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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好,镇上的医馆诊金颇高家里又凑不齐,她想起了奉水巷子里那个小婴儿。
她要赌一赌,她可能会丢掉『性』命,也可能会拿到大笔钱财,救回儿子的『性』命。
她的汉子是个只知道种地的老实人,听说她有法子,二话没说就跟着她来了平阳城。她很幸运,奉国侯府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正在有人到处打听当年的往事。她这件往事,卖了一百两银子。
她拿了钱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孩子去医馆看了病。平阳里自然有最好的郎中,她的孩子眼看着好了起来,哭的次数少了,能吃东西了,小身板不再皮包骨头,长出嫩嫩的肉来了。她喜极而泣,抱着丈夫和孩子哭得停不下来。
生活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等到儿子的病被治好,一家人打算离开平阳城回到家乡的时候,钱氏看着儿子枯黄的头发,丈夫布满茧子的粗糙大手,暗暗下了个决定。她要把这个消息再卖一次,再拿到一百两,这样,他们全家以后就都可以有好日子过了。
这一夜,她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紧紧抱着儿子,做了个多子多福的美梦。
这一夜,夏浅枝注定是要睡不着了。
关于她的身世,她有过无数种猜测。也许她不是这奉国侯府的一员,所以他们才这样排斥她,当然也是她诸多异想天开的猜测中的其中一种。
现在,这个猜测被证实了,夏浅枝又不愿去相信。她的母亲已经被冠上了恶毒的名头,恶毒是为了爱,尚可说是为爱癫狂,一时失智,若那爱也是镜花水月,禁不得考验,她连忠贞都失去了呢?
有没有可能,其实不忠不贞的人是白氏,有问题的孩子是夏清荷呢?夏浅枝抱膝坐起,不由得苦笑。也许,她确实是随她娘,天生就是个恶毒的人吧。白氏怀胎时奉国侯还在府里没去打仗,月份时间什么都对的上,她又只是个姨娘,难道还能在奉国侯的眼皮底下出墙不成。
倒是自己的母亲,是飞扬跋扈的长公主,哪怕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来瞒住奉国侯很简单,二来,就是奉国侯知道什么,只怕也得帮着遮掩。
看奉国侯对待自己和夏清荷的区别,一切都很明显了。
这下,倒是没有立场去怪奉国侯待自己不仁不慈了。但她也不感激他,要是奉国侯一开始就将这件事说明白,那自然合情合理,哪怕自己再无立足之地也没话说。可他没有说,他不肯失去驸马与侯爷的地位,他要靠一个县主女儿维持身份,但他又恨她,疏远她,才终究弄到现在的地步。
夏浅枝心绪翻涌,陈一弘因为练了一日的武,却睡得很熟,小鼻子翕动之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把被子往上拉拉,盖住他『露』出来的小肩膀,忍不住感慨。如果现在红衣在她身边,就好了。
陈一弘是红衣,又不是。她喜欢现在这个全心依赖着自己的弟弟,又放不下以前那个什么都会为自己办好的红衣。
她侧身蜷在陈一弘身边,抱住他小小的身子,孩子气的低声问道:“红衣,你在吗?”
自然是没有回答。
她又问:“让我再梦到你,好不好?”
自然也没有回答。
她不高兴了,也不管会不会弄醒熟睡的娃娃,一头扎进他怀里,闷闷的把自己埋在他小小的胸膛。小男孩的体温偏高,胸膛里传来稳定的跳动,她自己跟自己赌了一会儿气,也就睡着了。
漆黑的夜里,陈一弘睁开眼睛,满是疑『惑』。
红衣,这是一个名字,还是一件衣服?这个坏家伙一定要和自己抢小姐姐,必须消灭掉!
庄嬷嬷擦擦眼角的泪水,抱住夏浅枝轻轻晃了晃:“县主,老奴到死也不会相信长公主会平白无故杀害后宅『妇』人和没出世的孩子。此事只有等老奴死后见长公主的时候才能明白了,不管答案如何,若有机会,长公主还允许,老奴愿意再给她当一辈子的使唤人。长公主要是不愿意,老奴就变个灯笼,变个蜡烛,变个会发光的珠子,给长公主夜里照照亮。”
大概是觉得夏浅枝还小,听不明白许多事,庄嬷嬷一旦开了话匣子就再也停不下来,一桩桩,一件件,把成德长公主的事情娓娓道来,从艳阳高照讲到星辰漫天,夏浅枝听得困了,一手抓着陈一弘的胳膊,打了个哈欠,窝在老嬷嬷怀里睡着了。
老嬷嬷将她抱到床上去,陈一弘也跟着爬了上去,自己踢掉鞋子乖巧的躺在她身边。庄嬷嬷笑了笑,拉下床帐之后,替他们吹熄了烛火。
陈一弘在黑夜中『摸』到夏浅枝的嘴角,小手点在她唇边往上抬了抬。夏浅枝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正好面朝着他。他想起白日里的疑『惑』,凑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香香的,暖暖的,他又觉得饿了。
但是不能咬她,她会疼。陈一弘愁眉苦脸的纠结了一会儿之后,伸出舌头轻轻的在她脸上『舔』了一口。
没什么味道,只是触感很柔嫩,他砸吧砸吧嘴,心满意足的搂住她一只胳膊闭上了眼。
第二日,老夫人告别了寺里的高僧,带着女眷们启程回府。夏浅枝还和白氏同乘,看着那对母女红红的眼睛,不知道她们昨天回去后是又哭过,还是睡得太晚。陈一弘乖乖趴在她腿上,按照她的吩咐“睡觉”,仍旧万事不理。
夏浅枝『摸』着他的后背,『摸』到一条瘦得凸出来的小脊柱,心疼的不得了。她又『摸』『摸』他脸上的红『色』胎记,『摸』『摸』他和身子比起来显得格外大的脑袋瓜,『摸』『摸』他枯枯黄黄的头发,『摸』来『摸』去,最后觉得这一世一定得细心点儿养他。他小时候这么丑,得多努力才能变成日后那个俊俏少年啊。
陈一弘想睡觉,被她鼓捣的睡不着,但是既不烦也不恼,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夏浅枝又想,原来他喜欢抱着人这个习惯是从小就有的。他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他七岁后两人分房住,还非要再弄个棉花做的兔子,顶替他的位置让她抱着睡。
一路无话,到了侯府的时候陈一弘真睡着了,夏浅枝想了想,用足了力气把他从腿上抱起来。只是一步没走就憋得脸通红,庄嬷嬷要来帮忙,还没走近她就松了手。
陈一弘晕乎乎的被摔了个屁股墩,他揪住夏浅枝的裙角,睁开幽深的眸子无辜又委屈的望着她。
夏浅枝的脸红了红,牵着他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你太重了。”
第37章 信任()
亲; v章购买比例低于50%,24小时以后才可以看新章节 “表妹……”李少梵焦急的给她使眼『色』。明明就是小痩孩告诉自己的方法; 怎么成了表妹想出来的了。
“对不起,表哥。我怕你觉得我太坏了; 所以才让弟弟告诉你的。”夏浅枝赶紧掐了陈一弘一把,只盼着他虽小,也能跟前世一样对她盲从听话。
陈一弘苦着脸点头。他有自己的想法; 但如果小姐姐有安排; 他就全听她的。
这三个小孩你捅捅我; 我瞅瞅你; 皇后看着也猜出来大半。想到最小的那个才三岁; 竟已经见过那种险恶的世道; 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风:“太子和苗苗把你们现在在学的书抄写十遍,弟弟半个月没有肉吃。下不为例。”
三个孩子磕头出去了,皇后平复了一下心情; 拿起供词看完,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心里连道几声万幸; 赶紧差人去请皇帝。幸亏孩子们误打误撞; 用这种法子『逼』得小春说了实话,否则; 大夏危矣。
那小春竟不是普通的宫人; 而是百济国派来的『奸』细。
百济国在大夏之北; 边陲小国; 贫瘠荒凉,国民不满十万,一向对大夏俯首称臣,按岁纳贡,以求庇佑。
根据小春的口供,几年前,百济新来了一位国师。这位国师身怀秘术,自称习得移魂大法,能将两个人的面容和记忆完全置换。
这正是令皇后大惊失『色』的原因。若是世上真的存在此中秘术,虽为歪门邪道,但若国家重臣乃至皇族被施了移魂大法,换为百济国的『奸』细,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移魂大法亦有限制,被移魂的两个人必须都被带到百济国国师面前,由国师亲自施法,佐以针灸汤『药』,三月后,被搜魂之人身死魂灭,移魂之人就可以以全新的身份,毫无破绽的进入原主的生活。
小春七岁就进宫当太监,身份背景清白的很,他十四岁时曾奉命去皇陵当差,在皇陵里着了道。皇陵不比宫里严谨,一个洒扫小太监悄无声息的消失又出现,根本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可这小太监内里的芯子,却从大夏黄门,变成了百济『奸』细。
『奸』细说,要害夏浅枝,是因为已故的成德长公主与百济王族有旧仇。
皇帝收起供词,脸上平静一时看不出情绪,思索片刻后方才问道:“朕记得,百济国三王子曾经在纳贡时求娶成德为王妃?”
“回皇上的话,是永光二年的事。”伶俐宫人躬身道,“长公主以三王子才德有失为理由,当场回绝了。”
皇帝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向上抬了抬,亲妹妹当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似乎仍在眼前,那么鲜艳,那么明朗。她说她不是园中花,不是随意什么人都可攀折的娇艳,她要做赏花人,她的驸马,她要自己选。
三王子自然从未受过这种挫败,当场立誓,此生必娶成德为妻。
然而大夏国力鼎盛,百济要仰仗大夏鼻息过活,成德长公主不愿意,皇帝不答应,他的誓言注定无法实现了。除此之外……皇帝垂眸遮住眼中的沉郁与伤痛。
佳人已逝难再寻。
成德一生至情至『性』,最终,也是逃不脱一个被情所困的结局。也许正因为太情深,所以情之所至,无所不可为了吧。
皇后挥退太监,让皇上将耳朵贴在自己的肚子上:“皇上,您还有臣妾,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成德一定也不想看见您如此伤怀,她的小苗苗还等着皇上帮忙照顾呢。”
“朕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朕多信任成德一些,是不是悲剧也不会发生……”皇帝听着皇后肚子里的动静,闭上眼,沉沉道,“她总记着朕是她的皇兄,朕却常常忘了,她是朕的妹妹。”
皇后的手落在皇上肩头,轻轻『揉』按:“成德去时臣妾在她身边,她还嘱咐臣妾好好照顾皇上呢。在她心里,她的皇兄,一直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她去时,除了把乐安托付给你,还说过别的话吗?”皇帝『摸』着皇后的肚子,低声问。
皇后落在他肩头的手慢了一拍,随后也转向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子,缓缓道:“没有,没有其他的了。”
烛火摇曳,跳动的烛光闪过帝后二人的脸上。他们是这世间一对恩爱的夫妻,也都是权力中心步步为营的政客。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落在浓重的夜『色』里。
“苗苗,过来。”夏浅枝带着陈一弘在永寿宫的院子里扑蝴蝶,皇后突然向她招手,“到舅妈这儿来。”
皇后已经怀胎七个月,肚子鼓的高高的,夏浅枝不敢在她面前跑动,拉着陈一弘慢慢走过去:“娘娘?”
皇后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大冬天的跑出一头汗来,快进屋去坐,把汗落一落,别着凉了。”夏