所以才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一点点弄坏了多宝阁的木料。
小春认罪很快,说自己曾受过丽妃娘娘的恩惠,见皇后怀胎之后皇帝常来探望,温柔体贴,替丽妃娘娘不值,所以想弄坏多宝阁,吓一吓皇后为丽妃出气。
“太子觉得如何?”皇后让人转述了小春的口供之后,征询太子的意见。
李少梵低头沉思片刻,才缓缓道:“母后,这件事似乎没这么简单。弄坏了多宝阁,固然可能吓到母后,但这永寿宫里人来人往的,谁不小心碰一下,也极有可能,到时候势必会彻查,查出来就是死罪。以死罪去博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这个办法太草率了,不妥。”
皇后点点头:“不错。还有呢?”
李少梵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有个想法,却总也抓不住。好在皇后并不催促,他的视线投向窗外,夏浅枝趴在窗台朝他挥挥手,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是不是……丽妃不仅要害母后,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把苗苗也算计进去……不对,苗苗撞上多宝阁,她受波及的可能『性』太大,丽妃不可能拿龙嗣冒险。”
他有些烦躁,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忽然抚掌,明悟道:“这是两拨人!”
一拨人在明,要害皇后;另一拨在暗,要害夏浅枝。在明的自然以丽妃为首,在暗的则是要借丽妃害皇后的机会,悄悄筹谋,也把丽妃算计了进去。
皇后赞许的点点头:“不错,皇儿说的很对。”
太子偎到皇后身边,撒娇道:“儿臣还有遗漏的地方吗?请母后指点。”
皇后知道自己最近忙于养胎,照顾外甥女,以至于忽略了大儿子,她难得纵容了太子的撒娇,让他趴在自己膝上,柔声道:“有一点。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两拨人,皇儿却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的结论。知道你哪里没有想到吗?”
太子摇摇头。
“丽妃其人,为奴时不忠于主,为主时不体恤奴,心高而眼皮浅,怎么可能有人愿意为了她以命相搏?若说男子陷于情爱,一时昏头还有可能。那太监的口供却是受过丽妃恩惠,只这一句就『露』了馅。”皇后解释过后,又有些发愁,“小春咬死了是为丽妃出气,只是没想到反而害了丽妃,其它的,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这些后宫里的争斗,除了太过残忍狠辣的,皇后并不会刻意瞒着太子。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早点知道这些,尽快成长起来才更合适。
夏浅枝不被允许知道这些事,她领着陈一弘等表哥出来,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赶紧跑上前关切道:“不顺利哦?”
迎着表妹清澈如水的目光,李少梵有些不好意思,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一点小麻烦,表哥会解决的。”
走了两步他的手就被一只小手拍开,他回头,看见表妹执意要养的小痩孩瞪着自己呲牙咧嘴。他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反正他的弟弟要出生了,他弟弟一定比这个讨人烦的小痩孩可爱一百倍,一千倍,到时候表妹自然就不要养他了。
回到三个的房间,在夏浅枝的威『逼』利诱下,李少梵不得不把刚刚在皇后那里分析过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还要被表妹谴责复述的一点都不生动形象。
夏浅枝『摸』着陈一弘的脑袋,一本正经的教育他:“弟弟,你以后学别人说话,一定不能这样。务必要把对方的神态,语气,甚至咬字发音的习惯都学出来,知道吗?”
前世,红衣到处打探消息之后回来复述给她,可是她闺中生活最精彩快乐的一部分,这个绝对不能失去!
陈一弘认真答应:“知道。”但凡是小姐姐的要求,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到。学人说话而已,比抢人吃的容易多了。
如何让这个叫小春的太监说实话,一时成了永寿宫里最大的难题。大刑都用过一圈,眼见着小春都没什么人样了,慎刑司的总管小心翼翼的来回话,是不是就按照当前的口供结案,判小春死刑了?
第84章 猜测()
亲; v章购买比例低于50%; 24小时以后才可以看新章节 那是南地贡上来的玫瑰碎金妆花缎; 是大夏朝无论男女; 品级位份在正一品以上的人才能使用的料子。
白氏悄悄吸了口气; 忍住腹中痛楚,起身朝夏浅枝扑了过去:“你这孩子,怎的这样狠心; 连年都没在家里过; 你爹爹忧思成疾……”
夏浅枝正迈上最后一级台阶; 只要她躲了; 自己就会从台阶上摔下去,到时无论之前脉象怎样凶险,或是夏浅枝的一躲纯粹是出于本能; 害死未出世婴儿的罪名都势必会落在夏浅枝身上,世人也必然再一次回忆起她那个恶毒的母亲。
众口铄金; 积毁销骨。毁了成德长公主的东西; 终会再次毁掉她的女儿。
她这一胎注定是保不住的; 既然如此,与其让他悄无声息的落了,还不如让他为他姐姐做点儿贡献。宝宝,只要除掉夏浅枝这个不安分的棋子,娘一定为你多多的祈福烧香; 让你来世投生一户富贵人家。
这个法子略显粗糙; 但夏浅枝的身份越升越高; 也越来越不受奉国侯府的牵制,这对整个侯府都没有好处。她使出这般计策,奉国侯亦是默认许可。
白氏闭了闭眼,狠毒的弧度凝在了唇畔。成德,我不知道你为你的女儿留下什么后手,但你既然已经死了,人死灯灭,就别怨我为了我的女儿,对你的孩子出手。
夏浅枝本来已经迈出去一步,又用她最大的自制力克制住想要躲开白氏的本能。她咬住自己嘴唇里的一块软肉,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万千个念头。
玉锦姑姑在身后,她是皇后舅妈最信任的人,她不会让自己出事。白氏既然敢这么扑过来,那就一定是做好了落胎的觉悟,或者说,这一胎她非落不可。夏浅枝仰头看着白氏,阳春三月里,她朝着白氏『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她的眼神冷得像腊月的雪,九月的霜。
白氏没想到她竟像是被吓傻了,不避不让,再起别的心思已经来不及。夏浅枝的小身子自然接不住她,就着她一撞的冲力一起向台阶下栽下去。
“姐姐!”
宫门口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夏浅枝感觉到有人抱住自己,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身上先一轻,白氏被人推开,又一重,一个小娃娃扑到了她身上。
“姐姐没事。”夏浅枝抱住陈一弘,随即向身后的人道谢,“谢谢玉锦姑姑救我。”
“谢谢姑姑。”她怀里从来不爱说话的娃娃竟然也闷闷的开口。
玉锦姑姑没有居功,扶她站稳之后就安静的站到一边,似乎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白氏捂着肚子委顿在地,咸福宫的门口,太后被老嬷嬷扶着,目光冷厉得吓人。
完了。白氏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夏浅枝躲了,是郡主谋害未出世的弟弟;若夏浅枝没躲开,就是她如夫人谋害嫡出小姐了。她以前总觉得人生在世,就像是赌坊里的局。压得点数越大,得到的收获也越多,她不断下注,从七品官不受宠的庶女,赢到二品侯府只手遮天的如夫人,她还把自己的女儿充作了嫡女。
现在,她赌输了。
夏清荷哭着跑过来,白氏一把搂住女儿,强忍剧痛哭道:“都怪妾不小心,还好郡主没事。”虽说少不得被骂自作自受,只要能挽回故意谋害郡主的罪,她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已经有血迹从她裙底渗出来,洇在地面上,血污凌『乱』。白氏被体内深处涌上来的一阵阵寒衣激得直打哆嗦,夏清荷看着她金纸一般的面『色』,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浅枝被太后牵住小手,心里涌上一阵阵快意。原来她不是不恨的,她只是觉得把仇恨当做一生的追求太浪费时间,强迫自己不要去恨罢了。
前世,看自己被父亲厌弃,一步步走向孤独的绝路,这对母女的心里,是否也想自己现在一样快意呢?她们在筹划图谋,一次次利用自己,刺痛自己的时候,又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吗?
夏浅枝腮边忽然一暖,她回过神。陈一弘踮起脚捂住她的脸,非要让她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不怕。”
她也亲亲他的额头:“嗯,不怕了。”
陈一弘眼神一亮,又在她右脸上亲了一下。
夏浅枝撇嘴,轻声哼了一声,不肯再亲他了。他也不失望,反正白天亲了小姐姐三下,已经赚到了。等到晚上她睡着以后,他再慢慢亲吧。
侯府如夫人在丽嫔的咸福宫小产,皇帝破例带着奉国侯进了后宫。白氏一身素衣,被两个嬷嬷压着强制跪在堂前,抱着夏清荷哭得哀哀戚戚,现如今,唯有奉国侯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夏浅枝看着一步一拖走近的男人,心里再无一丝波动,她像打量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打量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夏文正对跪在地上白氏母女视而不见,反而平平直视站在太后身边的夏浅枝。她很像与她素未谋面的母亲,他第一次见到成德,她身上穿的百花不落地的裙子,正是玫瑰碎金妆花缎的料子;她疏离冷淡的打量着自己,也是这样骄矜自持的目光。
他曾立誓此生必娶成德为妻,他做到了,但他又宁愿自己从来不曾做到。
夏文正屈膝跪下,太后情不自禁的搂紧夏浅枝。夏浅枝清楚自己内心已经不想再和这一家人有任何牵扯,挣开太后的怀抱,干脆带着陈一弘跑了出去。
陈一弘不知闹什么别扭,跟他说话也不理。夏浅枝今天受了一次惊吓,心情也不是很好,竟然真的跟一个四岁孩子赌起气来。
白氏狠毒无德,妄图谋害嫡女,残害夏家子嗣……她当年因为一个流掉的胎儿得到了如夫人的称号,现在,又因为另一个流掉的胎儿失去了这个称号。
奉国侯诚恳认错,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哭得一塌糊涂,言道诚心悔过,希望能将二女儿接回府中好好抚养,以弥补错过的亲情。
太后听了颇为高兴,帝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犹豫。最终,皇帝说还得听听夏浅枝的意见,奉国侯磕头谢恩。
夏文正带着白氏和夏清荷离开宫里,夏浅枝不确定,自己和父亲擦身而过时他眼中那一道刻骨的仇恨,究竟是不是错觉。
夏浅枝跑到太后身前站定,仰头一笑,脆生道:“外祖母,苗苗饿了。”
太后见她目光灵动,脸颊红润,很是精神可人,心里的担忧放下一多半:“好,先给我小苗苗摆好吃的。”
遂让人摆了饭,叫太医先候着,夏浅枝陪着坐在一边,不时以目光示意自己身后的宫女帮忙夹菜盛汤,一顿饭吃足十分饱,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好胃口,太后另外的一小半担忧也放下了。
等太医请过脉,果然一切安好,健康的很。
虚惊一场,太后并未责罚庄嬷嬷,让宫女带她下去,自己召了夏浅枝近前,和小娃娃起在宫里散步消食。
“苗苗,怎么今日不跟外祖母说你的父亲了呢?”太后将一把鱼食放到夏浅枝小手里,让她逗着池子里养的红尾锦鲤来玩。
孩子亲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