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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枝悄悄抬手在红衣腰侧尚未痊愈的伤口处按了一把。
红衣挺拔的身形略微僵硬,随即生硬的拒绝道:“不必,你我交易已经完成。告辞了。”
白飞雪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并不多做挽留,干净利落的端茶送客。
夏浅枝提裙屈膝,行了半个礼,跟在红衣身后,在走出大殿前忽然回头,遥遥对上正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原来,那双杏眼漆黑纯净,流水般澄澈,流水般无情。
白飞雪挥了挥折扇,掩住唇边难以抑制的弧度。他竟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警告的意味。
早就听说红衣从无终门里抢来一个女人,他却不知道,现在随便捡来的女人,都可以对他黄金城的诱『惑』视若无物了。
折扇轻摆,清润的男声落在空『荡』的大殿里:“白术,红衣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
本来只剩白飞雪的大殿里,忽然多出了另一道呼吸声。黑衣男子单膝落地,跪在白飞雪前面,沉声道:“禀城主,三日前接到白芷来信,在平阳城找到了线索。”
“很好,告诉白芷,继续查,务必要把红衣的过去全都给我查得一清二楚。”白飞雪眼中精光毕『露』,哪里还有刚刚和气的模样。
白术应道:“是,属下即刻回信。”
“不忙。”白飞雪靠在椅背上,叠起长腿,眯着眼慢悠悠的说道,“通知白芷,查清红衣的身世后,再去帮我查一查,红衣带在身边的这个姑娘。”
白术心头一震,他跟着白飞雪十几年,这不是自家城主第一次对一个姑娘有兴趣,却是第一次,命令专门打探机密的白芷去调查一个姑娘。
一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姑娘。
他压下心里那一丝隐秘的不安,低头应下。
夏浅枝跟着红衣坐到返程的马车上,淡然的神『色』猛然变得严肃,红衣被她凝视,心中又升起烦躁之意,眸光也跟着变得阴暗。
“红衣,你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被别人说的话影响,刚刚怎么一个劲儿的被那个城主往话里引?”夏浅枝正『色』问道。
红衣心中也有所察觉,自从他被百里泽一剑刺伤后,随着那一招滞留在他体内的内力就始终无法化去,不止如此,这种内力还牵动了他一直平稳修习的归一经,劲力相冲之下,经脉各处凝滞不通,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
但是察觉归察觉,他对目前这种状况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百里泽是何等高手,要是她的折柳剑如同普通的剑招一样只能伤及皮肉,那她未免太有负于天下第一的威名。不止如此,两人的内力相克,就让他这内伤痊愈起来的难度又增加十倍不止。
好在他在比武前多少猜到自己会面临今日的困境,提前与黄金城主做了交易,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他刚刚得到手的这本两仪真经上了。
“我回归一教之后,即刻闭关,这个给你。”红衣靠在车厢上,从荷包里取出教主手令扔给夏浅枝,“教里的那些人才见识过我处置叛徒的手段,一时半会没人敢作『乱』。你乖一点儿,别到处跑,等我出关之后陪你下山。”
他不得不承认,白飞雪的话确实对自己产生了影响。或者说,任何有关于夏浅枝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对他产生难以预估的影响。
他在无终门遇到她的时候,她身着名贵繁复的衣裙,到他身边之后,她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他就一直粗心的没给她更多的关注,只让她穿荆钗布裙,做最朴素的打扮。
那时候,她双颊饱满水润,腮上晕着桃花一般的粉,现在呢,她跟着他奔波,受惊,原就消瘦的身形遇见纤弱。
他不记得夏浅枝更早以前的样子,但他已经对她所说的那些过去深信不疑,他知道,当她生活在大夏皇宫里时,应该过得比在无终门初遇时,更好,好上许多。
她为他而来,他却委屈了她。这种念头盘踞在他心里,比起内力走岔的痛苦也不遑多让。但他又抑制不住自己心中升起另外一个可称为自私扭曲到极致的念头:
她为他而来,她从心,到身,也都该是属于他的。即使他现在就占有她,她大概也不会抵抗。
她清亮的杏眼里会含着泪,映出他的影子,只映出他的影子。她还会叫他的名字,是红衣,而不是她常在梦里念叨的“一弘”,也许带着一点泥泞的哭腔,那一定是世上最动人心弦的声音。
还有更多,更多……
第80章 闭关()
亲; v章购买比例低于50%; 24小时以后才可以看新章节 腊月,大雪。天空压得很低,似乎只在房檐高啄的牙子上; 伸手就可触到,柳絮一样的雪花打着卷儿落下来,将红墙黄瓦的皇宫整个盖上了一层白『色』的被子。
永寿宫里铺的地砖光洁平整,沾了雪,即刻变得湿滑如镜。皇后不许夏浅枝出门; 她亦不走动,陪着她坐在屋里欣赏窗外雪景。玉锦姑姑把炭盆里的火拨得旺旺的; 没有一丝烟气,热乎又洁净。还给两位主子都用棉套裹了手炉暖炉搁在身边,夏浅枝抱着暖炉歪在床边,热得快要打瞌睡。
陈一弘不知怎么避过宫人耳目溜出去一回,给她折回两枝刚结苞的红梅。皇后笑着摇头,让她带弟弟去换掉被雪打湿的衣服和鞋子。
红梅的花苞紧实; 也不知他那么小小的人儿; 爬了多少的树才挑挑选选带回来长得这样好的两枝,挨挨挤挤的满是骨朵,『插』在玉瓶里养两天; 一定开得分外娇艳。
夏浅枝不要宫女帮忙; 让陈一弘坐在小凳子上; 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脸。他闭着眼仰起头; 已经被养得圆圆的小脸经风雪一打,又被热『毛』巾擦过,立刻变得红通通的。
“冷吗?”夏浅枝捏捏他冰凉的耳朵。
他摇头,乖乖伸出小手让小姐姐帮自己擦。趁着大雪无人看管,御花园里近百棵梅树他都爬了一遍,连短短的指甲缝里都沾着土。她让他把手泡在温水里,用香胰洗了三遍,擦干净涂上润肤的玫瑰膏。
和小姐姐身上的味道一样,陈一弘张开胳膊抱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延禧宫没有挂灯笼。”
夏浅枝把他从凳子上抱下来,奖励的亲了亲他红通通的小脸。陈一弘捂住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继续垂着头不说话,牵住她的衣角专心做她的小尾巴。
几个宫女掩着嘴巴低声说笑,乐安县主和她捡的娃娃真好玩,大的养着小的,一个两个都跟小大人似的。刚进宫时那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娃,眼瞅着被县主养得白胖了起来,吃得饱睡的香了,小脸蛋白嫩嫩红扑扑,连那块红斑都不显得吓人了。
乐安县主没空去管这些,她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年关将至,皇后仍在禁足中,根本没接到准备年节的话,太后的延禧宫却也没有装点起来,难道皇帝舅舅对于年节还有别的打算?
傍晚,拿这话去问从国子监回来的表哥。李少梵摇头,表示爱莫能助。他最近功课紧张,先生比之前严格了许多,又对皇后肚子里的弟弟格外期盼,渐渐没有许多精力再分给夏浅枝,去打听她想知道的一些消息。
你把这三个月人家分给你吃的点心还给人家……夏浅枝哀哀怨怨,扭着头撇着嘴把表哥推出了自己的屋子。李少梵挠挠脑袋,跑去母后那里听弟弟的动静去了。
陈一弘知道她不开心,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小小的心脏里,和小姐姐在一起,吃饱饭,穿暖和,有地方睡觉。这四件事按照顺序都能被满足,他的生活也就十分美好圆满了。
可是小姐姐不一样,小姐姐想很多事情,有很多他猜不透的心思。为她摘花还不够,他要再长大,像太子,像皇后,最好是像小姐姐的皇帝舅舅一样有本事,才能让她每天像他自己那样开心满足。
弄不明白的事情就先不要弄了,夏浅枝等着,看着,终于在皇帝宣布今年有灾,年节里一切从简的时候想明白了。皇帝舅舅是在等小皇子出生,给小皇子独一无二的殊荣呢。
想想也是,皇帝子嗣不多,中宫嫡子更是只有太子一个,这位小皇子出生后,只要教养的好,大夏未来一代的稳固就有了基本的保障。
整座皇宫,也许整个天下,都在盼望着这个小皇子的出生。
没有丽嫔的牵线,白氏入不了宫,奉国候倒是曾经面圣,提及思念女儿,恳求圣上允许乐安县主回家团聚,让奉国候府祖孙三代过个团圆年。
皇帝翻开他递上来的折子,一言不发,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下方的男人。奉国候跪了大半天,在打仗中受了伤的那条腿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的时候,喜怒难测的天子搁下折子,淡淡道:“乐安在宫里给朕和皇后当护法童子呢,为了我大夏国运稳固,爱卿且忍耐一年吧。”
奉国候花了一盏茶功夫才慢慢起身,一瘸一拐的拖着自己的残腿慢慢走出养心殿。夜风撩起奉国候鬓边黑发,『露』出一双比夜『色』更阴沉的眼睛,黑『色』大鸟自皇城上空略过,发出嘶哑的叫声。
除夕夜,还在禁闭中的皇后没有在皇宫内宴上『露』面,丽嫔挺着大肚子坐在宴席上,灯花明艳处,眼波流转,只可惜那张脸太过圆润,母『性』的光泽占了上风,完全失去女子媚态,本该端庄却做娇媚情态,白白惹人生厌。
皇帝小酌几杯后,推开莺莺燕燕们,终究是循着祖历宿在皇后这里。
第二天一早,夏浅枝领着陈一弘去拜年,一起站在太子的身后。她说完吉祥话,被皇帝舅舅喂了一片橘子,咬着橘子瓣给陈一弘使眼『色』。
陈一弘捏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却不说话。
皇帝故意逗他:“小一弘,你不给朕拜年,朕可要把赏赐都给你姐姐,不给你喽。”
陈一弘听了这话,双眼放光,捂着嘴巴用力点头。
皇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皇后以让皇帝开心有功的理由,另赏赐了陈一弘,新年第一天,总要讨些好彩头的。
夏浅枝想把刻着“日月光华,弘于一人”字样的长命锁给他戴上,换下自己那块旧的。陈一弘头一次对她的决定表示出不愿意的情绪,倒没阻止她的动作,只是揪着那块旧的长命锁,恳切又带着点儿委屈的看着她,看得人心都软了。她没办法,只得把新的长命锁给他放在小荷包里。
去太后那里拜年,陈一弘又得了一盒金瓜子,他自己留下一个,其它的全在回永寿宫之后倒进了夏浅枝装宝贝的小匣子里。
夏浅枝得到的宝贝就多了,纯金的十二生肖造型,整套白玉头面,海上来的珊瑚摆件……虽说俭省开支,帝后和太后赏下来的东西,又有哪一件会是凡品。这些夏浅枝作为县主也见的多了,并不十分稀罕,她在等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那份封赏。
还没出正月,丽嫔那里先有了动静。正是月底,皇帝本该宿在永寿宫,听说此事也不得不对皇后道一句抱歉,匆匆赶去。皇后用温软的目光送他离开,让人去请太子过来。
翻过一年,孩子们都长大了,太子也脱去了孩童的稚气和圆润,初初显『露』出天家贵气。
“苗苗睡了吗?”皇后召太子上前,母子俩一人守着一杯热茶,屏退下人后,很有要彻夜长谈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